第63章
第63章
雖然號為魔尊, 可塗山流蘇對魔淵其實沒什麽歸屬感,看待一些魔将、魔兵更是如看一只蝼蟻,尤其是看昔日冥跡那些的好鬥的部下。在現身之後, 她凝視了明見素片刻,倏然間将法力一轉,只不過不是向着明見素,而是彈指間就将餘下的魔兵們盡數絞殺。等到場上一幹二淨了,她才轉向了明見素, 露出了一抹笑容,答道:“的确缺了點什麽。”頓了頓,她又問, “二位道友要來我魔宮作客否?”
“不必了。”明見素眼中閃爍着暗芒,她擡手落下了數道法印,旋即才将那插在長離身上的劍一收。
在法相被她打碎後, 長離修為大跌,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了。
鳳池月探頭, 笑吟吟地問:“小界在寒獄,而冥跡英靈殿生出風波, 你難道不想要賠償嗎?”
塗山流蘇何其聰慧,轉瞬間便領會了鳳池月的意思,揚眉笑道:“要,怎麽會不要呢?”她為什麽會流落到魔淵來?一切都是拜天淵所賜啊!既然天道不開眼, 那就設法更改天命之主!一切盡在不言中, 塗山流蘇也沒多提,而是将話鋒一轉, 問,“道友收到青丘送來的那柄忘我劍了嗎?”
明見素點頭, 說:“原來是塗山道友所贈,只是不知有何深意?”
看來國主和修容都沒有坑她,是明見素自個兒緣分不到,沒有看出其中的關竅。塗山流蘇
明見素看塗山流蘇知道的事情不少,一挑眉又問:“這劍匣也是素心的 ?”
果然,塗山流蘇的一句“是的”驗證了她的猜測。
與塗山流蘇達成一致後,明見素親自将長離送到了寒獄中。小界的小天道在她的袖中,漩渦入口已經逐漸地不見了。
塗山流蘇若有所思:“朱雀之身恐怕不懼火。”
明見素眼睫微微顫動,在寒獄之中落下了幾個劍陣。等到明見素做完一切後,鳳池月才擡起手撫了撫飄落到掌心的火焰,輕呵道:“你高估她了。”話音落下,便聽得一聲高亢的鳳鳴聲響起,無數火焰化為赤色的鳳凰,朝着長離身上湧入。她雖不死,可免不了火焚之苦。火中絲絲縷縷的黑焰鑽入長離的軀殼,她猛地仰頭看鳳池月,鑽心的痛楚令她面目扭曲,眼神中滿是不甘。
處置完長離後,明見素、鳳池月二人也沒在魔淵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東阿山去。與此同時,塗山流蘇的一封譴責信也經由修羅城的使者送到了天庭紫極殿中,落到了天淵的手中。
天淵期盼着小界那邊的人建功,同時也希望那件法器的傳言是真的,就算沒有找到鳳尊的蹤跡,有此一物在手,他也能夠高枕無憂。可塗山流蘇的一封書信打破了他的希冀。在侍奉童子念出書信的內容後,殿中鴉雀無聲。
玉诰戰死,長離成為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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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不是最麻煩的,信中直問天庭,是否準備撕毀千年前立下的盟約,再度掀起仙魔大戰。
小界明明在寒獄,天庭使者不往寒獄,反倒是前往別處破壞英靈殿、毀壞先魔尊的陵寝,實在是欺人太甚。
聽魔族遭殃,天庭的仙官其實恨不得拍手稱快,尤其是冥跡,将他挫骨揚灰都不算過分。
可惜魔族不是任由他們拿捏的性子,雙方之間有小摩攃無妨,可那席卷兩界的大風波是不能有了。
仙官們面面相觑了一陣,最後有一高冠道人出列詢問:“不知南離主和玉诰星君前往英靈殿做什麽?”
天淵面沉如水,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玉诰他們是得到自己的授意才去大鬧魔族英靈殿的,他一開始就準備好了撇清責任。他沒有回答高冠道人,此刻心中想着的是寒獄的事情。他命人往小界中投放道兵,試圖将小界徹底摧毀之事,魔族那邊知道嗎?信上沒有一字一句提到那事兒,可天淵卻覺得字裏行間都是威脅。
“東阿主前往小界帶回小天道,不知結果如何了?”有人道人開口。
“我先前見着東阿主回來了。”
天淵眼神越發陰沉冷峻了,他的計劃失敗,明見素平安歸來。那道兵的事情是不是隐瞞不住了?他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寒聲道:“我天庭使者只她一人自魔淵歸來嗎?”
座上的仙官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可聽天帝那意思,許是另有隐情。
司吏星君眼神閃了閃,接話道:“南離主失陷,東阿主卻也不搭救一番。她既然回來了,小界是否功成也該知會我等。”正說話間,一道飛書宛如流光般閃入紫極殿中。天淵座下的小童伸手一接,掃了一眼,朝着天淵一拜道:“帝君,是東阿山來的。”
天淵怕裏頭有什麽不該讓旁人知道的事情,也沒讓小童再念,伸手将書信攝來。他一目十行地浏覽,最後冷冷一笑。沒有提道兵的事兒,只是說那小界是魔屬,小天道尚未來得及摧毀,便落到魔族的手中。而她身負重傷,無力挽救南離主長離,便率先回東阿山裏,至于請罪之事,日後再說。天淵早知道明見素刻意與他作對,現在看着信上狂悖無禮的言辭,一股無名火往上直沖。他将書信送到了司吏星君的手中,問道:“如何?”
司吏星君也在暗暗計較,不給旁人,卻給了他,不是說他深受天帝的信任,而是說明此事與他的職權有關。天帝恐怕想借着東阿主失利之事,削她職權。司吏星君是完完全全站在天淵這邊的,想明白後,當即轉向座上仙官道:“東阿主此番失職,恐不宜再居此位。”就算是天母來說情,也沒有立得住腳的理由。
殿中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司吏星君又說:“東阿主
負傷而歸,都不可上殿,看來需要靜養。”
這話一落,片刻後才有人開口:“明見素去位,當有誰領東阿主之職?”
天淵冷淡道:“我自有主張。”就算沒有合适的人選,他也要借着這個機會将明見素黜落下去!心念一起,半空中秘文化作了一道法旨,氤氲的光芒騰升。天淵落下了一印,伸手一拂,便将它朝着東阿山方向打去。
這道法旨一直到了東阿山,落到了傀儡人的手中,也不曾被攔截。
傀儡人進殿的時候,自稱“重傷”的明見素正坐在了榻上替鳳池月編小辮子,她看也沒有看法旨,等到忙完了手中事情後,才将法旨攝入掌中,嗤笑了一聲道:“天淵果真借着此事将我黜落了。”
鳳池月托腮,眨了眨眼道:“這樣師姐是不是比較清閑了?”
明見素輕呵了一聲,道:“我自歸來後,已少行本職之事。師妹見我比過去清閑了嗎?”也不知道是替誰忙前忙後呢。
鳳池月“诶呀”一句,倒在了明見素的懷中,仰面看着她,笑盈盈說:“都怪卻塵衣、青洵沒本事,害得師姐不得空閑。”
明見素有些好笑,垂眸凝望着鳳池月,點頭道:“師妹說得是。”
她陪着鳳池月玩了一陣,将祝完喊到了法殿中來。
祝完恭謹地立在殿中,也不擡頭看自家師尊,生怕又不小心遭到了暴擊。
明見素吩咐道:“去将東阿山買下來,再重新取一塊高一丈的玄石來。”她不是東阿主了,可東阿山是不可能留給後來人的。山是她的,只需買下,再用大法力将山騰挪走,重新樹一塊大碑,便是完完全全屬于她了。等祝完退出去後,明見素又問鳳池月:“咱們的家叫什麽名字好?吞天?滅帝?誅惡?”
鳳池月:“……”她別開眼不看明見素,以示自己對這些名字的抗拒。她們的家呢,為什麽非要跟那厮挂上點關系?
明見素自己也覺得不妥當,可她取名向來都是這種風格。她蹙着眉頭思忖,忽地聽見窗外鳥雀啼鳴不已,靈機一動,道:“就叫‘朝鳳山’吧。”
鳳池月敷衍了兩聲,攬着鳳池月的腰,問:“那柄青丘送來的劍呢?”
明見素聞言身軀一僵。她記得那柄劍,可內心深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抗拒,從劍到劍匣,她的一切都染上了素心的痕跡。她有時候也會恍惚,總覺得一切過于巧合了。“我想重新打造一個劍匣。”明見素答非所問。
鳳池月疑惑地看着她。
明見素無奈,內心暗暗地嘆氣,她又飛快地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她與前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守着師妹要她永遠不會再受傷。
師妹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的那點兒傷懷和惆悵實在是很多餘。
明見素這樣想着,可思緒根本不受控制,沒一會兒,她又問:“師妹想起了多少?”
那些記憶已經徹底地出現在了識海中,沉眠的過往在緩慢地蘇醒,徹底記起是遲早的事。
鳳池月懶洋洋地應了一句:“不少。”她在這剎那明白了明見素的不安,朝着她露出了一抹笑容,擡手撫了撫近在咫尺的眉眼,又漫不經心說,“可那又怎麽樣呢?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總不能沉溺在回憶裏吧?過去有很多的目标,但一切都是過眼煙雲。”
“涅盤之後,我是她,卻又不是她。”
很淡漠的口吻,仿佛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些陡然出現的記憶不能撼動她分毫。
這其實才是明見素熟悉的鳳池月,她在自己面前有喜怒哀樂,可對着外界,只剩下了涼薄和厭棄。
明見素既因自己獨得師妹青睐而慶幸,又為她過去遭遇的委屈、不公而心疼。
她的心中好似堵着一團雲絮,她只能攬着鳳池月,一聲又一聲地喊她。
“你叫魂呢?”鳳池月瞋了她一眼,可每一聲都給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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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诰、長離大鬧魔淵英靈殿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轉眼間,混沌鏡中到處都是議論聲。等到明見素被罷免的消息傳出後,混沌鏡裏更是炸開了鍋。
“天帝麾下四大将主去其二,這是在做什麽?”
“其實南離主做得很不錯,可惜就是敗了。”
“又要打了?”
“不會,聽說天庭已經派遣使臣前往魔淵談判了。”
“這回是什麽條件?”
……
天淵并不想與魔淵開戰,的确派遣了使者前往魔淵談和,設法将長離救回來。
可魔淵那裏怎麽會松口?不僅不釋放長離,還要天庭給足賠款,要麽就雙方開戰。
魔淵修生養息千年,再度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對付天庭。
你來我往的,好幾天都不見結果。
在這個過程中,又有一個消息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修羅城的各個角度,繼而又出現在了混沌鏡中。
“同為四大将主,怎麽明見素回山了?長離卻成為魔族的階下囚?”
“兩人功行應該相差無幾吧?要說誰更招人恨,那必定是明見素,魔族該不惜一切代價鎮殺她的。”
“她與青丘的狐仙有過往來,會不會是——”
混沌鏡裏議論的仙人誰也沒有說出那種猜測,可天樞部卻接到了天淵的法旨,讓他們着手調查明見素勾結魔尊一事。
道靈星君壓根不理會天淵的法旨,壓力盡數轉移到雲澤少君的身上了。
他第一個想法是魔族栽贓陷害,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恐怕沒這樣簡單。如果是前者,星君不會罷手不管的,這種預感在天淵每每派童子來催促他時變得更強烈了。
雲澤少君拖延了幾天,實在是拖不下去。想要見道靈星君,可吃了個閉門羹。無奈之下,他只得往已經遷徙到了天羽司附近的朝鳳山走一趟。
雲澤少君沒見到明見素。
悅耳清脆的鈴聲響起,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明豔張揚,像個活閻王的鳳池月。
雲澤少君暗暗叫苦,總覺得這位才是天庭頭一號危險人物,早知道出門前找人替自己算上一卦了。
“鳳司主。”不管心中怎麽樣,面上還是維持着一團和氣,朝着鳳池月打了個稽首。
鳳池月只冷淡地瞥了雲澤少君一眼,抱着雙臂,漫不經心道:“有事?”
雲澤少君也沒将她的無禮放在心上,他暗暗地替自己捏了把汗,斟酌片刻道:“貧道奉命來問魔淵之事。”
鳳池月一挑眉,輕呵道:“天淵認為我師姐與魔族勾結?”
雲澤少君:“……”雖然那邊就是這個意
山風凜冽,雷車上的雷霆之音停止了,拉車的墨蛟起先還不安得吭氣,現在是一點聲息都不敢發出了。雲澤少君沒聽到鳳池月的回答,一顆心倏然間也沉到了谷底,周身寒意漸重。一種看不見的東西壓制着他,密不透風的,讓他難以喘熄。
“你想問我師姐是怎麽走出魔淵的嗎?”鳳池月慢慢地笑了起來,她的視線在雲澤少君臉上停了一瞬便挪開了,她的話語很是緩慢。
風好似在這一刻靜止了,四野安靜極了,雲澤少君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我來告訴你吧。”鳳池月的聲音響起,像是笑,又像是一道輕輕地嘆息。
鳳池月伸出手,平平地向前攤開了手掌。
那寂靜的天地間忽然間狂風大作,呼嘯聲連綿不絕,山石被風吹拂,砸落在發出怦怦的巨響。
仿佛一輪赤日被勁風摘了下來,陡然間出現了在了鳳池月身後。
雲澤少君看了一眼,就覺得雙目好似被無窮盡的金針一刺,眼前頓時一花。
赤色的光芒中夾雜着一縷縷暗金色的流波,一寸一寸地攀上了劍身。鳳池月手指落到了劍柄上,她朝着雲澤少君說:“你的道場在雲澤山是嗎?”
雲澤少君還沒有回答,整個人便被激昂的劍氣橫掃,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那灼目的堪與赤日比肩的劍芒只一落,便浩浩蕩蕩地落向了遠方。雲澤少君仿佛聽見了大地在哀鳴,雲澤少君心神俱動,恍惚中反應了過來,那劍芒所去的方向是他的道場——雲澤山!雲澤少君瞳孔驟然一縮,神魂仿佛在這剎那被利劍撕裂。
這種磅礴的異象只持續了片刻,劍芒在鳳池月的一拂中消散于無形。
鳳池月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向了跌得道冠傾斜的雲澤少君,笑着問:“現在有答案了嗎?”她一身氣息俱收斂起,仿佛又變成那散漫柔弱的女仙。雲澤少君滿懷驚懼地看着她,心中騰升起一種驚懼、一種悲苦,他在那雙藏着笑容的眼眸注視下,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明見素喜用劍,鳳池月擅用火,可誰知道她的手中也有那樣一柄劍呢?
鳳池月慢悠悠說:“雲澤山道場沒有用了。”
是在說山還是在說人?雲澤少君內心深處的驚懼攀升到了極點,他躺在了地上,許久之後,才說了一聲“是”,他等回複天帝後就辭去天樞部少君之位。靜德仙君他們的下場不太好,當時明見素回來的時候沒拿靜德開刀,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情就那樣過去了,可真的能過去嗎?他當初其實也得罪了鳳池月,又好得到哪裏去呢?他不該有那種僥幸的心理。
鳳池月沒再理會雲澤少君。
她回山的時候看到了探頭探腦的祝完,眉頭微微一蹙。
祝完忙着問:“仙君,天樞部的人走了嗎?”混沌鏡上的消息她也看到了,她倒是沖上去舌戰群儒了,可惜沒有半點用。也不知道是哪個說她師尊受傷了,這會兒一些心中不服的人正蠢蠢欲動呢。
鳳池月随口道:“他家山頭爆炸了,能不走嗎?”道靈星君都知道不問了,就他雲澤會找事兒。勾結魔族怎麽了?一個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你要是“勾結”,那與魔族和談不也是勾結嗎?鳳池月最煩那些事情,眼中滿是陰翳。
祝完“噢噢”了兩聲,總之不會是自家師尊和仙君的錯。
鳳池月一拂袖,回到了殿中。
明見素盤膝坐在榻上,身前懸浮着一柄長劍。
在她祭煉忘我劍後,便開始入定了。
鳳池月見她沒出什麽問題,也就沒有打擾,只在她身側落下了
幾枚法符,權當護法,便坐到了一邊去,取出了煉丹爐開始搗鼓各種丹藥。
明見素人在入定中,見數千年過往。
劍名“忘我”,是昔日暫時舍棄的真我之性。
在記憶中,她窺見的依然是一張模糊的看不清面貌的臉,她以為只是經歷素心的過往,得素心的劍道傳承,只是随着腳步的前進,她的這種認知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動搖。
仙界之中對素心的記載甚少,無非是她遁入魔淵取回冥跡的首級,又或者是她到處請人鑄劍,愛劍成癡,對劍道的追逐從來不會停止,對法劍的熱愛從來得不到滿足。
明見素認知中的素心,其實是仙界仙人們賦予她的樣貌性情,她像是每一個凜冽的劍者,有着日日練劍的刻苦和堅韌,有着“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狂氣,也有着行如流星過的潇灑。
可在封鎮的“真我”中,明見素看見的是一個睡到日高起的懶人。
偶爾種花、釀酒、垂釣,偶爾下棋自娛自樂,偶爾與同道談玄論道,她從不練劍,頂多讓劍匣中的劍自己出去活動。
她最努力做的一件事情或許是煉丹,而且這種熱情在炸爐無數次後也沒有收斂。
每每與論道的道友們分別,她不送茶葉不送美酒,只送一壺丹。
從同道那如喪考妣的神色裏,明見素猜測那些丹藥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些丹藥素心從來不服用,她将它們分門別類置于精心打造的藥櫃中,對它們的呵護僅次于劍匣。
同道不知緣何不再上門,素心也樂得自在。某日她離開洞府時,一只毛茸茸的小鳥落到了素心的洞府,撕開了外間的禁制,從那藥櫃裏拖出了一瓶丹藥。
素心沒在洞府,毛茸茸留下了一堆丹玉就帶着丹藥走了。
在素心劍主的記憶中,明見素看不到這只毛茸茸最後會如何。
她心中出現了一種很離譜的猜測。
師妹的體內留着尚未被涅盤之火燒盡的丹毒,不會是來源于素心煉制的丹藥吧?那得是什麽丹藥能讓同道放棄與素心往來?
要真是這樣,那素心就是萬惡的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