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丹穴山地火燃燒不盡。
一開始朱雀、畢方們并不想放棄這塊昔日的族地, 可不管他們用什麽辦法,都不能撲滅山中赤火。雖然也是火屬,可修為深厚的長老們能支撐一二, 修為低的則是耐不住。不想被火焰燒成灰燼,他們就只能滿懷怨氣的遷徙。
“師妹,你能滅去丹穴山中的火嗎?”明見素相信鳳池月無所不能,可保險起見還是問了一聲,她怕羽族各脈的代表來了之後直接變成烤小鳥。
“可以。”鳳池月滿口應下, 只不過是宴請羽族各脈而已,騰出一塊地方不就夠了嗎?又不用撲滅整座山中的大火。總不能有羽族喜歡撲火吧?那只能祝願她下輩子投生成一只蛾子了。
明見素“唔”了一聲,給卻塵衣發了一條消息, 這件事情算是交由她來辦了。
“丹穴山中宴請羽族?”卻塵衣看到的時候吓了一跳,還以為明見素、鳳池月又要去搶朱雀、畢方他們居住的山了。可轉念一想,前不久才得到新丹穴山莫名崩塌了的消息, 不至于在那處。那就只剩下真正的丹穴山了。但那兒不是終日大火嗎?她轉向了青洵問,“朱雀、畢方他們從丹穴山中退出去後, 你們準備回到族中聖地麽?”
青洵昏昏欲睡的,聽到卻塵衣聲音半晌後才說:“想過。”停頓片刻, 她又說,“但是山中大火不滅,花草樹木、宮殿樓閣都被燒成了灰燼,根本不适合再居。”因為這事情, 鳳凰山中的散仙們沒少罵鳳池月她們。
卻塵衣将消息給青洵看了一眼, 說:“我沒看錯,是丹穴山吧?”
青洵看到這句話驟然清醒了幾分, 她坐直了身子,眼中閃爍着明亮而興奮的光芒:“鴻門宴啊?”
卻塵衣扶額:“或許吧。”她還是跟明見素确認了一遍消息, 等明見素肯定了是那座火焰沖天的丹穴山後,才拉着一張臉說,“好不容易積累起的名聲,在這邀請函發出去後,就轟然崩塌了呢。”誰不知道丹穴山中火不熄?羽族宴會?那分明是将他們當食材吧!
不只是卻塵衣,接到了通知的羽族仙衆都是這樣想的。
如果放在千年前,他們會覺得這是一件莫大的殊榮,畢竟作為鳳凰的族地,丹穴山在他們眼中是一座聖山,有幸朝聖豈能不高興?但是現在——随着鳳凰沒落後,丹穴山也置身于大火,只有史冊中留了幾筆昔日的輝煌。
這哪裏是宴會?分明是請他們去死。
但現在天羽司權勢漸重,羽族想要在天庭出任仙官,都要走天羽司這條路。他們若是拒絕了,也許沒幾天不敗劍就殺上門來,就算僥幸不死,日後做仙官遷轉以及領取俸祿被為難怎麽辦?天羽司是想考驗他們的忠誠嗎?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思來想去,羽族各脈只能找那種在族中身份不錯但是又不那麽重要的吉祥物當使臣。
不過也有明目張膽拒絕天羽司邀請函的,朱雀、鹓鶵、鴻鹄、畢方這和天羽司結下死仇的就不用說了,他們的一些依附者也不願前行。但是不能像朱雀他們那樣理都不理,而是找尋了些漏洞百出的借口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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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見素看到卻塵衣送來的名單時也沒太意外,願意來的不一定心甘情願依附天羽司,可不來的那近兩百支脈的羽族,一定是朱雀他們的擁趸。她也沒讓卻塵衣再去邀請,而是慢條斯理說:“記住這些族屬,以後考核不予通過。”
這樣明目張膽的針對是不是有違天羽司改制謀公平的初心了?卻塵衣硬着頭皮問了一句。
明見素一臉理所當然:“考核總會淘汰一些人,品質難道不是重要的衡量标準嗎?在各位仙人素質都相差無幾的情況下,為什麽要選他們?至于初心——”她推動天羽司改制,難不成是為了天庭長治久安嗎?不,她要的是師妹平安快樂。
卻塵衣屏息,等待着明見素的聲音響起。
明見素在停頓片刻後,忽地揚眉笑着:“就是為了公報私仇啊。”
卻塵衣:“……”她怎麽總是學不乖呢?!▂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入鳳池月的耳中,等到卻塵衣一走,鳳池月就抛下了混沌鏡,蹭蹭跑到了明見素的跟前,眨了眨眼,頗為唏噓說:“師姐,你變壞了。”
明見素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好笑,曲起手指在鳳池月眉心輕輕一彈,說:“我這是為了誰呢?”
“為了誰啊?”鳳池月笑眯眯地看着明見素,明知故問。
明見素伸手将她攬到了懷中,故意不答,說:“你猜?”
鳳池月并不安分,搭在了明見素腰間的手胡亂地撫摸。她臉上還擺着一本正經的神态,說:“為了丹玉。”
明見素假裝沒聽見,輕輕地親了親她的嘴角。紅唇挪動,到了鳳池月耳畔,呵了口氣,軟語說:“是呢,為了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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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司宴客,羽族各部使者前往丹穴山,是千年來少有的盛況。過去朱雀他們倒是宴請過各部族,可惜許多羽族畏懼他們卻不願依附,到頭來座上賓客達不到朱雀的預期,他們後來也就不去做着敗興的事情。此回羽族宴,朱雀、畢方他們沒有一個去的,但一直暗中觀察丹穴山中的情況。見丹穴山遠望着仍舊像一道赤輪時,他們松了一口氣,面露嘲弄之色。然而等到一千多個羽族部族使者前往丹穴山,他們的笑容就繃不住了。尤其是對方從各種法器中走出,化作了原形朝聖似的翩翩起舞。
“一定是天羽司威脅他們了,真是無恥。”一只鴻鹄拉長了脖子朝着丹穴山中看,語調酸溜溜的。
鴻鹄這樣說也沒有錯。
畢竟有一部分羽族的确是畏懼天羽司以及東阿山,才派遣了族中有地位沒出息的子嗣過來的。至于化出原形——那還不是前方有一群銀尾山雀這樣做?說起來這族也奇怪,別的部族怕得要死,只遣了一兩個人充當使者,他們确實族群龐大,看起來是傾巢而出,真的是一點都不怕死。
“那是你的族人嗎?”青洵忙裏偷閑,拉住了卻塵衣的袖子問。她的眼神粲然明亮,仿若星辰。
卻塵衣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在看到了用來宴請賓客的食物單子時,她立馬将消息傳回族中了。雖然是“鴻門宴”,可耐不住東阿主和司主大方啊,一些絕跡多年、利于羽族提升修為的靈果都拿出來了。有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嗎?反正她族中也沒什麽過失,她還在天羽司當差呢。
青洵“哦”了一聲,又說:“少司,你的原形也是那樣的嗎?”她在天羽司看見的掉毛山雀真的是正身嗎?
卻塵衣:“……你跟其他青鸾原形差距很大嗎?”
青洵搖頭:“不大。”末了,又補了一句,“他們比我禿。”她這話說得響亮,一個“禿”字,別說是青鸾,就連其他羽族部衆也聽見了,将視線朝着她身上一落。
卻塵衣蹙了蹙眉,總覺得青洵的笑容不再單純。她肅聲道:“去
引路。”要知道丹穴山中火焰沒有除盡。為了震懾羽族各脈,也就騰空了昔日族地前的大廣場以及一條不那麽寬敞的路。萬一有不長眼的羽族迷路堕入火中,那就不妙了。
丹穴山廣場中心。
鳳凰山來的使者們一個個百味雜陳。
自從千年前那一劫後,他們還是首次抵達丹穴山,不過這裏已經大變模樣了。過去廣場上矗立着五鳳三羽的雕像,可現在放眼空蕩蕩的,什麽都不剩了。這邊收拾的還算是齊整,可仔細看去,仍舊能瞧見烈火燒灼的痕跡。将神思放出去感知一陣,更能察覺山中靈機躁動,地脈仿佛還有一只困獸,不知道何時脫籠而出。
“丹穴山是不可能恢複如初了。”一聲低嘆響起,使者又将視線朝着前往主座望去。他們沒有過去的榮耀加身,座次并不在前。附近都是些沒什麽往來的小部族,其中甚至還有曾經依附過朱雀他們的。在視線所及的前方,是有一只高高在上的鳳凰,可他們之間并沒有同族屬的親近,反而橫着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鳳瑤小聲地喊了一句:“長老?”
那在緬懷過去的長老回神,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除了鳳凰山,其他羽族不怎麽會觸景傷情。廣場中除了一開始的喧嘩吵鬧,沒出什麽亂子。來這兒的使者大多是部族中寬厚、不争不搶的老實人,拿了簽就依照次序落座。他們的視線直勾勾地看着盤中的靈果,然而在開宴前,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說是天羽司宴請賓客,可除了一些絕跡的奇珍異果,其他的美味佳肴都是從別處得來的。宴會這事兒在混沌鏡中鬧得沸沸揚揚,先是天母那邊送來了很多美食美酒,沒過多久,初意也送了東西過來示好。大約是不想讓天母獨自刷羽族各脈的好感,天淵送來的東西更多。而天庭仙官們見天母、天帝以及帝女都送禮了,哪能沒有表示?只能不甘不願地取出自己的庫藏給天羽司的大宴做添頭——氣人的是他們壓根沒在被邀請之列。
開宴前,東道主慣例是要呈辭章的。
鳳池月沒什麽興趣,明見素也不想對着底下的羽族說教,這重任就落到了卻塵衣這麽個少司的身上。卻塵衣摸不清明見素、鳳池月的意思,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自作主張,在宴上提了蠻蠻部族遭遇鬼車襲擊之事。什麽“羽族各部族相親相愛”都是套話,她在最後只提了一件事情——重建羽衛。以前有的現在也要有,荒廢了的部門也要重新啓動。總不能羽族一有麻煩就去東阿山吧?萬一哪天東阿主和鳳司主都不想管了呢?
羽衛的人選都是從各部族中出的,昔日是将族中最英銳的戰士送去,可後來仙界清閑無事,羽衛就成了俸祿低的閑差,看不見出頭之日。部族中的強者不願去,只能丢幾個混日子到那職差上。時間一久,羽衛自然名存實亡。現在要重建羽衛,是什麽個意思?各部族使者心中俱是一沉。
明見素瞥了卻塵衣一眼,從蠻蠻族中回來後她短暫地琢磨過羽衛的事情,後來就忘記了。不過卻塵衣還是可靠的,這個時候提出來正好。畢竟是宴會,卻塵衣提了之後就沒有深入再談,她默不作聲地望着底下交頭接耳的人,心中還有些許忐忑。
“開宴吧。”明見素溫聲說。
她的聲音傳下去,那坐在最前邊的銀尾山雀們立馬從渾噩中醒轉過來,狂風掃落葉般向着盤中的天鳳果卷去。
卻塵衣:“……”察覺到青洵、長懷打量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低頭,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緋色還是攀上了那白玉般的面頰。大半個部族都當使者來了,已經夠惹眼的了,現在這強盜似的搶飯行為,是要銀尾山雀在仙界中揚名嗎?想想都很絕望。
青洵拍了拍卻塵衣的肩膀,舔了舔唇說:“不要緊,祝姐姐說了,吃完了添。”
卻塵衣:“……”她現在知道了,青洵這厮就是偷吃被抓的,怎麽能指望這家夥生出羞恥心?要不是礙于東阿主和司主在場,她一定化作一道閃電前去搶食了吧。
鳳池月饒有興致地看着前排的銀尾山雀們。
可能是覺得人形不好發揮,已經有好幾只化作了原形。他們也不去叼果子,而是十分無恥地在好幾個果子上都啄了一口,留下印記。可他們顯然低估了對手——對方對他們啄過果子這點毫不在意。
那傲笑群仙、不可一世的不敗劍在削皮切塊,動作流利一看就是幹慣了這事兒,沒有絲毫怨言。
鳳池月眯着眼,吃靈果的速度很快,可舉手投足間,又有鳳凰的高傲優雅。
“這些家夥很平庸。”明見素溫聲說。這等天資她在下界她都懶得看一眼。
鳳池月說:“量産的。”
青洵懵懵懂懂的沒明白。
離她近的長懷大咧咧說:“羽族都是卵生的,有的一窩快十顆蛋,血脈不夠強的,連靈智不開的凡鳥都有,得一句‘平庸’其實也是一種誇獎了。”
卻塵衣:“……”話不中聽但無比正确,所以那些絕跡的靈果對羽族其實很重要,增強血脈力量,甚至有一定的機會化鳳,用天鳳果比一般的財帛更動人心。只是這宴會過後,東阿山中還剩下多少果實?卻塵衣傳音詢問祝完。
祝完“啊”了一聲,回答說:“樹上的仙君吃不了那麽多,成熟的果子大都收進了玉盒裏,用不完。”
卻塵衣:“?”樹上?東阿山中還有那些絕跡的果樹?!她的視線猛地落在了那群搶食的銀尾山雀身上,暗想道,她的這些姐姐妹妹們夠資格當羽衛嗎?
沒到兩刻鐘,鳳池月就覺得這宴會很無聊。
推開了明見素的手,她問:“節目呢?”
明見素沒想這麽一出,宴會上不就是吃喝閑侃嗎?可師妹想看節目了。她輕聲說:“看煙花怎麽樣?”
鳳池月立馬點頭。
不遠處的祝完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扭頭看了一眼,腹诽道:煙花有什麽可以好看的?
但是很快的,她就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錯愕。
明見素、鳳池月的威懾性太強了,導致羽族仙人在忙碌的時候,還得分出一道神思來關照她們。譬如此刻,明見素、鳳池月二人站起身,仿佛時間在這一剎那靜止,場中一片死寂。火焰燃燒的哔啵聲由遠及近。
明見素沒理會他們。
她的身上不乏有趣的小玩意兒,從乾坤囊中取出了一個宛如煤球般的法器擺在了地面上。她握着鳳池月的手,帶着她往後退了幾步,一拂袖打出了一道法力。卻見那煤球上驟然爆發出一陣灼目刺眼的光,一聲噼啪響後,一只朱雀鳥的幻影從孔中飙飛而出,掠到了半空中“砰”一聲炸成了一團五彩缤紛的煙花。起先這法器運轉的速度不快,慢慢的,流光如箭矢飙飛出。朱雀、鹓鶵、鴻鹄、畢方以及今日未曾到來的蠱雕、滅蒙鳥等的幻影齊齊出現在天幕,在那震耳欲聾的聲響中化作了震撼人心神的一幕。那燦爛的光芒在半空中久久不散,丹穴山附近仙山中的仙人俱被驚動,目瞪口呆地看着色彩斑斓的天幕,久久不言。
鳳池月拊掌笑,她轉身,笑盈盈地看着抖如篩糠的羽族使者們,問:“好看嗎?”
那距離她們最近的羽族使者頭皮發麻,握着酒盞的手不住地打哆嗦,使得酒水濺落在了襟袍上,煞是狼狽。臉上血色褪盡,慘白得宛如鬼類,顫着牙關擠出了一句:“好看。”這是煙花幻影,等到哪天他們不聽話,是不是變成了血肉煙花,嘭一下炸開了?
鳳池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只是等到卻塵衣、祝完她們走過來,她又重新問了一句。
卻塵衣朝着羽族群仙投了一個可憐的視線,嘴上是毫不猶豫地接鳳池月的話:“好看。”
鳳池月笑得很得意:“師姐給我放的。”
卻塵衣:“……”這很值得高興嗎?不對,問題是誰放的煙花嗎?是這些原本開心吃着果果的羽族們快要吓死了。她又看了眼滿眼柔情的明見素,暗忖道,東阿主讨人歡心的手段太別具一格了。
青洵扭頭看長懷:“這是你祭煉的嗎?”
長懷還在那欣賞美麗的景致呢,聽到了青洵的問話,連連擺手說:“不是。”鳳池月的玩具怎麽可能出自她之手?
混沌鏡中。
好事者偷偷地錄下了丹穴山裏火上煙花的景象。
朱雀、畢方等族屬氣得七竅生煙,四處謾罵。而羽族各部族的族長們也在這一時刻,驚慌到了極點。就知道天羽司的宴會準沒好事,是不是等會兒就能看到鮮血飛濺了?可到了傍晚的時候,一個個使者都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那臉色慘白仿若遭到了巨大的驚吓,但是還沒開口說話,就先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族長:“……”送過去的難道是餓死鬼嗎?
這些使者才不管同族們怪異的視線,在哭訴完了自己的凄慘遭遇後,才清了清嗓子準備說正事。可能是飽嗝過于響亮,同族除了聽到了天鳳果外,對其他話語置若罔聞,好處這麽多,恨不得參宴的是自己!
使者假裝沒瞧見同族的瞪視,說:“天羽司要重新組建羽衛。”
話音落下,堂中倏然一寂。
……
消息在羽族各部族中流傳,那被遺忘的“羽衛”二字重新在腦海中盤桓,一個兩個開始琢磨适合的人選。畢竟按照天羽司的規章律令,征兵之事沒有拒絕的餘地。羽衛定額五千,各部族按照族中人數出一到三人不等。
東阿山中。
鳳池月也在想羽衛的事情,她原本不想管天羽司的事,對卻塵衣恢複羽衛建制這事兒不置可否。等到看明見素照着天羽位業書塗塗畫畫,她才有了那麽點責任心,關心了兩句,然後斬釘截鐵說:“送過來的一定是歪瓜裂棗。”
明見素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她說:“至少能夠保證品行不惡劣。”各羽族心中有懼,一定不會送輕薄頑劣不堪的仙人來羽衛中,頂多是那種平庸之輩。不過這不是問題,有靈果在,伐經洗髓,提升修為是早晚的事。
鳳池月狐疑地看着明見素,又問:“不會是用東阿山的庫藏供養羽衛吧?”她是不在意那些靈果,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但是那一大群羽族都想白吃白喝,門都沒有!
“怎麽會呢!”明見素義正辭嚴,她才沒有那麽大方呢,師妹給她的就是她的,只能偶爾拿出來宴請賓客。“天羽司那邊會來咱們東阿山中采購。”
那點兒憤怒因為明見素的這句話,好似水中的泡泡,輕輕一戳就破了。“你要親自訓練他們嗎
?”鳳池月又問。
明見素有過這個念頭,旋即就打消了。作為東阿主,她過去的确擔任過訓練天兵之職。可攬下這事兒,意味着陪師妹時間就被擠壓了。她說:“不去。”
犯不着親自去,那些羽衛要是不自律,那就直接殺掉。鳳池月垂眸,掩飾了自己的真實心思,她勾了勾唇,笑着說:“讓長懷他們煉制一些督戰的傀儡人,丹穴山這個地方也很好呢?她們不想朝聖嗎?”頓了頓,又講,“除此之外,還可以扔到混沌鏡中的太虛靈鏡裏呢。”
明見素點頭稱是。
沒多久,長懷以及一衆從天祿部出來的煉器師接到了入駐天羽司以來最大的任務——在丹穴山中創建羽衛訓練場。
煉器師自然也是精通陣法的,一個個又是從下界飛升的,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歷練關卡和訓練場。她們也是想讓鳳池月刮目相看,頓時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要有身臨其境的危局,氣機□□的丹穴山中最為合适,一旦羽衛不可能把控自身的法力,都會引動地火翻湧,這種險境最能激發潛力。
長懷是負責訓練場建設的,她找了個機會到了東阿山中,逮着祝完就問:“天羽司要跟四海司一樣,徹底獨立,只在天庭挂名了嗎?”或者再大膽一點呢?長懷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鬼鬼祟祟問,“難不成是取代天命?”那到時候她長懷是不是也能成星君了?
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