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平淡的口吻好似在說今日的天氣, 一言間就定了旁人的生死。
別說是本就深恨着鳳池月的丹穴山一衆,就連少年道人也聽得連連皺眉。他沒有動手,而是呵呵一笑說:“道友在開玩笑嗎?”回答他的是鳳池月那漫不經心的一瞥以及一道無比凜冽迅疾的劍氣!少年道人神色驟然一變, 忙不疊将法器一拿,接下了明見素的攻勢。
不遠處的鳳瑤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她知道明見素、鳳池月的本領,頓時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此間對手除了那天外天請來的三人,還有丹穴山來的羽族, 她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明見素、鳳池月應對。抿了抿唇,将法力一催,頓時也欺身而上, 試圖替明見素、鳳池月分擔部分壓力。
別說是區區三道化身了,就算是這些道人真身下來,明見素也不會發憷。不敗、永劫、鎮玉以及舉頭三尺四柄劍上綻放着凜凜的光。交戰之力極為強悍, 法力奔湧間,飛沙走石, 樹倒山崩。明見素眼神微寒,将天道劍式祭出, 打得酣暢淋漓。那三名從天外天下來的少年道人在劍氣的侵逼下,根本近不了明見素的身,別說對他造成傷害了。
不遠處鳳池月噙着淡淡的微笑,抱着雙臂在觀戰。丹穴山中的鴻鹄長老朝着鳳池月那處看了一眼, 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厭惡的東西, 眼眸中滿是惡意。他越過了鳳瑤她們的包圍,振臂向上沖, 一聲長嘯,頓時法力奔湧, 朝着鳳池月悍然落去。
鳳池月睨了鴻鹄長老一眼,一道震耳欲聾的爆響,所有的血氣、法力都從鴻鹄長老的身上奔出,宛如洪流般裹挾着悍然的力量,在轟隆中砸向了四方。這股狂流所到之處灑下了飄揚的血雨,煞是陰森。在使出這招後,鴻鹄長老的身形迅速地幹癟了下去,瞬間變得白發蒼蒼,垂老矣矣。鳳瑤回援不及,心中大驚。這次鬥戰與太虛靈境中的場景截然不同,她感覺到了一股心驚和悚然。過于殘酷的一幕俨然是以殺死鳳池月為目标的。
三位道人在鴻鹄長老動作的瞬間就攔住了明見素,不使得她有機會回援。
可明見素根本沒有回援的打算,劍風如厲嘯,仿佛無盡的風暴,它的速度到了肉眼難以勘測的地步,直接将所到之處的存在撕裂。
面對那般轟轟烈烈的攻勢,鳳池月只是輕輕地一擡手,取出了一柄劍來。劍上紅芒流淌,宛如赤火般向着前方一掠,便與那洪流撞擊在一起!轟然爆響傳出,宛如入海的江潮遭到了阻遏,磅礴的水流高高揚起,又沖着四面八方沖擊,可頃刻間跌落在了漫天的赤焰裏。一道鳳鳴聲響起,鴻鹄長老瞳孔驟然一縮,他眼底的世界仿佛褪了色。明明是極為短暫的片刻,在他的視野中無限地拉長。他忽然間響起了那日在丹穴山聽到的鳳鳴、見到的鳳影,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你——”可鴻鹄長老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一張揚着笑意的面龐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鴻鹄長老如置冰窟,渾身上下抖個不停。極大的驚駭貫穿了他的身心,他哆嗦着唇,想要說完那未盡的話語。可惜他那蒼老的面龐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鳳池月笑吟吟地看着鴻鹄長老,一只手壓在了他的頭上,法力自上往下貫穿,那具軀體的經脈骨骼瞬間被震碎。“修的什麽神通?怎麽還是這樣廢物?”鳳池月“啧”了一聲,慢悠悠地将手抄回了袖中。火光頃刻間卷起鴻鹄長老七零八落的屍身,一個呼吸間就将他燒成了灰燼。鳳池月擡眸,目不轉睛地看着不遠處的明見素。
明見素微微蹙眉,她知道鳳池月足以應付鴻鹄長老的殺招,便沒有插手。可在與那三位道人鬥法中仍舊分出一縷神思去觀察鳳池月。她看到了紅衣上的一點暗色,許是在鬥戰的時候濺落的鮮血。師妹最不喜歡這樣的污穢了,明見素心想着,心中殺意更熾!劍起劍落間,風雲驚變,雷霆滾蕩。三名少年道人的法器已經消耗殆盡了。明見素眸色一寒,頓時使出了天道行令,雖只能将那三名少年道人壓制片刻,可這已經足夠了。劍勢再
變,天地歸元一出,殺機填塞四周,那浩蕩的劍勢宛如狂風掃盡落葉般,将半空中的三名道人卷起,先是四分五裂,繼而如風中沙塵散盡。
劍勢并沒有停歇,那蕩開的劍意直接向着丹穴山一行飙飛去。
別說是丹穴山羽族了,就連鳳凰山一衆以及諸蠻蠻都驚慌失措,找到了機會從那劍意風暴中退開。
丹穴山的羽族也想走,他們的速度快不過劍,但是将身上的護身法器扔出可阻礙片刻劍勢。電光石火間,鳳凰德音再現,心神有了缺隙的丹穴山羽族頓時受制,在德音的蠱惑下腳步一頓。劍氣加深,修為深厚的尚能抵禦數息,而修為不足的轉瞬間身首異處,如塵埃歸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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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穴山羽族的伏擊徹底宣告失敗,自以為獵手的仙人頃刻間化為獵物,一潰千裏。
壺中天鎖定這方天地,根本就無處可逃。有羽族想着衆人同宗同脈,放下`身段哀嚎祈求,他們身來就是仙衆,若不卷入這事端中,可有千秋萬歲。現在就凋零,神魂俱滅,如何能夠甘心?
鳳瑤猶豫着轉向了鳳池月,這回卷入其中的族屬不少,一旦傳出去又是無盡的麻煩。有權處置他們的只有天樞部仙官。或許可以采用懷柔手段,讓那些原本倒向丹穴山的羽族族屬依附?知道真相後,她自覺無顏去東阿山,這會兒說話的聲音也不敢太大。
鳳池月眼神淡漠,警告似的瞥了鳳瑤一眼,說:“管好你自己。”
就算是鳳池月點頭同意繞他們一命,明見素也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此刻鳳池月跟她一心?明見素将法劍一放,任由劍氣将那些個叛徒頭顱一斬并徹底剿滅神魂。她沒看鳳凰山趕來的幫手,只是從不敗劍那處接過了這些仙人身上的乾坤囊,扔了幾個給蠻蠻一族的族長,吩咐道:“重修山門大陣。”
蠻蠻族長雙股戰戰兢兢,打着哆嗦說了聲“是”。他們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直接而又殘酷的場景?一個個面色慘白,幾乎要暈過去。明見素也沒閑工夫安慰蠻蠻族,喊了一聲“師妹”,将壺中天撤去後,也沒看這滿地狼藉,兩人化作流光向着天際掠去。
這次丹穴山那邊請動了天外天的三位道人,下足了血本,故而也沒吝惜本部的人手,讓鴻鹄長老帶着各族屬中的精銳前去伏殺,可誰知道全軍覆沒!這還不算完,那三位祖師催促着他們,要将他們将報酬送往天外天,也是這個時候丹穴山一衆才知道,三位祖師根本沒有真的下天外天!前去那處的只是三道化身。如果知道只有三道化身,他們根本不會有這次行動!丹穴山被天外天祖師坑了一把,心中恨得不行。可他們不能和天外天的祖師們鬧翻了,只能忍着怒火籌備送往天外天的寶材。
建木天階,直入雲霄天外天。
此番來送東西的是畢方一脈的散仙。
他們的口中抱怨着天外天不厚道,時不時拿貪婪的視線去掃車中的寶材,可雖然內心觊觎,碰是一點都不敢碰的。然而就在他們看清建木粗壯的枝條時,也看到了建木之下的兩道人影,心中頓時悚然驚懼!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從蠻蠻族那處回來的明見素、鳳池月二人。
原本是打算上天外天讨要報酬的,可轉念一想,丹穴山近來物資調轉不暢,未必真的結清了,便想着在樹下等待一二,哪知真的被她們等到了。“師妹,丹穴山來送禮了。”明見素微笑着開口。
鳳池月沉思片刻,說:“看着不多。”
她們旁若無人的對話吓得畢方散仙心慌腳軟,恨不得扭頭就走。
現在将消息送回丹穴山來得及嗎?或者請求天樞部的幫助?她們要這些寶材啊,如果被取走了要怎麽跟天外天交待?一個個散仙腦子中混亂至極,待看見明見素将手中劍一催,連交手的欲望,頓時抱頭鼠竄。明見素也沒要他們的命,只在跑得最慢的那只畢方身上種下了一道劍氣,旋即将目光落在了那輛運載寶材的乾坤車上。
鳳池月對車中的東西沒興趣,她扭頭凝視着明見素,慢吞吞問:“回東阿山嗎?”
明見素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還得去天樞部一趟。”見鳳池月面上滿是疲色,她又道,“師妹,我先送你回去?”
鳳池月不想跟明見素分開,立馬說了句:“不要。”先前被明見素揉來搓去的事情她全忘了,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只小鳥跳到了明見素的懷中,只露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腦袋。明見素趁機揉了兩把,鳳池月別了別腦袋,啄了幾口無濟于事,也就任由明見素動作了,阖着眼昏昏欲睡。
天樞部中。
一聽到明見素來了,不管是仙使還是仙吏都跳了起來,臉上滿是恐慌。
雲澤少君倚靠在榻上看仙劇,一聽明見素的名字臉色立馬就垮了下去。要說整個仙界他不待見的人,非明見素、鳳池月這師姐妹莫屬。星君雖然出關,可非大事不過問,這接待的活還是落到他這個少君的頭上。
等到雲澤少君不甘不願地走到法殿的時候,明見素已經大馬金刀地在主座上坐着了。
雲澤少君也沒敢說她的不是,只在堂中拉了一張椅子,陪着笑問:“東阿道友來我天樞部,所為何事?”
明見素沉着臉,将一塊留影石扔給了雲澤少君。丹穴山那邊的蠢貨太自信了,以為必定得手,根本就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朱雀長老還真是後繼有人,黃泉路上不孤單了。
雲澤少君捧着留影石的手在發抖。
他極為抗拒查看這枚留影石,可在明見素那頗具震懾力的視線下,不得不用法力将留影石催活。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變了。他知道蠻蠻族遭遇了鬼車襲擊之事,但是用“私下糾紛,天樞部不便插手 ”推诿了。他懶得去處置,沒想到一切都是丹穴山那邊在搗鬼。留影石在丹穴山一衆現身後戛然而止,雲澤少君眼皮子劇烈跳動,多嘴問了一句:“那些道友呢?”
明見素瞥着雲澤少君,淡聲道:“雲澤道友要去看他們嗎?”
雲澤少君沒聽明白,他擠出了一抹難看而又僵硬的笑容,說:“自然是要問個明白的。”
明見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雲澤少君,在他莫名的視線裏,貼心說:“雲澤道友将脖子一抹,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那股不祥的預感在明見素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得到了驗證,雲澤少君猝然仰頭,在明見素的臉上捕捉到了是雲淡風輕的笑。他的沉重情緒沒有得到半分纾解,反而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周身籠罩着一股料峭的寒意。在留影石中瞥見的仙人不少,甚至還有天外天的痕跡,明見素将他們都殺了?她怎麽殺一個人輕松,殺一群人還是輕輕松松?以她的本事,是不是能夠輕易将天捅破了?!下界飛升的人仙不計其數,可數千年來從沒見過像明見素這麽強悍的!你以為她已經到了巅峰了,可實際上她還能夠繼續往上走。他光是看明見素一眼,都覺得頭腦暈眩,仿佛聽見了尖銳的劍嘯之音。
雲澤少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句話:“東阿主,是在開玩笑嗎?”
明見素終于将笑容斂了起來,可她面色一沉時,那股如霜雪的冷冽幾乎将整個法殿凍結。她冷冷說:“我從不開玩笑。”不等雲澤少君從濃郁的情緒中掙紮出來,她又說,“天帝有法旨,讓天樞部也不管羽族紛争事了嗎?”
雲澤少君啞口無言。他掙紮了片刻,看向明見素問:“東阿主打算如何?”
明見素說:“讨個公道。”
“公道?”雲澤少君幾乎要跳起來了,可他忍住了。人都死了,還要什麽公道?她不是自己取了嗎?雲澤少君眉頭緊鎖着,眼中掠過了一抹倦色。
明見素又說:“他們懷恨在心,三番五次對我下手,或許當初朱雀長老一案錯判了,是整個丹穴山一起堕落了呢。要不然怎麽會一直做自毀長城的事情?”
“自毀長城?”雲澤少君喃喃低語,他很想說明見素大言不慚,可轉念一想,在抗衡魔族上,明見素的确算得上是“長城”。他擡頭,看着明見素冰寒的臉色,很是心神不寧。朱雀長老的事情了結了,不能繼續再往下翻,他得止住明見素的話頭。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雲澤少君疲倦道:“我這就請丹穴山那邊的人過來。”
可沒等雲澤少君催動緝兇雷令,丹穴山那邊就來人了。
不久前,畢方一行仙衆驚慌失措地逃回了山中禀告送往天外天的寶材被明見素劫奪之事。鹓鶵、畢方們都很憤怒,但是旋即就冷靜了下來,不去東阿山追索,而是直接如實相告,試圖挑起天外天與明見素的矛盾。天外天那方的确很憤怒,畢方、鹓鶵長老正暗暗高興,那回到了山中的畢方小子身上陡然間出現了異變。
一道劍氣沖天起,在半空中凝成了一柄宛如昆侖山般險峻巍峨的巨劍,在衆目睽睽下砸向了新丹穴山!他們遷移到新丹穴山後,雖然布置了幾個陣法,可遠沒有達到完美轉換的地步。在那柄巨劍劈落的時候,小陣法應聲破碎,他們的新丹穴山被劈成了兩半!那道裂隙橫貫數千丈,斬在了中線上,将各族新建起的族地劈碎。這口氣怎麽忍得下去?在仙界中,明見素如此明目張膽對丹穴山下手,怎麽都要問天樞部讨個公道。
畢方長老抵達法殿中的時候,看到明見素抱着雙臂站在主位微微一愣。
他的面色大變,幾乎以為天樞部的主官換了人,直到一旁的雲澤少君輕咳一聲,他才一拂袖,憤恨道:“東阿主何故毀我族地?”
明見素一挑眉:“無憑無據的事情,道友不要亂說。”
畢方長老一噎,他确實沒什麽證據,但除了明見素,誰會在他們族中的弟子身上寄托劍氣?“東阿主敢說那一切不是你做的?”
明見素輕呵道:“有什麽不敢的?”她寄托了一道劍氣,但是将劍氣引爆的又不是她,跟她有什麽關系?
畢方長老皺眉,狐疑地打量了明見素一眼,不待他繼續糾纏,雲澤少君開口了。他盯着殿中的畢方長老:“道友來得正好,東阿主告你丹穴山催使惡仙鬼車攻襲蠻蠻族,你有什麽話要說?”
在得知前去的仙衆全軍覆沒時,畢方長老就知道會有事發的一天。他眼神閃了閃,寒聲說:“一派胡言。”
雲澤少君觀察着畢方長老的臉色,将留影石扔給他。
畢方長老掃了一眼,就皺眉說:“這些丹穴山仙衆擅自行
動,與我丹穴山何幹?”事成各族一起受益,事敗就像朱雀長老攬事一樣,讓鴻鹄長老獨自扛起所有的罪責。這回他們也學聰明了,沒去雇傭那些個沒骨氣的散仙,至于天外天的報酬,也在事後才送過去,且只用了一族之積蓄。
雲澤少君聽畢方長老這麽一句話,暗暗地松了一口氣,由死人攬過所有事情那是再好不過了,他實在是不希望明見素再糾纏下去了。
明見素也确實沒有繼續糾纏,她淡聲道:“無關就好。”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畢方長老,又道,“丹穴山中沒規矩的桀骜散仙是否太多了?”
畢方長老露出一抹虛假的笑容:“不勞東阿主挂心。”他現在肯定那一劍是明見素幹的,但雲澤少君的眼神已經暗含了警告,顯然是不希望他再鬧下去了。憤怒漸漸地散去,畢方長老的理智回籠。那一劍與送往天外天的寶材有關系,一直追溯下去最後還是轉到了他們暗殺明見素的事情上。
明見素也沒指望這事能給整個丹穴山定罪,她來天樞部一趟,就是想讓天樞部的雲澤少君來和稀泥,在天淵插手之前給出一個定論。畢竟,她不是天樞部的仙官,此事又不涉魔族,她其實無權定那些羽族的生死,到時候免不了一番攀扯。天淵本就忌憚她,當然會趁這個時機削落她的權柄。還有劫掠送往天外天寶車一事,現在丹穴山也無法再借天樞部甚至天淵的力量來追究了。
送走了明見素後,雲澤少君懸着的心才落了下來。
天樞部中沒有血濺三尺,就是一件大好事。
那頭明見素一身輕松悠然地回東阿山。
鳳池月看了她做的事情,一想就明白過來了,她嘟囔了一聲說:“這麽麻煩。”
明見素回答道:“在天命徹底衰敗前,天淵還是天帝,振臂一呼還會有很多的仙人回應的。咱們勢單力薄,不是跟天庭徹底決裂的時候。而且一旦仙界生亂,魔族那邊可能會趁虛而入。”
鳳池月:“師姐,你歧視魔族?”
清為仙、濁為魔,平心而論,明見素對魔族沒那麽大的偏見。可她身為天庭的仙官,昔日為了功數和丹玉,在仙魔戰場中斬殺了不少魔族,這就導致她在魔界中樹敵無數,多得是魔頭想要她的命。跟鳳池月解釋了幾句,明見素慨然道:“魔尊态度不明,我怕到時候腹背受敵。”至于仙魔兩界的邊界線變動,說白了,跟她有什麽關系?
鳳池月恍然大悟,過去師姐為了掙點窩囊費,的确在魔界留下了很壞名聲。在魔界還能止小兒夜哭。她沉默了片刻,又說:“那只狐貍呢?沒什麽情報送過來嗎?她是不是沒用了啊?”
明見素也快忘記塗山修容了,自從上回遞來了長離和新的小界消息後,對方就銷聲匿跡了。想要找出人其實很容易,只是用不着去廢這個閑工夫。她思忖了一陣,說:“師妹,正好借着蠻蠻族一事,咱們宴請羽族各部族吧。”
“在哪裏請?”鳳池月整個兒從明見素的衣襟裏鑽了出來,一雙烏黑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明見素。
天羽司中沒那樣大的廣場,合适的地方就只剩下東阿山了。可在與鳳池月對視的瞬間,明見素就心領神會了,師妹不允許那群鳥雀出現在東阿山。
明見素問:“師妹有什麽主意嗎?”
鳳池月眸光一閃,吐出了三個字:“丹穴山。”
不是朱雀們現在居住的新山,而是昔日鳳凰的族地,籠罩在赤火裏的丹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