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和林川一起站在電梯裏的時候, 唐月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原本是要下班的,但是老板突然說請吃飯。
這對打工人來說确實是句暖心窩子的話。
唐月舒沒怎麽思考就和林川一起出門走進電梯裏了, 在電梯的時候她還在想剛剛關電腦之前有沒有将文件都點保存了。
她腦子連續運轉了幾個小時, 現在有點遲鈍。
往下的電梯需要點時間,旁邊的林川在電梯裏接到一個電話,他接通電話,說的是粵語,唐月舒聽不明白, 就算偶爾捕捉到哪幾個字眼也沒辦法将整句話串在一起。
等挂了電話之後,林川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差了些, 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了。
片刻,他轉頭看向唐月舒:“介意換個地方吃飯嗎?”
唐月舒:“?”
她不知道林川一開始要帶她上哪兒吃, 直到他說有個朋友生日,在餐廳包場辦自己的壽宴。
唐月舒腦子自動将這句話翻譯成了:老板要帶她去吃席。
這是奔着吃的去。
唐月舒沒意見。
她低頭看了眼今天的裝束,穿了件很日常款的黑色連衣裙,上面搭了白色的毛衣, 就算脫掉外套也不至于不得體。
臉是有點素了,塗個口紅就好。
有的人就是能通過塗口紅讓整張臉看起來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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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唐月舒事先知道這是誰的壽宴,估計她是不會選擇去的。
她只知道在出發前, 林川抽空去了趟奢侈品店。
唐月舒自然也跟着他進去了,她老板的品味平時看着很不錯的,結果這次他環顧全場,最後看上一條奇醜無比的領帶。
按照唐月舒的看法,這條領帶的設計師在做設計的時候估計是腦子被門擠了。
但是林川就要這條領帶, 也不便宜。
唐月舒在這時候已經隐隐能察覺到他和這位“朋友”的關系有多微妙了。
在買單之前,林川看上櫃臺的一款手表, 順便就買了。
手表戴在他手腕上,老板轉頭問了一下唐月舒覺得怎麽樣。
唐月舒回複得真心誠意:“好看。”
眼光這不是挺好的嘛。
看來和那位“朋友”确實有點矛盾。
唐月舒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老板身邊,剛剛還有櫃姐誤會了他們的身份,慫恿林川多買款女x表給女朋友。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看出來他倆是情侶的,唐月舒下意識看了林川一眼,還在腦子裏思考如何高情商應對眼下的場面,不過就她這麽個眼神,櫃姐好像品味過來了,忙給他們兩個道歉。
順便誇了他們兩個人長得好看。
沒人不喜歡嘴甜的人。
唐月舒也不例外。
林川看起來并不在意別人的這點小誤會。
一路上唐月舒沒有再說話,今晚是老板親自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座上。
地方沒有很遠,但配合上這個點的交通,車程差不多半個小時。
眼前是一家巴黎比較出名的餐廳,分上下兩層就餐區域,裏面也都很寬敞。
今晚被人財大氣粗包了場,內部的格局還做了劃分,有專門的就餐區域和娛樂區域。
唐月舒跟在林川身邊,恍然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身份大概是他的女伴。
不過她身上的打扮确實有點素了,和進來之後遇到的精心打扮的男男女女比起來,确實差了那麽點意思。
林川給唐月舒指了個一樓的位置,他說:“你先過去,我上去打個招呼。”
他說帶人來吃飯的就是來吃飯的,要應酬的內容,他自己去。
唐月舒:“……”
一樓有廚師在随時為就餐的賓客服務,唐月舒很快就點起了菜。
樓上的搖滾音樂聲傳到下面來,應該是有個樂隊在上面,時不時還有歡呼聲。
唐月舒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她有些朋友追星追起來,還會自己花大價錢請明星到家裏開小型的演唱會。
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一樓的人其實并不多,但是光唐月舒看見的就有好幾種膚色,顯然今晚的壽星社交圈子極廣。
大部分的人都在樓上嗨,應該沒幾個是像唐月舒這樣專程過來吃飯的。
林川走到二樓,剛好樂隊結束了一首非常搖滾的歌,現場的人尖叫聲像是要将房頂揭了一樣,他在往後的沙發c位上找到了張彥銘。
“生日快樂。”林川将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遞了過去。
張彥銘這次身邊倒是沒坐着什麽女人,坐着幾個他的朋友,聽說話的口音應該是京市的,張彥銘這個壽星大概是覺得人家說話的腔調有點意思,自己也跟着學了起來。
“喲,這麽急通知也帶禮物來了,有心了。”
林川沒理會他的腔調,也沒坐下來。
“坐下來一起聽歌啊,”張彥銘今天穿着酒紅色的襯衣,領口大敞開,笑着對林川道,“這個可是這邊很有名的樂隊,我花了不少錢請來的。”
請樂隊的錢比他今晚包場的費用都要貴了。
“不了,”林川神色淡淡,“我先下去吃點東西,你們玩得開心。”
“這又不是沒吃的,一邊吃一邊看表演怎麽了?”張彥銘這個壽星不太高興了,林川連這種表面的面子都不給,這讓他很不爽。
但他臉上還是笑着的。
可惜林川就算看出來了也沒有要遂他意的意思。
唐月舒點的牛排被端上來時,看見林川從那邊旋轉樓梯走下來,他還真下來了。
按照唐月舒的想法,他應該被朋友留在上面才對的。
她是這麽想的,順便也問了出來。
好歹認識一個來月了,他也沒比唐月舒大多少,就算暫時是她老板,她也不是什麽長工,不至于連聊天都在腦子裏思索個半天話到底合不合适。
“樓上沒有這裏自在。”林川說。
只是他沒說為什麽樓下比樓上自在。
可能是樓上人多吵鬧,也有可能他确實不太願意和這位表面朋友待在一起。
社交場上,表面工夫上多少真情假意本來就只有自己才清楚。
唐月舒沒有再問問題,她腦子轉了一整個下午,現在是真的餓了。
他們就像是一對普通的在餐廳裏就餐的客人一樣,時不時說兩句話,但确實努力在吃飯。
認真對待食物的兩個人得到了廚師欣慰的眼神。
因為樂隊在樓上,所以更多的人都擠在樓上的區域,樓下不停有食物往樓上送。
二樓的樂隊又開始了下一曲熱曲,觀衆的熱情比剛開始還要燃。
張彥銘身邊的兩個也都是富家子弟,來巴黎玩的,前幾天才和張彥銘在一個party上認識。
都是年輕人,也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加上聯系方式之後就玩一起了。
張彥銘趁着自己生日的噱頭邀請人家過來一起玩,實際上也有要結交這兩個人脈的意思。
平時這種場合,張彥銘身邊應該會坐着幾個女孩兒,但今晚一來張彥銘自己有點正事,二來是她們都忙着追星去了,一個個在小舞臺的前面尖叫吶喊。
舞臺上的那個樂隊,幾個人全是年輕帥氣的歐美小夥兒,加上有點才華,很受年輕人吹捧。
幾個人聊着天喝着酒,不知道聊到了什麽,張彥銘來了一句:“你們在巴黎還有別的朋友?喊他們一起過來玩啊。”
其中一個笑了聲:“還真有一個。”
另一個诶了聲:“別是那個祖宗吧,能把她約出來才怪呢,來巴黎後發消息都直接輪回了,知道的她是跟家裏置氣,不知道還以為惹她的是我們呢。”
張彥銘聽到這裏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于是他聽到了一個千金大小姐為了逃婚跑來巴黎的故事,那兩人說的時候沒提大小姐姓甚名誰,也沒提是什麽家世,只說了是他們朋友。
張彥銘笑了聲:“那你們這位朋友是挺有個性的,怎麽,她那未婚夫很差勁嗎?”
這涉及到另外一個人了,兩個人含糊了一下,另一個委婉道:“那得看跟誰比了。”
張彥銘聽懂了,那就是在他們眼裏,那男的配不上大小姐,但是按照他們倆的家世又得罪不起那男的。
挺有意思的。
張彥銘當這是個故事來聽,他有點感興趣,順便問了句:“那你們這朋友家裏現在是怎麽個想法?”
“能怎麽個想法,斷她經濟來源,等着她什麽時候低頭呗,這麽漂亮的女兒,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啊,外面多的是人想替他們家養。”
這話說得酸溜溜的,說完之後那人就被另一個踹了一腳:“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對人家有意思,想趁虛而入是吧?”
“姓馮的,你敢說你沒點那個意思嗎?人家但凡樂意朝你勾勾手指,你不得給她當狗?”
張彥銘真覺得他們口中這位大小姐挺有意思的,現在看到他們這一個兩個小迷弟的模樣,他更想見識一下這位大小姐了。
他敬了他們一杯:“那以後有機會去京市,還真見見這位大小姐。”
張彥銘說完,那個姓周的又提起另一件和逃婚大小姐相關的事:“現在他們閑着無聊都拿她什麽時候頂不住回國的時間下注了。”
“哦?”張彥銘挑了挑眉,“那你們也下注了嗎?”
“下倒是下了,不過已經有人輸了。”
之前就有人賭唐大小姐熬不過三個月,結果現在到下個月就半年整了,人家硬是沒跟她爹低頭。
不過誰都清楚,唐月舒肯定是要回去的,聯不聯姻是另一回事,唐家那麽大的家業,主事的人還是她親爹,她不回去,以後這些東西難不成真全部便宜她後媽生的那個孩子嗎?
當然,唐月舒在他們看來就不是腦子多清醒的人,腦子清醒的人根本就不會幹出硬氣遠走高飛的事,玩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真久了,這就過火了。
唐月舒不知道即便遠在巴黎,居然還有人就在頭頂上蛐蛐她。
她這會兒和林川極力安利這家餐廳的牛排,很好吃。
林川接受了她的安利。
兩個人完全不将樓上的壽星放在眼裏,唐月舒甚至不知道壽星是誰,樓上的音樂聲實在是太大,有時候他們說話甚至得提高音量,這樣的交流會讓他們在說話時更專注地盯着對方的眼睛。
唐月舒個人很欣賞財神爺先生的眼睛。
她覺得很好看。
他們沒喝酒,林川還記得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唐月舒平時也沒多愛喝酒,這時候吃飯重要些。
一個人吃飯可能沒什麽意思,速度也會更快些,但是兩個人吃,就會将進食的速度慢下來。
抛開他們現在雇傭與被雇傭的身份以及稍微帶着點戲劇性的相識,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氛圍都還不錯。
放在之前,林川是唐月舒願意主動去結識的人,他是個容易讓人仰望的人,凡事游刃有餘。
現在也不例外,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和他談結識,難免會有點別有用心x的的意思。
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時候,沒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從樓上欄杆斜對着的位置觀察着他們。
張彥銘将杯中剩下的酒直接一杯幹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還說林川在樓下磨蹭什麽半天不上來,剛找服務員問了一下,服務員根據他的描述匹配上的具體的人,說林川正陪着一位女士就餐。
張彥銘還想着是什麽女士,結果過來一看,他這幾天死活約不出來的姑娘正對着林川笑靥如花。
他還真是被氣笑了。
張彥銘和林川确實是有點長久的矛盾在的,最開始無非是兩個家族之間的明争暗鬥,但因為兩人年紀相仿,難免成為家族對外被比較的對象。
林川這人在外人面前能裝,又比大多數人多了點商業上的天賦,他給張彥銘的成長路添了不少堵。
從父母借着林川的優秀來教訓他到高中心儀的姑娘喜歡上林川,再到這幾年在商場上的幾次交鋒,兩個人也只剩下表面和諧了。
他們互相看不慣對方。
這也是張彥銘看見林川身邊出現女人時也不管和他有沒有關系就上前去勾搭一下的原因,那點勝負欲作祟罷了。
本來沒什麽的,但唐月舒對待他和林川的态度區別讓這位大少爺自尊心受挫了。
唐月舒吃了個八分飽,嘴上抹的口紅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拎着小包和林川說去個洗手間。
在洗手間照鏡子的時候,唐月舒才後知後覺他們确實沒怎麽将這壽宴的主人放在眼裏,不知道林川和人家有什麽恩怨,還專門花錢買個又貴又醜的禮物。
不過這和唐月舒沒什麽關系。
她洗了把臉,擦幹後才抹上口紅。
最後再照一下鏡子就要轉身出去。
出門時額前的碎發灑落下來,她一下子沒看清路,剛要将頭發撩撥開,下一刻,有人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很大,将她拽到一邊靠着牆。
唐月舒被吓了一跳,下一秒聞到了酒味,一個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壓牆邊。
她也跟着看清了這人的臉。
“張先生,你怎麽在這兒?”她蹙眉,語氣染上不悅,“你這是什麽意思?快放開我!”
張彥銘目光落在跟前姑娘的臉上,他喝得不少,聞言笑了聲:“怎麽,林川帶你出來,沒跟你說今晚這裏是誰包場啊?”
原來眼前就是那條醜領帶的得主,今晚的壽星。
但這不是他這麽冒昧跟她産生肢體接觸的借口。
唐月舒還沒開口,就聽見跟前的人問:“你跟林川是什麽關系?”
“我和他沒關系,”唐月舒不難判斷自己的處境,被酒鬼纏上了,“你放開我。”
她用力掙紮了一下,但力氣上不如張彥銘。
“沒關系?”張彥銘輕笑了聲,“沒關系他大晚上帶着你幹什麽,他可不是誰都樂意帶上的人。”
唐月舒不知道他的邏輯怎麽來的,她不喜歡和一個不熟的人挨得這麽近。
她張了張口,被對方打斷:“我很好奇,林川有什麽好的,他給了你什麽?”
“錢還是別的,他能給的我也有,”酒鬼的邏輯很細碎,他說出了最冒犯的話,“不如你別跟他了,跟我。”
他心裏認定了唐月舒和林川有一腿。
唐月舒只覺得莫名其妙,她不在乎這人和林川到底什麽恩怨,但牽扯到她,讓人火大。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和他有沒有關系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她脾氣本來就不好,還是出國之後被磨砺成現在這樣的。
現在這點暴脾氣她快壓不住了。
張彥銘還饒有興趣看着她炸毛:“你這樣還挺好看,怪不得林川在你這栽,不過我給你提個醒,你在他身邊是沒法長久的,不如跟我,起碼能給你的都給你。”
“說夠了嗎?”唐月舒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說夠了就給我松手,別聽不懂人話。”
張彥銘确實醉得不輕,他覺得這姑娘冷眼罵人的模樣帶勁兒,這張臉冷着的時候還挺能拿男人當狗玩。
他不松手。
“我說認真的,你考慮一下,我長得也不比姓林的差多少吧?”
“差你大……”爺。
唐月舒話沒說完,就看見張彥銘側頭湊過來,像是要親她,她的手還被抓着,走不開,這一刻身體比腦子快,她空着的另一只手直接一巴掌揮了過去。
身體也沒腦子快多少,腦子裏的反應也是抽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将人打懵了。
張彥銘不知道有沒有被打醒,他反正愣了一下,大概大少爺沒怎麽被人打過。
“你打我?”他聲音聽起來有點難以置信。
唐月舒沒後悔,她剛想說句什麽,餘光瞥見有人大步往這邊走,再走近些,跟前的張彥銘直接被人甩開,他踉跄了一下。
“張彥銘,你發什麽瘋?”林川的聲音響起。
他之後跟着餐廳的服務員,這會兒還不知道是什麽狀況,大概能知道是他們餐廳的客人之間産生了糾紛,他們下意識扶住了踉跄的客人。
他看起來喝了不少酒。
為了避免更多糾紛,他們先将這位醉酒的客人扶走。
原地剩下唐月舒和林川,林川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手腕上。
樓上的音樂剛好停了一下,他隐約聽見洗手間的方向有争執聲,過來看了眼,剛好看見了唐月舒沖林彥銘揚起巴掌那一幕。
“他騷擾你?”林川問。
他覺得自己之前應該誤會了點什麽。
唐月舒揉了一下手腕,剛經歷了這麽一遭,她心情不太好。
“他應該誤會我和你的關系了,說了些奇怪的話,”唐月舒說着又斬釘截鐵道,“但他剛剛确實算得上非禮我了。”
雖然沒實質性做什麽,但張彥銘那一巴掌挨得肯定不冤。
林川聽了唐月舒的話,頓了一下:“你和張彥銘,除了之前在晚宴上,還見過面嗎?”
唐月舒皺着眉回答他的問題:“他找我當過一天随行翻譯。”
實際上也沒幹什麽正經事,唐月舒現在後知後覺,那玩意兒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林川聽完之後,先是沉默。
半晌後對唐月舒道:“抱歉,這件事應該有我的原因,我來解決。”
“你等我一下。”
緊接着林川當着唐月舒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說的也是粵語,唐月舒聽不懂,也沒心思去聽。
這通電話持續了得有七八分鐘,之後林川挂斷電話,對唐月舒道:“好了,你去坐會兒等我,我上去說兩句話就送你回去。”
唐月舒看着林川再次上樓去,她眼皮微垂,沒說什麽。
林川走上二樓的時候,張彥銘手還捂着臉,剛剛唐月舒那一巴掌估計沒怎麽控制力氣,這位大少爺細皮嫩肉的,臉上估計留了點印子,服務員給他拿了冰袋在冰敷。
畢竟是出錢包下一整個餐廳的人,他在這裏出什麽事對餐廳來說都是個麻煩。
林川神色平靜地看着他。
張彥銘也擡眸對上林川的目光,他現在是稍微清醒了點,但也沒有很清醒,他眼神裏帶着挑釁,嘴角揚起一抹笑:“怎麽,來替人家讨公道來了?”
林川說:“張彥銘,我來通知你,回港城吧。”
張彥銘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根本沒将林川的話放在心上,“你算老幾……”
然而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像催命鈴般忽然響起,來電顯示他看到之後神色變了變,之後側身接起了電話,這邊音樂震耳欲聾,他幾乎要很貼近手機才能聽清。
不知道電話那頭到底都說了什麽,張彥銘的臉色越聽就越難看。
等挂了電話,他“啪”的一下将手機拍在桌面,沉着臉看向對面:“林川,你為了個女人給我哥打電話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