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節課就這麽狠啊!” (9)
,精明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
“是這樣嗎?”唐鮮怔住反問,又莞爾一笑,“你說如何就如何吧。”
那以後唐鮮有事兒沒事都喜歡來寶兒這裏聊天,東家長西家短的,寶兒算是明白了,這位唐鮮就是一個頂三的話唠女。
唐鮮也是個好管閑事兒的,每次見到寶兒,都是手不釋書,便自告奮勇地要幫她補習功課,學累了就聊點八卦給寶兒聽,一邊說嘴裏還要不停歇地吃東西。
衛子軒回回都是聽上三分鐘八卦,就會覺得她太吵,叫唐鮮閉嘴。
唐鮮每次說到弟弟煉出來的丹藥,就會說最讨厭煉藥什麽的,這時衛子軒總是會跳起來大叫一聲,幹脆走人了。唐鮮還一頭霧水以為衛子軒肚子餓了。寶兒只是笑笑,不會告訴她衛子軒最喜歡煉丹了,誰都不能诋毀他的聖地、他心中的白蓮花。
“其實我有一點點蠻人血脈的,我太爺爺的太爺爺的祖母是蠻人來着,紅發紅眸可漂亮了。自那以後我們家的人都長的可漂亮了。”唐鮮有一次突然想起地說。
寶兒認真描畫了唐鮮的五官,眉目間确實有那麽點混血兒的特點。
“你那位太太爺爺的祖母的基因可真強大,這麽多代下來,還能在你們這些子孫身上窺見一二份呢。”
☆、暑假“拾荒”
暑假剛過半個月,寶兒就出院了,張大夫要求她每周末回來檢查,直到徹底康複,平日還要少做體術練習,寶兒同意後,她便大手一揮放寶兒回宿舍了。
出了醫院就要自己照顧自己,原本還算富裕的日子現在又回到一窮二白了。想到珍珠沙灘,現在學院人少,成本低價錢也低的珍珠也賣不上多少,不成。想到洞哲堂的任務,沒有錢買種子,只能像最開始那樣勤快點跑了,書閣是月底才會發工錢,顧夫子,唉!
顧夫子已經不在了。
迫于生計,寶兒還是決定去找唐仙長,只要幫忙打下手,就會有丹藥,天長唐蕃煉出的丹藥絕對好賣,加上之前送的那些,足夠交下學期學費了,應該還會剩下不少供自己零花。
于是乎,寶兒剛出院就主動聯系上了唐仙長,前頭為了方便找寶兒,唐蕃已經在外院申請了一個院落,四時宮的秋寂寥,東面臨水小榭。
這回她與唐仙長事先商談好,若是單純的打下手,要分她丹藥,若是又要抽血什麽的,只要在她的容忍範圍內,每次都要付錢,沒等寶兒想好付多少錢合适時,唐蕃立馬同意了。
這種賺錢的方法,真是讓寶兒痛并快樂着。
日子恢複了常态,寶兒的習慣也就跟着恢複了。
也就是說,她又開始撿東西了。
這日她剛離開唐仙長的地盤,聽到紅豆熟悉的叫聲,她就像收到警報的警察,立馬撒丫子奔跑起來,跟着紅豆跑到一條小河邊,看見一只可憐的小奶狗。
小奶狗被裝在一個木盒子中,裏面有軟墊,有盛着奶的杯子。
“這是被誰丢棄了。”寶兒肯定地說道。
“啾。”紅豆盤旋着飛了兩圈就跟着其他同伴一起離開了,現在還是大白天,正是鳥兒活躍的時候。
寶兒在白團的瞪視下把小奶狗抱了回去。
“看見沒有,這可是條真狗,發會出汪汪的聲音,你個山犬,明明是犬妖,卻像貓似的喵喵叫,現在正好有機會讓你學習一下。”寶兒懷裏抱着白團,一起趴在木盒邊看着裏面的小奶狗。
“喵。”兇猛的一聲。
“汪。”弱弱的一聲。
“喵。”得意的一聲。
“汪。”可憐的一聲。
也不知這兩只在交流什麽,以為它們相處愉快的寶兒自言自語道:
“誰養了你,又丢了你呢,這麽小,丢在樹林裏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嗎?現在是暑假,外院根本沒有多少人,要不要去找找看呢。”
這邊寶兒還有猶豫,那邊小奶狗的主人卻着急了。
一連幾日寶兒都沒有再去那個小河邊,那天若不是紅豆帶路,她也不會往那個方向走,所以就沒有碰到那個焦急的人。
不過緣份有時候就是這麽奇妙。
這天寶兒喂飽了小奶狗就帶着白團去食堂了,快到食堂區域時,寶兒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小男孩拿着一張照片一個人、一個人地詢問着。
寶兒視力良好,一下子就看到了照片,上面是一條小奶狗,黑白色的,非常軟萌。
“你說,咱們要不要給他個機會呢?”寶兒摸了摸白團的頭,耳邊聽到白團喵了一聲,這才輕笑着停住了腳步,等在原地。
那圓胖的男孩終是到了寶兒這裏,對方先是禮貌地道了聲歉,接着便帶着一絲緊張又包含一點失望的問道:“請問,你見過這只小狗嗎,前兩天丢了,我在找它,若是有見到,麻煩告訴我在哪兒,好嗎?謝謝。”
寶兒仔細看了看照片,确實是小奶狗沒錯,然後她又仔細看了看男孩,在男孩憔悴的臉上看到了失落後,才緩緩開口說道:“見過。”
“見、見過?在哪兒?什麽時候?能告訴我嗎?謝謝,謝謝,我,真是太感謝你了。”男孩語無倫次地說,臉色漲紅,神情激動,看起來不是做假。
“等我吃完飯的吧。”寶兒說完便施施然地走了。
男孩心裏着急卻也拿寶兒沒有辦法,于是就一路小跑地跟着她來到食堂,跟着寶兒點了餐,跟着寶兒吃完了飯,又一路跟着寶兒來到了桃舍十七,然後,就只能呆站在樹下看着寶兒上去了。
“能告訴我了嗎?我真的很着急。”男孩在樹下朝寶兒喊道,若不是他上不去,他一定會選擇繼續跟着寶兒的。
“哦,是嗎?可是那天我見那個,嗯叫火車對吧,我見到火車被裝在一個木盒子裏,放在了河邊,這應該是被遺棄了吧,你現在又說它是丢了,着急找他,我該相信你嗎?”寶兒悠閑地說道,若是男孩冷靜一下,就能發現寶兒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着急,還一直在拖着他,那麽這說明小奶狗火車應該是平安無事的。
但可惜,男孩關心則亂,什麽都沒發覺。
他聽寶兒如此問,沉默了一下,又擡起頭來大聲說道:“我的舍友非常不喜歡火車,一直勸我丢掉,可我很喜歡火車,就想偷偷藏起來,只要不讓他們發現就好了,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被他們發現了,然後被他們丢掉了,我去看它時才發覺,可是我到處都找不到,我去問了他們,他們就說幫我丢掉了,為此我與他們大吵了一架,可是火車的下落我還是沒有問出來,後來,還是隔壁宿舍的人看見了告訴了我,我去找過了,沒找到,若是你當真見過火車,請告訴我吧,我已經向系長申請換宿舍了,這次我要光明正大的養火車,再也不會讓別人把它丢掉了,請你告訴我吧,求你了。”男孩乞求地說道。
寶兒看着男孩的眼睛,真誠而哀傷,“暫且相信他一回吧。”
“等着。”寶兒沖他喊道,飛快回了宿舍,把小奶狗連同木盒子一起抱了起來。
男孩忐忑地在樹下等着,再見到寶兒時,他的一雙小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個小木盒,一聲尖叫就撲了上來,死死抱住了火車。
“太好了,你還活着,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太不小心了,只怪我太膽小,以後再也不會了,火車你沒事,太好了。”
男孩的激動神情也感染了寶兒,她笑着安慰道:“我撿到它時,它還活蹦亂跳的,一點事也沒有,放心吧,這幾天火車一直呆在我這裏,吃得好、睡得好,沒受什麽罪,也沒吃什麽苦,以後呢,你要好好對它啊,畢竟這是一個生命,你養了它,就要對它負責到底。”
“謝謝,謝謝,謝謝你。”男孩笑着又哭着,嘴裏只會說謝謝。
之後,寶兒時不時就會在食堂看見那個圓滾滾的男孩,每次他懷裏都會抱着一只黑白色的小狗。
兩人碰上了就會聊兩句火車的事,然後再分開。
沒有多熟,也不陌生,就這麽淡淡地做個點頭之交。
打破這平靜的日子的是寶兒自己。
寶兒現在得了怪癖。才出院半個多月,周檢說明她恢複的很好、很迅速,只要再進行一次周檢就徹底好了。可是這兩天,她早上起床都會發現屋中淩亂,新發的校服也變得破破爛爛。
最初寶兒還懷疑是尋的人又找來了,再一想又猜測是另有其人要對自己圖謀不軌,結果經過她的仔細查看,并沒有外人進出的痕跡,怎麽看怎麽像寶兒弄亂的。
“白團,你快醒醒,屋裏又亂了。”
“喵。”
“你說是不是那幫人又找來了?”
白團沒出聲,只是沒好臉色的看着她,誰讓寶兒把他吵醒了呢,他半夜被丢下床,心驚膽戰地躲了半天才又睡着,現在還困着呢。
“你這麽看着我幹嘛啊?”寶兒咳了咳,“該不會是我自己弄成這樣的吧?”
“喵。”
“真不是別人?”寶兒實難相信。
白團艱難地翻了個白眼,扭頭又睡着了。
所以,寶兒有了夢游症,對此白團深信不穎,晚上寶兒要入睡時,白團都不再睡被窩了,跳到床頂上去自己睡了。
都遭到白團的排斥了,寶兒決定後天的周檢要說明此事。
張大夫聽後,也給她做了檢查,沒查出什麽問題,最後還是開了藥給寶兒。
“睡前喝一口,大腦會陷入淺眠,身體若有異動,你就會驚醒過來。”
“謝謝張大夫,若是有效果,我再來看你。”
當天夜裏寶兒當着白團的面喝了一大口下去,這才重又抱着白團睡覺。
這一覺睡的很香,大半夜果然醒了過來,不是她自己驚醒的,而是被痛醒的。
低頭便看到白團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右手,整個小身子都被吊在半空中了,四只爪子胡亂踢蹬着,右手正洶湧地流着血。
這種疼結合了咬疼與白團身體重量的拉扯疼。
“白團快松開啊,疼死我啦,你幹嘛咬我啊,還咬成這樣,咝,好疼啊!你快下來!”寶兒吸着氣蹲下身,讓白團四腳着地,減掉墜痛,聽到寶兒的話,白團也松了嘴,嗚嗷嗚嗷地低叫,尾巴尖的毛都豎了起來,這是焦急、不安的狀态。
寶兒剛睡醒的腦子一下子從疼痛中清醒過來。
☆、陣法
夜裏的涼風吹起她的頭發,舉目四顧,這裏竟然是黑森林,外院的禁區之一。
寶兒沒有來過,熟悉校園時,曾遠遠地見過黑森林,這裏的樹木巨大,樹幹筆直朝天,沒有分枝,只除了樹頂,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密密匝匝把陽光全部遮擋住,使得森林之中晝夜不分。黑森林裏居住着衆多兇獸,而兇獸就是有別于靈獸這種親近神仙、屬于和善的擁有靈力的野獸。
黑森林的危險就是來自這些兇獸,還有就是遍布森林的喜暗毒植。
寶兒顧不上鮮血淋漓的右手,抄起白團轉身便往外跑,要辨別方向還是很容易的,他們就在黑森林的邊緣,向身後跑出兩三米就出了森林,明亮的月光灑了下來,草地上血跡明顯,自己是夢游着一步步走過來的。
“這絕不是夢游症,有危險,咱們要快……”話未說完,沒跑出幾步的寶兒,身體突然不受她控制的停了下來,轉過身向森林深處走去。
白團在寶兒臂彎裏焦躁不安的亂動,最後一個大力掙開寶兒的手臂,跳落下來穩穩地站在地上,圍着寶兒來回的打轉,又想咬她手指,寶兒餘光看到,心裏直突突,眉毛不禁抽動一下,可以動,她試着說話:
“白團,”能發出聲音,“快去找人求救,找守衛員。”
白團聽而不聞,咬住她的褲腿試圖阻止她向前走,可惜又是做無用功,被寶兒扯着向前。
這一幕實在太過熟悉,寶兒內心焦急卻也沒有其他好辦法解決現在的問題。
一人拖着一妖于深夜裏行走在黑森林之中,一路上卻安安靜靜,相安無事,沒有毒植、沒有兇獸,詭異的蹊跷。
翻過一座山後,就是黑森林的最深處。寶兒拖着四爪流血的白團走到亂石堆中便停了下來,面前的視線錯位了一瞬,寶兒心裏一驚,這是陣法啓動時産生的空氣扭曲。
白團一聲哀嚎被甩出陣法之外,掙紮着爬了起來嗷嗷直叫,周圍的森林中傳出一聲聲狼吼,接二連三的兇獸被吵醒了發出怒吼聲。
陣法中的寶兒身體僵直的站着,體內的血液卻在躁動,似乎連靈魂也在與之呼應的震顫着,陣法裏傳出強大的吸力,寶兒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陣法吸食。
“啊——”
這次與上回不同,上回雖然痛,也僅僅是痛,這次卻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再這麽下去,她必死無疑。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集中精力引動衣兜裏的防禦符箓,一瞬間寶兒周身的空氣恢複了正常,下一秒衣兜裏就飄出一屢青煙,符箓被破了。
雖然稍縱即逝,這也恰恰證明了符箓是有用的,此時衣兜裏的防禦符還有四張,攻擊符有五張,求救符有三張,在生死攸關之時這在很大程度上幫寶兒争取到了一線生機。
繼續引動符箓,就在符箓全部用光,寶兒意識即将消失之際,一只通體雪白、毛發蓬松、大若鯨魚的兇獸突兀的出現在亂石堆中,陣法瞬間扭曲破碎,寶兒看到的東西都是抽象的,并未瞧清兇獸的樣子。
耳邊只聽得那兇獸說了句“這裏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現在,離開這裏”,話落時,寶兒與另一個躲藏在大石後面的黑色身影被抛出森林,摔到黑森林外面的草地上。
寶兒暈倒前,眼前映出一片柔和的光亮,一棵發光的巨大寶樹下伫立着一個龐大的獸影。
“桃——”還沒想明白便徹底昏迷。
黑衣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了一圈,爬了起來,向已經人事不知的寶兒走去,舉起右手正待痛下殺手時,偏偏警覺地聽到遠處傳來響動,黑衣人很謹慎,毫不留戀地遁走。
白團在黑衣人走後片刻便自黑森林中奔跑而出,先于收到求救傳訊、聽到禁地異響的守衛員們,守在寶兒身邊。
再次從暈睡中醒來,又是熟悉的藥香、熟悉的屏風、熟悉的窗口和熟悉的張大夫。
“這回你要吃上許久的藥了,接下來的一個月你每天都要享受三次治療陣法的痛苦,五次治療法術的摧殘,無論你是否做好了準備,都要接受這個血腥的現實。”張大夫語氣平平地述說寶兒會遭受的治療情況,手裏不停地分出各類藥物,然後遞給她示意她吃下去。
除了轉轉眼珠,寶兒的身體絲毫動彈不得,陣陣雷劈似的痛苦傳到大腦,手腳不自覺的痙攣,又扯動身體帶來另一波疼痛。
寶兒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麽能忍,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好似對痛苦已經麻木了,神色安寧,一派安詳自得的樣子。
若不是她面無血色,唇白開裂,根本看不出她是個身受重傷的病人。
白團趴在衛子軒的左肩膀上,土豆立在另一邊,一人兩妖都淚光閃閃地看着大夫給她喂藥。
寶兒現在無法控制身體,也不能随意亂動,所以除了張大夫和幾位護工,誰都不能近身。
身體不動就吃不了藥,只得化成藥水硬灌進去,喂過了藥,張大夫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你這次不光身體受了傷,靈魂也受到巨大創傷,必須長期休養,短則半年,長則一年。”
還好還好,她明年才打算跳級考試呢,這一年正好專心學習。張大夫若是知道寶兒此刻做如此想法,定要勃然大怒,好好訓斥她一番。
“沒想到他們這麽邪惡,居然連你這麽一個孩子的靈魂都不放過,他們會遭天譴的,那些人的靈魂會受到詛咒的,可憐的孩子,這都是第幾次了……”張大夫突然情緒失控地哭起來,對尋那幫人深惡痛絕,怒罵連連,把一旁的衛子軒唬的一愣一愣的,這才不好意思地擦擦臉,恢複沉靜地說:
“你既然清醒了,守衛隊的人要問些話,只有一柱香時間,不會太費心神,我這就去叫他們。”
打頭進來的是一位着弟子服的美麗女子,豐信年華,梳着利落地發髻,簡單的插了幾支釵環,明眸善睐,體态飄逸。
跟着進來的是老熟人——佟夫子和唐鮮。
“我是負責此次襲擊事件的特勤隊隊長——束祉,這兩位你應該認識,以後會由他們輪流保護你的安全,直至抓住行兇之人。”束仙姐大步進屋,越過不敢近前的衛子軒,站在寶兒床前,直截了當地說,“請說一下事情經過,事前可有什麽異常,有什麽可疑的人選?”
寶兒吃過藥,這會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聲音細小如蚊蠅,在場諸人想聽的清楚卻也不在話下。
寶兒捋了捋思緒,慢條斯理地從夢游開始說起,說到被兇獸丢出森林,就暈倒了,那棵發光的樹可能是她的幻想,不管是與不是,都不是事件的主要部分,可以忽略不計。
要說可疑的人,也就是那個唐仙長了,行為不詭異嗎,但也只是為了實驗罷了,寶兒卻多疑的想或許唐仙長被人誘導了,或者幹脆就被人利用了,所以還是建議束仙姐他們調查一下,免得帶累了唐仙長的名聲。
“我已派人去現場調查,追蹤那個黑衣人,在沒得手前他一定還會行動,你這裏我會留下六人指派給唐師妹、佟師弟。”話畢,束仙姐就帶着佟夫子離開了,唐鮮留下來保護寶兒。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難辭其咎,回去我一定好好訓教唐蕃。”唐鮮小心地不碰到寶兒,靠近她,仔細查看她的狀态。
“訓教有什麽用,他那智商全用在煉藥上了吧。”衛子軒見人走了,也沒那麽拘束了,在大喇喇地坐下來,沒好氣地拿話怼她。
“別說的好像你平時多有智商一樣。”
“我,我那是讓着你。”衛子軒被咽住,嘴硬地說。
“謝謝啊。”
“你……”
寶兒挺喜歡看他們兩互怼,在唐鮮面前衛子軒就是個戰鬥力負五的渣。
寶兒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心裏十分失落,面對敵人她總是無力反抗,暈來暈去,等待他人救援,一次一次又一次,寶兒不禁對自己規劃的未來産生懷疑,她還能平安的活到什麽時候?
歪頭看着乖巧蜷在手邊的白團,不安地時不時擡頭瞅自己一眼,然後再放心的趴回去,寶兒失笑。
竟然一時想不開,鑽了牛角尖,真是有夠笨的,白團都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自己卻小看了自己。
來到小仙界僅一年時間,她就擁有了多種逃命、保命手段,還能掙紮反抗敵人,昨天晚上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遇到危險時為自己争取了一點點時間,成功放出求救消息,雖然及時趕來的是只兇獸,學院的各位也在盡心盡力的保護着自己,只要再多些時間,再多一點就好,她就能成長起來,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手刃仇敵。
☆、夜戰
兩日後束仙姐再次現身,是關于對唐蕃進行調查的說明。
結果證明唐蕃确實很清白,而他本人的怪異行為,在內院中雖然衆人皆知,十個人中總有四五個人受過他的“迫害”,這些人中也有那麽幾個想要整整他,于是告訴了他寶兒的事件,還說蠻人與小仙界的人有很大不同,應該好好研究,于是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唐蕃不記得都有誰跟她提過寶兒的事,只記得有人說趁着寶兒生病,會很容易就拿手實驗材料的。
調查還要從其他方向入手,內院的普通學生也要好好調查,清洗出有異心的人。
調查暫時掉進深坑,半天爬不上來,不過這些都與寶兒沒多大關系,她每天主要是吃藥、治療、休息。
每次從治療陣法內出來時,都會身心俱疲,偏偏精神極好,躺在床上就會禁不住想那天暈倒前看到的景象,寶兒不确定那是幻覺還是事實。
那棵發光的樹,是一棵桃樹,這一點毋庸置疑,既然會發光,那麽很大可能就是書上說的仙桃樹了,中都學院位于中都城內,也算是小仙界的中心,占地面積又十分廣大,幾乎是都城的三分之一了。
學院內多崇山峻嶺、洞天福地,靈氣充沛,仙樹所需都具備了,所以那棵發光的樹果然是仙樹吧,那個獸影不會就是守護靈獸吧,可是救自己的是只兇獸啊,說是兇獸也沒怎麽兇,唉,百思不得其解。
暫且就當是仙樹,那麽發光可能就是靈力輸入輸出時散發出來形成的,看來出院之後首要目标就是黑森林了。
這天,衛子軒因吃錯丹藥住進寶兒隔壁,不用寶兒多問,他就一五一十地交待出來,是他新鮮出爐的新式丹藥,靈感來源于寶兒的夢游經歷。
結果很悲慘的重度身體失衡,大腦傳達的指令會傳到錯誤地方,并且時時變化,簡單地說就是想舉手結果蹲下去了,想擡腿走路,結果甩胳膊咧嘴。
張大夫先治好了衛子軒的嘴,讓他能正常說話,才一點點幫他梳理其他部分。
胸以上已經恢複正常,明天繼續剩下的部位。
兩人現在都是木頭人,只要嘴還能說話,就閑不住,讓白團和土豆執棋,兩人口述,中了陷阱就讓兩妖上陣,一直玩到很晚,才在護工的催促下老實睡覺。
躺下了兩人就隔着屏風聊天,說他這爐丹都用了什麽材料,有什麽步驟,可能哪裏出的問題等等,好半天也不睡,外面守夜的三位仙長姐也只得裝做沒聽見的樣子,專心守衛。
“咦,什麽聲音?”寶兒突然打斷衛子軒的話,輕聲問。
“好像是誰在拉二胡?這大半夜的,不是擾人清夢嘛。”衛子軒支棱着耳朵抱怨道。
“你那是什麽耳朵啊,這哪是二胡啊,這麽清脆哪會不是二胡,可能,是笛子吧,別說還挺好聽的,什麽曲子啊,好像在哪聽過,不會是過年時誰唱的歌吧。”
白團被吵醒,警覺地四下瞅瞅,又嗅了嗅,最後看到寶兒還老實地躺在床上,這才重又趴下。
“我怎麽不記得聽過啊。”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哪個夫子吧,每次從唐仙長那離開時都會聽到這首曲子,每次都聽的是中後部分,每次紅豆聽見都跟着叫,沒了鳥叫聲我一時就沒想起來。”
“唐蕃?”衛子軒嚴肅起來。
“對啊,你不會還在懷疑他吧,我也認為不是他,再說,他也不像是懂音樂的人啊。”
衛子軒還是爬了起來跟三名守衛進到寶兒屋裏查看一番。
“大半夜誰會在醫院附件吹笛子,太可疑了,咱們還是警惕點好。”衛子軒言之有理,寶兒無法反駁。
半天查無結果,衆人放松下來。
“我困了,你也去睡吧。”寶兒困難地支開眼皮,話剛說完就要躺下。
“不對,我剛才精神着呢,怎麽會突然犯困,都清醒些。”寶兒察覺有異開口提醒,聲音卻出奇地小,但已經晚了,四個人已經東倒西歪地要躺下了。
寶兒手指微動一個清心術放了出來,四人紛紛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一仙女立馬放出訊息,另兩位仙長打開防禦陣法,丢了張隔音符箓,對方馬上知曉這邊的變化,曲調由輕緩變得激越,屋內的防禦陣法立馬岌岌可危,又一個高音,防禦被破,兩仙長擋在窗前,正面迎擊對方的音攻,仙姐護在床前,衛子軒半個殘廢急地團團轉。
對方功力深厚不是兩位仙長能夠抵擋的,很快便力所不及,只得破牆而出,甩出威力較大的符箓、陣法,并借機打破不知何時被對方封鎖的病房,擴大聲響,引來其他人員。
一仙長受重擊飛上半空已失去意識,身體危險地下落,仙姐揮動拂塵,接住仙長拉回房內,另一仙長獨木難支很快也敗下陣來。
衛子軒此時已經移到窗口,把身上的符箓、陣法一股腦全丢了出去,又掏出丹藥,将瓶子丢出去用法術擊碎瓶身,外面頓時變得混沌不可視,那樂聲也時斷時續地穿過迷霧傳過來,力量已有所減弱。
另一位仙長也飛了回來,吃了幾粒丹藥。
“我剛才又放了一條訊息出去,束隊長一定會收到的,我們只要堅持到他們趕來。”仙姐匆忙說。
“造成這麽大的動靜,巡邏的守衛也會聽到,我再去擋一會兒,你守住她。我看到了,是個黑衣人,懷裏抱着一把琵琶,應該就是行兇者,他就在外面。”
“我在後面輔助你,我這裏還有不少作用奇怪的丹藥,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衛子軒快速插嘴說,丢了一堆瓶瓶罐罐給那位仙長,重傷暈迷的這位仙長也已經被仙姐喂過了藥,性命無憂。
寶兒身體還不能大動,剛才的掐的清心訣已是勉強為之,現下是一個手指也動不了,白團立以寶兒身前,嘴裏叼着不知他打哪翻到的幾張攻擊符箓。
仙長見樂聲已不再受迷霧阻擋,便又一個縱身飛進迷霧中,與那人進行了更加激烈的戰鬥,也不知是誰用了什麽,竟劈了兩道雷電下來,屋內三人神情緊繃,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突然有兩個身影破霧而來,衛子軒二話不說又一瓶丹藥丢了出去,卻被打頭之人單手接住,随後而來的法術也被來人揮手散去。
衛子軒咬咬牙再要丢丹藥,後面的人影出聲叫住了他:
“小衛子,是我們。”
是唐鮮的聲音。幾人這才看清前面的是禦刀而來的束祉,後面的是踏着寬背大刀的唐鮮。
兩人收到訊息一路禦器而行,這才先于其他人趕到。
束仙姐二話沒說看到屋內情景随手一張布帛丢出,衆人耳中嗡鳴一聲,整個病房外圍的空氣一扭就被陣法罩住。
束仙姐調頭沖進迷霧另一頭,打鬥聲就是從那邊傳出來的。
“師姐等我。”唐鮮大喊一聲,右手一召,腳下大刀化成長如人高的寬背三爪刀,緊追而去。
外面那黑衣人聽到禦器的聲音,心知大勢已去,一招虛晃,閃身逃離,未等仙長有所行動,束仙姐傳音過去,讓他回病房外防守,她二人去追人。
那黑衣卻有些本領,三拐五繞很快便沒了蹤影,最後那一絲氣息也消失了。
束仙姐與唐鮮空手而回,衆人回到病房,仔細商量如何引出那人,看身法是個高手,守衛人員還要增加。
“今夜本該我值守,可是在路上,我接到束師姐傳音說有要事相商,要見面說,不會花費太長時間,晚些再去病房也無礙。這才又飛了回去,卻不想剛見到師姐,就收到你們的訊息,一路趕來我也沒工夫說。”
“看來是那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把你引開後便動手了。”束仙姐冷靜說。
“師姐的意思是,那個傳音是黑衣人發給我的?啊,我就說師姐怎麽會在我守勤時叫我商談要事呢,啊,居然中計了。”唐鮮暴躁地跳了跳。
“看來,黑衣人很了解我們這邊的動向,也許……”
“看看是不是他。”佟夫子突然走進來,手中提着一個滿臉血跡的人。
“我收到師姐的訊息後,在趕來的路上抓到的。”佟夫子把人一扔,風清雲淡地說。
衆人沉默地看着他。
“話說,他們剛才商量着如何引誘對方再次現身,如何做好陷阱,分析黑衣人的作案手法、可疑身份時,你就這麽輕飄飄地把人抓住了,還一臉血,這是要鬧哪樣啊,佟夫子!”
寶兒不忍去看他們的複雜的臉色,閉上眼裝柔弱。
“把他帶給……”束仙姐也被堵的半晌才又開口,卻又被人打斷了。
“可惜被我抓住後,就自殺了。”佟夫子又淡淡地補充道。
☆、交談
“可惜被我抓住後,就自殺了。”佟夫子又淡淡地補充道。
“罵之,您老人家能別這麽大喘氣嗎,人都死了,您剛才還一臉我最強、你們都是弱雞的模樣,現在一句自殺了就想了事嗎,我們想掀桌有木有啊!”寶兒真想暈過去算了。
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由束仙姐打破了平靜。
“這人模樣陌生,不是內院的人。”
“也不是外院的。”衛子軒在寶兒床前的椅子裏探身出來說,“他這麽大的年紀,在高年級中我沒見過,低年級年紀大的也就寶兒一個。”
“我謝謝你啊,你年紀也不小吧。”寶兒睜開眼瞪着衛子軒,“這小子真是太不會說話了。”
“看來,之前掩藏了身份才混入學院,明天查查有誰失蹤,再把失蹤的人身邊的人也查一下,以防他還有同夥。”束仙姐吩咐最後趕到等在屏風外的大部隊。
“是。”
後來幾日內院也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外院又再來了一回。結果查出不少有問題的學生,還好只是普通學生,數量不超三十人,還在學院的控制中,并沒有多大損失,外院只查出幾只藏的深的。
這些人全部都是獨自一人長期在外做探查任務的學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