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終于吃了頓舒心的飽飯,祝寶棋心情非常好,捧着杯茶坐慢慢喝消食,目光在空空如也的屋子裏打轉一圈後又落回了阿日斯蘭身上。
身為草原猛漢,阿日斯蘭吃飯卻并不像他外表那樣豪放,反而規規矩矩有板有眼,動作不大,進食速度卻飛快,祝寶棋眼睜睜的看着那一盆的生肉越來越少,最後一丁點都不剩。
他瞠目結舌的算了算,這家夥足足吃了五人份的量!
五人份!
要知道,即使是出了名的大胃王寧子蹇也不能一次性吃這麽多東西!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阿日斯蘭終于察覺到了,他嘴裏叼着剛考好的半塊羊腿肉滿眼疑惑:“?”
“你……一直都這麽吃嗎?”祝寶棋委婉的問。
阿日斯蘭點頭,驕傲的說:“我,能吃。”
說到這個他非常自豪,要知道即使在草原上,勇士多如牛毛,可一次半只羊的飯量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在驕傲個什麽勁啊……
祝寶棋哭笑不得,“不會撐嗎?”
“撐?”阿日斯蘭歪頭,許是沒聽懂,然後他放下手上的羊腿,指了指自己的胸大肌,誠懇的說:“吃得多,能打。”
祝寶棋臉紅的沒眼看,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阿日斯蘭的胸大肌十分飽滿,那身薄薄的小褂子完全包不住,布帛被撐得鼓鼓的像是馬上就要裂開,這樣近距離看沖擊力更強。
要是尚春在這,怕是又要嚷嚷有傷風化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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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朕知道了。”他擡手捂眼,“你吃吧。”
阿日斯蘭見他害羞,不覺笑了。
一頓飯吃完,阿萊和福順進來幫忙收拾,緊接着尚春又來問他是不是要回去。祝寶棋猶豫了,他怕回去就被寧子蹇逮到非要□□,想了許久才說:“朕今日就在蘭美人這休息了。”
“這?”尚春嫌棄的看了看,“此地簡陋,陛下金尊玉.體,怕是委屈了。”
祝寶棋擺手:“不委屈,朕就喜歡美人這裏。”
他都這麽說了,尚春也別無他法,只得命人将床鋪收拾了一番,放下流蘇帳又點了熏香,這才退了出去。
相較單純只想找個清靜地方睡覺的祝寶棋,阿日斯蘭興奮多了。
祝寶棋才剛脫下中衣坐上.床,回頭就驚悚的看到阿日斯蘭光速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大搖大擺的往床上爬,某個晉江不讓寫的東西閃瞎了他的狗眼。
“你、你、你幹啥!?”祝寶棋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無助的抱着小被子縮在床腳,方言都出來了。
阿日斯蘭□□大喇喇去拽祝寶棋的被子,一邊比劃着道:“睡覺。”
“兄長說,伺候,舒服。”
他的意思表達的不完全,可是傻子都聽明白了。
祝寶棋幾乎要暈厥,企圖跟他講道理:“朕不需要!朕一個人睡挺好!”
“我,學過。”阿日斯蘭認真的說,“阿萊,帶了,畫冊。”
說着他終于拽開了祝寶棋的被子,自豪的又說:“部落最大,我。”
不管他說得是哪裏最大,祝寶棋都不想知道。他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再想一想可能會有的畫面,頓時覺得自己已然殘廢了。
“別動手別動手……好漢有話好說!”他忙着扒拉開阿日斯蘭的手,磕磕巴巴地說:“朕命令你坐好!”
他的态度十分堅決,阿日斯蘭終于意識到眼前人真的不需要自己服侍,停手後滿臉委屈。
“為什麽?”
“不喜歡,我?”
他的動作大膽,言語更加直白,可是神情偏又極真摯單純,讓祝寶棋無端生出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好像是自己不知好歹。
他清了清嗓子,把被子拉好,解釋說:“朕沒有不喜歡你。”
“朕只是,只是有病。”
他沒法說得更清楚,只含糊地說:“太醫說朕不能行房事,對龍體不好。”
阿日斯蘭還是沒懂,但他聽明白了“有病”兩個字,對漢話理解還不大精确的他不意外的理解錯了。
他很同情的看了看小皇帝,同為男人,他知道那方面不行有多傷自尊。
“所以,我們只蓋被子純睡覺。”見他沒有再動作,祝寶棋松了口氣。
阿日斯蘭卻沒有穿上衣服,大大方方往小皇帝身邊一趟,也不蓋被子,奔放到毫無人性。
祝寶棋:“……”
就算你條件好,也不能這麽炫耀!
“不睡嗎?”阿日斯蘭轉頭看小皇帝滴溜溜轉着大眼睛盯着自己,不解的問:“不困?”
祝寶棋:“……不是。”
你這樣誰敢睡啊!?
他無比後悔留下來的決定,早知還不如回上清宮,這樣他真怕睡着就被阿日斯蘭牆了。
雖然這裏是綠江很安全,可架不住萬一他穿的是某海棠花健康網站呢?
阿日斯蘭以為他不困,想了想居然轉過身,大臂一攬将小皇帝連人帶被子勾到懷裏。
沒想到小皇帝看着小小只,抱到懷裏更小,阿日斯蘭懷疑他甚至可能都沒有草原上某些女孩子重。
而且……小皇帝身上還有種說不上來的好聞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他形容不出來,只知道那味道他很喜歡。
他學着自己阿姆小時候哄他睡覺的樣子,右手輕拍小皇帝的後背,嘴裏哼着悠長古老的小調。可惜他忘了自己五音不全的事,哼出來的調與他記憶中的相去甚遠。
祝寶棋無語,這位哥是不是把他當幼兒園的小孩了,還要哄着睡?
而且,真的不好聽,謝謝。
他心裏默默地吐槽,可是不到十分鐘就睡着了,非常打臉。
阿日斯蘭确實唱得難聽,而且哼的歌也聽不懂,可祝寶棋在他低沉的歌聲中卻莫名的感到了一股久違的安心,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耳畔傳來小皇帝輕微的鼾聲,阿日斯蘭停止了哼唱小曲,輕拍小皇帝的手也頓住。
那雙好看的綠眼睛盯着小皇帝的臉看了許久,然後起身坐好。
此刻他的臉上既沒有什麽純真,也沒有陰霾,只是平靜的看着熟睡中的少年,眸中思量着什麽。
看來之前的情報并沒有錯,中原皇帝不過就是一副空殼,真正的大權還在太後幾人手中。想從小皇帝這裏得到什麽,幾乎是徒勞的。
阿日斯蘭摩挲着下巴。第戎近些年疲于內鬥早就不複往日雄風,和親也不過是下下策,想來無論是大業朝還是他們,都沒以為區區一樁聯姻就能徹底太平。
他名為和親質子,其實也是第戎安插進來的一枚棋子,端看什麽時候起到作用。
不過,他對小皇帝倒是沒什麽惡意。
阿日斯蘭單手撐着下巴又看了一會兒祝寶棋,不怪他稀奇,草原上幾乎沒見過小皇帝這樣好看的人。他們第戎人無論男女皆高大健壯,偶有漢人行商短暫停留,也沒有幾個能入眼,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阿日斯蘭都以為漢人個個獐頭鼠目,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親近漢人。
真好看啊………
阿日斯蘭越瞧越喜歡,尤其喜歡小皇帝那對小耳朵,看着就手感不錯。
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誘.惑,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祝寶棋裸露在被子外的耳朵,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軟軟的,還有那麽一絲絲涼。
不知小皇帝做了什麽噩夢,阿日斯蘭忽然發現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淚珠,正好被他接住。
熱的。
阿日斯蘭撚開那滴淚珠,又低頭去看小皇帝。
祝寶棋在夢中十分痛苦,他渾身微微顫抖像是在忍受着什麽,嘴裏不停呢喃,阿日斯蘭側耳傾身去聽。
“……為什麽?”
“好疼……”
阿日斯蘭一頭霧水,眼看着小皇帝夢魇顫抖劇烈,他心頭一動,又輕輕拍了拍被子,笨拙道:“不怕。”
“不疼了。”
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安慰過人,因此做得并不算好,可是祝寶棋還是奇跡般地平靜下去,很快又安穩睡着。
等到他再次醒來,屋外太陽西沉,可見這一覺睡了多久。
“啊!”祝寶棋跳了起來,“朕還沒念書!”
他的動靜驚醒了身邊人,阿日斯蘭睡眼惺忪坐起,看着還沒清醒,湊過來極其自然的在祝寶棋臉上親了一口,“再睡會。”
“不睡了不睡了。”祝寶棋起身穿衣,懊惱道:“尚春怎麽也不叫朕起身?”
正嘀咕着尚春進來了,“陛下不急,書房那邊傳了話,說是讓您好生歇着,今日不上課了。”
“昂?”祝寶棋撓頭,“那,昭容沒生氣吧?”
尚春哼了一聲:“他一個小小昭容,有什麽身份置氣?”
說着他擡眼又看到阿日斯蘭沒穿衣服的上身,捂着眼睛背過身氣不過:“蘭美人,您該起身服侍陛下穿衣了。”
阿日斯蘭挑眉,于是懶洋洋起身,真的要給祝寶棋穿衣。
他渾身仍然□□,祝寶棋臉紅擺手:“你穿好自己的衣服啦!”
說着趕緊扭過身自己跟衣帶較勁,生怕再多看一眼。而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阿日斯蘭嘴角揚起一個愉快的弧度。
他忽然發現,這樣故意逗弄中原小皇帝真是很有意思。
小皇帝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