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死相護,白發成殇
生死相護,白發成殇
城中血戰再度開啓,扶郅被點燃血眸。
你為蝼蟻而戰,蝼蟻又怎知你為他而戰?她向往高山白雲,度蝼蟻成神佛,可耳邊是蝼蟻低劣的搶奪。
有些人,度不了就是度不了,再往下只會引得自身蠶食。
扶郅單槍匹馬,揮劍成力。劍出,耳旁又是夢魇中盛華之語,“吾妹,我欲成劍!”
扶郅受擾,依然全力揮劍。那一瞬與夢魇相合,似是盛華成劍,劍亦活。扶郅有點握不住劍,可劍仍出巨風貫穿,死傷一片又逃一片。
而慫恿他們前來的周子颢早已離去,才不見這片血。
山莊密道裏功法甩遍石壁,狹小的空間裏石屑滾落。烏蘭賀懸浮在功法中,只聞小紅豆一聲令,“一起,快!”
左是和尚,右是道士,刺針聽脈,紅線拉動,探究根本。
前有老爹拔針,後有小紅豆運功止穴位漏洞。
紅線動,烏蘭賀經脈間針刺尤為激烈,三根針像穿破道道血管。可因為疼,它們又縮回去,穿回層層血管,入到原地,再打下半寸。
第一次拔針失敗。
烏蘭賀抽動着身,“這也太疼了,不是說好邊拔邊止疼嗎?”
“這樣不行,針還沒拔出來,填穴功力又用不上。”花和尚道。
小紅豆打算再試一次,烏浩楠卻直接松手,“我們有沒有告訴過你,紮針要有力度,有點位,你怎麽紮的?”
烏蘭賀眼睛睜大,“你們有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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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浩楠蒙住了眼,不想看傻兒子了,“你往死裏紮,我都找不到你的點位,當然難拔。”
“你往死裏紮?”小紅豆削了他一腦袋,“研究拔針之法,又不是讓你蠻紮。”
石頭縫裏落下細灰落,糊了烏蘭賀一眼。
沖動的後果就是這樣,現在無人能拔針,針紮得太深了。烏蘭賀只能想到一招,“用功力抵針,興許能震出來呢?白骨就是這麽幹的。”
“你這麽搞是沒辦法了,你六歲時封的功法放出來吧。”烏浩楠一注功力直入烏蘭賀丹田。
就在丹田底處,劇痛裂開,極涼之力從中湧出。烏蘭賀才知今天這個選擇有多痛,他痛針就紮下,那就是雪上加霜,可他更在意另一點,“難怪我六歲開始晚上看不見!”
“哆。”幾袋黃金撒下,滿地都是被吸功的俠客。
飽餐一頓的周子颢給了賞,那些黃金落地輕飄飄的。因為中間是空的,都是假的。
但周子颢仍說,“收着吧,也收了不少了。等我拿到鑰匙,打開金庫給你們兌現。”
周子颢開始走肖王老路,用榮華富貴誘導,吸人功力。又一次重蹈覆轍,無論換誰皆如此,陳十一娘自道尋常,拿起藥喂給白骨,“你嫁得好,我們的人生都會變好。”
她親手做的藥,一粒藥丸致人身麻,再配一劑藥湯,白骨渾身經脈都會打開。這樣周子颢就可以吸走她的功力,白骨就會變成她認為的正常女人。
濃苦的藥撞到嘴邊,白骨沒有動。她現在只是具有意識的屍體,能聞到,看到,聽到,但只能眼睜睜看着陳十一娘給自己灌藥。
灌下去後,白骨就像被拆掉了骨頭,扔在哪裏也不會掙紮。她的身體像被割開,體溫漸漸感知不到。
只有針刺之痛,一點點壓下。
陳十一娘又哪知白骨痛,她給白骨纏上腳,即便再纏不小,也要把她的足弓纏出來,“女人的腳就得長成這樣,這是男人喜歡的。
越勒越緊,針越紮越下。
白骨已如畫般靜止,陳十一娘摸摸她繃直的腳,很滿意。
在一切做好後,她把白骨放到床上,等待周子颢的到來。
一幕幕如出一轍,白骨現在就像她當年的女兒。當年陳芍是這麽被送給周子颢的,而陳十一娘也是那樣被送給陳世甲的。
“就是這樣的,誰都是這樣的。”她依然在心裏默念一遍遍。
腳步聲急來,陳十一娘恭候。周子颢進來,她如釋重負地出去。
白骨被困在身體裏,徹徹底底。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在試圖驅趕周子颢。
那只是徒勞,功力從身體裏出去,被周子颢吞食。
遍骨之疼,針紮到底,失去功力無法護體,白骨徹底昏厥過去。
一切如陳十一娘所願,白骨被吸光了功力。可又不如陳十一娘所願,白骨被丢出來關進籠子裏。
她像一只毛發枯死,瀕死在路邊的小貓。
看白骨被棄若敝履,靜止不似活物,陳十一娘驚醒,驚醒後就拿簫吹奏。
又是吹給她自己聽,心裏一直念着,“不要醒,不要醒。”
這是陳十一娘在陳家做了無數次的事。因她感覺到了痛苦,痛苦讓人清醒,讓人反抗,但她還要讓自己睡着,讓自己不要反抗。
直到三個時辰後,周子颢才出來,他手中只拿一物,就是白骨身上的秘籍。怎麽想得到,周子颢拿到白骨,只是為了練功。
他已經練完了,笑着說,“如今我就是天下第一,是時候血洗蜀陽了。”
“不是應該收她作妾,尊我為丈母。看,她身上已有鑰匙圖了。”陳十一娘還把白骨衣服拉開,給周子颢看。
但周子颢扇了一耳光過去,“不就是想靠我翻身,我為什麽讓你們翻身?”
那耳光打得極很,因為周子颢功力已至上成。但陳十一娘無法相信是這麽個結果,她花了這麽久的力氣送女兒給他,竟是徒勞。
“是你們定的母憑子貴,是你們定此生存之道,我才盡心竭力。”陳十一娘扒住周子颢的華袖,她一生夢寐以求不過如此。這是世間人人渴望的常事,她沒有做到,那就讓女兒做到。送女兒入富貴,從此被庇護一生。
“對啊,不然怎會有你這樣的女人,我們又如何妻妾成群?”周子颢不屑一顧,甩袖而去。
潇潇灑灑的天下第一穿堂而去,被騙的陳十一娘無處可去。
“那你為什麽要鑰匙?”
“你不是說過,只有窮人以為錢是錢。金庫裏有多少黃金,豈能讓世人知曉?他們不知,那我說有多少就有多少。權財在人之上,我在權財之上,世代為王!”周子颢高舉雙袖,只待登高一呼。
拿到鑰匙,只有一個目的,毀掉它,這樣就可永不兌現對江湖的承諾。
至于白骨,一個女人罷了。她是陳芍,那就會被毀掉,是白骨,更應該付出代價,她竟想把他做成猴子幹。
那是什麽代價?
在周子颢這兒,當然是生命的代價,不止白骨一人。
密道的石門不斷拍響,“周子颢送來戰書,說白骨姐姐在虎頭山。”
小圓急瘋了,可不知裏面遇到了麻煩。
正運功力的烏蘭賀受此驚擾,針又紮下。
第三十八次拔針失敗。
烏浩楠手懸在烏蘭賀心脈處,功力沒松,可還是阻止不了針紮下,“三十八次了,念她一下,你心動一下,這怎麽拔得出針?你總為她而動,我就搞不懂,你就這麽點出息?”
“就這麽點!我要和白骨成親,我要和她過好日子。”烏蘭賀毫不掩飾,他真的就那麽一點出息。
但他此刻只是嘴硬,身子難受極了。經脈抽動不說,視線又格外清晰,連石頭縫都看到了。這就是破開所有功力的結果,在暗處已亮如白晝,做不了糊塗,疼痛格外敏銳。
老爹又與他置氣,“那你就一輩子跟在姑娘後面,她疼你疼,兩個天天被紮。”
怎料,紅線在此時動了,它自己動了。老爹置氣,烏蘭賀也置氣,再次用蠻力動功。
這回不一樣,烏蘭賀為白骨總結的重點全湧出來,橫豎這麽點出息。用上後心脈處燃出一陣氣光。四人都未見過這場面,可看功力就是天旋地轉術,還強多了。
“哎喲,為了能成親,你真是拼了,”小紅豆扶掌直上,“咱家有個新主意,得快準狠。”
新主意就是趁烏蘭賀運功時,同以內力拔針,這需避免與他體內內力沖撞,速度必須快。
“等會兒,我有個更新的想法。”烏蘭賀靈光閃現。
密道內再次嘗試拔針,密道外人正焦灼。扶郅沒有去往虎頭山,而是去審陳薔。
可到了,看守之人已被殺,陳薔已被劫走。
這更加印證了扶郅的猜測。周子颢戰書所言是場埋伏,他從來不會親自出馬,只會讓別人先替他送死。而他躲在另一處,先看大批殺伐。
擒賊自要擒王,可周子颢到底在何處?
沒有頭緒時,小圓跑來,“陳家錢莊發現鄂古兵馬。”
內亂未終,外患起,扶郅先行帶兵出。
山莊再次空了,但烏蘭賀出來了。
第三十九歸拔針,成功。
一場埋伏未能看到。
天下易主,理應流血厮殺,鏟除異己。周子颢憑白放出諸多蝼蟻,卻未能看到他完美的計劃。
他踩上陳薔的背,以此抒發計劃的失控,“說,你都告訴他們什麽?”
“我又能知道什麽?你又告訴我什麽了?”周子颢的大事陳薔什麽也不知道,她只是在等死,卻被周子颢派人綁來。
他疑心重重,絲毫不信。再次揮掌下,要打她臉時卻又抓上發絲,把她推到白骨面前,白骨看起來像一具屍體,眼睛都沒睜開。但周子颢還是抓起白骨的發。
又是疼,沒斷氣的白骨打上周子颢的小臂。這已是求生的本能,她一拳又一拳捶打,不過蜉蝣撼樹,人硬生生從籠子裏被拖出來。
周子颢注視着陳薔那張臉,把巴掌扇到白骨臉上,然後再去踩陳薔。
陳薔人若死木,失去所有生氣。原以為挨打是因她沒有鑰匙圖,怎知他如今猖狂,想打臉就打白骨,想踢人就踢她。兩個女人兩張臉,用着同一個身份,承受着同樣的事。
陳十一娘再次親眼目睹,她才知道原來不是誰真誰假的問題,是周子颢就是那樣的人。她見了,仍在袖裏摸簫,轉過身繼續麻痹自己,甚至慶幸白骨沒有換上陳芍的臉。
那麽也有可能認錯了,白骨并非陳芍,她不必再為不是女兒的人做任何事。
簫聲吹奏,背後人已是狂亂。
因為太疼了,白骨咬了周子颢,她的牙死不松口,周子颢甩了她幾圈才踹開。
如此枯木心更死,如此亦像柴被火點燃,陳薔朝陳十一娘怒吼,“你明知是火坑,卻把女兒推下去,你騙死我了!”
陳薔再受不了陳芍這稀爛的人生,她也去咬周子颢,被周子颢甩開。
“你們兩個臭娘兒們,一起死吧。”暴怒的周子颢兩掌揮功,正卷起兩個女人時,人影飛進,此處看守之人被打散。
周子颢驚慌,迎面一道氣光打了鼻梁。
鼻血流地,眼酸頭脹,周子颢晃晃頭才看清,是烏蘭賀帶着四人闖進,他們圍在白骨身邊。
白骨就像受驚的小貓,伏着身子鑽入烏蘭賀懷裏,“小黑……”話不得說出多少,也不知什麽,見他想哭,鑽到他懷裏。
烏蘭賀身上沒針了,但他渾身都痛。她低着頭,他見不得她何樣,可見她發被扯得亂,他就像被剝皮抽筋一樣。
他雙袖環住她,手不住發抖,目光如刀紮向周子颢,“我替你殺了他。”
突然,懷裏人抽搐一陣,唇角流出血。
又聽花和尚道,“她被吸功力,針已紮緊,得趕緊拔針。”
那不能先殺了,救白骨要緊。烏蘭賀抱起白骨,其他四人斷後。
正到門前腳下突空,烏蘭賀踏之而起,竟地陷成空。躍起才見,老爹、小紅豆、花和尚、刁老道都摔了進去。
屋中一角正是周子颢,他站于牆角扭動機關,“她娘早把她賣給我了,你動我的東西,就跟她一起死。”
周子颢即便讨厭白骨,可東西被人碰了,那就是對他的侮辱。
幫手全部落下,白骨又是汗浮臉頰,氣息微弱,烏蘭賀已回不了頭。他畢生會的輕功全用起來,飛向門口。
然不得,周子颢蹬上牆壁,乘箭之速抓住烏蘭賀的腳,把他摔了回去。
烏蘭賀翻身,以背落地,仍護白骨。
屋裏驚吓嘶吼不止,陳薔和陳十一娘皆躲入角落。皆不想這周子颢狠辣無常,得了功力就要屠命。
這般驚吼又引白骨微醒,她瞥那掌風集于周子颢身前,拿出銀針給烏蘭賀,“看準機會,把針紮入他脊椎,那是功力薄弱處。”
周子颢功力沖來,烏蘭賀對上一掌,氣光雲湧而開。氣息翻騰之間,烏蘭賀翻越到周子颢身後。
不是他死就是他死!
周子颢轉身踢來。
二人招招類似,拳出抵拳,腳出踩腳,點穴指碰。如此對峙無異于水中映月,皆因他們用的同本秘籍。
周子颢惱怒,握爪啓吸功之法,烏蘭賀運功對沖,龍嘯從掌間起,兩人互吸,又雙雙僵住。
二人難分伯仲,白骨痛至急喘,不知生死何去,但在這裏必死無疑。她強撐而起,持針繞到周子颢身後。
周子颢直接收功側身,讓烏蘭賀功力打向白骨。烏蘭賀猝然收功,功力散在身裏,氣難平下,胸口抽痛噴出一口血。
“運力心脈,氣沉丹田。”白骨教他平息,人卻飛在空中。
周子颢把白骨卷來,烏蘭賀功力波動,心性更動,他不要平息了,直接去搶白骨。
周子颢當即掐緊白骨喉嚨,把白骨舉在他面前。
周子颢太知道了,白骨是烏蘭賀的軟肋,抓了她,烏蘭賀自會被掐住脖子。
可有的人遠比周子颢想得還瘋,烏蘭賀根本沒有停下。他見白骨被掐,已然失控,理智喪失,功力直卷成風沖刷過去。
周子颢被卷起,又入洪水急流,天旋地轉。
白骨心髒激烈跳動,只剩急促的呼吸。烏蘭賀不待什麽,掌貼她背。氣盾環繞,功力注入,為她震出紮緊的針。
随着針往上,白骨睜眼。空中轉圈的周子颢重摔在地,還再度爬起,她突然感覺無望。這樣下去,只是拖累。
“小黑,收功,走。”她哀求。
烏蘭賀功力持續注入,“我不走,我是來救你的。”
“都別想走,我成全你們雙宿雙飛。”周子颢爬起,發冠落,更是瘋。只有絕殺他二人,方能舒心。
強功來襲,烏蘭賀抓住白骨手臂,背後翻到她身前。騰出一掌抵那沖擊,另一掌注功力到白骨掌心。
在背後功力只需直打,可方便頂出針。在前可難了許多,烏蘭賀換以吸功之法,吸住三針,讓它們緩緩沖上。
為白骨歷經三十九回,他已悟出,拔針不能蠻拔。與老爹的走穴入脈結合,以功力入體,三針慢慢松,帶着針游走入經脈,入咽喉,靠功力吸出針,如此可不傷身。
這個方法很好,卻要有人幫忙填住穴位漏洞。眼下烏蘭賀一人做不到,他只能保住白骨針不要往下,僅這一點,他已耗費功法。
身後巨嚎震動,似雷鳴轟打。疾烈之功貫穿門窗,正對烏蘭賀。
事至此,還勉強。白骨不明白,“為何做這超越生死之事。”
“因為不管發生,我都會和你一輩子。”
只恨身後周子颢豪不罷休,一掌皆一掌。
一掌抵,一掌受力,烏蘭賀又吐了不少血。他蠻撐着,哪兒也不去。
他真的很執着,但白骨突然害怕這種執着,特別是現在生死難料,“你真的是和我一輩子,不是和盛華的臉?”
“就是和你,就是和你,就是和你!”
又一掌打來,烏蘭賀受到沖擊。身子趔趄,輸功之掌不由貼上白骨之掌。
白骨喉間肉緊疼,那方溫熱竟叫她嗚得一聲,哭了下,“小黑,我害怕了,我想和你回家。”
“別怕,我帶你回家。”烏蘭賀扣上她指間,功力暖熱,淚也熱。
突然針往下一紮,白骨眼睛一閉。
不好,她心脈動了。
背後又起轟鳴聲,是烏浩楠他們沖出機關。
“臭小子,這個時候煽什麽情,針不好拔!”烏浩楠踢走周子颢。
烏蘭賀淚眼汪汪,不管了!他握住白骨右掌,推她左掌,直吸三針到她左掌心。
功法成氣環繞,如若功盾。
四人正與周子颢亂鬥,見此怪異事都倒吸涼氣。
“你小子瘋啦,不按計劃。”小紅豆蘭花指勾起,直打周子颢,要去相助。
然周子颢直接吸住四人,漸漸将四人聚成球,對準烏蘭賀。
烏蘭賀一手注功,一手吸針。無論身後如何,他再不動分毫。
“你做不到的,針會紮到你體內。”烏浩楠急道。
“大不了紮進去再拔。”烏蘭賀用力吸起三針。
白骨喘息片刻,她沒力氣睜眼,就抓緊小黑的手,“小黑,一輩子,超過喜歡,那叫什麽?”
她真想知道這是什麽。
周子颢将人球打來,背後直擊狂風,烏蘭賀提起所有功法,“叫我要和你成親!”
白骨不懂成親,但堅定抓着小黑的手,“好,我要和你成親。”
雙手緊扣,便是承諾定下。烏蘭賀都覺能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雖然那很肉麻,可烏蘭賀還真喜歡這麻麻的感覺。
他凝聚氣力,周圍功盾破裂,人球被他彈出。
唰唰飛過人影,刁老道拂塵卷地,蓄功助與烏蘭賀,“施主,現在騙人成親,你簡直厚顏無恥。”
其他三人同助,眼看三針破掌露頭。
周子颢又發功打向烏蘭賀。他們推功于烏蘭賀腳底朝上,托他而上。三針從白骨掌心出來,直刺迎來的周子颢。
針入體,從心脈紮穿,紮到脊椎處,周子颢跪地。
五人同注功力修複白骨穴位漏洞。
只是不想,沒了針,她的記憶全部沖來。
過去歲月似萬箭,道道穿心。她為此痛發狂,經由她體的功力被她吸收,又漸漸轉為魔功。
“她要入魔了,快切功!”烏浩楠令道。
四人果斷切斷功力。
但烏蘭賀沒停手,他堅信白骨不會傷害他。
與此同時,周子颢又站起來了,飓風般的功力卷來。
白骨将烏蘭賀推開,迎面之擊,她身影穿入。破那風聲穿揚,利爪扣入周子颢雙肩。
嚎聲不止,不止周子颢,還是白骨。
“快住手,那是邪功!”小紅豆妄圖阻止,卻近不了身。
白骨不停手,仍吸邪功,直至烏發成白,才将周子颢吸盡。
白發蒼蒼,膚無血色,白骨宛若雪做之女。
“白骨。”烏蘭賀喚她。
她卻似聽不到,只瞧着角落裏陳家兩個女人。
“知道他為什麽不打你臉嗎?”一雙赤紅的眼望向陳薔。
陳薔雙眼空洞,突然明白白骨在說什麽。
“我對他說過,要我嫁他,必成厲鬼。”
陳薔泣不成聲,陳十一娘瘋喊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