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撕了原劇本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危麒難道在故意打亂他的行動？一路上，溫舒粼都忍不住這麽想。他原本做好今天去接觸叢岑的準備，也不得不放棄了。

他趕到危家公司的時候，更是被前臺攔了下來。

對方只是和他核對了名字，就請保安把他請出了公司大門，說是總裁叮囑過，這個時間段不方便他拜訪。

溫舒粼不得不打電話給危麒，說明自己的來意：“危麒，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去見你哥！”

然而電話雖然接通了，危麒卻一直沒有說話，似乎是選擇了公放。

“阿麒，你真的決定好了？”危宥的聲音透過電波抵達溫舒粼的耳室，聽上去有些失真，“他對你的感情，絕對無法與你相比。”

這句話說着刺耳，可溫舒粼卻不得不承認，危宥是站在大哥的立場上做出這般犀利的評價。

他的确沒有辦法像危麒那麽坦蕩地表達出自己的好感。他想得太多，顧慮得也多，他無法百分百地回應危麒灼熱外放的感情。

“嗯。”

“你難道忘了我們和溫氏的過去嗎？”

溫家和危家到底有什麽過去，難道這本小說嚴格按照狗血劇情的設計，在溫思羽和危宥身上玩什麽“世仇”？溫舒粼暗自想，他下一次見到溫思羽，一定要和對方問情個中緣由。

“哥，我答應過他會為危家服務，但不代表我會為了危家選擇将就。”危麒的話語氣誠懇，說出的內容倒像是在要挾危宥。

“他就是你的不将就嗎？”危宥也當即做出了反擊，有些冷嘲熱諷道。

危麒聞言沒有和危宥正面沖突，只是平淡地轉移了話題：“哥，不論你是怎麽考慮的。但我想，你還是不要抗拒‘宿命’。有什麽樣的結果，你不是很清楚嗎？”

“宿命”？溫舒粼捕捉到了這個詞彙，不免生出了一種奇怪的念頭：難道危麒也意識到了，這個世界存在某些無法違抗的原則嗎？

但是聽危麒的說法，對方似乎還沒有更新版本，還未意識到世界對于他們的控制，已經不再不可動搖。

“你要我忍？怎麽可能！”危宥拔高了聲調，“他肯定是用了什麽手段，我才會——”

“哥，就算你生氣也無濟于事。倒不如好好想想，我們應該怎麽應對。”

“怎麽應對？你的意思是你選擇和他在一起，就是‘順應天命’？”危宥冷笑。

“……是。但這也是我主動選擇的結果。”危麒不卑不亢地回複到。

“不管我怎麽說，你都決定這麽做嗎？”

“不錯。”幾乎是危宥話音剛落的同時，危麒就堅定地應到。

“如果我和你最終會因為這件事産生嫌隙，也在所不惜嗎？”

危麒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到：“是的。”

他的音量不大，但足夠堅決。

危麒是故意讓自己聽到這些話的嗎？溫舒粼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因為第二世的經歷，溫舒粼大概會懷疑，危麒怎麽能夠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是否只是兩兄弟在他面前演戲？可再次重生之後，他無比清楚危麒言語的重量。

危麒并沒有在說笑。即便阻攔的人是危宥，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溫舒粼想，他應該為此感到恐懼，可在意識到危麒甚至當着危宥的面放狠話的時候，他難免一剎那地心悸。

溫舒粼主動挂掉了電話，阻止自己因為危麒的話動搖。

【我在門外等你】

溫舒粼給危麒發了短信，随後就在大門外等候對方。

十幾分鐘後，就在溫舒粼還在發呆的時候，危麒從背後抱住了他：“舒粼！”危麒的興奮不加掩藏，“你真的在這裏等我？”

“我之前說過什麽？”溫舒粼故意冷聲道，潑了對方冷水。

危麒蔫蔫地答道：“嗯……不要找大哥‘攤牌’。”

“你說那些話，是為什麽？”

“如果我不和大哥表明态度，他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做出的選擇是不會改變的。”危麒有些倔強地回答。

“危麒。”溫舒粼嘆了口氣，把危麒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拉下來，他轉過身，認真地注視着對方，“我不想成為你們兄弟争吵的‘禍水’，你考慮過我的難處嗎？”

“舒粼，”危麒卻不為所動，只是同樣認真地凝視他，“我知道比起為難，你更想聽到我的承諾。”

“……”溫舒粼啞口無言。他無法否認危麒說得不錯，以至于連違心的話也無法說出口。

“不要想為什麽我要做到這個地步，也不要覺得你不值得。”危麒用雙手捧住溫舒粼的臉，打斷了他的思緒，“你為什麽沒有聽完我和大哥的談話呢？”

我不想聽到你哥為了阻止你和我在一起羞辱我，我覺得這是一個有自尊心的人，都會避免的問題。溫舒粼張了張嘴，卻還是無言。

誰知道危麒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大哥他……一直在抗拒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沒有辦法理解我們。”

“‘感情’？”溫舒粼聯想起危麒說的“宿命”，先前的懷疑再次湧上心頭，“你說的‘宿命’，到底是指什麽？”

“這裏不方便說話。舒粼，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自從被溫舒粼戳破自己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以後，危麒也不再裝作自己行動不便。他的步伐輕便，溫舒粼但凡走神，甚至都會跟丢他的腳步。

他們走街串巷，不知道在小巷轉了多久，危麒終于帶着他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弄堂。

“這裏是？”

這個地方看上去和他小時候住的地方差不多，溫舒粼有種熟悉感，但他實在沒法把這種地帶和危麒挂上鈎。

“走。”危麒沒有解釋，只是牽着他的手，從外挂的樓梯帶着他走到了頂層。

危麒用口袋裏的鑰匙解開了門外的挂鎖，推開了像是工廠大門的鐵門，又用另一把鑰匙解開了裏面的防盜門。

可是這道門也不過虛有其表，溫舒粼不由想，如果他想，那他一腳就可以踹開這看上去鏽蝕的門扉。

“這裏是我的‘安全屋。’”危麒一回到這座屋子将門上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坐吧。”

“你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個安全屋……？”溫舒粼順勢坐了下去。他感覺劇情越來越脫出自己的想象了——怪不得危麒上一世能做到神出鬼沒，甚至連他在船上被摁着注射鎮定劑的時候，都完全沒有想過是危麒一手操控的。危麒的思慮，比他想得還要深得多。

“我和媽媽曾經在這裏落腳。”危麒解釋道，但說得簡明扼要。

“這裏？”溫舒粼吃了一驚。這裏看上去比他小時候居住的地方還要清苦，溫舒粼實在難以想象，看上去一身貴氣的危麒，會在這種的地方呆過。在他看來，這裏甚至不是一間真正的住房，而是一個頂層閣樓改造的、僅供晚上休息的地方。

危麒點了點頭，并沒有和溫舒粼憶往昔。他看上去沒有痛苦的神色，卻也不懷念，只是問到：“要喝水嗎？”

溫舒粼擺了擺手，開門見山道：“說吧，你之前想和我說什麽？就是有關‘宿命’什麽的。”

“舒粼，你感覺得到嗎，好像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危麒垂眼娓娓道來個人的看法，“不論怎麽做，都無法抗拒。”

“你想說，不管你想或者不想，某些事都會往某種方向發展，就像是誰規定了它的軌道？”溫舒粼貌似平靜地反問，實際上心跳加速。

危麒這麽聰明，怎麽會意識不到這點呢？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麽？

溫舒粼從未有一刻如此渴望危麒能夠也意識覺醒，可在短暫的興奮過後，他又不免生出一種猶疑。

如果危麒發現他們都是小說角色之後，反而以為他們的關系是一種設定——難道沒有可能嗎？那危麒要如何對待他，他又要如何去面對危麒可能會改變态度的事實？

一時間，溫舒粼反而患得患失起來。

“舒粼，難道你也感覺到了嗎？”危麒并沒有正面地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到。

“我感覺有些事好像冥冥中注定，一定會發生。就算我再三地阻止，也——”

“包括我嗎？”

“……”

危麒湊近了他，溫舒粼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他下意識想躲，卻被危麒抓住了肩膀。

“舒粼，不要把我當做你想拒絕的命運，好嗎？”危麒小心翼翼地問到，可行動卻大膽得令溫舒粼來不及閃躲。

他輕輕在溫舒粼的唇上啄了一下，還沒等溫舒粼驚訝，自己反而面頰染上了紅暈。

“你——”

溫舒粼下意識想說點什麽，可他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又被危麒推倒在了沙發裏：“舒粼，我和大哥不一樣，他拒絕自己的感情，但我不想做那種人。”他扣住溫舒粼的手，實際上沒有用力，只要溫舒粼想，就能推開他。

“有沒有可能，他不是在強迫自己忽視感情，而是——”

然而溫舒粼還沒說完，危麒就俯下身緊緊抱住了他：“你把電話挂斷的時候，我真的緊張得快要出去找你。還好，還好你真的在等我。”

“危麒，”被對方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溫舒粼，伸手輕輕去拍危麒的背，示意對方起來，“聽我說完，我覺得你哥他可能是——”可能也像溫思羽一般正在意識覺醒的道路上狂奔，只是需要一點引導！

然而危麒沒有給溫舒粼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喃喃道：“我不會放棄這一次機會的…… ”

“這一次？”

在他的“第二世”，他也曾經從危麒的口中聽見過“下一個‘世界’再見了”這般奇怪的告別。

莫非，危麒他……也重生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