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氣得喊完這句話, 沈柚煙轉身離開。
等到出了寒鷺宮,被冷風一吹,剛才那點小情緒這才消退下來, 沈柚煙遲來後悔起來剛才的脫口而出。
沒忍住用了以前和謝懷風相處的小情緒。
就算告誡了十遍自己, 這已經不是游戲了, 謝懷風也不再是他的攻略角色,可沈柚煙還是忍不住。
随意找了個秋千,沈柚煙坐下來, 平複着自己的心情。
生氣不是因為自己說的話謝懷風答非所問, 而是對方那句略帶點小心和似乎可以說是受寵若驚般的話語。
仿佛他對他很壞。
好吧,确實有點。
沈柚煙扪心自問,如果有一天,和自己相處很友好的人忽然消失不見, 等到再見面的時候,仿佛什麽都忘記了一樣,努力劃清界限,他也會莫名其妙。
但是這不是有區別嗎?
他和謝懷風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那麽遇到這種情況, 他肯定是當場投奔自己的好朋友仙尊的,可是誰讓他們就牽扯上了感情問題。
偏偏他之前攻略謝懷風, 卡在了好感度一百上。
讓他摸不準謝懷風究竟是什麽心思。
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和謝懷風解釋,以前自己做的那些, 只是把他當做游戲NPC, 并非真的是用認真的态度談論着感情。
沈柚煙嘆了口氣, 肩膀上卻忽然橫來一個手臂, 順帶還跟着淩宸奇怪的詢問:“怎麽郁郁不樂的?”
Advertisement
打算扭斷身後人手臂的動作一頓,沈柚煙回頭一看, 果不其然是淩宸和秦玉。
尚且不知道自己剛才和什麽擦肩而過,淩宸抱着手臂說道:“怎麽在外面吹冷風呢,要不是紅藥姐姐說,我們還不知道你醒了過來。”
秦玉關心問道:“身體如何了?”
“還好,沒什麽大問題。只是剛才去仙尊那裏一趟,說了下我們這次的遭遇。”沈柚煙挑眉,看向淩宸,“你們這兩天在靈溪峰待得挺舒心?”紅藥姐姐都叫上了。
“這不是拖了你的福嗎?”淩宸一躍跳到旁邊的大石頭上,盤腿坐下來,這才誇張說道,“咱們現在可成了整個涿光山的大紅人了。”
“嗯?”沈柚煙有種睡了一覺趕不上時代的茫然感。
“別聽他亂說。”秦玉将淩宸的腦袋推開,盡量不加修飾地解釋了一下情況,“主要是那天我們坐着仙鶴直接飛上了靈溪峰,被人看到後傳開了,之後其他學子從礦區回來,再将礦區的事情一傳播,誇張說法加上人雲亦雲,便傳了一些比較誇張的傳聞。”
沈柚煙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什麽傳聞?”
淩宸憋了半天,聽到這話趕忙先說了:“好幾種呢,畢竟以前除了靈溪峰上的三位,山主都得自己爬上去,哪能直接乘着仙鶴。所以大家讨論熱情很高,比如說你因為天賦太高,得到了仙尊青睐,便對你看重至極,還有說法是涿光高階靈師常年無人,所以現在才會對天階的你如此緊張。由此還演變出,這次想要害人的人可能來自其他勢力,因為不想你成長起來,于是便出手了。”
“當然,最後所有傳言彙集在一起,便是你對靈溪峰來說,很重要,仙尊很看重你。”
傳播流言的大家也很敏銳,雖然上去了三個人,但是他們依舊從礦區衆人口中白鶴童子對沈柚煙的不同判斷出來,他才是重點,秦玉和淩宸是順帶的,所以讨論的中心也一直在沈柚煙身上。
如果不是淩宸和秦玉這幾天也一直待在靈溪峰沒下山,肯定成為盤問對象。
“這種消息你們怎麽知道的?”沈柚煙看向淩宸這個八卦大王。
“嘿嘿,這不是無聊去白鶴大人那坐了一會,然後從他那裏的仙鶴處知道的。”淩宸一說,沈柚煙才知道。原來那些仙鶴除了傳達謝懷風谕令,還會搜集涿光一些消息回來。
就連這些八卦也都能弄得清清楚楚。
一瞬間,白鶴童子冷淡的形象在沈柚煙心裏微微出現一道裂痕。
不過這個并非重點,沈柚煙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你剛才提到的傳聞裏,說涿光靈師常年無人,怎麽可能?”再怎麽說也是天下第一山,就算涿光在靈玉競争力上比較小,但是每年提供給弟子修煉的靈玉也是足夠的,沒有一個高階靈師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吧。
“确實沒有。”這次回答的卻是秦玉,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面色有些冷,“涿光曾經也出過不少天階靈師,但是這些人,要麽被挖走,要麽……便失蹤了。”
“失蹤?”
“秦玉說的應該是那位叫做秦霄的天才靈師吧?”淩宸若有所思道出一段往事,“據說對方一度是涿光最耀眼的天才,傳聞也有天階上品的資質,當時修為甚至到達了大乘,距離渡劫,問鼎頂尖靈師只有一步之遙,當時已經有傳言說,對方會成功打破當年三大靈師制衡的情況,成為第四位,結果卻在很久之前的一次攻城戰裏,守城之時被瘴氣群淹沒,沒了蹤跡。”
“真的有點可惜,我聽我爹說,秦霄有位情投意合的道侶,當年已經傳出消息,要與其結契了,我爹都準備好禮物了,結果在攻城戰後也沒了結果。”
“那目前涿光有幾位天階靈師?”沈柚煙詢問。
“只有一位。”淩宸說道,“而且這一個似乎境界久久沒有提升了,好像是曾經賭玉的時候解出來了瘴氣,差點遇到危險,才會有了心魔。”
“而且天階靈師卻切出瘴氣,足以讓衆人對其的天賦産生質疑,那位靈師估計心理比較脆弱,所以一直徘徊在合體期無法進步。”淩宸嘆口氣,“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慨一下江道友的心理素質了。”
切完瘴氣第二天人家就當無事發生,之後還有心情找沈柚煙麻煩。
這素質,誰能不道一句羨慕。
這一句又像是感慨又像是諷刺的話讓人失笑。
笑過後,沈柚煙說起了正事:“今天我還見了山主,對方複刻了柯原和幕後之人交流的留影石內容,之後會交給執法堂,來證明我們三人和他的死沒有關系。”
“本來就沒有,如果不是江玉泉當攪屎棍,也不至于搞得還多了一個流程。”淩宸大吐苦水,“如果不是白鶴童子,咱們恐怕還得去執法堂一趟,真麻煩。”
“那咱們礦區裏遇到的東西,柚煙你給山主說了嗎?”秦玉詢問。
沈柚煙點頭,正要挑點能說的說一下,卻見淩宸忽然捂住耳朵,比了個打住的動作:“怎麽了?”
淩宸難得一副別扭的表情,不好意思說道:“算了,還是先別告訴我了,不合适。”
“為什麽?”他這模樣別說是沈柚煙,就是秦玉都驚訝,不知道他怎麽忽然計較起來這個。
淩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會還是說道:“這不是和柯原最後看我的眼神有關系嗎?”
終于憋出這句話,淩宸長嘆了口氣。
秦玉奇怪:“他看你和你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真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當然沒有啊。”淩宸連忙搖頭,以示清白,“如果真這樣,我也不會把自己放進去,當時要不是柚煙,我都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那裏了。”
“那你忽然計較這個幹什麽?”秦玉用力錘了他胸口一拳,“你問心無愧不就得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淩宸一副被話本荼毒至極的模樣,煞有介事說道,“當時柯原為什麽不看別人,偏偏看我,我是沒有問題,沒準和我關聯的人有問題呢?沒準就是我爹,我家人,我家親戚,要是他們在我身上下了什麽奇奇怪怪的符箓怎麽辦?到時候你們說的信息被背後的人都知道了。”
沈柚煙和秦玉聽得哭笑不得。
不過沈柚煙被他這麽一說也有些好奇:“那真要是你爹你家人有問題怎麽辦?”
淩宸聽完,臉上表情變得極為嚴肅複雜。他好像真的好好思考了一會,才艱難又認真地說道:“那我只能大義滅親了。”
話語落下,他也像是說服了自己,肯定說道:“雖然我覺得我爹娘和家人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他們要是教我做人守信,不能違背仁義之心,結果背後卻幹出這種事情,那我也不會徇私枉法。”
話雖如此,想到這個結局,淩宸自己倒先是難過起來。
發現他是真的認真了,沈柚煙不再開玩笑,寬慰他道:“你別想太多,柯原那個眼神不一定代表的是你或者望淩閣。”
“為什麽?”淩宸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他。
沈柚煙給他們慢慢分析。
“首先,我們得先确定,為什麽那些人要殺我們。那麽多弟子,誰都不殺,偏偏挑準了我們三個。第一可能是現在流傳的那樣,世家想要将我們扼死在搖籃裏,讓涿光不要有高階靈師。但我更傾向于,此事和吳七擄走靈師那事有關系。”沈柚煙沉聲說道,“吳七死了。”
兩人同時一驚。
他們并非笨蛋,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究竟。
吳七可是他們親眼看着關然帶入執法堂的,在執法堂那樣的地方死了,只能證明涿光內部已經有了問題。
“這……這事告訴我們沒關系嗎?”淩宸有點擦汗的沖動了。
沈柚煙壞笑:“都是好朋友,還差點一起喪了命,你還以為能跑掉?”
淩宸嘆了口氣,故作大度說吧:“上賊船就上賊船吧,誰讓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呢?所以吳七死了和我們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其實這只是一個猜測,因為吳七之死證明他之後肯定有個大秘密,而為了這個秘密,能讓他們以暴露暗線的方式将其解決,證明肯定極為重要……”
沈柚煙沉默,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地下的那個陣法。
可是又一時間聯系不起來,地下陣法和吳七等人又有什麽關系,一時間極為苦惱。
“柚煙?”他忽然不吭聲,秦玉奇怪提醒一聲。
“沒什麽。”沈柚煙恍然驚醒,繼續說道,“不管是為何,但是對于接觸到吳七的人,他們肯定會極為警惕,別說我們,就算是劉執事關執事他們,肯定也在其中。只是我們只是三個普通的外門弟子,若是殺死,最為方便,也許成功殺死我們之後,後面關執事他們也會遇到危險。”
當然,如果背後真的牽涉到了世家,還能順帶解決兩個涿光的高階靈師,何樂而不為。
“但是這些目前都只是猜測,并不能明确地指向背後的敵人。”秦玉一針見血指出關鍵問題。
沈柚煙颔首:“表面如此,但是關執事那邊找到了一些線索。”
“什麽線索?”兩人同時看向他。
“這個暫時還不能說,是山主告訴我的,他們應該還有安排,等到合适的時間再告訴你們。但我可以做個推論……”沈柚煙看向淩宸,“柯原那一眼,也許警惕的不是你,而是你代表的某個身份。”
“某個身份?”淩宸若有所思。
秦玉眼前一亮,忽然說道:“是世家!”
“在我還沒有和淩宸熟悉的時候,我眼中的他也是五城四閣之一的弟子,和哪個沒區別,他們代表的都是九州掌管一方的勢力。”
秦玉尚且如此,對于基本沒出過涿光,在礦區工作的柯原來說,定然也是那樣。
他一個注定死亡的礦丁,背後之人也不會了解太多。所以關注淩宸那一眼,代表的就是他背後的某個身份。
柯原怨恨的,也許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淩宸這個身份代表的,掌握着一切資源,能夠定奪他人生死的世家。
然而最可悲的,大概是就連恨的世家子,他也只知道一個淩宸。
“嗚嗚嗚嗚真的嗎?”淩宸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表情一下子又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我這幾天輾轉反側了好久,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又不敢直接去問我爹是不是他幹了壞事,有柚煙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所以你這兩天茶不思飯不想,奇奇怪怪的行為就是為了這個?”秦玉無語至極,“你就該給伯父送過去消息,然後挨頓打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沈柚煙完全理解秦玉。誰能想到淩宸平時大大咧咧一個人,結果私底下卻想了這麽多。
“這可不是小事,很重要的好吧。”淩宸嘟囔,繼而苦惱說道,“那這樣的話,背後的人身份又捉摸不透起來了。”
世家,那可太多了,真要這樣,五城四閣都得牽扯其中。
“總不能大家都有問題吧?”淩宸開玩笑說道。
沈柚煙不置可否。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樂游那邊的事情。那個陣法他依舊記在心裏。
如果這樣的陣法不止一個,也不止在涿光境內存在,那麽遍布九州以後,對于鎮壓瘴氣的謝懷風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壓力。
他想盡快找到辦法,将其解決,也讓謝懷風能輕松一些。
-
三人談論之時,并未注意到他們不遠處站着的身影。
謝懷風一襲白衣,似乎與這靈溪峰的雪融為一體。
他已經靜靜看了沈柚煙和朋友交流很久了。看到他們一起笑,一起輕松自在地交流。
這是重逢後他很難在沈柚煙身上看到的輕松。
以前的時候,這種輕松只會給他。大多數時候,沈柚煙在自己的世界裏都有工作,而面對謝懷風,對他來說就是逃離工作後的第二個世界。
“還是對着師尊心情愉快,偶爾也會挺煩現實中的各種麻煩。”沈柚煙偶爾會盤膝坐在對面,撐着下巴靠在案幾上,歪頭看着他,耍賴一樣說道,“有時候好想逃入游戲裏,到時候和師尊一起生活呀,肯定很放松。”
說着說着就已經拉開自己的小雲團,整個人往上面一趟,無聊地滾來滾去,若是有其他人進來,看到蒼霞宮裏這奇怪的一幕,還有人敢在仙尊辦事之時做出如此不雅行為,怕是要驚掉下巴。
但是那時候,沈柚煙只是他一個人能擁有的寶貝,自然也無人看得到。
謝懷風享受着這種只有自己一人擁有的依賴,聽他講述着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只是有時候,沈柚煙在說想逃到游戲的世界以後,又會放棄一般說道:“算了,師尊肯定也不懂。”
那時候,沈柚煙會用一種略顯迷茫以及無措的眼神看着他,恐怕就連他自身也沒有察覺,卻足以讓謝懷風牢記許久,繼而心裏歡喜,是不是他也并非只将自己當做游戲中的人,偶爾也傾瀉了一點真心。
那時候的他,擔心自己說出“游戲”的真相,沈柚煙會被吓跑,于是三緘其口,只默默享受着相處的親昵。
他一直都知道那所謂的好感攻略,卻并不讨厭,在了解到那是何物以後,他已經習慣了沈柚煙的存在,習慣了他坐在自己身邊,說着生活中遇到的麻煩,然後陪着他待在這靈溪峰,偶爾拿來一些外界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管是多麽普通的東西,經由沈柚煙送來,都變得生動有趣一些。
那些平凡可見的花是如此,後來他纏着自己去做的那“小雲團”也是一樣。
朏朏只是仙獸,他已渡劫,那見之忘憂的效果對他無用,只因為送來的人是沈柚煙,便高興了起來。
只是偶然的機會,從沈柚煙和朋友的閑聊中,謝懷風才知道,那所謂的攻略并非只針對一人,若是這個好感度滿了,便會有下一個。
別人都是如此,顯得專門守着謝懷風的沈柚煙奇怪了起來。
對于游戲人物,再當真,又能如何。
于是謝懷風明了,沈柚煙并不一定只能中意于他,若是他想,還有更多的人供他選擇。
如果一定要有攻略對象的話,為什麽不能一直是自己呢?也許自己表現得慎重一些,這樣,沈柚煙也會一直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去選擇下一個NPC吧。
但是心中的喜歡又怎麽可能控制。
好感度的累加一日又一日,數字越往上,看到少年因為他好感增加就開心的笑容,謝懷風一邊因他的喜悅而喜悅,一邊憂心那好感滿分之時,沈柚煙會如何選擇。
像不少人對待自己攻略的NPC那樣,棄他離去,亦或者偶爾想到了他,來到游戲裏,再看他一眼。
卻不想,最後好感一直停留在一個他與沈柚煙都沒想到的數字。
唯有那百分之一,無法被填滿。
謝懷風大概知道為何,因為他心有疑慮,無法解決。
看着沈柚煙鼓着氣一直想辦法找能讨他歡心的禮物,又因為每次無法成功而暗自失落,謝懷風擔心之餘,心裏也不免有些微不可查的喜悅。
也許這樣,沈柚煙會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更多。
只是,這種偷來一般的日子,終究還是不長久的。
現在的沈柚煙與他已經同處一個世界,可兩人的距離卻又越來越遠。
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而沒有了那所謂的攻略,不再是沈柚煙主動走向他,那麽他便無法因為回饋了那所謂的好感度,就讓沈柚煙開心起來。
沈柚煙走後,他思索了很久,略微猜到,也許正是因為對他并非沒有感情,所以聽到他的話,沈柚煙才會生氣。
自己的關心沒有被接收到,确實應該生氣。
也許下次。他應該說,你關心我,我很高興。
思索許久,等到那邊的三人已經開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謝懷風終于還是邁步走向了沈柚煙。
面對少年,謝懷風還是保留着從前的習慣,踏着腳步聲讓他明白自己到來。
所以不止沈柚煙,就連秦玉和淩宸也注意到了。等看清楚走來的是誰,淩宸眼睛瞪得老大。別看剛才他們打趣沈柚煙和仙尊時有多放得開,這位真到了面前,一個比一個慫,淩宸和秦玉互相推搡着,想躲到對方後面,最後視線相對,一致藏到了沈柚煙背後。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好兄弟。
話雖如此,謝懷風到了面前,那該有行禮都得有。兩人連忙拱手向謝懷風問了好,唯有剛才從謝懷風面前沖動離開的沈柚煙這會目光游移,行禮怪怪的,不行禮也怪怪的。
還是謝懷風解救了他。
目光落在淩宸二人身上,謝懷風說道:“傅元有事通知學子,你二人先下山吧。”
兩人連忙點頭,也不管為什麽下山的人裏面沒有沈柚煙,只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攜手匆匆離開。
雖然也不會真有什麽事,沈柚煙心裏還是鄙視了一下這兩個沒有友情的家夥。
最終還是謝懷風的先開口解釋:“我讓他們下山,确有正事。”
面對沈柚煙,謝懷風沒有了剛才公事公辦的語氣:“每年瘴氣襲城前,五城四閣都要選一個城市進行賭玉比試,屆時,賭出的靈玉有三分之一都會用來抵擋瘴氣。石料由各大勢力提供,皆低于市面價格,是靈師學習交流的最佳場所。今年舉辦地點,則在樂游。”
沈柚煙精神一振。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到樂游有問題,就不得不去那裏一趟了。
他也顧不得之前那些煩亂想法,主動詢問:“那我們外門弟子可以去嗎?”
謝懷風一頓。
他大概學到了一些,與沈柚煙重新相處的方法。
半晌,謝懷風颔首:“比試以內門為主,外門弟子也可入內,若是需要,你們也可上場。”
沈柚煙這下徹底激動了起來。看來,不管這樂游如何,他都要去闖一闖了。
“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你和你的同伴在這一月之內需得好好訓練,提升修為。”
沈柚煙眨眨眼,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一起練嗎?”
“不,你由我來。”謝懷風眸間生起零星笑意,“是私人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