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那怨毒太真實了, 吓了淩宸一跳,都顧不得這出現在面前猖狂至極的殺人方法,忍不住說道:“不是兄弟, 你沒事吧, 也不是我害的你啊?”
那模樣都給淩宸搞得不自信了。
沈柚煙拍拍他的肩膀當做安慰, 然後和面色難看的關然一起湊上來。半晌,檢查完柯原情況的關然起身,冷聲說道:“是一種咒術, 一直在他身上, 只要一經引動,便會死亡。應該是他不自覺的時候被下了這種咒術。”
圍在周圍的不止關然和礦監一行人,還有聽到消息趕過來的學子們。
本來他們也被吓了一跳,聽到這話, 江玉泉眸子微動,已經不受控制開個口:“那可不一定,柯原究竟有沒有問題,還是沈同門他們的一面之辭,誰知道是不是殺人滅口呢?”
淩宸已經從剛才那個眼神中緩過來, 聽到這話沒忍住說道:“按照你這麽說,之前沒死, 你們一來就死了,怕不是都有嫌疑。”
“你是瘋狗嗎, 誰都亂咬?”江玉泉早就看不慣他天天跟在沈柚煙身後那笑哈哈的樣子, 将矛頭對準他, “剛才柯原那麽看你, 沒準就是暗指你有問題。”
“你……”
“閉嘴。”兩人的對話被關然打斷,目光警告掃了江玉泉一眼, 關然說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今日的事情都有嫌疑。”
她的目光落到礦監身上,正要開口,卻又聽到一聲鶴鳴。
只見那天際飛來一排白鶴,白鶴落地,上面的人旋身而下,仔細看去,原是一個白發童子帶着幾個涿光山內門弟子出現在了此地。
看那白鶴,再看那童子模樣,可不就是靈溪峰的白鶴童子。
對方和紅藥身份特殊,便是關然同他們實力相仿,也先行了一禮,繼而問道:“不知白曲大人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白鶴童子沒有回答,只是招了招手,那之前幫助關然等人找到陣法的仙鶴便飛到了他的手邊。
白曲這才看向關然,淡聲說道:“我此次過來,是為了我靈溪峰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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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溪峰的弟子,誰?
衆人心中不由得疑惑萬分。
都知道那靈溪峰山常年只有三個人。仙尊,白曲以及紅藥。
不對,近來确實多了一個。
衆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沈柚煙。
沈柚煙:……
他心道不會這麽誇張吧?可卻事與願違。
白曲直言說道:“仙尊已經知道了此事,在涿光境內,卻讓三名弟子遭遇如此危機,實在不該,仙尊命我帶領幾個弟子過來,嚴守礦區,務必不要讓那賊人逃走。這幾人皆有元嬰期的修為,之後便由關執事帶人,将這礦區守住。”
“至于沈柚煙……”他語氣稍緩,期間雙标誰都能聽得出,“他們遇到了危險,還被如此針對,難免那賊人不會再對他們動手,便由我帶回涿光了,之後一切,皆有山主接手。關執事放心處理此間事物便是。”
都這麽說了,其他人還能反駁什麽,只能傻呆呆看着白曲走到沈柚煙面前,露出一個和剛才冷臉完全不符的安撫笑容,繼而指了指自己帶來的幾只仙鶴說道:“你和朋友想必也累了,待會便乘坐仙鶴同我回去就行。”
衆人聽得牙酸。
那可是靈溪峰的仙鶴啊,平日裏除了送信,可是誰都不理會,今天卻用來當做坐騎。
真是讓人心中不是滋味。
然而白曲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們心中麻木。
他像是想到什麽,忽然來到沈柚煙面前說道:“對了,我記得你們此次應該是比試才對,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比試也該暫停了,便當今日便是截止日期吧,柚煙,将你們隊伍的靈玉留在這裏,也好讓關執事他們做判斷。”
沈柚煙本來已經不想說話了,只想縮小存在感,這會卻沒辦法,只能将記錄他們擊殺瘴氣數量的靈玉拿了出來。
原本通體純淨的靈玉此時已經被黑氣纏繞,密密麻麻看不清楚裏面究竟是什麽情況。
衆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得殺了多少瘴氣啊!
別說今天比賽截止,就是再給他們十天半個月,他們拍馬也趕不上啊。
就連白曲都有些訝異,繼而笑着說道:“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既如此,我們便回去吧。”
他招來仙鶴,示意沈柚煙三人坐上去。淩宸和秦玉去看沈柚煙,等他上了仙鶴的背,這才匆忙要跳上去,結果因為緊張動作忙亂。全程高貴冷豔的仙鶴看不過眼,直接将他們挑飛到背上。
再看那溫溫柔柔将沈柚煙輕輕推上去的仙鶴,就連秦玉和淩宸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小夥伴,似乎比想象中還要不同。
最終,留給在場諸人的只有仙鶴離開的背影。
關然心情複雜,這一幕讓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和秋文星的對話。當時他覺得沈柚煙拿紅藥當借口有些問題,便去找了秋山主,沒想到對方卻告訴他,莫要去管沈柚煙和靈溪峰的事情。
當時只是不懂,可此時再看,關然好像察覺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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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柚煙他們被帶回靈溪峰後,本以為是有事情詢問他們,卻不想是真讓他休息。
回去以後白曲便給秦玉、淩宸安排了住處,又将沈柚煙送到了宿煙宮:“仙尊說了,你回來以後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等到休息好了,便去寒鷺宮找他。”
這還是謝懷風第一次主動找他。
沈柚煙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可是再緊張,他也得乖乖聽話,回去休息。
他這兩次驅動靈玉都是關鍵時候,每次都會将靈力耗個幹淨,外面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等回了熟悉的安全區域,便像是睡神打了招呼,一沾枕頭便困。
随着主人的沉睡,屋內安靜下來。半晌,屋門被打開,謝懷風邁步入內,先将屋內點上明心香。
此香從上古明心木中取材,經過煉制後得來。點燃以後,具有寧心靜神,穩定修為的效果。這東西以往沒人用過,上次沈柚煙召喚鲲鵬靈力耗盡,謝懷風便讓紅藥找了過來。
如今果然用到了。
煙霧氤氲,謝懷風用清潔咒去掉那多餘的香味,這才走近,做到了沈柚煙面前。
和上次一樣,少年依舊沒有警惕他的到來,沉沉睡着。
雖然主動提出了見面,謝懷風心中也不平靜。
他和沈柚煙主動的相見也不過三次,其中一次,少年毫不猶豫的轉身讓謝懷風望而止步。
後來的那盞茶給了他信心,卻也不敢冒進。
如果不是涉及到那陣法,他依舊會像之前那樣,将見面的主動權交給沈柚煙。
“我若同你一樣,也擁有那查明心意的法器便好了。”
屆時,他便也能明白,自己所言所行,有哪裏讓沈柚煙不滿,又有什麽讓他開心。
半晌,謝懷風嘆了口氣。
罷了,輔助而來,終究不如主動學習有用。
只希望沈柚煙能再等等他,等到他更懂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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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柚煙這一睡便是許久,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他先去看系統上的計時變化,等發現自己居然睡了三天,連忙驚訝地坐了起來。
“不過這次居然沒有頭痛。”奇怪地用靈力掃了一遍身體,确定自己安然無恙,沈柚煙起身,等目光落在那使用過的博山爐上,他目光一頓,上前撚起一點香灰丢進系統裏,上面便有了介紹。
【明心香香灰(已失效)】具有清靜寧神,穩定修為的效果。
這麽細致,一看就不是自己的風格。
是紅藥,還是……謝懷風?
心裏已經隐約有了答案,沈柚煙撚着那抹香,不自覺發怔了很久,這才起身洗漱一下,然後出了門。
寒鷺宮附近依舊和以前一樣,沒什麽人,沈柚煙在去找秦玉、淩宸還是謝懷風之間猶豫了一會,轉身走向了寒鷺宮。
不管了,還是那陣法更重要一些。
只是今天的寒鷺宮比起以往多了個人。
從前,謝懷風辦公的時候,白天都在蒼霞殿。
沈柚煙依舊保留着以前的習慣,徑直入內,只是他也沒想到,秋山主居然也在,此時正坐在謝懷風下首,似乎說些什麽。
他的闖入讓屋內二人的目光同時移了過來。
謝懷風還好。可如今有位外人,沈柚煙難免有些尴尬,勉強笑了一下,拱手就要向秋文星行禮。
“不必如此,仙尊面前,無需這些虛禮。”秋文星眼觀鼻鼻觀心,伸出一抹靈力擡住他的手腕。
這話聽起來有些道理,沈柚煙卻打賭,面對謝懷風,秋文星口中這些虛禮肯定也要做的。
至于為什麽免了他的……
沈柚煙假裝猜不出來。
“休息好了?”
“弟子已經無事。”在外人前,沈柚煙還記得裝一裝那外門弟子面對仙尊時的禮節,落在謝懷風眼中,便是與他劃清界限的模樣。
沉默半晌,謝懷風說道:“先入座吧。”
沈柚煙乖乖坐在了秋文星的對面,對上秋山主探究疑惑的目光,抿唇露出一個笑容。
謝懷風将他們那短暫的交流看在眼中,唯有看到坐他極遠的沈柚煙,才流露出微微的不滿。
以前的時候,便是來了蒼霞宮,沈柚煙也不會乖乖坐在其他的位置。
也不知他哪來那麽多奇思妙想,便是想要天上的雲,也要想辦法煉制一朵。
千年神蠶吐的絲,上古鳳羽化作的布,想盡辦法也要煉制出那柔軟的座椅。自己做不到,被煉器爐噴得灰頭土臉,便跑到謝懷風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央求謝懷風給他煉制一個。
“這可是天上地下只有的一個,當然師尊你想要一個和我湊成對的話,那我勉強也是可以接受的。”沈柚煙說着又晃了晃他的胳膊,“可以嗎?一定可以的吧?”
每次如此,謝懷風總要猶豫一會,繼而才點頭答應。
倒不是不願,只是沈柚煙如此親近依賴他的模樣,他想多看一會。
後來那座椅還是煉制出來了,通體雪白,果然如那天上雲一般,若是沈柚煙願意,還能随着意念加寬加長,化作床榻。
當然,那雲依舊是沈柚煙想要獨一份,只是謝懷風加了點心思,若是沈柚煙想的話,便可将它一分為二,屆時分他一半。
拿到手的時候,沈柚煙滿意非常,并給它親昵取名“小雲團”。自那以後,每次來了這蒼霞殿,沈柚煙也不用再挪動那高大的椅子,只是帶着自己的小雲團,然後擠到謝懷風的身邊,靠着他坐着,偶爾看一眼謝懷風處理的竹簡,然後暈頭轉向轉過腦袋,口中念叨着“在現實裏工作,游戲裏可不能也工作”的話。
饒是如此,他卻會一直陪着謝懷風。
即便那文書實在枯燥,也能自娛自樂,只是玩累了,便會靠着謝懷風休息。
這些以往稀松平常的相處,放到如今卻如此可貴。
居然讓謝懷風不自覺出了神,等到沈柚煙喚了一聲,才回過神。将目光放到他們身上。
秋文星将這一切看在眼中,有些無奈。
剛才察覺到氣氛尴尬,他便同沈柚煙說了些話,詢問他身體如何,有沒有受到礦區危機的影響。
期間沈柚煙時常去看上首,才讓秋文星發現,仙尊居然出了神。
這在以往便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極為稀有,更特別的是,沈柚煙居然能夠迅速發現。
說明他和仙尊确實有因緣,也莫名熟悉。
剛才仙尊出神,他喚了一聲也不見回應。
反倒是沈柚煙,僅有一句便将人拉了回來,可見其間不同。
只是這兩人,明明一個關心對方,一個暗中關注,等到真遇見了,相處方式讓他這個外人,也有些着急。
只是到底是仙尊之事,秋文星不敢多言,只能在謝懷風詢問他們剛才聊了什麽的時候,談起正事。
“我和沈小友剛才聊到了礦區之事,也只是開了頭,詢問他身體如何?”說罷,秋文星看向沈柚煙,“沈小友想必不知道,你來之前,我們談的也正是這礦區之事。”
沈柚煙當即來了興趣,追問道:“難道是關執事那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嗎?”
秋文星颔首:“倒也不是全無收獲。”
說着,秋文星便将沈柚煙休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原來,沈柚煙休息以後,礦區那邊便被涿光山的弟子給控制住了,當日所有人都無法離開,在關然的帶領下,一行人足足排查了一天,終于鎖定了一個目标。
“此人名叫苗源,是礦區的一名礦丁,之前礦區出了問題,涿光城江城主便将礦區整頓了一番,只是當時目的全在管事,便疏漏了礦丁。”
“那種咒雖然狠毒,能讓人瞬間死亡,卻也有兩個條件,一是要近距離為對方施咒,二是觸發咒時,兩人的距離不能過長。當然,柯原出來以後才被滅口,也證明了這點。”
“所以很快,在控制了周圍的人以後,苗源便被鎖定了。”
“當時他就在地下礦區附近工作,因為是礦場的老人,所以才能接近那裏。”
“那抓到他了嗎?”沈柚煙好奇。
秋文星颔首:“遲了一步,到的時候,苗源已經自戕。”
“自戕?!”沈柚煙驚訝,“他是自殺的。”
“沒錯,确定無疑。這是關然和其他弟子查看後一致的答案,也就是說,他主動赴死,就是為了不暴露出自己身後的人。”說到此處,秋文星嘆了口氣,“在那之後,關然便聯系江城主,拿到了苗源的具體信息。他家世居涿光,祖上便在這裏了,苗源是家裏的老大,同家中關系一般,每次出來承擔礦丁任務的都是他,他似乎也從不反抗,礦區也詢問過他,若是不願意,會強制他的家人來代替他,卻不想都被他拒絕了。”
“如此一來,苗源便成了礦區的老人,這也是他為何能去地下礦區。因為經驗豐富,有自保能力。誰也沒想到,他會是那個殺死柯原的人。”
“山主說這些,應該不止是想說苗源的情況吧?關執事找到了什麽嗎?”
“沒錯。”秋山主贊賞看了他一眼,繼續為他們二人講述,“雖然苗源已死,但是關然依舊在他身上發現了一些線索——桃仙芝。”
“桃仙芝?”從未聽過的名字,沈柚煙下意識去看謝懷風。這是他以前的習慣,偶爾游戲裏有什麽不清楚的,就會問問對方。
作為九州第一人,謝懷風知識淵博,完全就是修真界百科全書,有時候朋友遇到難題,沈柚煙也會找幾個不太麻煩的去問謝懷風,等他回答。
卻不想如今居然下意識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不等他不好意思扭開腦袋,謝懷風卻已經熟練地回答起來:“桃仙芝出自樂游山,出樂游山便無法存活,當地人生活久了,如果時常使用,便會存有一絲淡淡香味,很是獨特。”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一直盯着沈柚煙,以至于讓沈柚煙有種錯覺,謝懷風也和他一樣,想到了從前的事情。
目光微閃,沈柚煙心微微動。只是旁邊還有秋山主,他只能将這心中波動隐藏起來,思考謝懷風話中的線索。
所以,要麽是苗源想辦法接觸到了桃仙芝,要麽就是他接觸過樂游山的人。
“一個從來都生活在涿光境內的人,卻接觸到了樂游的東西。如果他是在外行走也罷,畢竟涿光為九州中心,可他一直在礦區,也就是說,此舉牽連到的背後之人,居然是樂游山?”
秋山主颔首:“關然察覺到這點,很快便做出和你一樣的判斷,于是從苗源的身世入手,很快發現了不對。”
“這苗源,其實并非苗家的孩子,而是他家當初撿來的,只是後來苗家夫婦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冷待了苗源,于是關然追問兩夫妻,得知苗源是他們當年去樂游的時候帶回來的。”
至此,線索連接到了一起。
苗家為何那麽多孩子,卻讓苗源一人出來
沈柚煙沒想到這案件中還牽扯了一樁身世消息,不過這并非重點,苗源身上透露出來的樂游消息才是。
而今天下勢力分為五城四閣,樂游排名中上,如此一個勢力,不知是其中哪家想要針對沈柚煙,要殺死他們三個弟子,亦或者,是整個樂游。
想到此處,沈柚煙哂笑,也開始提供自己的信息。
“這幾日弟子暈倒,不知道山主是否找過我的兩位好友,詢問他們洞中見聞。”
“未曾,倒是詢問過他們,但他們說,一切要等你醒來做主。”談到這裏,秋山主也不由得贊嘆三人的信任。
沈柚煙也很高興,嘴角翹起,惹得謝懷風看了他好幾眼。
只可惜這笑容不是為了自己。
秋山主好奇:“沈小友這意思,你們在那山洞中還有奇遇?”
“奇遇,當然有,甚至有了不得的驚喜呢。”沈柚煙冷笑一聲,将手中的兩塊留影石拿出來。
去掉他召喚哪吒對付瘴氣的一幕,單是陣法收集靈器反哺瘴氣就足以讓秋文星面色大變,驟然站起,死死盯着上面的畫面。
“此事為真?”秋文星嗓音發緊,竟然沒有了之前作為山主從容的姿态。
“他不會說謊。”謝懷風代為回答。
仙尊之言,自然不會有誤。
确定這點,秋文星怔然做回座位。
讓沈柚煙奇怪的是,秋文星看完這畫面,期間除了對這件事情憤怒,似乎還有愧疚。
至于這愧疚,像是針對謝懷風的。
仔細一轉,沈柚煙便也想通了。
謝懷風鎮壓九州瘴氣,結果還有這種事情發生,那做壞事的人愧疚也是應該的。
秋山主愧疚是他有良心,但是最該道歉的,是那背後之人。
知道了這遭,秋山主也有些坐不住了,匆匆看完沈柚煙第二個留影石裏柯原和背後之人争吵的內容,這才急忙告別。
“仙尊,恕弟子失禮,此事牽扯太多,弟子要立即做出準備。”
謝懷風颔首。
秋文星這才準備離開,不過走前,他又備份了一份柯原相關的留影石。
“這枚留影石的內容要交給執法堂,來證明沈小友三人的無辜,雖然只是走個流程,卻也是必要程序,小友不要見怪。”大約是沈柚煙發現了這麽重大的事情,秋文星的語氣都鄭重了很多。至于那陣法如何消失,中間又出了何事,秋文星沒敢多問,只當是謝懷風擔心沈柚煙遇險,所以出了手。
若是到了他看的時候,他自然會知曉。
自始至終,秋文星都處事妥當,沈柚煙怎麽會見怪,反倒是感謝了對方幫助。
只是等秋文星離開,這屋裏重新回歸寧靜,沈柚煙又有些不自在,但是這次,他沒有離開,而是擡眸望着謝懷風,關心話語脫口而出:“礦區陣法的事情,仙尊莫要難過。”
“為何難過?”謝懷風似是不解,還反過來寬慰他,“天下之大,誰也無法左右他人心思,便是我也無法,我做的,只是保證大多數人的安全。”
未曾抱着那些人會感激自己的想法,便也不會生氣。
當然,這不代表,幕後之人不該被處置。
畢竟在他們做出此事時,已經妨礙了大多數人的安全,便已經是敵人了。
沈柚煙知道他是如此性格,卻更生氣了,連敬稱都不用了,不高興說道:“你鎮壓九州瘴氣,那些人卻私下裏哺育瘴氣,還埋藏在涿光境內,雖不知目的為何,但是幹的是一等一的壞事。你确實不用難過,等把他們全都抓起來,讓他們跪着在你面前道歉。”
此時的他沒有了勉強的僞裝,生氣的模樣格外鮮活。很容易讓謝懷風想起他們以前的相處。如果自己處理事物太久,沈柚煙便是義憤填膺,指着竹簡說道:“就算當仙尊有責任,但是沒必要每天都這麽多公務吧?哪有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不休息的!”
相處久了,謝懷風也聽懂了不少他口中的新鮮詞彙。比如這二十四小時,便是十二個時辰。
修仙之人,莫說十二個時辰不休息。便是二十四個時辰,也不算什麽。
可他愛沈柚煙為他争辯時的鮮活模樣,喜怒哀樂,全是為了他。
謝懷風忽然想起來,在洞穴裏,沈柚煙看着那陣法,也是忽然不悅起來。
原來,是為了他嗎?
只是這個猜測,便讓謝懷風有種猝不及防的喜悅。
于是等沈柚煙義憤填膺說完一大段,等來的卻是謝懷風帶着些許忐忑的詢問。
“你是在關心我嗎?”
所以他剛才說了一大段,謝懷風就總結了這個?
“榆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