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這是謝懷風, 該不會是別人扮的吧?
剛聽到這話的時候,沈柚煙還有些緊張,結果學習了幾天, 沈柚煙才放心了下來。
說是什麽一對一私人教學, 其實也還好。
謝懷風是真的在認真提升他的實力, 并沒有做什麽。
沈柚煙依舊和以前一樣,每天待在靈溪峰,但是醒來後多了一項任務, 便是提高修為。
他之前雖然學習了清虛子靈師與修士雙修的法子, 但是裏面只有結合二者的辦法,修士和靈師的修煉,他還是學的涿光的法子,有關修士得修士, 更依賴于謝懷風在游戲裏一些教導。
那時候沈柚煙也沒想到自己會進入游戲,所以就算謝懷風這個老師的教導再怎麽珍貴,事關修煉方面,其實也沒有習得太多。
也就是當初謝懷風不知道為何,突然要他背下一段心法, 沈柚煙當時覺得奇怪,卻還是在他的督促下真的背了下來。
事後自己回憶起來都覺得離譜, 被朋友得知更是笑了許久。
畢竟見過跟紙片人談戀愛,寄托感情的, 但是被督促着學習的, 他也是第一個, 還居然真的認真背下來了。
說出去恐怕也沒人相信, 誰知道到了游戲裏,沈柚煙試着修煉了一下, 還真的有用,也成了他修士方面少有的修煉資源。
只是自己野路子修煉到底不如天下第一的仙尊親自教導,僅僅是幾天的指導,沈柚煙便覺得自己的修煉速度突飛猛進,本來就因為修為清零提升快速的實力,現在更是抑制不住,一躍到達了金丹大圓滿。
眼看着就要突破了,才被發現的謝懷風制止。
“收束你的力量于丹田,将其壓制。”不知什麽時候,兩人距離接近,沈柚煙一擡眼就是謝懷風那張英俊的面容。
一根手指點在丹田的位置,具體有沒有收束力量沈柚煙不清楚,但他臉确實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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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偏移開視線,沈柚煙卻還能感覺到落在臉頰上的細致觀察。明明之前還是守禮的君子,可如今有了教學的借口,謝懷風一下子便多了些侵略性。
身體不自覺微微後仰,卻感覺一只手落在腰後,帶着他靠近了一些,這才聽謝懷風提醒道:“寧神,莫要胡思亂想。”
究竟為什麽會胡思亂想你自己不清楚嗎?
沈柚煙略帶怨氣的小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不等他控訴出來,謝懷風卻已經先一步退後一步,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仿佛剛才那瞬間的過界行為只是沈柚煙多想了。
才怪!
不大高興看了謝懷風一眼,沈柚煙卻還是随着心法開始掐訣,壓制過于突飛猛進的靈力。
游戲裏不會有渡劫一說,可是到了修真界,金丹期突破元嬰也是一個門檻,最起碼得等他做好準備,有了自保能力,才能好好渡劫。
屋裏重新恢複寧靜,謝懷風坐在一旁,目光全都落在沈柚煙身上。
手指微微揉搓指腹,謝懷風回憶着剛才近距離接觸時,沈柚煙的一舉一動。
因為近來經常點明心香,少年身上也沾了淡淡的香味,與自身溫暖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像是那天回身看來時,靜靜綻放的蘭花。
謝懷風現在格外慶幸,那日自己主動開口,将沈柚煙以教導的名義留了下來。
教導修煉雖然也是本意,可若是沒有這點,他也不會發現,沈柚煙對他似乎還是同以前一樣,也會因為觸碰耳紅,會下意識想要關心他。會緊張,會羞澀。
一點點的不同都讓他欣喜若狂。
尤其是在發覺對方修煉的心法并非涿光弟子修煉心法,而是他教導的那篇以後。
當初相處越發久了,他便不滿足于兩人只是通過那“游戲”見面。偶爾也想着,沈柚煙若是修煉,便也能延長壽命,找到相見之法。
所以,他難得強硬要求沈柚煙學會那篇心法。本以為少年會拒絕,卻不想對方只是奇怪了一下,然後真的陪在他身邊,每天背那些對他來說稀奇古怪的詞彙。
偶爾還有兩句抱怨:“我這次真的犧牲老大了,要知道自打出來工作,我多久沒有背書了,游戲公司夠了,居然真的在游戲中獨創了一篇功法……”
一邊碎碎念,一邊卻牢牢都記了下來,只是偶爾上線的時候,會撒嬌說讓謝懷風賠他的臉面。
“現在他們都笑話我。”嘟嘟囔囔靠在謝懷風的肩膀上,沈柚煙拿起竹簡,看了一眼,偶爾念兩句,又縮回他的懷裏,像是不耐煩再看第二眼,但是藏起來的臉頰會偷偷看謝懷風,暗示意味十足。
謝懷風便明了他的意思,順手從他手中接過竹簡,耐心念了起來。
其實都是些他已經記住的東西,沈柚煙卻喜歡看他拿着竹簡念出來,好像這樣,自己也算是陪伴着他學習一樣。然後随着謝懷風的讀書聲,一點一點記下內容。
偶爾累了,也會靠在他懷裏就休息起來。
這個時候,謝懷風才敢主動去觸摸他,免得那奇怪的法器又提醒對方,他的好感度加一。
只是可惜,沈柚煙那邊靈氣匮乏,并非可以修煉之地。
那心法也沒有了用處。
沒想到到了這邊,對方卻依舊記在心裏。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落日餘晖大片灑進了宿煙宮,沈柚煙才睜開眼睛。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主動去試驗靈虛子那大膽的創新之法,如今學習壓制靈力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靈力收束以後,也沒了之前那橫沖直撞迫不及待要突破的感覺,沈柚煙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謝懷風居然還一直坐在對面。
“師……您一直等在這裏嗎?”當着謝懷風的面,沈柚煙改口,卻也喊不出師尊,只能用偶爾會用到的敬稱。
當然,以往這敬稱多用在撒嬌的時候,比如“您肯定會答應的對不對”諸如此類的話,這時候卻單純就是找個稱呼。
這幾日謝懷風在他這裏得到的反饋增多,心裏也好受了些,盡量讓自己不要在意。
只是卻再次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看沈柚煙像只受驚的貓一樣微微炸毛,繃緊了身體,這才眸中含笑捏住了他手腕寸關尺三部,檢查起了沈柚煙剛才修煉帶來的效果。
原來是把脈。
沈柚煙放松下來。
他還以為謝懷風終于受不了,要訓斥他這逆徒了。
之前他修煉完謝懷風也會把脈,沈柚煙也不知道這方法是不是有什麽依據,不過謝懷風既然這麽說,那總不能故意騙他。
雙腿百無聊賴地晃了晃,趁着謝懷風心神全在給他檢查上,沈柚煙偷偷去看他。
謝懷風無疑是極為英俊的,不然沈柚煙也不會對他“一見鐘情”,此時再看,便覺得隔了層游戲到底比不上親自見面,不自覺出了神,等到謝懷風松開握住他的手,沈柚煙才急急忙忙移開視線。
卻不想謝懷風又攤開手掌,示意他遞過來另一只手腕。
“另一只也要檢查啊。”不自覺用了以往撒嬌的語氣,沈柚煙頓感習慣這東西不好改,趁着謝懷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将另一只手腕塞到了他的掌中。
手腕很細,謝懷風輕松便能握住。
他也确實這麽做了,然後才後知後覺記起,他的本意只是把脈,剛才那樣逾越了。
雙方視線輕輕觸及對方,又迅速離開,謝懷風重新把脈,只是這一次,接觸到的皮膚卻仿佛都滾燙了起來,讓沈柚煙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完全不受控制。
第二次的把脈結束得很快,謝懷風說了不少,大意是沒有問題,沈柚煙再鞏固基礎,等到即将前往樂游城的時候便足以突破了。
沈柚煙時不時點頭記着,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雖然也記下了一些,但是全憑借記憶,再具體的也沒時間去理解。
他腦海裏還是剛才那突然的一幕,謝懷風還在耳邊說話,根本就凝聚不了心神。總感覺對方要是再待會,他耳朵便可以燙蘑菇了。
好在謝懷風也沒打算一直擾亂他的心思,講完修煉之事,又開始說起了其他安排。
“修士一道我略有經驗,但是在靈師修煉方面,你還得與前輩學習一些。”
聽到前面沈柚煙還在想謝懷風又在謙虛,你都是略有經驗了,那修真界的修士就是牙牙學語的兒童了。聽到後面,他終于精神集中起來,好奇問道:“哪位前輩啊?”
他當然不覺得自己有個好天賦就能強過所有人,不過之前教導他們的都是學堂的講師,謝懷風不至于不知道,所以剛才說的人肯定不是講師那麽簡單。
“是內門的弟子。”之後沈柚煙一行人要同內門弟子前往樂游,現在接觸一下,既是從他們那裏了解到此次解石大會的消息,也是提前相處,增加彼此了解,免得到了樂游才出矛盾,反而不美。
沈柚煙眼前一亮。
他正好也對涿光的內門弟子感興趣,謝懷風這個提議可以說是到了他的心坎上。
也正好趁機了解一下,涿光山現在靈師青黃不接的程度到了何種地步。
“那什麽時候見面啊,明天嗎?”沈柚煙摩拳擦掌,已經興奮了起來。
“是,明日卯……辰時,你來蒼霞殿找我。”謝懷風本打算說卯時,但想到沈柚煙習慣難改,與他以往休息時間不同,便推遲了一些。
沈柚煙答應了下來,只是有些奇怪。
他自己去就好了。按照謝懷風的說法,其他弟子也會前往內門,怎麽謝懷風反而讓自己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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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柚煙終于明白了原因。
面前人依舊是謝懷風,只是模樣卻已經全然不同了。
換上了一身內門修士的裝束,再搭配上平庸了幾分的面容,但凡不是極為熟悉謝懷風的沈柚煙,都認不出來面前人居然是那靈溪峰上仙尊。
所以,謝懷風現在已經不限于變成動物了嗎?
便是說出去,恐怕也沒人信,仙尊會僞裝成涿光弟子的模樣吧?他何至于如此纡尊降貴呢?
沈柚煙無奈看着對面的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我得保護你。”雖說普通了幾分,卻依舊出衆的面容露出笑意,“畢竟你對涿光很重要。”
還得感謝那些風言風語。
涿光山難得出現的天才,本該就有修士貼身保護着。之前他們只和淩宸一個修士搭配的組合才是奇怪。
“你明明知道我不止是靈師。”
“表面确實如此,但是保護必不可少。”謝懷風近來已經察覺到他的放縱,如今手指沒忍住撫上他的發頂揉了揉,“你本該受此重視,不必有負擔。”
他才沒有負擔!
明明就是因為謝懷風的緣故。
不過謝懷風已經決定了,那沈柚煙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更何況這理由也确實合理。
只是現在的謝懷風是不是變得無賴了一些?
沈柚煙若有所思,等到下山去內門的溪章閣時,都時不時去觀察謝懷風,思考他這行為意義何在?
總不能謝懷風還想跟着他前往樂游城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想什麽?”旁邊的人溫和提醒,“你的朋友在等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柚煙的錯覺,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由謝懷風說來,就帶了點莫名控訴的味道。
錯覺吧?
沈柚煙自從見到謝懷風僞裝時積攢的疑問是越來越多,就連下了飛行法器的時候都若有所思。
等到和兩個好友會和,他們先打了招呼,這才好奇打量謝懷風的化身。
“柚煙,這位是誰啊?”
“他是靈溪峰派來保護我的內門弟子,有元嬰期修為。”今早已經對好的答案,沈柚煙對答如流,只是說起謝懷風的名字時,他停頓一瞬,這才自己捏造了一個,“他叫謝君玉。”
“君如玉石的謝君玉。”
“哇,師兄好名字。”淩宸作為社牛,當即誇獎了一句。
謝懷風面對沈柚煙之外的人,行事都頗為冷淡。同二人點頭,繼而将目光全都落到了沈柚煙身上。
名字确實好,但非他所起,只是特殊在于起名字的人所懷的心思。
他在沈柚煙心裏,竟也是如此的好印象嗎?
淩宸和秦玉同他也不太熟,而且這位師兄除了冷淡點,該有的回應都有,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麽。只當他任務是保護沈柚煙,所以才如此盡心。
很快便興致沖沖談起了另一件事。
就是說之前他猶豫看了一眼謝懷風,不知道接下來的話适合不适合他聽。
“沒關系,不用瞞着謝師兄。”最後三個字,沈柚煙壓得格外重,意有所指。
那模樣實在有些可愛,謝懷風有些想要摸摸他,但奈何有外人在前,只能壓下想法。
不過有了沈柚煙的話,淩宸便放心了,先在周圍加固了一道防窺聽的符箓。
謝懷風見此,同樣也加固了一道,卻不想沈柚煙是同樣的想法。兩人靈力不小心相撞,沈柚煙便覺得自己的靈力被親昵地揉了揉,雖然對方很快就收回去了,但是那靈力相觸時的感覺仍舊讓沈柚煙不可置信睜大眼睛,去看謝懷風。
一般來說,靈力就是普通的力量,受修士驅使引動,可若是在靈力中稍加一點神識,便情況截然不同。
沈柚煙感覺那一瞬間自己指尖都有些發麻。
這和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悄悄蹭到謝懷風旁邊踢了他鞋側一下,便被發現他沒有回應的淩宸抓包。
“柚煙,你剛才有在聽我說話嗎?”淩宸狐疑眯起眼睛。
“有啊,不就是鲲鵬的事情嗎?”對沈柚煙來說,一心二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很快便将淩宸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淩宸勉強接受他這個解釋,繼續說道:“你說可以将鲲鵬的消息洩露出去後,我就找我爹要了幾個宣傳方面的好手,很快,那篇《逍遙游》便已經傳遍了整個九州,大家皆知莊子與鲲鵬之名,更試圖召喚出鲲鵬來,可惜一直失敗。”
“沒有人成功嗎?”沈柚煙有點擔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對于鲲鵬的宣傳并非一個好結果,也無法順利打擊到幾個大勢力對于神人牌的壟斷地位。
“沒事,這個不用擔心,我也做了幾個方案。”淩宸早就知道這點,拍拍胸口,“首先,最重要的是,當初你确實召喚出了鲲鵬,還救了不少人,那靈力化雨之後,當地的瘴氣都平息了不少,誰家的神人牌有這個能力?一經宣傳,但凡願意相信的都會主動去找理由,比如他們接觸鲲鵬尚早,心中未免不誠,又或者此等偉力,并非普通人可以驅使。”
“這第二嘛,我這次宣傳的時候,特意說了鲲鵬來自九州之外,是涿光境內的人特意求得,你知道的,涿光以前從未推出過神人牌,此言一出,就算是假的,涿光境內也會瘋狂争取,到時候不信的人也會去信,而涿光之外的人也不會相信,到時候互相争吵,讨論度反而上來,我估計最近九州熱點話題都得是鲲鵬一事。”淩宸聳聳肩,顯然也挺滿意自己這次的宣傳。
“不過這事我是找我爹辦的,他雖然一向不管我辦事,但是也能猜到我做了什麽。所以我宣傳鲲鵬的事情估計瞞不住他。”淩宸有些抱歉。畢竟現在的他還是依賴于自己家的,不過他從不認為這是什麽壞事,就是擔心沈柚煙會介意。
“我倒沒什麽,倒是伯父不會介意你用望淩閣的勢力來幫涿光嗎?”
“完全不用擔心,我家信奉的行事準則就是該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該我們的強求也沒用,更何況,這明顯是你的東西,強搶幹什麽,倒不如聽我的,到時候沒準還要沾我這個兒子的光。”淩宸叉着腰,将此話說得格外自豪,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家要沾自己光的未來,很是驕傲。
這模樣讓其他人好笑不已。
不過既然沒問題,那沈柚煙也就放下心來了。
倒是淩宸經過了這一遭,顯然非常上頭,已經摩拳擦掌激動說道:“柚煙,咱們什麽時候能将三太子的事情放出來啊?”
鲲鵬已然引起衆人震驚,但是那洞穴中的八臂哪咤同樣讓淩宸心馳神往,恨不得将自己所見所聞給放出來,這種守着秘密不能告訴別人的事情可太難受了,讓他特別想繼續下一波宣傳。
“暫時不急,等鲲鵬的熱度緩過去再說。”沈柚煙就算不懂宣傳之法,卻也覺得現在并非推出第二塊神人牌的最好時機。可以等到鲲鵬熱度稍緩一些,再放一枚,也能打世家一個措手不及。
“這倒确實。”淩宸經他這麽一說也冷靜下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更何況三太子的出現只有我們三人見到,到底沒有那麽震撼,還得為他尋一個好的出場時機才是。”
如此一來,這事只能暫時放下了。
恰好這邊外門的人也快集齊了,他們也結束了話題,去和其他人彙合。
此次并非所有外門弟子都能去樂游,而是選擇了幾次下來名次出挑的人同內門弟子一起前去。至于剩下的人,若是後續沒有出彩行為,便會留在外門,同謝講師他們一樣,教導新的弟子。
雖說同內門弟子一起前去,還有學習機會,但是理論上來說,本次解石大賽主要也是內門弟子的舞臺,沈柚煙他們此行不過是提前接觸內門弟子,增加經驗,為日後加入內門做準備。
除非必要,他們不能上場,帶領他們的也是外門的修士,只是到時候同內門弟子一起行動。
讓沈柚煙沒想到的是,這次外門帶隊的居然還是關然。
謝懷風在一旁為他解惑:“她和你們行動許久,也算知根知底,而且實力足夠,由她帶隊,勉強放心。”
說起實力,沈柚煙也确實有些疑惑。之前他就發現了,外門的執事實力大多都是金丹,關然合體大圓滿的實力,當個內門長老都是足夠的,怎麽會一直在外門當個執事?就算統領所有外門執事,也實在有些浪費。
他有疑惑,便問了謝懷風。
不想謝懷風也沒能給他答案:“此事涉及關執事私事,我也不能擅自告知于你。”
沈柚煙的問題,謝懷風一貫有個答案,這次卻謹慎回答,說明肯定是對關然很重要的問題,沈柚煙若有所思,沒有繼續追問。
同另外十幾名弟子彙合,關然掃了一眼,目光落到謝懷風身上皺了下眉頭,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帶着他們進入溪章閣。
其他人已經在等他們了,剛進入,大家還未互相認識,便聽有人挑刺說道;“呦,挺大排場,讓我們等了這麽久。”
沈柚煙還以為來者不善,剛碰到內門弟子便有人找茬,等順着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樣。
說話的人是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子,和其他身着弟子服的內門弟子不一樣,此人穿着随意,身上隐約還能聞到未曾揮去的酒氣。
烏發随意堆積在鬓邊,女子懶懶散散看向關然,顯然剛才這話是沖着對方說的。
這兩人有矛盾?
這是沈柚煙的第一想法。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一向冷淡的關然此時冷笑了一聲,顯然對那女子很看不上眼。
女子翻了個白眼,嘲諷道:“讓我們看看這是誰?大天才,這麽久了,還在當你那破執事?”
關然同樣諷刺:“這麽久了,修為還未有寸進?”
兩人唇槍舌劍,讓其餘內門外門弟子不敢吱聲。
另一邊,坐在上首的修士不滿說道:“秋茗,莫要胡鬧。”
沈柚煙掃向這位修士,見他服飾上有內門長老才有的鶴紋,有些驚訝。
“他是景和,涿光山的左長老,也是秋茗的恩師,秋茗是內門首席弟子,合體期的天階靈師。”謝懷風在旁為他傳音解釋。
沈柚煙霎時間明了。
那懶散女子居然就是之前告訴淩宸說的,除了他們以外,內門唯一的天階靈師。只是她的形象卻和沈柚煙心中大為不同。
按照淩宸之前的形容,他還以為秋茗會是那種很容易受到影響,失落消沉的人,此時再看,卻不盡然。
顯然淩宸也這麽想。
他消息廣,一下子就想到這應該是那位傳說中的天階靈師,此時詫異張大嘴巴,不敢置信:“這麽放蕩不羁嗎?”
這和傳聞中也差太多了吧?
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容易受到影響,低落消沉,一蹶不振的人啊?
這話在安靜的殿內很明顯,吵架的當事雙方顯然也聽到了。
關然先一步嘲諷道:“你們不會也信了她一蹶不振無法修煉的說法吧?我看是某人太過懶散,耽于享受,才會修為沒有寸進,廢物。”
“你比我強,我确實樂于享受,那又如何?”秋茗随意靠在椅子上,轉着手中的茶杯,卻回應了淩宸的疑惑,“小子,我可是涿光山的靈師,唯一的天階高階。我這個身份,就算再消沉,也足夠我在涿光不受影響,便是恣意放縱一些,又如何?涿光現在難不成還能找個比我修為高的嗎?”秋茗嗤笑,似在自嘲又像是嘲笑別人。
衆人啞口無言。
秋茗這話分明說得猖狂,卻無人去反駁,反倒是有種悵然若失之感。畢竟涿光曾經也有天才靈師,欣欣向榮,最後卻落得如此場面,實在遺憾。
只是想到今年新出來的天階靈師,心中又覺得有了希望。
秋茗顯然也想到了沈柚煙等人,忽然來了興致:“對了,聽說今年有三個天賦不錯的靈師,讓我看看。”
朦胧的目光精準落到沈柚煙三人身上。
等看到沈柚煙的時候,秋茗眼前一亮,之前那懶散的模樣全然不見,霎時間湊近到沈柚煙面前,感慨道:“好漂亮的小孩,便是我看着也心癢難耐,我那幾位冤家都比不上。可有心許之人,若是沒有,看我如何?”
謝懷風:……
秋茗忽覺一冷,摸了一下胳膊,有些疑惑。
難不成是最近太過放縱,人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