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23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郁梵說,“我不适合你,我們也不應該把彼此的關系搞得那麽複雜。”
話已至此,郁梵覺得對方應該懂——他是林鏡輪哥哥的前任,他們倆如果發生愛戀的關系,既可笑又很麻煩。成年人不應該給自己找麻煩,而且他很厭棄麻煩。
随着劉岩言的又一陣嚷嚷,隔壁包房的門被推開了。
郁梵偏開臉,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說,“我們該走了。”
他來到門口拉開門就看到劉岩言站到外面,正不耐煩地咧嘴。
看到郁梵開門,他朝裏面看了一眼,不滿地說,“躲在這裏搞地下工作呢,你是不是在琢磨一會兒給我下絆子……蔫兒壞啊。”
說時看到林鏡輪,劉岩言怔了一下。
林鏡輪不太友善地板着臉,也沒跟他打招呼,就從他們兩人身旁出去了。
劉岩言一臉懵逼,“你得罪他了?”
郁梵也不想多說,“回去吧。”
後面幾輪,林鏡輪雖然臭着一張臉但卻HOLD住全場。他在好幾個解題關卡橫掃千軍,賺得盆滿缽滿,一個娼伶的資産居然超過了恩客陣營的總和。把劉岩言在內的恩客們眼紅得跺腳。
随後,他一擲千金買了一個鎖定CP的道具,宣布自己選了王爺郁梵作為官配。
随及DM唱詞,說王爺包養了小娼伶。此生此世小娼伶就是王爺的人了。
但沒想到的是包養會觸發小劇場,兩人要演一段迎娶過門的戲,才能開啓下一段。
DM把燈一拉,現場響起敲鑼打鼓的配樂,讓林鏡輪和郁梵一邊念臺詞一邊移步“洞房”,兩人站到了房間的一角,在所有人的圍觀中,DM宣布他們可以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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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梵瞠目結舌,林鏡輪看了他一會兒放棄了這個任務。自己領罰,做了一百個俯卧撐。
郁梵看着他沉默地重複着肢體的動作,直到他體力逐漸不支,不禁有些茫然。
打本結束後,郁梵也不知道最終是誰贏了。他從下半場一開始就走神了。
說到底這本就不是他感興趣的娛樂方式罷。
最後郁梵借口晚上還有事就提前走了,連劉岩言問他要不要把他的“官配”林鏡輪一起稍走,他也沒理會。
郁梵急急忙忙從座位上拿上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随後林鏡輪也走了。
劉岩言怔怔地望着他們一前一後離開,沒有動作,連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他猶自記着剛剛,他想挽留郁梵,結果被林鏡輪一把按住肩膀,壓着他重新坐下。
林鏡輪望着郁梵的背影,在他的耳邊輕聲卻帶着不容違逆語氣,說,“以後不許帶郁梵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聽懂了嗎?”
明明比他小十來歲的年輕人,卻讓他有一種冒冷汗的威脅感。讓人顫栗。
那天郁梵回到家後,想到林鏡輪的告白還有些心驚肉跳,愧疚是第一位的,随後是對這場意料之外的麻煩的深深無奈。
周一上班後,偶爾在遠星碰到林鏡輪,他多少感覺有點尴尬。關鍵的是林鏡輪在這種時候似乎很遲鈍,他并不想躲着郁梵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反而,在公司裏擡頭不見低頭見,他總是目光鎖定郁梵,那雙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巴望着食物的小狗,卻又有些咄咄逼人。
這樣過了兩天,郁梵如芒在背。
終于這天中午休息時,兩個人在茶水間撞了個滿懷。郁梵手裏的一杯茶灑出來,澆到了林鏡輪身上,還好水不太熱,否則林鏡輪就不止衣服髒了那麽簡單。
郁梵抱歉地扯了紙巾幫林鏡輪擦身上的水,林鏡輪垂着眼簾,放任他動作。
郁梵讓他回去換身衣服,林鏡輪突然說,“你不考慮一下嗎?”
唔?
郁梵沒反應過來。
林鏡輪突然微笑,他擡手停在郁梵的眼前,輕輕地碰了碰他的睫毛,“你沒想過嗎——”
“你放不下我哥,如果要找他的代餐,我想我應該是最像的那個。”
“你——”郁梵霍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他,“你在說些什麽!”
他的激動和震驚反而讓林鏡輪的笑意更深了,更言之鑿鑿。
林鏡輪說,“我可以做我哥的替身,你不喜歡嗎?”
郁梵覺得林鏡輪是瘋了。
郁梵內心湧起巨大的憤怒,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憤和恥辱,“你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你自己——”
“林鏡輪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在說什麽瘋話!”
林鏡輪怎麽會知道在郁梵的內心深處,逃不出陸蓮臺的陰影便是最讓他無法接受之事——林鏡輪的話完全踩到了他的痛處,更讓他五雷轟頂。
只是他的憤怒和激動,又是不是自己并沒有完全放下的征兆?
他不想去較那個勁。
他此刻感到更憤怒的反而是林鏡輪的不自愛和對自己的無理揣測。
——你以為你是誰?就随便說出那樣不負責的話!
他內心恨不得踹林鏡輪兩腳,但到底還是壓抑住了,他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你別來公司上班了——等你将自己當成一個人了,再出來見我吧。”
郁梵話說得很狠,擺着臉色出了茶水間就沒再理他。
隔天,林鏡輪果然沒來公司了。
這個周末孟月梅發現郁梵特別老實,陪自己看了一天的家庭倫理劇。
她在他耳邊唠叨,他也沒有反駁,什麽都說好。就是有點恹恹的,精神不濟好像心情不太好。孟月梅唠叨得沒有勁,又擔心起來,反而催郁梵出去走走,郁梵懶得動。
傍晚孟月梅去跳廣場舞,郁懷遠去找棋友下棋,家裏只剩郁梵一個人。他還是賴在沙發上不動,抱着抱枕漫無目的地拿電視遙控器換臺。
等手機響了他都不想接,卻是老周打來的。
郁梵略感意外。
老周說他打算再約梵築科技的創始團隊,問他這兩周什麽時間方便。
郁梵就把自己有檔期的時間段給他發了過去。
郁梵挂了電話還有點茫然,這家很難約,看老周的态度是很重視,能讓他重視的項目并不多,按理說郁梵想要拜好老周的山頭在他的麾下行事,這是絕佳的信號和機會。但現在郁梵有點提不起勁來。
工作,會讓他想起林鏡輪。
明天就周一了,一想到上班可能碰見林鏡輪,他就煩躁不已。
煩躁裏有郁悶,林鏡輪那個臭小孩到底會不會聽取自己的警告,乖乖地避開他不去上班?
林鏡輪的腦子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好令人介意。
晚上十點,郁梵才從父母家回到自己的住處。
燈光亮起,他看着自己的小屋,空間一覽無餘,這個之前讓自己無限放松、感受安全安心的自留地,此刻卻突然有些刺撓……這裏居然每一處都有林鏡輪的痕跡。連床他都睡過。在衣櫃的一角還放着林鏡輪的外套。
真是瘋了。
第二天郁梵到公司後,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百頁窗簾,屢次三番地站在大玻璃窗前,觀察着外面的工區。林鏡輪的座位一直是空的。
直到中午,展晖來給他送餐,才告訴他林鏡輪請假了。
郁梵松了一口氣。
等林鏡輪冷靜兩天……一切是不是還能回到原點?
他沉重地靠進椅子靠背,有點憋悶地松開了領帶……不可否認,他不想失去林鏡輪這個朋友。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相處,林鏡輪給了他很多的助益,他開始欣賞對方的态度和優秀的能力……
可惜,為什麽偏偏是林鏡輪。
果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