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
第22章 這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
等郁梵将相親對象送上了出租車,林鏡輪也不耐煩地趕走了聒噪的唐桓。
郁梵開了車,而林鏡輪說是搭唐桓的車過來的……按道理郁梵确實應該送林鏡輪一程,但他約了劉岩言眼看也要遲到了。
郁梵有點糾結。
林鏡輪通情達理地說,“不用送我,我等一會兒車也沒事。”
他越是這樣說郁梵越是不好意思了,林鏡輪既是他的下屬,還沒少送過他。
郁梵咬咬牙,讓林鏡輪上了車。
周末的路況異常糟糕,郁梵一公裏的路程開了半個小時,果然就迎來了劉岩言的催促電話,“到哪兒……什麽時候到……哎喲你快點。”
這種時候說大話也沒用啊,郁梵只好坦言自己要晚一些,先送朋友回家。
劉岩言的雷達瞬間豎了起來,“誰呀?林鏡輪?”
“是……”
“送什麽呀,帶來一起玩呗!他上次還送我一個大單正好還點人情!”
郁梵便問林鏡輪,要不要去山上茶室喝茶。
沒想到林鏡輪滿口答應了。
這下不用繞道,但郁梵還是晚了近四十分鐘才趕到。
他非常不好意思,自下了車,便拉着林鏡輪快走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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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郁梵沒多想,推着林鏡輪進去。
他以為茶室就是茶室,哪曉得裏面別有洞天……一進門,長桌上趴了一個身穿襦裙的姑娘臀部高高翹起,正貼着另一個健碩的青衫男子,兩人在桌子上大跳熱舞。
郁梵呆立當場,沒想到劉岩言這麽會玩了。
劉岩言等得太久,早招呼一群狐朋狗友,正玩得嗨。他玩橋牌剛剛贏了兩萬塊,興致特別高,他們每個人都換上了古裝,很襯茶室古樸的風格,但卻行着龌龊之事。
劉岩言看到了他們倆,但卻忙得抽不出空,只有先用嗓門招呼,“哎喲郁梵你來了——快快換衣裳!”
“帶着林兄,咱們今天好好樂呵,玩盡興!”
郁梵身邊跟着林鏡輪,這時有點尴尬。他到不擔心林鏡輪多想,只是在他心裏第一反應總覺得林鏡輪是個孩子,不适合玩得這麽花。
來都來了,他只好拉着林鏡輪找了一個角落的小茶桌,生了炭爐,自己煮一壺茶先。
漸漸地他也搞清楚了狀況。劉岩言約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又劇本殺拼車了幾個附近學校的漂亮學生,叫了DM(主持人)來茶室裏帶本。至于大尺度的熱舞則是他們劇本殺中間環節的懲罰游戲。
劉岩言大概記着上一次郁梵主動要去夜店的經歷,所以這次約的朋友和郁梵是一個圈的。
郁梵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過了一會兒劉岩言過來找他讨茶喝。
郁梵在正位泡茶,嫌旁邊有人礙手,劉岩言便湊在林鏡輪旁邊坐着,敬了對方一杯茶,先是感謝他上次送給自己的大單,又嘻皮笑臉地扯閑。
林鏡輪喝着茶,沒什麽表情,“你們經常這樣玩嗎?”
劉岩言,“不經常,哪能經常啊。人不好湊的,今天也是碰巧,你運氣好趕上了……怎麽樣這幾個妹妹舞蹈學院的,身體可軟了。”
林鏡輪沒說話。
郁梵看他沒有明顯的排斥,也就安下心來。
但他也還琢磨着要不要帶林鏡輪提前走。
他拿着個天青釉的茶盞,三根指頭夾着,轉來轉去地把玩。
上好的古樹普洱,茶香濃郁,他思忖着,小小地抿了一口。
他的目光放空地落在玩鬧的人群上,看在旁人的眼裏像是一幅津津有味的表情。
他還沒想好,劉岩言的那兩個朋友便往他身邊坐了過來,說請郁梵去玩本。
郁梵不想換衣服,也對角色扮演沒興趣,他笑說茶還沒有泡完,等一會兒再過去。但對面的人太熱情了,劉岩言也說剛剛只是熱場,正式的劇本人不齊沒法兒玩。郁梵瞅瞅林鏡輪,安撫地拍拍他的肩,意思是“試試吧?”随後拉着林鏡輪加入了大部隊。
他們玩的劇本名叫《窯子》,顧名思義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十個人,分成兩個陣營,一部分人是妓,一部分人是恩客。
抽簽的時候郁梵抽到妓,還是個沒什麽身份的下等娼伶,林鏡輪抽到恩客,是個王爺。
林鏡輪想也沒想,就跟郁梵把劇本換了。
于是乎林鏡輪從房間裏出來,就換上了一套女裝,他的身量太高了,唐風大袖衫披在他的身上有點滑稽,他不願意換裙子,裏面就還是自己的T恤褲子,但也沒有人敢管他。劉岩言可能也覺得他犧牲夠大的了。
郁梵看着林鏡輪不倫不類的樣子要笑不笑,林鏡輪面無表情,靠近郁梵後将他的衣領拉了拉。郁梵穿的男裝裹得很嚴實。
劇本開始後DM說明了基本的玩法,就是妓的陣營要拼命讨好恩客陣營,從恩客那裏賺錢。恩客之間也可以互相賺錢,有了足夠的錢就能捧出名妓,還能通過名妓騙其他恩客的錢。大家需要在玩本過程中組建自己的CP,最後通關所有步驟後賺取了全場最多錢的官配就算贏。
這個本子是标準的相親本,面市的意義就是拉近陌生人的距離,玩得很花也很開。
郁梵在第一次猜謎時賺了很多錢,于是好幾個妓圍着他要錢,有膽子大些的,直接坐到了郁梵的懷裏,喂他喝酒,還說可以給他做牛做馬,說着真的跪了下去,要郁梵騎到他身上,還說自己很便宜一百塊就可以。
林鏡輪當場就黑臉了。
郁梵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十分尴尬,趕緊把錢都交了出去。
中間找線索交流的環節有十五分鐘的自由活動。
郁梵在一間沒人的茶室找到了林鏡輪,林鏡輪氣乎乎地,煩躁地坐在一處用草葉子戳大缸裏的觀賞魚。
郁梵坐到他旁邊,說,“生氣了?”剛剛玩得過火,林鏡輪好幾次也被恩客陣營的人摸了幾下,他想林鏡輪一向是孤僻疏離的,不喜歡被人碰,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是他帶林鏡輪過來玩的,郁梵有些歉疚,賠小心地說,“不喜歡玩我們就走吧,不過,再等一會會兒怎麽樣?……大概二十分鐘,下一輪玩完我就跟劉岩言說我們撤了。”
他說完林鏡輪也不吭聲。
郁梵有些洩氣,卻突然身上一重,林鏡輪斜倚過來摟住他的腰,還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
郁梵一動不動,林鏡輪說,“郁梵……我很難受。”
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年輕人削薄的身體既火熱又有種憂郁的易碎感。
好像壓抑了許久,林鏡輪的聲音有些嘶啞,仿佛真的有着徹骨的悲傷。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種哀傷擊中,郁梵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他感覺到林鏡輪的雙臂用力,逐漸收緊,箍得他有點痛。
林鏡輪低泣般地說,“郁梵,我不喜歡其他人帶着目的性的眼神落在你身上,不喜歡他們無禮地碰觸你……也不喜歡你去關注其他人……”
他的腦袋低低地埋在郁梵的頸窩,牙齒在郁梵細膩白晰的脖頸邊流連,仿佛尋找着搏動的血管,下一刻就要死死地咬開。
“中午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郁梵,你為什麽要這樣?”
“如果你想找伴侶的話我不可以嗎?”
他像是苦苦哀求,又像是帶着責問的執拗。
郁梵卻像死去了一樣,無聲無息。
林鏡輪将他調轉身來,與自己面對面貼近,捧着郁梵的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郁梵,你能不能只看着我?”
郁梵茫然失措,他的沉默似乎代表着某着默許……林鏡輪在他眼前的面孔逐漸放大,越來越近。
對方的嘴唇輕輕地蹭上了自己的唇角。
在他的唇上輕輕地摩挲,很輕很輕地碰觸。
有過肌膚相親的兩個人……像打開了某種保險,身體完全沒有排斥,反而有種條件反射的刺激。郁梵的背脊一陣顫栗,林鏡輪按住了他的後腦,下意識要加深這個吻。
郁梵腦中的清明被擊得粉碎,他的身體發軟,幾乎往地上滑去。林鏡輪支撐着他的體重,濕熱的舌尖輕輕地舔着他的唇縫。
郁梵難以自持,手臂發軟地推他,“別……”
林鏡輪稍微用力,便将他箍得嚴實,年輕人迷懵的眼睛裏有着可怕的執念,又有些怯懦,“對不起,我不想現在這樣,可忍不住了……”
“郁梵,我喜歡你。”
“不要推開我。”
郁梵被親得暈頭轉向,猛然被這番告白灼傷。
他倏乎清醒,卻迎來對方更為猛烈的進擊,沒有章法的粗魯的吻。
這時劉岩言的聲音從走廊外傳來,“郁梵林鏡輪,時間到了,回來繼續了!”
郁梵緊張地推着林鏡輪,他的嘴唇被對方的牙齒咯了一下,他叫了一聲,順勢将情熱昏聩的年輕人推開了。
“疼。”
郁梵抱怨。雙手抵着林鏡輪的胸口不敢直視對方,愁腸百結,又有些煩躁。
林鏡輪說喜歡他……還是因為那個晚上吧,彼此的身體有種奇妙的反應。
本以為對方完全不在意,到底還是自己看走了眼。
還是林鏡輪的演技太好?
他嘆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複下來。
“鏡輪,你去試試交往新的朋友吧,應該很快就能走出來。然後你會明白你現在只不過是将肉*的依賴投映到我的身上,誤以為是愛戀……但這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
“是嗎?”林鏡輪突然伸手擡起郁梵的下巴,逼他望着自己,“你覺得是這樣……還是希望是這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