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鏡輪他不對勁
第21章 林鏡輪他不對勁
= =:你的胃能行嗎
-沒事,很清淡,少吃點。
椰子雞火鍋不難,難的是郁梵和林鏡輪從超市采購完回到家,猛然發現黃油雞忘了讓超市斬開切塊,是一整只。
他們倆顯然都沒有用砍刀的經驗,整只還帶着血的雞擺在砧板上,還是有點心理壓力的……林鏡輪有點猶豫,郁梵保護心理作祟硬着頭皮說,“我來吧。”手剛握到林鏡輪握砍刀的手腕上,被對方皺着眉往旁邊推。
林鏡輪騰出一只手抓住郁梵一只胳膊,将他整個人轉了個彎,“別打擾我,我可以。”
他揚着下巴,不肯罷休,像個小孩兒一樣較起了勁。
郁梵噗地笑了聲,拿了一條圍裙幫林鏡輪套上,剛轉身想走,被對方用手肘碰了一下。
林鏡輪晃晃身後的帶子,指使郁梵,“系上。”學會使喚人了。
郁梵二話沒說,好脾氣地幫他系。
林鏡輪說,“太緊了。”
郁梵翻了一個白眼,瞟到林鏡輪挺得意地在笑。
真是個小孩,給點陽光就燦爛。
林鏡輪這一番折騰下來,雞是處理好了,但袖口還是濺上了幾點血污,帶着腥味兒。
郁梵便讓他去換下來,給拿了一套家居服現在穿,又找了一件自己的寬松版的套頭衫給他一會兒出門穿。
這一次郁梵沒了上次的不自在,看到林鏡輪穿着他的家居服,他還覺得有點好笑。年輕人很高大,肩膀寬闊,只是瘦,應該多吃點長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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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材處理好,林鏡輪熟門熟路地掏出了郁梵珍藏的萬古燒白釉土鍋做器具,冷水下入雞塊、少許姜、枸杞、竹荪、馬蹄,放到卡式爐上,在餐桌上打好了火。現開了一只大椰青,倒入椰子水,再将椰肉也一點不剩地煮了進去。
清香瞬間彌漫開來,誘人食欲。
郁梵則在旁邊整小料,沙姜切碎、小米辣切小段、蒜切片,再加海南的新鮮青檸,郁梵很喜歡青檸,他能擠一小碗的青檸汁給自己調味。
調好了兩碗味碟,他試了一下味道,抿着嘴唇舔了舔,細品……突然身上一重,林鏡輪湊了上來,郁梵吓了一跳,看到對方直直地盯着自己。
“怎麽了?”
林鏡輪恍了一下神,垂下目光,他的眼神在郁梵的嘴唇和喉結上來回逡巡,不自覺地蜷緊了手指,這才回答,“我怕酸……少放點。”
郁梵無奈點頭,他當然知道了。
天氣冷果然是吃火鍋的季節。
他們吃了大半的雞肉,涮了一些菜,竹荪和馬蹄都吃得精光。沾着青檸小料,郁梵覺得自己能将小碟子都一口吃了。
中途,郁梵接到了劉岩言的電話。對方給他微信發了好幾張照片,炫耀自己的超級大餐,想得瑟一下,順便聽聽郁梵後悔不跌的嘆息……誰成想郁梵完全沒理他。
他這頭打電話抱怨,郁梵才點開微信,果然看到劉岩言發來的照片,滿桌生猛海鮮,關鍵是桌邊還有帥哥靓妹。
郁梵心裏好笑,念頭一動,突然也拍了一張自己的大餐發給了劉岩言。
古拙的土鍋裏煮着黃油雞,熱氣騰騰,很有家的味道。
他随手發的,完全沒有拍到人,但劉岩言敏感地找到了華點。
“我擦,你金屋藏嬌了?!”
還好郁梵沒開公放,但他還是擔心劉岩言的噪門不輕,林鏡輪萬一聽見了尴尬。
郁梵解釋是和朋友,但他沒說具體的,越是支支吾吾地遮掩,對面便越覺得坐實了猜測。
郁梵沒得辦法,遂在微信裏回複他是林鏡輪,對面這才消停。
但劉岩言又開始挑剔郁梵厚此薄彼了,“你都沒給我做過火鍋。”
這時林鏡輪說想試一試郁梵超級酸的小料。
“我可以試試嗎?” 他說着,張開了嘴巴,意識郁梵投喂自己一口。
郁梵正回着劉岩言的消息,有些分神,沒聽清林鏡輪在說什麽……他照舊夾了一塊雞肉在自己的料碟裏滾了一圈,剛夾起來,看到對面林鏡輪翹首以盼似的,還怔了一下,“什麽?”話音未落,就見林鏡輪擡着他的手腕,夠着身體一口咬住自己的筷子,把雞肉咬了過去。
“?”
郁梵一瞬慌神,但看林鏡輪若無其事。
對方嚼了兩下嘴裏的雞肉,委委屈屈地反饋,“好酸。”平平常常簡簡單單,完全不帶絲毫暧昧。
郁梵只好搖搖頭摒掉自己多餘的想法。
恍惚聽到對面說,“郁梵,你要不要嘗嘗我這個。”
他有些分神,腦子便懵懂。聽到林鏡輪叫他,郁梵淺淺擡了擡眼皮,看到對方也夾了一小塊雞肉在自己的料碟裏沾了一下,還示意他張嘴,郁梵依言張嘴,還沒反應過來,那塊肉就在他的嘴裏了。
林鏡輪問,“喜歡這個味道嗎?”
郁梵的心猛跳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臉可能紅了……
對方能夠淡定自若覺得沒什麽大不了——但他很難不多想,這些動作行為在他的心中被賦予了太多情緒溢價……那是遺願清單上的執念。
他不太自在地輕咳兩聲,連林鏡輪問了什麽都忘光了。
後面郁梵都有點精神恍惚,等林鏡輪吃完,他趕緊起身收拾。
“我來洗碗。”他說。
等水槽的水流急劇地沖刷着雙手,郁梵的心境才漸漸平複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忙完了郁梵懶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
林鏡輪說,“我開一會兒電視可以嗎?”
郁梵說,“當然,你随意,當成自己家就行。”
他反思難道自己對林鏡輪還是太嚴厲了,對方來自己家好幾回了,竟連看電視這種小事還要用這種小心翼翼的語氣來征求自己的同意。
他忙往沙發邊坐了坐,給林鏡輪騰出空地。
林鏡輪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拿着遙控器找節目。這個電視盒子在郁梵這裏就是個擺設,他幾乎沒用過。林鏡輪一通鼓搗,也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了一個國際頻道,聽新聞,郁梵這才知道自己的電視盒子這麽牛,有全球好多國家地區的頻道。
郁梵抱着抱枕,聽着新聞背景,整個人放松下來。昏昏欲睡。
他迷迷糊糊的,林鏡輪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床上,卻沒有爬上床的記憶。
難道是林鏡輪……?
周六一早郁梵被電話鈴聲吵醒。
才九點,劉岩言美其名曰是叫早,實際是怕郁梵毀約。
郁梵望着天花板發呆。
聽到電話那頭突然問,“這幾天那小子都在你家?”
“嗯……我這幾天胃不舒服,他來幫我做飯的。”
郁梵不自覺地解釋了一句,這三四天林鏡輪每天都來他家做飯,說要幫他養養胃。
有一天還為他準備了第二天中午的便當。當郁梵拿着便當去茶水間用微波爐熱的時候,遇到展晖,對方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好幾次,“老大帶、帶飯了啊。”連王向榮都覺得稀奇。
劉岩言也稀奇地問,“你跟他關系什麽時候變這麽好了?之前你不是還很煩他嗎。”
郁梵想了想,“……之前有些誤會。”
是啊,自己和林鏡輪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郁梵骨子裏不是一個熱情的人,至今也沒有幾個人曾到過他家裏吃飯。但與林鏡輪的相處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變得親近起來……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發覺是從林鏡輪給他一種無害的、沒有壓力的氣息之後。
對方淡然的,低姿态但不別扭糾結,偏偏還有偶爾的執拗和主動,恰好能在郁梵放松警惕時擊中他所有的弱點。
郁梵的母親強勢,他的性格某方面更接近于父親,郁梵一直覺得自己以後交往的對象一定不能像他母親那樣,再重複父母那一套的相處模式。
但他偏偏結識了陸蓮臺,這個比他母親還更強勢的戀人,被支配了近十年。
他到底沒能逃脫宿命,用流行的話說沒能避免原生家庭的投射……他到底延續重複着上一輩不堪的親密關系。
……是以,當一個溫和的無害的人接近時,郁梵下意識無法抗拒。
他有點頭痛,但又覺得只是朋友的話也無所謂。
劉岩言問他,“約哪裏啊?”
郁梵下意識想起林鏡輪那天說C市好的話來,說了一句,“去山裏找個茶室吧,喝喝茶陶冶一下。”
劉岩言嗤笑,“就知道你要附庸風雅。”但也沒有拒絕。
随後劉岩言發來茶室的預約信息,他約了從下午二點開始,喝完茶,再去吃晚飯。
郁梵沒有異議。
剛回完劉岩言的消息,他接到孟月梅的電話。
“中午約了孫姨家的二姑娘,你別忘了!”
郁梵懵了半天,他真忘了,他光記着周日回父母家對相親完全沒印象……還好和劉岩言約的時間錯開了,不然又得放他鴿子。
約的十一點半,離郁梵住的地方還有點遠。郁梵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了。
餐廳是家長們定的,湖邊環鏡清幽的融合菜。
郁梵保持着基本的禮儀,既不熱情也不冷漠,有時掌握這個度才是最讓他難受的……只要想想一個不能接受女性的人卻和女性相親,內心對自己的反感便讓人發狂。
郁梵始終懷着罪惡感。
去買單的時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郁梵?”
他正準備和女方道別,一回頭便見林鏡輪和一位同樣年輕的男生站在一起。
林鏡輪大方的為他們做介紹,說同伴叫唐桓,是他的同學。他目光自然落到郁梵身邊的女伴身上。
郁梵便也介紹了對方,只說是朋友。
本來應該就此告別,各回各家,但那位唐桓突然說旁邊有一家甜品非常有名,既然來了不能不嘗。郁梵的相親對象果然十分有興趣。
于是四個人又在旁邊的小店裏小坐。
唐桓很熱情,不斷地和相親對象聊天,為她介紹店裏的特色甜品,又詢問她的興趣愛好,職業家庭信息……不肖片刻,他套出來的信息比郁梵從他媽媽那裏了解到的還要多得多。
到是郁梵和林鏡輪兩個人不怎麽說話。
店裏的人來送餐,都以為唐桓與相親對象是一起的,郁梵和林鏡輪是兩個光鮮的陪襯。
唐桓等小姑娘去參觀甜口現場制作了,才将目光落到郁梵的身上。
他對郁梵毫不陌生,不說曾經就隐隐聽說過郁梵是林鏡輪大哥的情人,光是不久前還幫林鏡輪處理過偷拍監視他的人……可以說唐桓對郁梵始終有些好奇心,那好奇心在沒見到他時尚能壓抑,見到了,他就激動得不行。
他踹了林鏡輪一腳,“你跟郁梵怎麽認識的?”
他故意這麽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郁梵身上那些見不得光的關系,越禁忌越搔撓人。關鍵林鏡輪還是主動和郁梵打招呼,出乎他的意料。
林鏡輪還沒說話,郁梵回答說,“我跟鏡輪的哥哥是舊識,所以在鏡輪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哇哦,唐桓內心鼓了一下掌,他把目光瞟向林鏡輪希望他再添點火,卻見林鏡輪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勾着嘴角偷笑了一下。
唐桓以為自己眼花了,這小子總不能因為對方沒有連名帶姓的稱呼自己就暗爽吧?變态嗎。
林鏡輪給郁梵夾了一塊小蛋糕,“嘗嘗這個。”這才擡了擡眼皮,給了唐桓一個不鹹不淡的眼神,“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從剛剛開始嘴巴沒停過,你不累?”
“……”
唐桓确切地覺得,林鏡輪他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