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茅臺鎮
茅臺鎮
優益廣這邊年紀最大的是李婷，在外聯絡也都是她和皮皮負責的，但這會兒英歌卻直接跳過了她們，對着曲銀燈問：“剛剛才到，累了吧？”
曲銀燈當下有些懵圈了，李婷被晾在中間，也一樣沒反應過來。
“累嗎？”芮楠忽然上前兩步，向她伸手，“要不要先休息會兒？”
他輕輕握住了曲銀燈的手，微笑地看着她。
“還好。”她總算腦子清醒了，“……參觀酒廠又不是上班，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我們剛才在車上都激動得很呢，哪裏就累了？”
徐健似乎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也跟過來：“你好，徐健。”
“您好，曲銀燈，很高興認識您。”芮楠松開手，曲銀燈表面鎮定自若地握住了徐健的手。
她心裏已經慌得一批了——這哪是參觀酒廠？分明是參觀她！
即便在一群投資人裏，徐健也屬于地位超然的，在他禮貌示好之後，其他人都過來跟站在芮楠身邊的曲銀燈打招呼。
英歌和李總對視了一眼，拉過丁晴珊說了句悄悄話，随後笑着請大家進門：“那我們現在進去參觀吧。”
曲銀燈扒拉了芮楠一下，示意他跟上去。
“知道了。”他小聲說着，大步追了上去。
李婷偷摸朝着曲銀燈比了個大拇指，皮皮和小棟也都在一旁竊笑，俨然一副吃瓜群衆的表情。
“男朋友啊？也不早說。”趁着進門這段路，李婷湊上來，“早知道有這層關系，肯定不能讓你往後躲了。”
“呵呵……”曲銀燈幹笑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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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連她都不知道還有這層關系。況且以她的性格，就算跟芮楠真是男女朋友，她也不會大張旗鼓到處宣傳，畢竟跟義天酒業也是第一次合作，萬一雙方搞砸了，對他來說也是個麻煩。
只是沒想到，芮楠竟然會在這種場合搞這種小動作。
她有點生氣，但又覺得好笑，摸出手機來悄悄給他發信息：“怎麽沒提前說你也來？”
到第一個參觀點之後，他才說：“臨時陪徐健來的，他前天才定下來。我昨天晚上到的，直接就被拉去陪吃陪喝了，想着反正今天能見到，就見面說吧。”
“我人傻了。”
“看出來了，像個吃驚的鹌鹑。”
酒廠的工作人員正戴着麥克風給大家介紹糧食發酵過程，曲銀燈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裝起了手機。
參觀路線是根據釀酒過程規劃的，幾次取酒有不同的分區，工作人員正在取樣檢測，不達标的酒是不能進行稀釋罐裝的。
“這裏設置有我們的展示區，每次取酒的酒體都有氣味和顏色的差別，大家可以進行觀察、體驗。另外也有我們各種香型的展示，都可以體驗。”
酒是裝在密封的透明玻璃罐裏的，顏色可以一眼看見，味道則要按下底部的一個氣球狀把手，上面的噴氣口會噴出酒的香氣。
大家排着隊挨個聞過去，芮楠和徐健跟李總在一邊說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往這邊來的曲銀燈，叫了聲：“曲曲。”
曲銀燈慢吞吞走過去，跟兩位老總點頭微笑。
“你們晚上有安排嗎？李總做東，說既然碰上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頓飯？叫你同事們也都一起。”
曲銀燈笑道：“我得問問珊珊。”
“那就不用問了。”李總大手一揮，“我做主了，晚上都來。等明天你們去會場做準備，再讓芮老弟安心跟我和健哥去酒協辦事……”
徐健說：“北京的那場大會視頻我看了，做的真的不錯。可惜我老婆帶着老人去美國看孩子去了，不然如果能認識你，肯定也有好多話說。”
“徐健老婆以前在北京也是做媒體的。”芮楠解釋。
“啊，原來如此。”曲銀燈點頭，“以後還有機會的，不急在這一時。”
丁晴珊招呼大家往下一個點去，曲銀燈默默回到自己隊伍裏，心下松了口氣。
晚上去吃飯的酒店也是李總自家産業，茅臺鎮基本上就是幾十家大廠的天下，好的高粱産區、好的水源、好的地段，都被這些家族把控着。
飯店給準備的是一個大包間，一共兩張圓桌，投資人們坐主桌，北京和當地的員工們坐另一桌。
當地分公司的員工也都跟丁晴珊相熟，熱情招呼着她們入座。
曲銀燈剛要在李婷旁邊坐下，就聽那邊徐健說：“老芮，把人叫過來一起坐吧，反正桌子也空着。”
那邊投資人加李總、英歌、分公司總經理，一共坐了11個人，但桌子是十二人的大桌。
芮楠還沒動靜，英歌就起身招呼丁晴珊：“丁丁，讓小曲過來坐吧。”
曲銀燈剛放松的精神又一次緊繃起來，卻聽芮楠拉住英歌，對着徐健說：“她不能喝酒，改天我單請你，今天還是算了，一會兒大家少不了你的酒。”
徐健“哈哈”大笑幾聲：“得，又訛你一頓飯。行了，那咱們就吃吧！”
貴州菜曲銀燈吃得少，桌上最有味的一道就是酸湯魚，她盛了兩次，吃得臉都辣紅了。
芮楠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沒多久，服務員就過來給曲銀燈換骨碟，順便放了一個半滿的分酒器在她旁邊，把先前丁晴珊放下的拿走了。
她動作很隐秘，曲銀燈看了一眼，她笑着低聲道：“剛才那位先生囑咐的，您慢用。”
曲銀燈隔着十來個人朝芮楠看過去，他正跟旁邊人說什麽，随手便幹掉了一杯。
等主桌喝得興起，李婷便招呼自家幾個小夥伴去敬酒，特意叫了丁晴珊一起，好幫忙介紹。丁晴珊于是按照慣例先走到李總旁邊，結果李總滿臉堆笑着伸手一擋：“欸，先敬徐總。”
曲銀燈跟在李婷後面，端着小酒杯和分酒器，從徐健開始挨個叫人問好。
她不适應這種場合，一般在外頭都跟在顏嘉恒後面躲懶。但今天情況不同，她簡直可以說是衆人眼中的焦點位，每個投資人都要拉着她說上兩句。
先前聽芮楠說，她還以為這個富二代朋友跟他只是泛泛之交，除了金錢沒有其他往來，現在這麽一看，倆人關系絕對不一般。
芮楠不知道喝了多少，有點上臉了，脖子跟紅到眼尾，跟旁邊人聊着聊着還點了根煙，但想起什麽，只吸了一口就又默默掐掉了。
酒過三巡，兩桌人都混成了一片。
李婷坐在兩位女投資人旁邊，順利加入了她們的話題，正聊得不亦樂乎。
皮皮和小棟拎着酒瓶“巡回”，李總被倆人喝得七葷八素，左擁右抱地滿口叫“弟弟”。
英歌把丁晴珊叫過去說了幾句話，她點頭哈腰聽完，立刻叫了分部的一個同事出去，很快又回來，把一疊房卡挨個發給了大家：
“今晚住的酒店就在旁邊，也是咱老板家自己的酒店。大家吃喝盡興之後就可以去入住，行李都已經放到房間了。”
曲銀燈接過房卡看了一下，她和李婷不在一個房間，于是問：“幾個人一間啊？”
“都是分開住的。”丁晴珊笑着說。
于是她裝好卡，再給自己添了點橙汁。
服務員剛才遞給她的分酒器是裏頭兌了水的，所以雖然跟着喝了不少，但其實并沒有喝下去多少酒，她到現在還沒什麽感覺。
李婷拿起酒杯跟她碰杯，神秘兮兮說：“曲曲，我可得跟你說……你要慶幸，今天小顏沒來。她這個行事作風，有羅總年輕時候的派頭，雖然你們這麽多年關系一直好，但姐還是叮囑一句，對人長個心眼。”
曲銀燈明白她的意思，陪了一口橙汁。
如果說以前還不能确定，那從上次霍思年的事情之後，顏嘉恒的小心思就在所有人面前一覽無遺了。
她是典型向上社交而且比較有功利心的人，自帶的社牛屬性就像是疊buff一樣，把這種心态的作用發揮到了最大。比如之前朗行展會認識的Alicia、蘭卡斯特認識的阿碩，到現在，還會經常和她在朋友圈熱情互動。
這些年來，正是因為她和曲銀燈一直分工明确、互不幹涉，所以才能和平相處了這麽久。
今天這場飯局，如果顏嘉恒在，恐怕也會想辦法去結交大人物，甚至可能直接結交徐健。而先前芮楠的無意之舉，就很有可能把曲銀燈推到跟霍思年同樣的位置——又一個要跟她搶風頭的人。
正胡思亂想着，就看見沈萊發來一條消息：霍思年要離職了。
“啊？”曲銀燈忙問，“聽誰說的？”
“人力，今天剛聽說的，她自己提的。”沈萊火速把自己搜集到的八卦倒騰給她，“說是今天早上顏嘉恒去找玉姐談話，倆人在辦公室哭了好半天。你們那邊人少，我中午吃飯的時候才聽說的。下午霍思年就提了，玉姐好像也沒挽留，反正正好她轉正手續還沒辦完，估計這周就走了。”
她調侃：“還是顏姐牛，別的就不說了，關系戶都能搞走，不愧人稱‘企劃部二掌櫃’。曲曲，不是我說，你也還是小心點吧，小心哪天顏姐一個不高興，掉過頭來連你也玩進去。”
“知道了，多謝。”曲銀燈無奈地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