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2)
第11章燒心(2)
這段時間裏,裴季青一直和顧誠相處着。
好像真的從什麽針鋒相對的,單方面看對方不順眼的狀态中變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似的。
一直暗中觀察的顧灼也不能理解。
這也是他從未見過的顧誠,顧誠的每一面他都見過,獨獨這一面。
好像時空錯亂一般,一切都好像在步入正軌……
個屁。
什麽步入正軌,不可能的。
經過大半年的相處,裴季青覺得他和顧誠之間都快沒有仇恨了。
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傻逼地在這裏給他挑禮物。
是的,下周就是顧誠的生日,所以他在想該給對方準備什麽禮物。
說實話,顧誠最喜歡什麽他不知道,他對對方喜歡的東西還停留在過去。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生活了。
顧誠的生活中充斥着那些肮髒,所以可以說是他的生活了。
但是現在就這麽消失了。
大抵是消失了,反正對方也沒讓他看見。
-
裴季青在商場裏搖擺不定,實在是不知道該選什麽。
最終他停在了一家店門口。
這家店外面的牌匾和這裏的其他店家不太一樣,或許這就是吸引裴季青的地方。
只有它格格不入。
裴季青推開門,門內的風鈴同時響起,伴随着一陣叮鈴鈴的聲音,外面磨砂玻璃看不清的情景在這一切全部顯現。
店內挺冷清的,只有老板一個人在裏面。
看見他進來,老板上前熱情招待。
“你好,需要看點什麽?”
裴季青四處打量着內裏。
這裏的裝潢也如同它的牌匾一樣,是很不一樣的感覺。
他進來後才知道,這是一家陶瓷店。
店裏全是做出來的陶瓷。
“你們這裏現成的陶瓷是可以出售的嗎?還是只是作為一個裝飾?”
老板笑道:“當然是可以出售的了,只是大多數都是曾經的客人定制的,但是卻在一年內沒有來取的。”
“我們店裏有規矩,如果一年內沒有來取的,是可以由本店自由支配的。”
“好,我自己先看看。”
“好的。”
老板聽這話,覺得可能又是一個只看不買的。心道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聽弟弟的話,跟着他一起去擺攤賣炸串。
雖然心裏這麽想着,但他還是時刻關注着對方的動向,只等着對方需要他的時候。
可他久久沒能得到對方的下一步動作,但是裴季青就好像定住了般,盯着一個方向。
他順着這個角度看過去,發現對方看着的方向好像是那個陶瓷娃娃。
娃娃的顏色很鮮豔,幾乎不會讓人看出這已經是兩年前做出來的了,加上店裏并沒有過多保護這些,更加襯得它的豔麗了。
可能是一時鬼迷心竅,他居然覺得這送給顧誠很合适。
“我要這個。”裴季青指着那個娃娃。
“包好點,要送人的。”
“好嘞!”老板當即臉笑開了花,給他包裝好後給他送到了門口。要不是他還要看店,或許就要将裴季青給送出商場了。
無他,而是這個陶瓷娃娃是店裏最貴的一個。
也不是什麽黑心吧,只是當初定制的它的人放話要最好的材料和顏料,但是等到要取的那天,買手卻說不要了,沒有人可以送了,就這麽擱置在店裏了。
整整兩年,才終于脫手。
而這一脫手就是五位數,這一賣,老板就相當于賣了三個月的量。
他喜滋滋地回店裏,繼續在裏面擺弄他的材料去了。
-
裴季青回到家後先将娃娃放進了房間,就等着下周顧誠生日了。
最近又是不經常見面的日子。
裴季青不覺得有什麽,這很正常。
但是顧誠的行為稍稍有些反常。
又或許只是忘了那些約定,再次顯露了原型。
他的本質再也掩藏不下去了。
裴季青這一個星期沒看見對方,等到再次看見顧誠的時候,對方帶着一身酒氣在他家門口蹲着。
那是一個雨夜,梅雨季之後的第一場雨。
夏季末尾還是帶着悶熱,只有到了晚間才會有那麽一些微涼。
顧誠就這麽蹲在那,也不說話。
直到裴季青回來才好像看到了什麽依托似的看着他。
“怎麽蹲在這?”
裴季青一邊開鎖一邊說,期間瞥了顧誠一眼。
這麽算算,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對方了。
顧誠還是不說話。
直到門打開,顧誠跟着他進去。
很自覺地進去了,都不用他拖。
他不作聲,也不能讓人看出到底是醉成什麽樣了,只是一身酒氣格外熏人,裴季青不自覺朝他離遠了些。但離遠了也無法避開這股味,索性也就不避了。
他定住身,默默看着顧誠。
“又去玩了。”
他這說的是肯定,這一身味只可能是在那個會所和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喝的。這也就意味着他這段時間或許都在那裏過的。
白天他知道對方一直在公司,只是晚上一直在那邊罷了。
“你現在回來又有什麽用呢,還不如不回來。”或許是覺得對方現在可能也什麽都聽不進去,索性說話也不藏着了,他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些,特別是在說到還不如不回來的時候。
“我得回來啊。”
“什麽?”
但是醉醺醺的人現在卻又無法回應他了。
好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開始瘋狂輸出。
本來裴季青還以為他喝醉了還在想工作,但是聽清了才知道,對方是在罵娘。
字面意義上的罵娘。
他聽了一耳朵,到最後對方循環了好幾遍。
這一晚上他的腦子裏全都是——
“為什麽要不負責生下我和弟弟。”
“為什麽你們就是玩玩,而我就不行。”
“為什麽既然聯姻不幸福還不離婚,非要自己在外面找。”
……
其實這番話乍一聽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顧家和宋家當初的聯姻本就是為了兩家公司的未來,絲毫不會去管兩個孩子的未來。
加上現在的他們也早就人到中年,再過個幾年也要退下來了。
所以現在各玩各的也沒什麽不好的,他們還想着可以有人給自己送終。
只是不住在一起罷了,他們之間的事,真正受傷的卻是顧誠和顧灼兩兄弟。
而顧灼也因為父親的某些行為,而單方面的和顧誠決裂。
盡管顧誠是不在乎,但是裴季青很清楚,對方很在意。
如果不在意,自己怎麽會在這裏,他又為什麽會矛盾,為什麽會那麽傻比地等着顧誠回來。
但是這些他現在統統不會說。
在一切還沒有結束之前。
-
顧誠很快就睡下了。
裴季青站在床頭看了他好半會兒,才終于關上門離開。
他準備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對方自己也不會意識到自己的生日。
因為在顧誠的眼中,生日恐怕就是他人生中最惡寒的日子吧。
他做不了決定自己的出生,也做不到維系任何一段感情,和家裏人的關系也只是點點頭罷了。
所以他從來不會知道自己是哪一天的生日,因為記起就是痛苦。
裴季青的禮物還是沒有能夠拿出來送給他,但是可以作為一個在顧誠的認知上 ,相交半年的一個禮物。
他将東西放在了床頭,并附上了一張字條。
顧誠第二天起來後又是一副鬼迷日眼的模樣。
他緩緩起身,拿起手邊的水喝了一口。
這水也不知道放了幾天了,好像從他那天回來後就一直在。
但是他現在很迷糊,什麽味也嘗不出來,不管是什麽時候的他都能喝下去。
一口水下去,放下杯子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床頭櫃上的東西。
他拿起紙條,紙條上寫着——禮物。
那個娃娃就靜靜地放在那裏,沒有什麽太精妙的包裝,只是在它的脖子上紮了一圈絲帶。
顧誠拿起娃娃看了一眼,又重新放回去了。
随後手伸到了旁邊的手機上,打開對話欄,向手機那頭的裴季青發送了一條信息。
Honest:回禮[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