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七年前?·尾聲(3)
七年前?·尾聲(3)
白顏懷疑其他人的胃都是鐵打的,不然為什麽其他人都能把特辣吃完,只有她自己一個選擇了放棄。
人類具有從衆心理,這一點白顏早就知道,但是她沒想到有一天會應驗到她自己身上。
萩原研二問完那個問題後,下一局的幸運兒換成了娜塔莉。
“那阿顏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娜塔莉問。
八卦是人類的本質,娜塔莉·來間也不例外,之前的話頭都已經到這了,這個問題不問就不禮貌了。
哦?這個問題,所有人都看向了白顏。
猝不及防再次被cue到,白顏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垂下的眼簾掀起,瞳孔渙散絲毫沒有猶豫回答:“沒有。”
這個回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只能說中規中矩。
但只要沒有喜歡的人,就說明零還是有機會的,諸伏景光跟萩原研二繼續腦電波交流。
這次萩原研二倒沒有回話,而是看着白顏。
只聽她說:“我已經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
不好的預感成真,萩原研二啧了一聲,他觀察到娜塔莉提出那個問題時白顏那一瞬間的不對勁了。
桌上的氛圍凝固了一瞬,娜塔莉頓時擔憂看着白顏,其他幾人眼神各異。
松田陣平盯着白顏:“幹嘛,你要給那個人守心?”
“別惡心我!”白顏的反應相當激烈,眼中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Advertisement
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他正看着白顏厭惡的神色,像是在思考什麽。
伊達航再遲鈍也該意識到三個好友對白顏的情感史有點過度關注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意識到了唯一的那個可能。
噢,他懂了,于是給了安室透一個鼓勵的眼神。
零,加油!
正在思索什麽的安室透對上伊達航莫名其妙的眼神,很懵。
班長那是什麽意思?
終于察覺到不對勁的白顏無語:“你們這是給我下套呢?在場就我一個跟你們不熟,幹嘛,有什麽不能直接問,啊,非要搞這麽迂回?”
作為提出游戲玩法的諸伏景光露出不失禮貌的笑,他覺得自己被點了,這都要歸功于另外幾位太過于光明正大的隊友。
你們難道就不能遮掩一下嗎?
“都說玩游戲是最快熟起來的辦法,Hiro的提議還是不錯的。”安室透歪頭看着白顏,面上十分無辜:“難道白顏小姐不想跟Hiro他們做朋友?”
這句話沒什麽打不了的,只語氣還是讓白顏有了一種被觸犯到的感覺。
眉心跳了一下,白顏皮笑肉不笑:“這個應該是我的自由吧?”
牙白,萩原研二趕忙打斷兩個人的談話:“這麽說來,我們确實對阿顏你很好奇,能說說那個,林安,是怎麽回事嗎?”怎麽氣氛突然劍拔弩張起來了?
萩原研二覺得白顏那句話很奇怪,不會再喜歡就不會再喜歡,已經不會再喜歡是什麽意思?一個程度修容詞?應該不是那麽簡單。
“……沒什麽打不了的,但與其說我喜歡的是他,還不如說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就沒有存在過。”白顏放下了餐具,往後一靠,雙手環抱。
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安室透眼神閃了一下。
望着眼前的虛無,白顏的思緒飄向遠方:“一個人能醜惡到什麽地步?為了看你最後崩潰痛苦的樣子,對着你演戲一演就是十八年,貫徹一個人的幼年時期到成年終止,一度讓人以為那就是人生的全部。”
“他救了性命垂危的你是為了接近你,所有的溫柔遣倦是為了你的信任,十八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十八年,我該佩服他的毅力嗎?”白顏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誰。
“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在你最毫無防備時,給你致命一擊,否認過往,否認相處,否認你的精神人格乃至一切。”白顏的聲音絲毫沒有減小,聲音平淡,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林安那個人啊,殺人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他不會殺了你,只會折磨你。
看一個堅毅的人崩壞,讓一個善良的人邪惡,使一個人類變成怪物,這些都是他的愛好,一個死不足惜的人渣敗類。
娜塔莉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将白顏話裏所有的‘你’換成她自己,她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樣的折磨。
“等等。”松田陣平發現了華點:“十八年?你多大?”十八年,從有記憶算起也得五六歲吧,這都二十三,四了,還要加上她從感情裏走出來的時間,到現在這樣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态度,怎麽着也得兩三年吧,
她能有二十五,六?能跟他們差不多大?也不能說白顏不像這個年齡的人,而是給人一種違和感。
“你猜。”白顏挑眉,沒想到最先被關注的居然是這一點。
伊達航也擔憂看着白顏,不知道說什麽好,這畢竟還只是第一次見面,連性格都不太了解,于是低頭去看女朋友,女朋友眼裏的擔憂馬上就溢出來。
聽了那些話的諸伏景光去看安室透,從他那裏得到了答案,果然,白顏說的喜歡的人和那個仇人是同一個人。
德萊,那個組織成員。
白顏說的話印證了安室透的猜測,正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白顏對德萊的厭惡,加上德萊也算那個實驗室主家的一份子,所以他才對白顏說喜歡感到異常的不可置信。
就算那份喜歡有個‘曾經’的期限也一樣。
除非,她是被騙了,那一句‘從始至終就沒有存在過’本就印證了安室透的猜測是對的,她說完後就更加不必多說。
“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萩原研二對這一段過往感到哀傷,也對他們樂此不彼打探隐私的行為感到抱歉。
“沒關系,我不在意。”白顏繼續去吃,她依舊選中了原味,這一次安室透給她拿了調料,所以吃起來倒也還可以:“我不為那段過去感到傷心,那份感情很美,哪怕是個一戳就破的肥皂泡也一樣,它會在陽光下散出七彩的光,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夠了。”
就算肥皂是醜陋不堪的也無所謂,因為她的感情不是醜的。
這次飯局的後半段吃的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不止如此,正在刷碗的安室透想,她在說到這份感情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是釋然的,所謂的仇恨,肯定不只是由感情糾紛引起的,還會有其它原因。
對應這一點的是,白顏的認知障礙不知道從何而來。
“那個人渣應該還沒死吧。”萩原研二的聲音突然在安室透身邊響起。
“嗯。”安室透點頭,僅僅只是感情欺騙,不涉及金錢交易和其它,就連法律也制裁不了那樣的人。
索性,德萊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所以法律一定能給白顏小姐讨回公道。
也不知道從安室透臉上看出了什麽,原本嚴陣以待的萩原研二突然放松下來:“好吧,看來應該是用不上我。”
因為想獨自一個人思考事情,安室透攬下了清洗餐具的活,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娜塔莉跟阿顏聊了一會兒,她沒表現出一丁點傷心的樣子,看來對那份感情她的确是不在意。”萩原研二呆在一旁,把外面的形勢跟安室透說:“她現在出去了,Hiro跟在後面,班長和娜塔莉在聯系家長确認有沒有時間。”
至于松田陣平,萩原研二沒提他的原因是,他正在拆白顏的智能手機,未來的款式嘛,他好奇,于是經過白顏本人的同意後,他就給拆了。
目前還在研究,萩原研二瞞了下來,因為确實沒啥好提的。
天色已經很黑了,以往這個時間白顏都已經睡着了,但今天卻一點困意都沒有,總覺得有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晃晃悠悠權當散步,白顏也不知道自己漫無目的走了多久,一直走到面前豁然開朗,月色照耀下的水面映入眼簾才停了下來,席地而坐。
“鄉下的空氣還是比城裏好。”跟在後面的諸伏景光走出來:“我還記得小時候跟零一起過來挖泥巴玩。”
早就知道有人跟在後面的白顏側目,挖泥巴?誰,降谷零?想象不到。
像是知道白顏在想什麽一樣,諸伏景光說:“別看零現在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以前的他可頑皮了。”說着他忍俊不禁,想起來降谷零小時候跟人打架的樣子。
“今天的事,不知道白顏小姐有沒有感覺到冒犯,卧底的生活讓我們變得疑神疑鬼,一些信息都是小心謹慎再小心謹慎,如果冒犯到白顏小姐真的很抱歉。”諸伏景光是第一個選擇相信白顏的存在的人,因為見識到的那一幕确實不可思議,在面前跳下天臺的人轉眼出現在身邊什麽的,之後又确實到了一年後的第二年。
“沒事。”白顏回答,她沒有偏頭去看渣奶身邊的人:“我真的介意的東西是不會說出來的,但凡是我說出來的信息,就說明我是真的不介意。”
“……那就好。”諸伏景光看着不言的白顏。
突然覺得零道阻且長,白顏小姐看上去,一點跟他們交心的樣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