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七年前？·餘韻（完）
七年前？·餘韻（完）
“……你也是公安？”白顏擰着眉思索良久，終于再度開口。
“嗯？”諸伏景光沒想到白顏居然會主動開口，他點頭：“嗯，但我和Zero不一樣，他是警察廳的，我是警視廳的，警視廳的公安部，雖同屬公安，卻是不同的部門。”
聽到答案的白顏眼中透出點茫然，她不了解日本的警察系統，內心糾結猶豫着說：“我能感覺到，我和安室透快回去了，雖然不清楚這次的情況到底是怎麽來的，究竟是機器出了bug，還是有什麽外力介入，最好還是能圓上原本的‘邏輯’，也就是得瞞過這個時間線的安室透。”
“你的死亡，萩原研二的死亡，還有伊達航的死亡，在他那裏必須發生，否則過去和未來就會産生沖突，發生難以預料的後果，我和安室透救了你們，現在該你們救我們了。”白顏很認真偏頭去看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快速分析情報：“白顏小姐的意思是，你和Zero很快就會離開這裏，甚至等不到班長死亡的那個時間點？但我和Hagi松田他們已經被救下來，并且知道了班長會出事的事，不會眼睜睜袖手旁觀，而一旦‘班長死亡’這個情節發生更改，在那之前回去的你們就會陷入危險？”
“嗯。”白顏點頭，她站起身，風将她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時間是一個巨大的圓，我和安室透回去相當于從圓上一點做直線直接抵達另一點，但其實圓周是依舊存在的，如果在我和他回去的途中，圓發生變動，不再是圓，那麽也許整個圓都會崩潰，還未回到未來的我和他會直接死在亂流中，被救下的你們也會死。”
“所以，即便是為了你們幾個好，你們也最好想辦法騙過這個時間線的安室透。”拍拍衣服上可能存在的塵土，白顏轉身往回走。
只剩下諸伏景光留在原地沉思，騙過，Zero嗎？
一夜無夢，一直到中午才睡醒的白顏，打開門看到了來還手機的松田陣平。
他驚疑看着睡眼蓬松打開門的人：“你這麽長時間一直在睡？”
早上起來吃飯，他們幾個人聊了很久的天，一直在等白顏起來一起，結果某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等做飯的兩位從廚房出來，娜塔莉才起身說上去看看喊白顏起床，卻被安室透攔住。
吃過飯伊達航和娜塔莉離開去見家長了，白顏還是沒起，于是直到中午，太陽到頭頂了，她才醒。
“不然呢？”白顏也用奇怪眼神看着松田陣平，很奇怪嗎？
看看手上的手機，再看看一臉理所當然的白顏，松田陣平還是不理解一個人為什麽能睡那麽久，他好奇：“你手機在我那玩不了，我熬夜研究你的手機早上依舊起來了，你是熬夜熬到多晚才起不來？你做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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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無語翻了個白眼，白顏伸手去接自己的手機，指尖還沒剛碰到手機殼就又收了回去，內心想起了什麽問：“其他人呢？”
“Zero和Hiro在做飯，Hagi在打下手，我在還手機。”松田陣平說的一臉坦然。
“……”白顏不是很理解別人都在幹活只有松田陣平在偷懶還一臉坦然這件事，不過也正好給了她機會，轉身往屋內走：“你進來吧，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想到三年前往江古田時白顏在車上說的話，松田陣平走了進去。
“有什麽事要跟我商量？你說的那個犯罪組織的事還沒有特別大的進展。”松田陣平還是很遵守保密守則的，不算上司的上司白顏交代的事，他一點也沒給好友們透。
“不是那個組織，是關于我自己。”白顏拽了一個椅子給松田陣平，自己則坐在床上。
“你自己？”松田陣平不是很理解。
白顏點頭，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上卻有她的痕跡，比如在秋宮家別墅不遠處剛醒來時身邊的手機和紙條，以及警察和公安調查她的那些資料，都是不該存在的痕跡。
這裏面，可能還存在着一個小的邏輯圓，所以，看着松田陣平手裏的手機，白顏：“手機你留着吧，沒有密碼，刷一次機，一年後的五六月，我會出現在秋宮落的別墅，往秋宮家別墅外東邊的林子裏，也許能找到昏迷的我，把手機放到‘我’身邊。”
“你交代的這些事情……”松田陣平想探究這裏面的東西，卻被打斷。
“這是命令，除非你不想繼續調查那個組織了。”冷臉威脅完，白顏立刻給蜜棗，她小聲：“我跟你說，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個人，一起卧底那個組織，都那麽多年了，進展依舊不大，你就不想先他一步先瓦解一個組織嗎？”
嘶，松田陣平當然知道白顏打的什麽主意，無非就是想讓他幫忙保密，但不得不說，他心動了，于是：“成交！但回到未來後，你得告訴我你的身份。”
“可以。”白顏答應的十分痛快，反正到時候說不說不還是她自己說了算。
“你和Zero穿梭之前的時間線是什麽？”松田陣平還是很謹慎的，口頭約定不遵守的大有人在，說實話不太相信某個人的白話。
“我和你發現了那個組織的蹤跡，乘坐輪船設局拿到了他們可能合作人員的名單，就等繼續查下去把他們一網打盡了。”白顏笑的有點陰險，看上去跟反派一樣：“你馬上就要贏了！”
“所以是什麽時間線？”松田陣平才不吃那一套，他好勝心雖然強，但不能強到失去理智。
“六月中旬，去俄羅斯的一趟輪船。”白顏最後老實交代了時間。
松田陣平這才意滿離，揣着白顏的那部不知從何而來的手機，剛走到樓梯的位置，就撞上了往上來的降谷零。
“松田？你怎麽在上面？”安室透看着有松田陣平有點小人得意的表情，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去還手機了。”松田陣平越過上去的安室透，繼續往下。
想到昨天被分屍的手機，安室透了然，“白顏小姐醒了嗎？”內心猶有疑慮。
“醒了，在屋裏呢，你去找她吧。”松田陣平已經徹底到一樓了，聲音傳過來，看不到身影。
繼續往上走的安室透不解，還手機為什麽會露出那種表情？他走過去，敲白顏的門：“白顏小姐，要吃飯了。”
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安室透疑惑繼續敲門：“白顏小姐？”不是醒了嗎？
依舊一點聲音都沒有，安室透手放到門把手上往下壓：“我進去了？”
沒有一點聲，門被打開，一股風吹來，白色的窗紗飛揚，窗戶大開，屋內一個人都沒有，沒有打鬥的痕跡，幹淨整潔的像是沒人存在過。
安室透走到窗邊，能越過一段距離看到一汪湖面，岸邊站着一個熟悉的人，是白顏，她扭頭往這邊看，恍惚間兩個人好像對上了視線。
下一秒，岸邊白顏的身影噗通滑進了湖裏，安室透的瞳孔縮了一下，趕緊翻窗出去往那邊跑。
交代過松田陣平那件事情後，白顏內心對要回去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就是總覺得還差點什麽。
內心的不評價促使她走到昨晚散步的湖邊，站在邊沿看着平靜的湖面。
是那個夢嗎？正看着湖面的白顏感覺到一股視線從旁射來，轉頭往那邊看了一下，什麽都沒看到，正要轉回頭，腳下一個不穩滑進了水裏。
水裏好像傳出了巨大的吸力，就像有個漩渦一樣在把她往下吸一樣，無論怎麽她都掙脫不了，只能任由身體快速往下滑去。
一串串一泡往上浮，睜着眼稍皺着眉的往下什麽都沒看到，只有一片黑暗，無法，只能憋着一口氣，手指空無抓了抓，無力在水中滑過。
一團陰影擋住了頂上透出的光，白顏視線往上看，一個人影正朝她的方向游過來，好像有果香鑽進嗅覺系統，努力朝上伸出的手落入一片溫熱。
是安室透，他抓住了白顏的手，卻感覺到有一股向下的力在往下吸，用盡力氣也只是維持着現有的深度不往下繼續墜而已。
又是一串氣泡冒出，理智尚在的白顏松開了安室透的手。現在這種情況怎麽看都不正常，也許，這就是回去的契機。
手指從手心滑出，讓安室透不由自主慌了一下，就這一秒，白顏的身影就快要整個淹沒在水底耳朵黑暗裏，他趕緊往前蹿了一段距離，去抓白顏浮在水裏的手。
房子裏，等着安室透喊白顏下去吃飯的三個人等的花都謝了，還是沒等到人從上面下來。
“我上去看看。”松田陣平等不及了，那兩個人在上面做什麽呢？
萩原研二沒攔住人，跟上去想把松田陣平拉回來，諸伏景光一看都上去，也跟了上去。
誰知道，上面房門大開，屋內一個人都沒有，風從外往裏吹着。
“Zero好像從這裏翻出去了。”松田陣平看着窗沿的半個腳印說。
萩原研二走到窗邊探頭往外看：“他從這出去做什麽？”有門不走偏要走窗？
諸伏景光也湊過來：“我們出去看看？”
外面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湖邊，三個人還發現了白顏的腳印。
看着平靜無波的湖面，三個人：“……”
“他們，殉情了？”松田陣平好話不說，偏要往壞的地方猜。
不過也正常，誰大白天的往湖裏跑啊，除非有病。
“下去看看？”萩原研二提議。
諸伏景光留在上面，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人下去轉了一圈，啥都沒找到。
看着只露出頭的兩個好友，諸伏景光想到了昨晚白顏的話，還有她站在湖邊的行為，猜測說：“你們說，他們有沒有可能回去了？”
“……我和松田再下去找找。”萩原研二表情嚴肅，格外認真。
畢竟涉及到性命，誰也不敢輕視。
但也确實如此，除了那兩串腳印，安室透和白顏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找了很久，三個人終于确定，湖底确實啥都沒有，別說人影，連跟頭發絲都沒找到，當然，這是誇張說法。
回去換了身衣服，諸伏景光把昨晚白顏的話全盤托出，從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那裏得知伊達航很可能會出事，松田陣平一下沉默起來。
白顏把手機留在他的行為也蒙上一層陰影，他煩躁啧了一聲，這些人到底都是什麽毛病，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說嗎，非要遮遮掩掩還得猜。
“總之就是，讓這件事在Zero的眼裏是‘班長死了’的情況就行了吧？”松田陣平總結道。
“對。”諸伏景光點頭。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們現在都是已經死去的人了，就算想做什麽也做不到啊。
“我聯系一下我哥，只能讓他幫忙了。”諸伏景光拿出新買的手機和置辦的卡打給諸伏高明。
諸伏景光去打電話，萩原研二摸到松田陣平身邊：“小陣平，阿顏她是不是還和你說了什麽？Zero他們做飯時，我出來找你看到你進了她的房間哦。”
聽到那兩個稱呼，松田陣平嫌惡了一下：“你幹嘛喊她阿顏啊，Zero都還喊白顏小姐呢。”
“別轉移話題。”萩原研二逼近，勢要問出白顏到底跟松田陣平說了什麽。
“……沒什麽，她讓我在一年後去一個地方找她，把手機還給她，應該是在她的記憶裏，手機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吧。”松田陣平只好拿出口袋裏的手機，如實相告。
“嗯？還有呢？”萩原研二不信就這種事兩個人還能關起來偷偷摸摸說。
“還有，她正在調查另外一樣東西，兩年前就委托我了，是公安的任務，不能告訴你。”松田陣平半點也不虛，直接擺明了說，不能告訴你。
“哦，所以你現在也算是取得了公安的公職？”萩原研二還挺激動的，現在就剩他和伊達航還是刑事警察喽？
不對，他已經不能算是警察了，也就是只剩下伊達航一個還會死刑事警察了。
“……不能算吧。”想到某個人只扔下一份資料就甩甩手跑路的行為，松田陣平還是蠻不爽的。
她不但是只扔下一份資料，還啥都沒給他留，就說讓他輔助KID，但是KID呢？人呢？已經失蹤好幾年了好吧！還有那個叫黑羽快鬥的少年，那個女人到底和他是什麽關系啊！為什麽會感覺那兩個人老早就相識，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之間絕對有秘密，絕對！
“之後你跟Hiro留在長野吧，按照白顏說的那樣，要圓邏輯的話，是只有我一個人出現在她面前了，上一次見面時她還擔心沒辦法救下你，Zero會不會出問題，也就是在她的那段未來裏，還沒有見過你。”松田陣平心裏不平衡。
憑什麽，憑什麽他就得放棄喜歡的人，降谷零卻能跟白顏那個女人甜甜蜜蜜，真氣死個人。
松田陣平陡然變得怨氣滿滿，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
“我們跟班長商量吧，實在不行先住在這裏也行。”萩原研二對先住在哪倒是無所謂，就是吧：“小陣平，你能不能贊助些資金呢？”
“……”如今收入只夠個人生活的松田陣平：“我想想辦法。”
“好。”萩原研二思考着，還能做些什麽賺錢。
諸伏景光拿着手機從一旁走回來：“我哥他很快趕回來商量對策，我們要先跟班長通個信嗎？”
昨晚聽完白顏的話，他又從安室透那裏問了些信息，關于娜塔莉殉情，是不是也得假死。
“先讓他們好好見家長吧，不過要是假死的話，最好還是讓雙方的家長知道為好。”萩原研二覺得如果隐瞞的話，萬一再出什麽其它意外……
“也是，我先給班長發個信息，問他們什麽時候能結束。”諸伏景光低頭編輯短信。
萩原研二這時候注意到，松田陣平正拿着白顏的手機翻來覆去的看，不知道在看什麽：“怎麽了？”
“她這個手機也太幹淨了，簡直不像人用過的。”松田陣平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多少使用痕跡，通話記錄是少的，短信是不看的，更別說回信了，備忘錄啥的一幹二淨，半個字都看不到。
“可能是阿顏不喜歡玩手機吧。”萩原研二跟着看了看，也覺得這手機幹淨的樣，不想正常人能用出來的。
特別是女孩子，主題不改，至少壁紙會換換吧？但是沒有，白顏那個手機，剛開機是啥樣，它就是啥樣，屏幕沒有磨損，就像，就像主人根本不用它一樣。
“也有可能是還有另外一部手機。”諸伏景光給出了另外一個猜測。
兩個人一想，确實如此，随即把這個事情抛之腦後。
諸伏景光皺眉：“班長說他6號回東京。”但七號淩晨就是他出事的時間了。
難道真的無法避免嗎？
“那就直接說好了，反正班長也知道白顏的存在還有時間穿梭的事。”松田陣平當時跟萩原研二一起去接伊達航和娜塔莉來這裏，在路上萩原研二說了白顏把他們救下來的事。
對于這個解釋，也不知道伊達航信了多少，但娜塔莉只是靜靜笑着聽他們說。
三個人舉棋不定，直到諸伏高明趕回來也依舊沒有做出決定。
“當斷則斷。”諸伏高明表示松田陣平的提議就很好，相信伊達航一定會理解的。
沒辦法，諸伏景光只好簡潔把事情總結了一下，把時期發過去。
伊達航的回信很快就過來了，他表示會配合諸伏景光他們行動，但父母那邊不能全盤托出。
這種牽扯到不太科學事件的東西，果然還是得另外想個借口瞞過那對父母。
“不如這樣好了，就說我卧底身份暴露，公安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讓他們隐姓埋名生活一段時間。”諸伏景光提議。
“可以，但得交代清楚，還活着的事除了父母倆人外，誰都不能說，哪怕是親戚也不行。”松田陣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對。”萩原研二也覺得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那我就回班長了。”諸伏景光把他們的計劃中需要伊達航和娜塔莉配合的地方發過去。
諸伏高明表示警視廳那邊交給他，他會找信得過的人辦妥假死一事。
當了這麽長時間的警察，人脈還是有的。
“哥，拜托了。”諸伏景光覺得，他們如今能好好活着還在這裏安排一些事，都要感謝白顏和安室透，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可能會出事。
諸伏高明眼帶笑意點頭，不知道弟弟多久沒有這樣拜托過他了，還真是懷念過去啊。
“沒事的。”萩原研二攬着諸伏景光的肩膀：“別擔心，按照阿顏的說法，如果她和Zero出事的話，我們也活不了，所以，只要我們是安全的就代表他們沒有出事。”
“沒錯。”松田陣平附和：“白顏說她在未來見過我，也就說明我們确實都活着，計劃肯定會成功的。”
話雖這麽說，但諸伏景光還是免不了擔心。
所幸計劃并沒有出意外，在伊達航帶着‘殉情’的娜塔莉來找他們彙合時，就說明計劃成功了，諸伏景光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多呆，在彙合的那天，松田陣平就選擇了返回江古田，畢竟他還開了一家店，而且還被好好拜托過一定要保護好那個小子，絕對不能出事的那種。
果然，絕對是有什麽特殊關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