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七年前?(4)一更加二更
七年前?(4)一更加二更
想法是有了,關鍵是要如何去執行,更關鍵的是,他們不知道諸伏景光在哪。
“……”
死一般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眨巴眨巴眼睛,白顏像沒聽到那個問題:“今天風景真好啊。”
“要不,我們去跟蹤Zero吧。”萩原研二提議,他對這個還挺感興趣,甚至有點激動。
沉默了一瞬,白顏:“……你可放過他吧。”這就是關鍵時的摯友,平時的損友嗎?
思考了一會兒,想到上一次Zero路過的那個地方,萩原研二想出來一個好辦法。
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想确定降谷零的位置很簡單,通過鎖定降谷零移動的方向,能排除很大一部分建築,之後在往前有可能的建築中尋找,大概率能鎖定到諸伏景光的位置。
這在數學中叫什麽,窮舉法則,對。
“你是認真的嗎?”白顏發自內心疑惑,就算以降谷零所在的點劃一條線,将整個東京一分為二,他們也有二分之一的地方需要确認啊。
他們只有兩個人啊,兩個人,不是兩萬人啊親!
“如果情況真的是我們所想的那樣,Hiro他肯定會往人少的地方去,追查叛徒,那個組織總不會讓Zero一個人追吧?找個高一點的地方觀察,找人少又有人聚集的地方,應該能排查出來。”萩原研二不是不經思考把話說出來的人。
白顏:“……”很好,這個辦法她是一點忙也幫不上了,她眼睛不行啊,要是見過‘景光’就好了,她說不定還能當當搜救犬,用鼻子确認那個人的位置。
想了想,白顏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監聽定位器,這是在輪船上日本公安大量散播的東西,她手癢收集了兩三個。
到俄羅斯後,因為表面上還有人不知道白顏顧問的身份,風見裕也下船後也沒有再和她碰頭,她口袋裏還放着一個同頻的接收器,能聽到監聽器那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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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倒是能派上用場,此刻白顏慶幸自己沒有把東西丢掉,也沒有為了方便随手丢在酒店房間裏。
“給你,”把一個小型監聽器遞過去,白顏無所事事:“我眼睛不好,看不了遠處的情況,确認他位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來指揮我,因為我們只能單方面聯系,未免出現信息偏差,我在這裏等,你規劃好路線我再行動。”
萩原研二不能确認此時諸伏景光的情況怎麽樣,得知白顏幫不上什麽忙後,他拿着監聽器離開了這個天臺。
他這次有記得稍微掩蓋一下容貌。
把那個略顯高科技的小玩意帶到耳朵上,白顏在這裏等待着。
安室透是公安,那和他是朋友的‘景光’也應該是公安吧,日本可是日本公安的大本營,那個叫景光的人身份暴露,為什麽在大本營的日本公安反應那麽慢?
算了,懶得思考那麽多了,回去後直接問算了。
意外的是,頻道裏很快傳出了萩原研二的聲音,他似乎很快鎖定了好友的位置,就是吧……
“Hiro他,好像朝着你那邊去了。”萩原研二的聲音裏透着一絲古怪。
用表情扣了一個問號,這麽巧的嗎?白顏往後看去,她在的這個地方人煙确實稀少,上一次也是離開這裏後才找到路人借手機,這裏也确實不在被排除的那部分區域裏。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怎麽暴露的,他的過去被抹消,用一個新的名字重新開始,組織即便懷疑想調查也需要一段時間,加上公安的另外一位卧底在情報組,其實很大程度上能互相兜底保證安全。
但他還是暴露的,這讓他們不得不去想最後一個可能,公安裏面,有卧底。
他們能往組織安插卧底,組織自然也能往公安安插卧底,很正常,兩個組織之前的争鬥,無非就是情報戰,誰搶占先機誰贏。
這次是公安略輸一籌,代價,是諸伏景光的命。
來不及細想可能會有的後果,甩開一個組織的人,諸伏景光小心穿梭在東京城市樓層間的夾道裏,盡量避開人群多的地方,最後,他被逼上一棟樓。
身後,組織的人如影随形,諸伏景光只能往天臺跑。
只注意身後的他,到了天臺轉過彎才發現,這裏早就有人,那個人背對着他,看不清面容,就像是知道他會過來,在這裏等他一樣。
到此為止了嗎?臨近這一刻,諸伏景光突然放松下來。
他身份暴露的突然,甚至來不及給Zero發消息,手機裏的信息也沒有清除。
白顏緩緩轉身,上來的那個人手裏拿着裝了消音器的槍,平靜看着她。
琢磨着開口,耳麥裏什麽聲音都沒有,白顏疑惑開口:“你就是,Hiro”猶豫過後,她還是沒有喊全名,而是學萩原研二喊昵稱。
聽到白顏聲音,諸伏景光腦袋轟的一炸,那個名字,怎麽可能?!如果組織已經調查到那一步,他還想着銷毀手機的想法就顯得可笑了。
公安那邊的卧底,居然能拿到那麽高級別的情報嗎?那卧底得有多高的身份,諸伏景光內心有些無望。
另外一個往上來的腳步聲,使得諸伏景光陷入前後夾擊的劣态。
游刃有餘又不緊不慢的聲音從樓梯下響起:“蘇格蘭,你在上面嗎?”
是萊伊,條件反射判斷出來人的身份,諸伏景光突然察覺到白顏話裏的一絲異樣,把視線重新轉回到白顏身上,發覺她自始至終一個攻擊的行為都沒有。
如果‘諸伏景光’這個名字真的已經暴露了,她又是組織的人,大可以直接喊他諸伏景光,為什麽喊比較暧昧的‘Hiro’,一個昵稱?
“……你是誰?”往前走了兩步,身體不再暴露在樓梯口,諸伏景光內心警惕卻沒有拿槍對準白顏。
那把槍裏只剩下一顆子彈,必要時,他寧願用槍自殺,也不會落到組織手上。
沒否認也沒攻擊,看來應該沒錯了,樓梯那邊往上來的腳步聲愈發逼近,白顏心裏一絲緊張感都沒。
甚至還在想,萩原研二能不能趕過來,能不能先讓他們見上一面,降谷零都見過了,不讓這個人見見是不是不太公平。
白顏的沉默讓諸伏景光摸不準她的态度,餘光注意着她,身體已經開始警惕起追上來的萊伊了。
赤井秀一沒想到追上來後上面還有另外一個人,他本來還想放走蘇格蘭,這下難辦了。
走上臺階,三個人成三足鼎立之勢,誰都沒先動手。
看到赤井秀一時,白顏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這不是昴先生他自己的臉嗎,07好像跟她說過,叫啥來着,赤井秀一?這FBI這麽早就在日本了嗎?
哦,對,他也在組織卧底過,那這是什麽戲碼?卧底抓卧底?有點好笑。
白顏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看戲的态度,赤井秀一摸不準白顏是誰,組織裏他們沒見過的成員其實不少,他糾結着怎麽瞞過白顏放走蘇格蘭。
而諸伏景光,他一邊注意着白顏的動作行為,一邊警惕着可能會突然發難的萊伊。
天臺上一時陷入沉默,三個人誰都沒先動手。
一直到另一道往上來的腳步聲響起,赤井秀一才突然發難,朝諸伏景光那邊攻過去,而白顏卻有些好奇這時候趕過來的是誰,往樓梯口走去,方便更快聞到味。
交手的兩人仍有餘力注意白顏的動作,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走想樓梯口,諸伏景光松了口氣,專心對付起面前的萊伊。
此時赤井秀一也感覺到那個陌生人的不對勁,不是組織的成員?
熟悉的果香先一步鑽進感官,白顏就知道了來的不是萩原研二,而是降谷零。
……啧,內心有些煩躁,她待會要帶諸伏景光走,可這個時間的降谷零不該知道諸伏景光活着……怎麽辦,要攔住他嗎?
——降谷零也不該知道她啊!白顏陷入兩難,萩原研二怎麽這麽慢啊。
算了,先攔住要上來的降谷零吧,其實,現在出面的最好是萩原研二……她不搭理樓上的兩個,往樓下走去。
走了?白顏的行為讓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都很意外,不是,你咋就走了啊,你到底站哪邊的啊?
白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與諸伏景光正交手的赤井秀一突然脫身:“你們的人?”
已經被逼到天臺欄杆的諸伏景光喘着氣,看了一眼已經沒人的樓梯口,不承認也不否認,那個人,是去攔下面追過來的人了吧?
“你不用這麽警惕,其實我是FBI的人。”赤井秀一自曝身份。
諸伏景光的瞳孔縮成一團,萊伊說啥?你是FBI的人?啊?你是FBI?不是景光不肯相信,而是,他們三個差不多同時加入組織的威士忌,難不成都是卧底嗎?這一刻,諸伏景光覺得,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玩笑。
萊伊應該是在說謊好讓他放松警惕吧,應該不是真的。
萩原研二确定諸伏景光是在往白顏那邊趕過去,就離開了找好的觀測點,往那邊趕過去,不知道那位小姐的身手怎麽樣,能不能應付局面?
他還在擔憂白顏應付不了,然而等他到了時,守在下面樓梯口的白顏身邊已經躺了很多人,其中還包括一位熟悉面孔降谷零。
那些人都被打暈了。
“……”萩原研二要說出口的話噎在了喉嚨裏,內心感慨公安真是人才輩出。
周圍暫時沒人找過來,萩原研二跟白顏一起往上走去。
“還在上面?”萩原研二沒想到,好友在上面而白顏在下面的情況是怎麽出現的?
兩個人一起上樓的聲音響起,諸伏景光內心一緊,剛才那位女士應該是幫手,她好像攔住了很多追上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幫他擊退萊伊,但她能伸出援手他已經很感激了。
現在,難道她已經出事了嗎?結果下一秒白顏的生意你就再次響起。
“嗯,應該還在打架吧。”回想起下樓梯時那兩個一時分不出勝負的纏鬥,白顏回答。
“什麽?”萩原研二震驚,趕緊往上跑:“那你怎麽不幫他?”
其實萩原研二更想問你為什麽在下面?
萩原研二這熟悉的聲色把諸伏景光的記憶拉回到從前,萩原研二的臉出現的那一刻,他更恍惚了。
看清上面情況的萩原研二,顧不上其它,趕緊跟赤井秀一打起來,雖然赤井秀一已經感覺出有人在救蘇格蘭而放水了。
慢慢悠悠走上來的白顏一點也不着急,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已經跟萩原研二有眼神交流的諸伏景光認出了好友,可是他更恍惚了,他不是已經給好友上了三年的墳了嗎,難不成上錯了?
現場好像有三個他們的人,形勢逆轉,諸伏景光才真放松下來。
他的腦回路跟上一周目的降谷零撞上,以為萩原研二是假死,執行某些行動去了,白顏則可能是公安的某位前輩至少也應該是同事。
“多謝。”諸伏景光對白顏點頭,也不介意白顏對他冷淡又忽視的态度。
回了一個點頭,白顏施施然提醒跟赤井秀一來來回回交了好幾次手的萩原研二:“其實你不用跟他打,因為他是FBI的人,本名叫赤井秀一。”
天臺上另外三個人的視線都落到白顏身上,停下打鬥的萩原研二很難形容他自己的心情,嗯……這是報複吧,這絕對是報複吧?因為他去了那顆寶石的塗層。
“……他真是FBI?”諸伏景光的臉色變得複雜。
赤井秀一沒再開口,雖然他不知道真名是怎麽暴露的,但這應該是友軍,還是打了個招呼,指點點頭。
想到至今都沒反應過來的日本公安,白顏已經不抱什麽期望了,她對赤井秀一說:“日本公安應該是指望不上了,我要帶他走,剩下的就麻煩FBI了。”指着諸伏景光。
臉色複雜的萩原研二已經走到了諸伏景光身邊。
“Hagi?”諸伏景光還是确認了一番。
萩原研二點點頭,他內心複雜,沒想到那位白顏小姐的報複心那麽強。
“下面那些組織成員都暈過去了,他們失去消息肯定還有更多人組織火力往這邊趕,我們先走了。”掏出口袋裏的破石頭,白顏轉頭對諸伏景光說:“接住。”
一顆璀璨的石頭破空而來,接住它的諸伏景光迷茫,看向好友剛想問這是什麽,就見萊伊一個箭步往白顏那邊趕。
後知後覺,轉過頭的他,只餘光看到了翻到天臺欄杆外,表情冷漠往後躺已經掉出去的白顏。
這突然的變故不只驚到了赤井秀一,上一刻還在說類似結盟之類的話,下一秒就自殺是什麽行為?
失重感席卷全身,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這種把生死全交給未知的感覺,只讓白顏覺得刺激。
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已經襲來,就像白顏猜測的那樣,穿梭如期而至。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會穿梭到什麽時間。
讓赤井秀一意外的是,等他走到天臺邊往下看時,并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他回頭想向另外兩個人求證,一回頭天臺空無一人,只剩下他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
‘我要帶他走,剩下的麻煩FBI了。’那個陌生人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赤井秀一猛的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她長什麽樣。
……
時空陡然轉換,也許是穿梭過程中有一瞬間的失重,再次出現慣性并沒有随之一起出現,白顏從一兩米的高度落地,砰一聲,激起一些灰塵。
另一個茫然的人也出現在白顏身邊。
從地上站起,白顏拍拍身上的塵土,周圍是一片樹林,看上去荒無人煙,天色臨近傍晚。
看上去,很像是她剛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憑借感覺,她往之前別墅所在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沒看到。
看來應該不是。
“這裏是哪,Hagi呢?”諸伏景光警惕往後退了一步。
白顏這才偏頭去看他,把注意力分了一份,內心呢思考要如何解釋現狀。
“其實萩原研二沒有死而複生,是因為有人從時間中救出了他,并替代了他死去的故事線,所以我和他到了你所在的時間線。
我們遇到了降谷零,通過他的行為推測出可能有一個跟‘你們’,‘公安’,‘組織’有關的人遇到了危險,像上一個人選擇的那樣,萩原研二替代了你,你被從時間中救出,然後我們來到了現在。”現在,白顏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只希望不要離東京太遠。
“……什麽意思?”諸伏景光試圖去理解,可他理解不了。
“時間穿梭,有因果循環的時間穿梭,故事的起點是,我和未來的降谷零回到了七年前,于是經過這麽一大圈,情況從‘降谷零’存活變成了‘你’存活。”說到這裏白顏一頓,萩原研二是不是讓她不要跟這個人說真相。
——算了,說都說了。
諸伏景光沒有錯過白顏那一瞬間的凝滞:“那你是誰?”
随意選了個方向,白顏朝那邊走:“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這個巨大的因果循環中扮演着什麽角色,甚至有沒有可能我記憶中的‘未來’,其實是我現在的經歷埋下的伏筆。”
跟在白顏身邊的諸伏景光沉默不語。
“先确認一下這裏是什麽時間吧,然後未免出現同樣的劇情,你最好把容貌遮一下,上一次萩原研二就被降谷零認了出來,導致我們不得不重啓了一次。”白顏說。
也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面前豁然開朗,一條公路出現在兩個人面前,一輛車飛馳而過後,再次陷入寂靜。
随意選了個方向,無所謂向左向右,兩個人走在馬路邊邊,天色漸漸黑沉,手機發出的熒光散在諸伏景光帶着兜帽的臉上。
他已經把槍收了起來,正在拿着手機清除裏面有關家人朋友的痕跡。
許久,他再度開口:“你的意思是,Zero,Hagi,松田他們其實都已經死了,轉了一圈,本該活着的人從Zero換成了我?”
聽到諸伏景光的話,白顏才開口解答:“你理解錯了,這裏還不是終點,我無所謂你們誰活誰死,但跟我合作的是降谷零,如果真的只能活一個,我不會考慮你們任何人的想法,包括降谷零他本人在內,最後活着的,只能是他。”
她的神色顯得有些陰翳,誰活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顆破石頭只有放在降谷零身上,她才會安心。
那是她的選擇。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
“還有,其實你說錯了,松田陣平沒死,他已經被救了,但救他的方法不能用來救你們,時間不同,環境不同,未來不同……”白顏一時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同時救下所有人,她确實同情降谷零只剩自我一個的悲哀,但那不會影響她對結果的選擇。
最後兩個人乘坐路人的車到了城市,但他們走錯了方向,他們到了關西,也就是大阪,他們要去的,卻是關東。
時間也确定了,确實往後拉了,這裏是14年,也就是12年的一年後,剛入2月。
“好了,随便你去做什麽,見見親朋好友也好,找個地方窩着也好,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站在街頭的白顏說。
白顏嘗試了,安室透給她的那張卡在這裏并不能用,它能取出來錢,但卡綁定的肯定是安室透他的手機,未免影響什麽,裏面的錢不能用,幸好她已經養成了放現金的習慣。
沒等諸伏景光回話,轉身要走的她回頭補充:“我希望你能老實一點,隐藏好你的身份,不要被他們發現。或許你會心急扳倒他們,我能告訴你,他一直在為此而努力,我不知道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什麽,但他一定有他的計劃。
現在你的身上可不止有你自己的命,還包括那兩個人在內,我在設法救他們,不要影響邏輯,不要觸碰不存在的人不該觸碰的東西。所以,做一個普通人,你可以去見見親友,或者旅游,或者找個地方呆着都可以,其它多餘的事一件都不要做!
你相不相信我無所謂,關鍵是有因果在,蝴蝶效應可能會造成很多後果,也就可能導致,原本能救他們的辦法變得失效。”
沉默了一下,白顏又說:“你也有可能會死,或許你會願意去告個別,畢竟你有這個機會了,當然,隐藏好你的容貌就好。”
說着,她揮揮手,離開了,街頭只剩下諸伏景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