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要胖的,好不好看無所謂。”蕭子煜囑咐了一句。
老鸨愣了愣,心說這嫖客還真是奇怪,別人都要好看的,他卻要胖的。
不過羅蔔白菜各有所愛,只要給錢,其他的老鸨可不在乎。
不用多久,十幾個小倌就被帶進了房間,面容一言難盡,卻個個圓潤。
蕭子煜一眼掃過,大氣道:“都留下吧。”
待酒菜全部上好,老鸨才滿心歡喜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囑咐他們好生照顧。
皮肉生意,小倌門自然願意伺候有錢的主兒,紛紛圍攏了過來。
蕭子煜微眯着眼睛,慵懶地躺在木塌之上,掏出元寶晃了晃:“喝酒!你們今天誰喝的多,這錠黃金我就賞給誰。”
小倌們眼睛泛光,卻又面面相觑,其中一個小倌最為伶俐,抱着酒壇就喝了起來。
其他的人見狀,自然也不願落于人後,紛紛動手大喝特喝。
不用一刻鐘,這幫人就酩酊大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蕭子煜扯開唇角,五指成爪,汩汩絲狀靈氣從小倌們眉心湧出,彙集在一起,湧進了蕭子煜的身體裏。
蕭子煜舒适的喟嘆了一聲,緩緩吐出一口氣,比起來之前,他們每一個人都消瘦了一小圈,卻并無大礙,依舊還是活的。
蕭子煜看了他們一眼,翻窗快速逃了出去。
半夢半醒之間,風羲揚混沌的意識感受到了熟悉溫暖的靈氣,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沈羿焦躁難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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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風羲揚昏沉的應了一聲,虛弱道:“小煜呢?他還好嗎?”
“比以前好多了,和你一樣,睡着呢。”
“……那就好,那結界呢?”
“你就別操心了,結界我也在修複。”
沈羿将手邊的粥端了過來:“你幾天沒吃了,先喝點兒粥,暖暖胃。”
風羲揚緩緩坐了起來:“沈羿,這段日子謝謝你了。”
“謝就不用了,你這什麽毛病,怎麽突然間就病的這麽重,給你喝的藥都沒有效果。”
風羲揚沒什麽力氣地說:“老毛病了,過幾天自然就好了。”
吃過粥後,風羲揚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十分。
南風習習,夜色如水,偶有幾聲蛙鳴回檔在山間,熒火蟲的光亮遠遠近近地閃着。
沈羿做不來飯菜,桌上擺放的都是他白天出去之時帶回來的熟食,只要稍微熱熱,就能吃。
有了這段日子的鍛煉,上下蜀山,他倒也輕松了許多。
“吃飯吧,吃飯吧。”兩師徒都是病人,沈羿也指望不了誰來伺候他了。
蕭子煜端起飯碗,挑了一口米飯,喂進嘴裏,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風羲揚,此時的他已經退燒,面色也恢複了正常。
幾人正吃着飯,山門外的長鳴鐘在此時被敲的叮當亂響。
風羲揚微微蹙眉。
隐居此地多年,他極少與外人接觸,蜀山一帶的百姓也深谙其理。
故而,但凡遇到求助之事,只用敲擊山門外的長鳴鐘,并留下地址,風羲揚收到後便會前去查探。
不過有時候,也會遇到一些頑皮搗蛋的孩童,戲弄他出去以後,人就跑沒影了。
風羲揚放下碗筷:“你們吃,我去看看。”
沈羿站了起來:“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你剛剛恢複,還是我去。”
風羲揚看了看沈羿,對于他的印象,一直以來都特別不好,可是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卻不得不承認,之前的判定也實在太過于主觀。
山門距離主殿并不算太遠,沈羿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只是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蕭子煜一見老鸨,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沈羿摸着鼻子說:“羲揚,這老鸨不肯走,非說被你徒弟欺負了,我沒辦法,才帶他進來。”
風羲揚眉眼微沉:“出了什麽事?”
老鸨立刻哭天搶地,捶胸頓足的指着蕭子煜喊了起來。
“玄天道長啊,我冤枉啊,你得給我們做主啊,你的徒弟,他用障眼法,拿石頭當金元寶,坑害我們良家百姓啊。”
風羲揚眉心一擰,清冷的視線直直看向蕭子煜。
所謂的障眼法,不過是風羲揚之前見風小煜無聊,随手教給他的小游戲,不消一刻鐘就會複原。
蕭子煜面色一僵,梗着脖子道:“我沒有!”
“沒有?你個淫棍,做了還不承認?”
風羲揚面色緊繃,清冷的語氣夾雜着顯而易見的怒氣:“他到底做過什麽?”
老鸨許久不曾爬山,本就身體肥胖,這麽一嗓子喊出來,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吭哧吭哧半天說不出來話。
風羲揚見她實在喘不過來了,微微釋放出靈氣,讓她呼吸緩緩平穩下來,随後又給她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你有什麽慢慢說。”
老鸨咕嚕嚕一口氣全喝了,才感覺半條命被拉了回來。
剛緩過神,她便指着蕭子煜哭訴道:“他前幾天,跑去嫖我家小倌,一開口就要了我家十多個小倌,我當時就問他有沒有錢,他就給了我一個金元寶,結果我哪兒知道是假的呀。”
老鸨掏出那塊硬邦邦的石頭:“道長您看,就是這塊兒。”
風羲揚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接過了石頭,獨屬于小煜的氣息還依舊留存。
“道長,您為我們降妖除魔,我們都感激您,可咱們都是做小本買賣的,那些小倌一個個都身世可憐,也不能被人白欺負了呀,他若直接說是您的徒弟,白吃白喝白嫖我也認了,可他不該騙我們啊。”
老鸨哭的又上不來氣了。
沈羿看着她臉上抖動的肥肉,莫名覺得想笑,特別是聽說小煜要了十幾個,頓時忍不住開口問。
“他要十幾個?能吃的消嗎?老鸨,你是不是搞錯了?”
蕭子煜咬牙瞪了他一眼。
老鸨說:“我也納悶啊,他要這麽多,不得累死嗎?可他就是要了這麽多,我的那些小倌,被他折騰的都不成個人樣了,這以後還怎麽做生意啊。”
沈羿好奇心猛增:“那他都做了些什麽?”
“我哪兒知道,我又沒盯着看,反正那麽多好酒,全都被他們喝光了。”
沈羿視線落在蕭子煜的腰上:“你這腰挺厲害呀。”
風羲揚的臉色冷到了極點,氣息也有些不穩,冷冷地盯着蕭子煜。
陰煞之氣入體,必然會讓風小煜的性情大變,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即便是之前的魔尊,也從未做過這等寡廉鮮恥的事!
掌心微微用力,堅硬的石頭頃刻間化為齑粉,順着指縫緩緩落下。
蕭子煜眉心霎時一跳,被這份目光盯的很是煩躁,梗着脖子,特意擡高的聲調卻掩飾不住色厲內荏的心虛。
“她冤枉我!我什麽也沒做,我沒下過山,她認錯人了!”
沈羿有些不忍直視的抹了一把臉,這證據都在眼前擺着呢,還死鴨子嘴硬。
老鸨也氣得不行:“你還敢撒謊,你真不要臉!提了褲子你就不認人,沒錢,你別發情啊!”
風羲揚忍着心中的火氣,內心翻湧的情緒全部隐藏在了深邃的瞳孔裏,他沖着老鸨問道:“他應該付多少錢?”
“15兩銀子,這已經是最低價了。”
風羲揚從腰間拿下錢袋,遞了過去:“拿去吧,是我教徒無方,對不起。”
老鸨從地上爬了起來,打開錢袋數了數,不少有多,這才滿意的離開了玄天觀。
萬籁寂靜,空間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風羲揚定定地看着蕭子煜,睫毛在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微微抖顫着,悠遠的眼睛深如古潭之水澄澈明淨,卻又始終不發一語。
沉默的氣氛讓沈羿有些難以忍受,認識風羲揚這麽多年,他還從未見他如此動怒過。
雖然沒有只言片語,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氣到極點,卻又硬生生的忍受着似的。
沈羿上前一步,打圓場:“那個,羲揚,小煜也長大了,是個男人對這方面都有需求,不過就是玩兒了幾個小倌,也沒多大點事,你別那麽……”
“你閉嘴!”
風羲揚一伸手臂,靈力灌輸之下,蕭子煜頓時被彈開數米之外。
“跪下!”風羲揚身體幾不可見的微微晃動了一下,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透着讓人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蕭子煜大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風羲揚,這麽一個瞬間,他恨不得将他嚼碎吃了!
“我不跪!我沒錯,我沒對那些小倌做過什麽!”
風羲揚厲聲呵斥:“沒做什麽,你跑去那種地方?”
“我是為了!”後面的話,蕭子煜深深的咽了下去。
光亮閃現,随心赫然蛻變,九尺長鞭“啪。”的一聲從蕭子煜耳邊飛過,落在身邊的地上,激射出一層火星。
堅硬的地面瞬間裂出一條大口,激起塵土飛揚。
“跪下!”聲色俱厲。
蕭子煜身體一顫,滿眼都是驚惶,額間不自覺的冒出了虛汗。
小時候被父親打的記憶充斥在腦海裏,不敢跑、不敢頂嘴,雙腿兒下意識的有些發軟。
此時的他毫無半點靈力,随心跟随風羲揚多年,恐怕早就血肉融合,自己也未必還能完全掌控。
一劍穿心的痛依舊存在,風羲揚殺了自己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若真讓他發現自己就是蕭子煜,恐怕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壓制下去的恨意翻湧而上,蕭子煜眼中閃過一絲陰翳,他後悔幫他輸送靈氣,後悔沒在他疼的時候殺了他!
沈羿心下一寒,他是親身嘗試過随心的威力的,這一鞭子要是真打在人身上,骨頭都得打斷。
“你別自讨苦吃跟你師尊犟了,就跪一跪,又不掉塊肉。”
蕭子煜握了握拳,只覺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胸口陣陣發悶,他硬生生的忍下這口氣,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翻手之間,文房四寶已出現在蕭子煜眼前。
“從小我便教你禮義廉恥,既然你忘了,就重新抄寫一遍,膽敢抄錯一句,就罰抄三遍,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才能起來!”
蕭子煜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一刻,他只有一個想法,等他恢複靈力,他也會讓風羲揚跪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