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第23章
陸庚禮已經盯着沈祈安的睡顏好一會兒了。
相國府夜裏的守衛算得上十分森嚴,但對陸庚禮來說,無聲無息地翻進來亦不是難事。
沈祈安的枕側,放着一沓寝衣,這件寝衣看得陸庚禮眼熟。
拿起來細細端詳,陸庚禮才發現這件寝衣,正是那日沈祈安渾身是血被送到将軍府上,他給他穿上的那一件。
陸庚禮顫抖着手,一時之間,心神俱震。
月亮西移,陸庚禮也不知那晚在沈祈安的床頭站了多久。
……
沈祈安醒了。
沈祈安夜裏睡得不踏實。半夜聽得窗棂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本想起身去關窗,哪只擡眼,便看到自己的床邊印着一個人影。
陸庚禮臉上的神态在月光下看不真切,沈祈安只隐約看到他手裏似乎拿着什麽。
陸庚禮沒想到沈祈安見了他不驚反笑——他從沒在沈祈安的臉上見過那種笑。沈祈安绻上了他的衣袖,道:
“庚禮,你又入我夢來了。”
沈祈安的手指擒着他的衣袍,往下輕輕一帶,陸庚禮整個人就這樣坐到了沈祈安卧榻之上。
陸庚禮感覺到自己攥着寝衣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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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祈安有些涼意的指尖撫上陸庚禮的眉梢,喃喃道:“漠北這兩年,你清瘦不少。”
陸庚禮只覺自己心跳得厲害,也疼得厲害,沙啞着嗓子,問道:“覺得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打算幹脆把我激去漠北三年麽?”
“打算讓我一回來就看到你的墳茔嗎?嗯?沈祈安,你好狠的心。”
“看來當真是氣惱我,在夢裏你也這樣怨恨我。”沈祈安的指尖游走于陸庚禮的鼻梁之間,露出了蒼白的笑,“庚禮,不要怨我,我也是……沒有法子。”
陸庚禮輕握住了沈祈安不安分的手腕,什麽也沒說。
二人四目相對之時,沈祈安的唇猝然覆了上來,輕輕吻上了來。
陸庚禮感覺到略帶有些涼意的液體滴到了自己臉上,只聽見沈祈安啜泣道:“庚禮,不要怨我。”
陸庚禮在心裏嘆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氣,這書呆子還是這副倔脾氣,沒變過,随即用一個更深更綿長的吻回應了沈祈安。
往事随風,有些話,在現在的陸庚禮看來,也沒有什麽問出口的必要了。
只是陸庚禮沒注意到,從他開始主動回應的那一刻開始,沈祈安的眼神逐漸清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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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折騰下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沈祈安?”
“嗯?将軍莫不是還在為沈某激你去漠北的事情而怨沈某?”
陸庚禮對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有些不快的,見陸庚禮面色沉了下來,沈祈安搶先一步哀嚎道:“将軍,你莫不是要做那床上一副面孔床下一副面孔的薄情男子?你昨晚明明說過不怨沈某了。”
陸庚禮有些哭笑不得,誰知道天下第一狀元郎在床笫之上竟是這副面孔……這找誰評理去。
陸庚禮梗着脖子啞着嗓子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不是夢的?”
“庚禮,在夢裏你從沒主動吻過我。”
沈祈安這話說得輕松,但陸庚禮的心髒卻像突然被一根小針紮到了一般,刺疼,卻故作輕松地開口道:“沈祈安,你做夢都不知道做點刺激一點的夢,真是個無可救藥的書呆子。”
“我哥他,已經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我了。”
“哦?說什麽了?”
“就說了你中毒的事情,放心好了沈祈安,本将軍定遍尋名醫将你的毒解了。”陸庚禮這話像是在對沈祈安說,又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沈祈安眼底劃過一閃而過的冷意,但緊接着他便恢複如常,笑眼盈盈道:“好,我信你。”
陸庚禮午時去了一趟軍營,就在陸庚禮前腳剛走出相國府,後腳沈祈安便冷着臉吩咐人準備了馬車,往宮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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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衆人本以為陸佑會一道聖旨将張好好賜婚給陸佑,見陸佑遲遲沒有動靜,朝中的風向又變了,幾個寒門的大官員已經聯名上奏,要保張好好入宮為妃,除了張好好,還有寒門好幾個侍郎自薦自己的女兒。
重臣之女,婚事怎堪自己做主。
婚嫁也是一場政治博弈。
折子已經堆積成山,實在是讓陸佑沒辦法忽視掉。偏偏在這緊要關頭,太醫院那頭又鬧出了風波。
太醫院一年一度會從民間選用人才,按照往常慣例,是由太醫院的院首出題——多是一例例疑難雜症,民間醫者酌情據題給出自己的藥方和診療方案,交由官差,官差送至太醫院,再由太醫院評選出較為優秀的幾張方子,發放賞金,拔尖者還有機會進入太醫院任職。
藥方是匿名的,大多醫者會按下手印,放榜之後憑借手印認領自己的藥方。
這一屆的榜已經放出來了,而榜首的藥方卻遲遲沒有人來認領。
太醫院的嚴院首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如今已經年近花甲,打算帶完這屆的學生就乞骸骨去告老還鄉,榜首的藥方他也看過,用藥奇崛但有奇效,是個可造之才。這屆榜首入太醫院再調教調教,日後大概率會來接他的班,哪知道榜首遲遲不見蹤影。
嚴院首想到自己遙遙無期的退休日期,白發又多了幾根。
就在放榜的最後一日,一道清麗麗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我的藥方既然是榜首,可有獎勵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