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雲馳謝衡蜜深情更濃,風起于青萍之末
雲馳謝衡蜜深情更濃,風起于青萍之末
好不容易,謝長明被哄睡着了,雲世忠才安歇下,謝長明的聲兒又響起了:“你是怎的發現我不是善茬兒的?”
雲世忠被吓了一跳,确認是謝長明的聲兒,才松了氣兒,輕笑道:“你怎的還沒睡?你這一聲可要把我吓死了!”
謝長明沒有回答雲世忠那疑問,只還是執着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啊?”
雲世忠噗嗤一聲笑出聲,道:“如何知道?你還真是糊塗了不是?”
“我糊塗,我……”謝長明才要起身,雲世忠把他按下去,才道:“誰家嬌生慣養的公子哥知道這刀上血跡幹了,要用帕子煮熱水擦才擦的去?你那消息比京城裏頭愛言語的婆子夫人們還靈通,你這不是早讓人知道了嗎?”
謝長明似懂了的樣子,點了點頭,不言語,嘴裏只小聲喃喃道:“原是我的問題!”
雲世忠蓋好被子,蜷縮着腿道:“你那還有呢,應付這後院裏的問題得心應手,富可敵國,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沒心思的悠閑公子哥,你那弟弟,叫什麽長琪的,那才是個你想裝的一問三不知!”
謝長明聞言,只覺得自己大意了,沒成想竟是如此小事暴露的,只探出腦袋,小聲問道:“那你又是為何由着我這般裝腔作勢?”
“哈?裝腔作勢?你那不就是平常姿态嘛,兔子被惹急了還會咬人,狗急了都會跳牆,你那不過是被他們惹到了,不然,你在我心裏可就是個谪仙般的人物!”雲世忠閉着眼睛迷糊着說道。
謝長明倒是沒了聲響,雲世忠想着他怕睡了,也不再言語,可這心裏的酸甜只有他自個兒知道,他躺着,眼色晦暗,忽而又亮了起來,帶着亮閃閃的淚珠子,把眼角露出來的淚拭了,眉眼彎彎嘴角上揚,不再是那假笑,整裝好了,便也睡下了。
第二日,雲世忠起身去上朝只蹑手蹑腳的,生怕吵醒了謝長明,謝長明早醒了,卻還困着,也不出聲,迷糊着眼睛,又睡着了。
陳氏,姓陳喚敏,陳敏原是嫁不了謝長意的,只因她只是個五品小官且祖上是泥瓦匠,不比謝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嫉妒二品沈光祿大夫家的女兒沈易安與謝長意這般好人物定了親,因的都是從地方官來到京城,原本出生都比她沈易安好,卻是得不到比她好的夫君。
她一怒之下,在女浴時偷看了沈易安,把沈易安腰上有顆紅痣之事傳揚了出去,謝長意偏又要了她做妻,她也樂的好,也不想原因,趾高氣揚的就嫁了。
沈家後來找人去了沈易安腰上這顆痣,把一個犯了事的婢女頂出去,說那腰上有痣的是那婢女,這事也就過去了,可也壞了這樁姻緣,因的有傳言了,便沒門當戶對的人敢娶她,只有青梅竹馬的一個六品副尉小官才想娶她,她也是老姑娘了,便也低嫁了。
陳氏原本以為自個兒終于又好過沈易安,又可以把她踩在腳下了,可生下了兒子,日久見人心,她瞧見了謝長意書房的畫,怪不得謝長意不讓人任何人進書房,原是那裏到處都是謝長明的畫像,八歲,十歲,十五歲,二十歲,每個年紀都有,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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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不以為意,心裏卻也警覺了起來,開始觀察起了謝長意,那次看望謝長明身孕便是讓她确信,雖然她長相平平無奇,可謝長意當時能指名道姓的要娶她,還只有幾個無名無份的通房,連個妾室都沒有,她還是覺得謝長意心裏是有她的,她去質問了謝長意,可得到的卻是一場噩夢。
謝長意言語讓人絕望:“你以為你是誰?長相不出挑,琴棋書畫不出挑,憑着潑辣到處得罪人的脾性,能入的了我的眼?你還不是用謠言把沈家嫡女給拖了下去!你最好與我老實些。”
她不甘,她造口業習慣了,不管謝長意的威脅,去家裏訴苦,可是陳家為了繼續攀着謝家的高枝第一時間通知了謝長意這事,自此,她就被囚禁起來了,被謝長意外傳是瘋魔了。這可能就是她造謠別人的報應罷!後半輩子的生不如死。
自謝長明在謝家有的那一出後,傳出吳氏病好轉了,只是自此深居簡出,家裏事物也撒手不管,只被謝長意威脅去求娶了門當戶對的于家嫡女次給謝長意做平妻。
于家嫡次女于卿卿,只是為的親生母親仙逝而守孝,不然也斷不可能去給他人當平妻,只是聞言陳氏是個瘋魔的,去了也是一家之母,又還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也應允了。
那天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好不歡快,陳氏落寞的院子卻甚是凄涼,她只能吃着搜飯,與虱子同眠。原來那些仆人都對她恭維的不行,可也是牆倒衆人推,遍地都是牆頭草,這下,她是最狼狽的了。
謝長明未去,謝長意把這些醜事包裹的嚴嚴實實,謝長明還是要裝面子的,只是沒之前上心了,那禮品都是讓雲世忠看着随便挑揀的。
也只有雲世忠去,問就是雲家兩個媳婦都有了身子,不便出門。
謝長意這般對付陳氏也是為沈易安報仇了,因的沈易安在十一歲來過京城三年時,幫過迷路的謝長明,謝長意自然而然的把這事當成了自個兒欠人家的人情。
故而,這次,沈易安與呂武副尉都來了。沈易安卻不知,只覺得是深閨時與謝家的交情。
呂武扶着沈易安,小心伺候,自然不在話下。謝長意又特意讓人不看緊陳氏,陳氏衣裳破爛,頭發淩亂的出來,瞧見了夫妻琴瑟和鳴的沈易安,心底的不公在這一刻達到頂峰,想撲上去,就又被小厮拉回去了。
要問這陳氏對沈易安的恨意從何處來,只道是從小除了臉什麽都比不過你,後來卻比你厲害甚多,還能得世家大族的青睐,在你意識裏一個從來都瞧不上的人,忽而有一日比你好了,你那與生俱來瞧不上人家的傲氣,會允許你大方?不會。
換別人,興許是不會,可這小門小戶出生小家子氣的陳氏會。
謝長明叮囑過,面子上不能過不去,待到人散盡時才能回去,把雲世忠憋的苦不堪言,在謝家只呆愣愣的消磨時辰,數着人回家。
好不容易回了家,見到謝長明,卻又是另一種擔憂,時刻注意着謝長明,生怕他早産什麽的,只是因的他問過了太醫,男妻這肚子,早産的不在少數,也就只能看着了。
謝長明挺着肚子,雲世忠給他擦着腳,道:“你大哥這就娶了平妻,他那小門小戶的發妻就這般了。”
謝長明也不遮掩了,只把知道的道出來:“你也不必唏噓,他那發妻也不是甚好人。”
自從攤了老底,謝長明也就不掩飾了,想說甚說甚。
“怎的說?”
謝長明只道:“之前與他訂婚的沈家姑娘,那可是個賢良的,只是被傳言腰上有一紅痣,便是名聲都毀了。”
雲世忠腦袋一靈光:“這我知道,進寶與我講過,他母親原本想給他說沈家姑娘,知道許了謝長意後,便只惋惜,後來有了這紅痣之事,還覺得幸好晚了謝長意一步!雖然後來傳開不是她了,卻也沒人敢去說媒了。怎的,這另有隐情?”
“是啊,她腰還是腿上是有一紅痣,不過,不是風流債使人曉得的,是陳氏偷瞧她沐浴,瞧見了傳出去的,便只是看不得人家好!”謝長明解釋道:“但,我哥為何會去娶她,這不得讓人知道。那沈家女的紅痣是叫人去了,再對外說的沒有的!”
雲世忠像哄小孩一般:“真厲害,能查到這麽多,可別累着了,娘子!”
“好了,曉得我這些事,就敢這般玩笑我!”謝長明也嬉笑道。
“怎的不敢,我人是你的,我孩子的爹爹也是你,怎的不敢了?”雲世忠愈發玩笑道。
謝長明不說話,表情乍然的一抽,雲世忠才湊過來問:“怎的了?”
謝長明難受的啊了一聲,扶着腿道:“腿又抽搐了,孩子還不合時宜的踢了我一腳。”
雲世忠忙給謝長明揉腿,嘴裏還念叨着:“你爹爹已經夠辛苦了,莫要再調皮了,他疼的腿都抽了……”
顯然,謝長明已經習慣了這事,也不再覺得奇怪,表情舒緩了些,好多了。
二人濃情蜜意,卻不知外頭的瘋言瘋語,只在一時之間,那不怎的可靠的傳聞,便能毀掉一人。
第二日,已經有人在彈劾雲世忠了,是李相黨派的谏官兒:“雲小侯爺自封為王,是有造反之意,在外跋扈慣了,随口一言都是道自己是戰場上的王!如今便是連孩童都能說上幾句!是為對皇家的大不敬!”
雲世忠卻是摸不着頭腦,那不就是幾句玩笑話嗎?有何造反之意?
這一次,只是第一次,皇帝還覺得未有不妥,也是與雲世忠一般無所謂的态度,便是就這樣罷了,可心裏的懷疑卻是有了。
汪炳春與六皇子司馬彥見這般還是不行,汪炳春便是連夜進了宮,去了德妃娘娘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