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除夕,過年,初一
除夕,過年,初一
這日,是除夕,要過年了。
雲世忠下了值,就往自個兒院子跑,進了屋,他趕忙把門關上,不讓太多冷氣灌進來。
謝長明見他回來,随他進去幫他換衣。
雲世忠拍拍謝長明,示意不用幫忙。他把亵衣也脫下,一生健碩的肌肉映入眼簾,說道:“汪炳春要讨德妃娘娘歡心,提議陛下去春日圍獵,大臣可帶親屬,一起去吧。”
“我——”謝長明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雲世忠打斷了。
“我們多帶些厚衣裳去,大可在行宮裏多燒些碳。去吧,偶爾玩玩也好。”雲世忠只道。
謝長明過去幫他理腰帶:“好吧,這行宮不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嗎?陛下如今不嫌是前朝的東西了?”
雲世忠看着他笑道:“是啊,陛下現在是愈來愈寵愛娘娘了,連這些心裏都過的去。不過,那也是個好獵場,荒廢了也可惜了。”
謝長明只埋怨着:“所以你們這忙到今日,也只是為了陛下博得美人一笑?當真是荒唐!”
雲世忠只好好哄着:“娘子這話出了這屋就不能說了,所幸我們今年能一起過年,你身體不好,誰說我就這樣忙了,我只是趕時間去給你放了盞花燈祈福的,我們家只要好好的就行,今年陳餘年上了谏言,勸陛下不要如此為了德妃娘娘如此奢靡,連累一家子都被貶到夜郎苦寒之地,他家還有一可愛的小女兒,還被受了那樣的苦,我們可不行了,你要好好的在這京城富饒之地才好。”
謝長明給雲世忠倒了杯茶道:“這些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給你說說罷了,那體貼溫柔的小女兒我自然喜愛,只可惜你不要妾室什麽的,不然我也能有,你怎麽不心懷蒼生大義了?”
雲世忠把謝長明抱起來,在懷裏,故作生氣道:“娘子,你竟然說我,我對娘子忠心不二,哪能有什麽孩子,家裏還有雲隼和世誠,你再說這些,我就讓你三年抱倆了!”
謝長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說這話真讓人覺得惡心,你哄哄那些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還行,這般對我說,是要把我惡心死嗎?”
雲世忠當然舍不得,謝長明的身體狀況,若是生了個孩子就沒了,那可真是會讓雲世忠傷心一輩子的了。
雲世忠一臉神秘的笑笑,謝長明驚呼道:“你這不是玩笑?”謝長明想掙脫開雲世忠的懷抱,卻掙脫不開,鞋子都掙脫飛了,卻還是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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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世忠只把謝長明抱的越來越緊,往謝長明懷裏鑽:“娘子試試就知道了。”
……
冷風貼面襲來,刮的謝長明站不住,臉上表情收緊,雲世忠只好好扶着:“娘子小心,來。”
雲世忠引謝長明走到一處暗廊,謝長明疑惑道:“這什麽時候修了這?”
這個寬敞的暗廊兩邊都點着蠟燭,只有兩邊牆上方,小而密的小窗口痛風。兩邊來往的小厮丫鬟都停下站在一邊給雲世忠謝長明行禮。
雲世忠解釋道:“你不是怕冷嘛,我命人把這些牆壁鑿開,修了這條最短還防風的暗廊,這樣你就吹不着了,走吧,除夕咱們一家就該好好的一起吃飯。原本是要早就修好的,可是這要經過的地方太多,有些麻煩。”
謝長明看着雲世忠,心裏說不出的複雜,就這樣去了。
放完鞭炮,一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飯。
一家人吃完飯,坐在火爐旁閑聊。
謝長明和雲珠雲隼玩着孔明鎖,其餘人都在閑聊。
把下人譴出去吃除夕飯,一家人就關起門來說着皇帝和德妃的事。
王玉只道:“說來陛下也是寵愛娘娘,那汪史撰只是說了有幾個有大志的女弟子無用武之地,那娘娘只說了幾句枕邊話,陛下明年春闱竟準許女子科考了!”
雲懷仁還是個老古董:“真是要變天了,耀祖怎麽能要女子科考,這不是胡鬧是什麽?”
司世誠倒是無所謂:“也沒什麽,我覺得這樣一來也好,珠珠的那女夫子不也是一個有志向的,這次也好,她已經過了院試和鄉試,敢問這些是我們家裏人都能随便過的嗎?”
因的司世誠被他那樂人友人白相詢救下,之後回來只想着報答人家,可戰亂讓兩人斷了聯系。這下又有聯系了後才知道白相詢之後大病,是他那青梅竹馬的妻子楊氏漿洗衣物勉強度日,若是這個天下對女子多些寬容,白相詢和楊氏也不會那樣凄苦,幸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現在也好了起來。
雲世忠也應和道:“是啊,或是好事。當初德妃娘娘一男子也為了娘娘,男妻還不是被人诟病,現下不也是崇尚的緊?”
大家聞言都看向謝長明,謝長明卻一心玩着孔明鎖,呼了一口氣:“我解開了!”
衆人這才回神,王玉也道:“是啊,這些事是我們老了不懂,這天下事也不是我能談論的。”
雲珠雲隼小聲呢喃着:“嫂嫂好厲害!”
司世誠也有眼力見的說道:“是啊,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就行了,管他的什麽,今日廚房的鹿脯可真好吃……”
雲世忠也會意:“好吃是好吃,只是你嫂子吃不得多,多了不消食……”
王玉也說道:“等正月,老二也娶了妻,我也就放心了。”
大家面色都無異,只有謝長明驚訝道:“娘,小叔怎麽都要娶親了?”
雲世忠只道:“你且養着病,誰會讓你操心這些,定下的是唐家的嫡女,下了聘,正月十幾定了親再隔幾天就娶親。”
“竟這麽趕緊?世誠也願意?”謝長明疑惑道。
“怎麽不願意,在那相看的雅集上,他一眼就看中了人家。”雲世忠調侃道。
“哥!”司世誠不好意思了都。
……
又是一陣喧鬧,雲世忠謝長明回了屋。丫鬟送來了二人的新衣服,謝長明摸着那柔軟的布料:“怎麽都是大紅色的,整的像要成親了一般?”
雲世忠眉眼一挑,嘴巴輕微上揚:“喜慶啊,哪年不是這般的?”
謝長明只皺起了眉頭:“可是那麽多年都是這般!算了,圖個喜慶的好。”
阿一擡來了泡腳水,雲世忠服侍着謝長明泡腳,放了許多中藥進去,給謝長明洗腳。
謝長明的腳泡的通紅,雲世忠卻還在說:“娘子,冷了嗎?冷了再打些水回來,再泡泡。”
謝長明只道:“都泡了好久了,你洗漱你的吧,我就這樣罷。”話罷就擦腳了。
腳一擡起來中藥味兒更濃,謝長明忍不住哕了一聲,雲世忠只緊張的過去扶着謝長明,說道:“怎麽了,今日還是吃的撐了些?今晚吃的比中午還少,怎麽會這樣?”
謝長明緩過來,靈機一動道:“雲郎,奴家只是孕吐而已,雲郎莫要自己吓自己,莫要讓奴家擔心啊。”
雲世忠也知道他這是玩笑,只順着這話下去:“那我怎麽不知道?來,讓夫君我給你瞧瞧。”話罷就伸手摟住雲世忠的腰,另一只手就摸着謝長明平坦的肚子。
謝長明摟住雲世忠脖子索吻,雲世忠也應和上來了。突然雲世忠停下撇開謝長明,謝長明疑惑的看着他,他只道:“我先洗漱,洗幹淨,這糙皮子膈着你,你才好受些。”
謝長明看着他,越來越覺得怎麽看不明白雲世忠了,他這是真純良,還是裝出來的,怎麽傻的那麽可人愛……
第二日,謝長明睡了好久,待他醒來,自己正一件衣服也沒穿的躺在雲世忠懷裏,雲世忠也和他一樣沒穿一件衣服。
雲世忠感覺到懷裏的人有動靜,這才道:“長明,再睡會兒吧,別一會兒的就困了,疲累着對你身子不好。”
謝長明迷糊着,看見天大亮,只道:“這是幾時了?怎麽沒人來叫我們?”
雲世忠還是閉着眼,只抱緊了謝長明:“沒事,我們老家有一習俗,就是大年初一不叫人起床,我們再睡會兒吧,昨夜也是苦了娘子了,睡會兒吧。”
謝長明也不見外,嗯了一聲,就貼在雲世忠懷裏接着睡了。
待二人再醒來,已經是午後了。
謝長明忙梳着頭發,挽好一根木簪子才好。
二人去前廳用飯,大家已經吃好了,只讓廚房弄些來就行。
雲世忠給謝長明夾了些酒蒸雞,給他舀了一碗羊大骨頭湯,還準備了一碟蜜金橘,并一些筍蝦,還有一杯雪腆酒。
謝長明吃了許多,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吃下那麽多,飯菜吃完撤了下去。
謝長明吃着蜜金橘道:“我莫不是真有了,能吃那麽多,可我也沒吃過那秘藥啊,真是奇了怪了。”
雲世忠只嘿嘿笑着:“能吃是福,你長點肉身體才好,若是身子骨好了,娘子想要個孩子,也不是不行的。”
謝長明只道:“你真舍得?”
雲世忠眉眼含情,笑的溫柔:“當然不舍得,自是娘子先與我開了玩笑,我才與娘子玩笑的啊。”
謝長明只覺得心裏隐隐有感的這種感覺又來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是被真情感動到了,還是說被花言巧語打動了,他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