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文朝借火勢欲脫身,吳元義将其攔下
文朝借火勢欲脫身,吳元義将其攔下
謝長明是個病秧子藥罐子,雲珠是個不喜閨閣之事的,雲懷仁和雲世忠年底了也忙的慌,就只有雲隼幫王玉算賬點粗細了。
買了幹貨,活雞活鴨活豬,還有家裏人的新年衣裳,下人的賞錢,下面地頭樁子上送來的酒賬本銀兩之類的,也要查看。
到了第三日,謝長明赴約去了吳府。
文朝擔心的是孩子,這三日內,他假意服從解了禁,便出去看孩子,三歲有餘的小兒子看見他就直哭,五歲的大兒子卻是把弟弟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文朝。
正當文朝獨自在無人處抹淚時,聽見了聲音,便小心翼翼的去聽,卻是喜鵲與吳元義老娘的一個貼身丫鬟阿奴在與兩個孩子說:“男人怎會生孩子,那不是你們的生母,那是把你們母親害死了,才當上二夫人的毒婦啊……”
文朝站出去,說她們騙人,可孩子只說:“你才騙人,阿奴她們照顧我們到現在,到底誰騙人我們清楚。”
這幾夜,吳元義落了水,昏迷不醒,都是喜鵲照顧,她們不讓文朝近身,文朝也不稀罕。只默默流淚孩子的事,哭了一天一夜,文朝想明白了,這兩個孩子終歸是吳家的種,又與自己何幹?
憤怒,恐懼,傷心,這些情感的盡頭都是冷靜,前所未有的極致冷靜,生氣到極致也是吼不出話來的。文朝心裏已經決定好了,在文家,在吳家,不過都是像個淩霄花一般依附別人,他只要出去,為自己而活。
等謝長明又來時,文朝簡潔明了的答應了要出去,計劃是第二日謝長明讓人放火燒文朝的院子,讓暗衛把亂葬崗一具與文朝身形差不多的屍體扔進去,這樣脫身。
謝長明的手下收買了吳府幾個小厮,把那屍體裝上袋子放在在一堆過年買的幹貨中,那幾個小厮把那屍體的那一袋送到了文朝院子裏,文朝把幹屍放在床底下,不讓人近身伺候。謝長明幾個暗衛也僞裝進了吳家,準備入夜子時行動。
吳元義傍晚十分醒了,卻還只是靜養。
到了晚上,暗衛點燃了院子,待火勢稍大才去喊:“走水了!走水了!”
整個院子一圈都燒着了,驚動很大,吳元義也自然知道了。
吳元義知道是這事,立馬起身,看見在身邊照顧自己的不是文朝,暗暗後悔自己怎會回到的是這個節骨眼。便是不管不顧的就去了文朝院子。
喜鵲卻還在攔着喊:“二爺,這火勢大,他不過是個善妒的賤人,為何還要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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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就被吳元義打了一巴掌,吳元義狠狠的看着她,卻還是覺得文朝重要,就又走了。
火勢越來越大,吳元義搶來小厮送來的一桶水,澆在自個兒身上,不顧一切沖了進去。
喜鵲攔不住吳元義,早去叫了吳元義老娘,吳太太。
吳太太一來,就看見了自個兒兒子不顧一切沖了進去,吓的暈死了過去。
那小厮丫鬟們救火也不是,顧太太也不是,顧二爺也不是……
吳元義進屋,看見才把幹屍擺好的文朝,和他身邊的暗衛。
文朝冷冷的看了吳元義一眼,他不驚訝養病的吳元義在這裏,只覺得這喪良心的殺千刀怎麽還沒死。
還不等文朝動作,吳元義就冒着火勢跑了過去,他手臂上的衣服已經燒焦了,眼底全是搖曳的紅色,堅定而乞憐。
暗衛抓起文朝想要走,吳元義卻不比平日文弱書生的樣子,竟與那暗衛打的有來有回,在文朝的記憶裏他不知吳元義什麽時候還習了武。
那房梁的火勢越來越大,文朝抓緊暗衛想脫身。吳元義卻打暈了文朝,暗衛只覺得身上一重,吳元義看着頂上快要塌下來的房梁,吃力的搶過文朝躲開塌下來的房梁。
暗衛本想追上,卻不及火勢,只能先躲開。等他反應過來時,吳元義已經抱着文朝出去了。
吳元義把文朝抱到自個兒孩子屋裏,放文朝睡下,自己也體力不支的倒下了。
暗衛回來,謝長明自知失敗了,只是吳元義習武的事自己怎麽會不知道,這真是個大變數。他又為何要救文朝,良心發現是是最不可能的,那又是為何,謝長明不得而知……
翌日一早,謝長明便去了吳家,幸好昨日吳家二夫人院子裏走水這事早傳了出去,謝長明好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文朝醒來就看見了旁邊的吳元義,他望着四周,這是大兒子的屋裏,哪怕他只來過幾次,卻記得極好。
原本吳太太是要把二人分開的,可吳元義卻怎麽搬也搬不動,搬文朝的話,吳元義又擋着,只好作罷。
文朝想要下床,卻被吳元義下意識的摟緊,文朝好容易掰開了他的手,就聽見來人的聲音了,是謝長明!
吳元義一聽聲音是謝長明也打起了精神。
文朝早不管體不體面了,就只喊着謝長明進來,吳元義也起來了,擋住文朝。
謝長明進來,看見二人在床上,剛用袖子遮住臉,才要出去,就又被文朝喊住過去了。
吳元義看着自己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表弟,只覺得又像是做了一場夢。
上輩子,謝長明就是像昨夜那樣助文朝走的,吳元義就那樣後悔了半輩子,學了武功去游歷,卻見到了假死脫身又有家了的文朝,只覺得後悔,死後醒來時卻回到了文朝還未走時,幸好這一次自己攔下來了他。
吳元義只覺得謝長明深不可測,前輩子自己都沒弄清楚個一二三,只知道了他不是個安生的。
謝長明無視了吳元義,只道:“清羽,你昨夜院子走水,現在身上可還舒坦?”
文朝一邊扒拉着擋着自己的吳元義,一遍回道:“我沒事兒。”
吳元義被推開,只可憐兮兮的看着文朝:“娘子,我昨夜還不顧一切救了你,你就是這般辜負我的嗎?”
文朝冷冷道:“要不是你,我昨日早與我身邊那老相好走了,還不至于驚動的把長明吓來看我了。”
文朝這話是把謝長明撇開了,而且文朝這段時日口不擇言說出的氣話已經是夠多了,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麽。
謝長明去扶差點站不穩的文朝,吳元義只冷冷盯着他。謝長明只覺得這憨傻的二爺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嘛,還瞞着所有人會武這件事,是個人物了。
謝長明又去了花廳等二人洗漱好。
吳元義卻闖了進來,趁文朝未洗漱好,先發制人道:“朝兒是我的結發妻,我不會讓他離開我,也請弟弟死了心吧!”
謝長明表情未有任何波動,一直都是愣愣的表情,仿佛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二表哥,你又是在說什麽?死心,我死什麽心啊?”
吳元義氣憤道:“你別以為這次之事是你——“指使的我就不知道!
話未說完,想早些來趁吳元義未到與謝長明說些體己話的文朝就來了,卻看見跳腳的吳元義,嘴裏呢喃了句晦氣,才要走,就被門檻絆住了,吳元義忙去扶。
文朝站穩後把吳元義推開,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道:“衡兒,這讨死鬼怎的在這兒?”
謝長明只道:“他給我說了:‘朝兒是我的結發妻,我不會讓他離開我,也請弟弟死了心吧!’這話。”
文朝瞬間來了氣,看着一臉可憐巴巴的吳元義,罵的更加狠戾:“你個殺千刀的登徒子,結發妻,誰是你結發妻?孔明當年草船借的是你嗎?臉皮子厚的比那城牆還厚,長了一張嘴,什麽都是你家的呗,死心,死的什麽心,要不是你,老子早與老子老相好走了,你算個什麽東西,你個壽比昙花的王八蛋!”
謝長明只覺得精彩,原來罵人也能如此有文采。吳元義卻過去抓住文朝的手道:“娘子好文采,娘子只要是解了氣,我是個什麽都無所謂!”
吳元義早些時候說要娶文朝,吳家派人去查過,他清清白白,并沒有什麽老鄉好,這就只是氣話而已!
文朝聞言惡心的甩開了吳元義的手:“真真的是個賤蹄子,如今還來惡心我了!”
吳元義因的朝中有事,不久便走了,走之前還叮囑文朝與謝長明為伍不亞于與虎謀皮,可文朝偏是不信,看他嫌棄的表情如看到那能噎死人的糯米糕。
謝長明問文朝:“接下來要如何呢?”
文朝盯着從洗漱開始就盯着自己,現在在角落裏的被吳元義派來盯自己的幾個暗衛,只說:“出不去了罷,遇事則緩,先緩緩罷。”
又寒暄了一陣,謝長明又去看了大表哥和吳太太和吳老太太,這才回家的。
雲世忠這幾日忙的心裏不安,總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快抓不住了,只有看見謝長明才安心,故而他總是在下值了就回家,生怕見不着。這次,他也是早早回了家。
謝長明看着屋檐下的小狗,覺得可愛至極,雲世忠瞧見傻愣愣坐着看小狗的謝長明,給他捂了捂毛絨絨的外披:“這狗你真當寶貝了,那我算什麽?”
謝長明回避了這個問題:“你怎麽還跟小狗較量,醋壇子翻了啊!”
謝長明心裏卻在想:二表哥三五載都膩了清羽,雲世忠為何還未膩我?不對,他出去任職了三年,這三年自是沒有吃到,所以這份新鮮感還在,所以,是還沒吃夠?也是,我這病也行不了太多歡,所以他什麽時候會膩?三年?五年?算了,我也不會待在這兒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罷
……
雲世忠撇了撇謝長明額上的雪:“想什麽呢?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謝長明擡眸,露出一個明媚的微笑:“曉看天色暮看雲。”
雲世忠疑惑道:“怎麽呢?”
謝長明湊近雲世忠,摟住他的脖子溫柔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雲世忠笑出聲兒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