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貴家家眷避暑祈福,謝衡為母驚吓吳氏
貴家家眷避暑祈福,謝衡為母驚吓吳氏
雲世忠走後,謝長明與謝家的來往更為密切。
過了兩年,又到了夏末,天氣還是熱的很,謝長明經嫡母吳氏邀請,和謝家衆位嬸子表妹去了玄都觀燒香,且要住上幾天。
也請了王玉的,吳家也想巴結王玉的,可有謝長明從中作祟,加上王玉不喜歡她們這虛與委蛇的樣子也不怎麽喜歡與她們親近,王玉就推脫事物繁忙,就不來了。
進了觀裏,謝長明謝長意并謝長意前年才娶的新婦陳氏與吳氏老太太住東屋,那裏有最大的弄堂,南北通風,李氏和謝長琪住西屋,謝家三房太太并她的一個嫡女兩個庶女住北屋。
謝長意的馬就騎在謝長明馬車旁,一家人下了車,謝長意去扶謝長明,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進了觀。陳氏也不甚在意,她嫁過來時還很在意,覺得謝長明一個男妻都做得,與長兄還這般親近很是不妥,可見着謝長明一副比自己還要嬌弱的樣兒,心裏不僅不排斥,反倒還憐惜了起來。
這一行人的行程就都是陳氏安排的。
突然有一孩童跑過來,沖撞着吳氏了,陳氏的丫鬟話梅立刻站出來打他的嘴,陳氏只對小道兒道:“早日已經說了,我們吳家要來誠信的給仙人燒香,不是早說過不要這不想幹的人進來嗎?”
那小道冷汗直流,生怕得罪了這貴人,這時,那老道走出來解了圍:“施主,這孩童不知是什麽時候闖進來的,施主請見諒!”
吳氏只道:“你給點銀錢打發了罷,這孩子也是他老娘心疼的,要是打的是你孩子,你心不心疼,就這樣罷。”
陳氏差人打發了點銀錢,過了這一小插曲,一家人就去安置了。
安置好了一家人去了高樓上看戲,三房嫡女坐在謝長明祖母身邊,點了一出《鴛鴦戲》。
這《鴛鴦戲》是一個書生為了讨皇帝歡喜編的一部戲,裏面的主角就是皇帝和皇帝寵愛經久不衰的男妃德妃娘娘的故事,裏面寫滿了皇帝與德妃的郎情蜜意,讨的皇上喜歡,被賜了個禦篆史官的官職兒。
那三個小姑娘看的是目不轉睛,還頗有豔羨之意,謝長明笑笑,搖了搖頭,後喝了口桃花釀。衆人都在看戲,只有謝長意注意到了她這動作。
老道給送來了幾碟子今年早開花的桂花制成的桂漿,給衆人解熱。這雖是夏末,卻也還是煩熱。
陳氏有眼力見的把吳氏面前的桂漿拿開,這時候老太太道:“大媳婦吃不了這,那就給我老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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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人都知道吳氏對桂花過敏。
才沒多久,那《鴛鴦戲》就演完了,衆人都叫老太太點一出,老太太讓謝長明點,除了謝長琪不敢說話,還有三房嫡女不懈之外,其他人都對謝長明噓寒問暖的,忙說老太太既是讓他點,他就點一出罷。
謝長明再想想與雲世忠剛成婚不久,謝長明還裝作一副夫妻不合的樣子,去二表嫂孩子的滿月宴,只有吳氏做做樣子理他,其餘人都像看不見自己一樣,現在這般照顧自己,真真的是覺得諷刺。
謝長明也不推辭,點了一出《李逵探母》。
老太太她年齡大了,正是享天倫之樂的時候,這時候看見這一出孝順的戲,開心的不行。
吳氏忽的想起謝長明的生母來,心下一沉,可面上還是維持着笑意。
謝長意眯着眼,看到了吳氏招牌的笑容,那是她平時笑不出來時才會裝出來的笑容。
夜裏,衆人在東屋的弄堂裏玩樂,不僅涼快,還裝的下這麽多人,不僅有這些做主子的,還有那些一堆女使婆子。
穿堂中間擺了張桌子,衆人坐在桌子旁,聊着閑話。
三房嫡女言之欲要一真心夫郎,白首不相離,其餘兩個庶女也贊同的點點頭。
老太太笑道:“嫣兒這想要的與衡哥兒現在的日子差不多,衡哥兒和意哥兒的婚事我算是滿意了,你們可要讓我百年之前抱抱重孫啊!”
謝若嫣,三房嫡女。
謝若嫣就不再開口了,謝長明在他眼裏就是個太監,她與謝長琪之前的想法兒是一致的,覺得他不過就是個令人恥笑的男妻。雖然現在謝長明是三品诰命夫人,還會是以後的定國公夫人,可在她眼裏,從小都看不上的人,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兒,她還是不懈。
謝若水,三房庶女。
謝若水點點頭道:“是啊,二哥與哥夫這般恩愛,外面都有寫二哥與哥夫的畫本子了!”
謝若善,三房庶女。
謝若善也贊同道:“是啊,哥夫又沒有妾室,又沒有通房,後來更是花酒也不吃了,有人恥笑二哥是男妻,哥夫只要一知道就會跳出來為二哥搏一番道理,敢問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謝若嫣只覺得這二人不過是牆頭草,見謝長明得勢說些好聽話罷了,恥笑過謝長明是男妻的又不是沒有她們倆。不過只見能成為未來國公夫人的謝長明,過去巴結巴結罷了。
小厮忙跑來,從衆人後面繞過來,把信件遞給了謝長明,謝長明見了,微微一笑,臉上充滿喜悅之色。
謝長意見了只道:“那是怎麽了?”
謝長明只笑到嘴巴合不攏:“世忠給我來信了。”這喜悅溢于言表。
三房嬸嬸就笑道:“看看,這才說,姑爺就來信了!”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雲世忠每月餘給謝長明寄一回信,為了防止信丢失,還寫了雙份,一份給镖局,一份讓信鴿送。
雲世忠去了沒幾月就打的越國節節敗退,不僅使其求饒,還送了公主來和親。雲世忠就剛好留下,任滿三年的外職才能回京。
又是一頓說笑……
夜裏,大家安歇了。
吳氏覺得渾身不舒服,臉上癢癢的,她輾轉難眠,這才起來,拿起蠟燭靠近銅鏡看,她的臉已紅腫不已,她才驚覺,才喊劉嬷嬷,劉嬷嬷讓大丫鬟點亮了蠟燭。
讓人去行禮裏找膏藥。
劉嬷嬷細看,看到地上有桂花,才撿起來包好:“太太,這地上有桂花,莫不是風吹進來,才使娘子這般發病?”
吳氏對桂花過敏,而謝長明生母花氏卻最愛桂花。
吳氏看着沒關的窗戶,夜裏悶熱,特地開了窗戶涼快着睡。
吳氏心裏一縮,想到謝長明白天點的戲,緊緊抓住劉嬷嬷的手:“劉家的,你說是不是花蕊那個小賤人找來了?”
花蕊,謝長明生母,美的一絕,這便是謝長明父親迷住她的原因,也是她被嫉妒的原因。也是因為這樣,謝長明也是長的好看極了。
劉嬷嬷握住吳氏的手:“姑娘莫怕,害死她的不過是那秋姨娘,咱只是點撥了一下,是她心數不正,咱們這窗戶開着,許真是風吹進來的,咱可只害過蓮姨娘和香姨娘。”
“可,今兒一天都沒在屋外一圈看見,怎麽能吹進來呢?”吳氏顫抖的說,手腕上還有一條三步一跪求來的佛珠,連那三寶寺的主持都稱她虔誠。
劉嬷嬷只說道:“是啊,是啊,我們只是自己吓自己罷了,況且這觀裏自有仙人護着我們,姑娘莫怕!”
那一夜,吳氏徹夜未眠,誦了一夜的佛經,第二日她還特地用了厚厚的胭脂水粉掩蓋臉上疲憊。
她也叫劉嬷嬷去查,說不定真有什麽人故意為之,可什麽蛛絲馬跡都沒有。她原本懷疑謝長明的心,又下去了。
後面幾日,吳氏對什麽都興致缺缺,等她回家後,管事只道秋姨娘死了!
吳氏強撐着讓現在管家的陳氏安排,她一回屋,瞬間倒在地上,劉嬷嬷忙扶着她,只見吳氏辱罵道:“那個小賤人死了還不安生,她這是來拉害她的人下去閻王殿告狀!”
劉嬷嬷只道:“太太心安,家中供着菩薩,不會有什麽事的。”
吳氏心裏還是不安,這時伺候她的大丫鬟來了:“太太,他們說秋姨娘死前瘋瘋癫癫的,嘴裏只喊‘她回來了’,夜裏沒聲了,大家都以為她睡着了,不知怎麽就這樣走了!”
劉嬷嬷立馬說道:“去他娘的,不過是失了心瘋,你不要說這些道聽途說的來吓唬太太。”
說罷便打發丫鬟出去了。
吳氏咬咬牙,只罵了幾聲,就作罷了。
吳氏夜裏,迷迷糊糊醒來,覺得有人看着自己,細看床邊,站着一個窈窕的婦人,不過她穿着紅衣,披散着頭發,她只聽那婦人說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吳氏這才清醒,那面容慘白,但她還是能認出來,是花蕊!那花蕊向她靠近,伸出手來,手上還有大紅的指甲,竟沒有走過來的痕跡,對!鬼都是飄着的!
她被愈來愈近的‘花蕊’逼到牆角,只道:“你不要來找我,害你的是秋衣,不是我!”
秋衣,秋姨娘。
最後她還是被掐住脖子,被拎起來掐,,掐的她臉色漲紅,她拼命的掙紮,卻還是無濟于事,她感覺的到她越來越快的心髒聲兒,她的意識逐漸模糊。當她暈過去時,扮成花蕊女鬼的死士松了手,把吳氏放回原位,卸下裝扮,跳上房梁。
吳氏驚醒,天也亮了,她忙喊劉嬷嬷,生怕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恐怖的房裏,與劉嬷嬷說道:“我昨日夢到她了?”
“誰?”劉嬷嬷小心翼翼的問道。
“花蕊!”吳氏說道:“她來找我索命了!”
“太太莫要自己吓自己,這種事是她命不好,賴不着太太!”
……
盡管劉嬷嬷說了些安慰的話,吳氏心裏還是不安,只吩咐道:“備馬,去三寶寺!”
那些桂花是謝長明吩咐撒的,那扮鬼的死士也是他的,他殺秋姨娘,也是用的這個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