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誤會
誤會
江時予站在接機處,等着魏離航班的到來。
終于看見那航班降落,江時予的心情一下子就揚了起來。
再接着就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出口處。
“魏離!”江時予喊了聲,朝那邊揮了揮手。
魏離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拿着手機,似乎正要給江時予發信息打電話。
聽見江時予的聲音後他猛地擡頭。
“予予!”魏離立刻拖拉着行李箱奔向了江時予。
江時予張開胳膊,摟住了他。
“哎媽,你又變帥了。”松開擁抱後,魏離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江時予笑了笑,問:“訂酒店了嗎?”
“住你家去,訂什麽酒店啊!”魏離一把攬過江時予的肩,說,“走走走,叔叔還是不住那吧?”
“嗯。”江時予應了聲,突然有點心不在焉。
“成績呢?有進步嗎?”魏離又問,他一直都很擔心江時予的成績問題。
“上個一本還是沒有問題的。”江時予回答。
“唉,那我們又得分道揚镳了,”魏離嘆了口氣,說,“你不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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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予擡頭看向天空,沉默了一陣,然後問,“你住我房間嗎?”
“……那不然呢?你狠心把我扔去客房?多少年的鐵子了,你不讓我睡你房間?”魏離知道江時予不想聊成績,于是也就順着他給的話題往下走了。
“沒,”江時予說,“我今晚可能不回家。”
“去哪啊?”魏離問。
"墓園,"江時予無奈地笑了笑,“周末了,總得陪她說說話才好。”
“什麽話要說一個晚上啊……”魏離說着,伸手拍了拍江時予的背。
“沒事。”江時予拍了拍魏離的手,說。
路枭大概熟悉了新隊員們的打球方式後就下場了,在一旁看着,時不時又指揮兩句。
張敏一直在看他們訓練,是個小球迷。
“張敏。”路枭突然喊了張敏一聲。
張敏正看球看得入迷,這會只是微微偏了偏頭示意自己在聽。
“跟你打聽個事。”路枭說。
“江時予嗎?”張敏一開口就正中要害。
路枭愣了愣,随及嗯了聲。
“你想打聽關于他的什麽?”張敏終于把頭轉了過來,“第一,你找我打聽這事我肯定會和他說,第二……”
“不用了,”路枭打斷了他,說,“你要和他說的話,那我還是不打聽了。”
“嗯。”張敏點點頭,又繼續看球了。
路枭拿出手機随便看了眼,突然發現江時予五分鐘前發了條朋友圈。
Sy :很開心!【圖片】
配圖是在機場拍的一張照片,除了人山人海,路枭看不出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難不成江時予要去旅游?
仔細看看,這裏好像是接機處吧,去旅游看來不太可能了,估計就是來接人的。
誰啊能讓他這麽開心?
路枭莫名有點不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麽,總之就是不爽。
“走啊路枭,吃午飯去,”鄧實把一個黑色的背包挎到了肩上,然後又扭頭對張敏說,“一起嗎?年級第三。”
“十分榮幸,鄧同學,”張敏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又說,“球打得很情彩。”
“謝謝。”鄧實笑了笑。
“予予!我餓了!”魏離把行李全部安放好後,拍了一巴掌江時予的手說。
“走走走,吃吃吃,”江時予說着,放下了手機,“我剛訂好餐廳,走走!”
“走!”魏離從沙發上彈起來,走向門口。
去到餐廳後,江時予帶魏離去到了個靠窗的位置,然後把菜單遞給了魏離,笑着說:“你點吧,我沒忌口。”
“拉倒吧你,你再吃辣的就去陪你……”魏離話說到一突然噤了聲,然後低頭看菜了。
江時予知道魏離要說什麽。
他的媽媽是因為腸胃炎去世的,江時予被生下來的時候他媽媽就帶有病了。
所以江時予有隐性胃病,很多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能多吃。
所以他和路枭說他體弱多病有一半是真的。
“不用照顧我,你點你的,我少吃點就行。”江時予說。
“那行吧。”魏離在菜單上打了幾個勾,說。
路枭還沒進店就先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江時予,他面前的位置是空的,不知道是沒人,還是那人去上廁所了。
路枭收回視線,他現在就只希望張敏沒看到江時予,不然肯定會去搭話。
江時予會出現在這路枭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這家店氣氛好,菜也好吃,而且離他們家挺近的。
鄧實找了個空位坐下了,路枭不知道抱着什麽心理,特意選了個剛好能看見江時予那一桌人的位置。
“枭哥,點菜。”鄧實把菜單遞給了路枭。
“都沒什麽忌口吧?那我按我喜好點了。”路枭抽出夾在菜單上的筆,勾了幾個菜。
餘光瞥見江時予對面坐下了個……帥哥。
啧啧,突然又有點不爽。
路枭這時又希望張敏能發現江時予了。
“就這些吧,應該夠吃,”路枭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然後又對各位隊員說,“你們想喝什麽飲料随便拿,賬記我頭上。”
“枭哥大氣!”一幫人齊刷刷地喊道。
可以。
路枭笑了笑。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江時予注意到後邊那幾桌的動靜,愣了愣。
一回頭,就看見路枭坐在一群人的中間,正在和張敏講話聊天。
“怎麽了?”魏離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突然有點激動,“唉唉唉!那個不是敏敏嗎?我能喊他嗎?”
“是,張敏,”江時予收回視線,盯着桌上的餐盤,“先……別喊了吧?”
“你不去打個招呼嗎?”魏離問。
“……不了。”江時予的心莫名有點發酸。
他打開微信,第一眼就先看見了張敏給他發的最後一張照片。
張敏和路枭的合照。
江時予深吸了口氣,回複了這張照片。
Sy :拍得不錯,很帥。
張敏兜裏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他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眼,然後表情不自覺地帶上了笑。
張敏:比予哥還是差點。
路枭又好奇地把視線瞄到了張敏的手機屏幕上。
雖然不太禮貌,但應該不會看見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吧。
剛想着,他就看見江時予又發來一條。
Sy :我在和離離吃飯,先不聊了。
張敏對着屏幕笑了笑,然後回:好好,他回來了啊。
Sy:今天早上剛回,我也是沒想到。
離離?
路枭收回視線,內心開始折磨這是個名字還是個昵稱。
怎麽想都是昵稱吧!!
路枭感覺有那麽一一一一點點不爽。
江時予放下手機,又和魏離聊了會。
他在張敏那稱魏離“離離”是因為張敏喜歡這麽叫他,不然平時江時予不可能搬出這麽幼稚的你呼來。
……比如予予什麽的。
一整頓飯江時予都吃得有點心不在焉,再加上他原本食量就不大,這會就算上了一桌他愛吃的他也都沒什麽動筷的興致。
“我去上個廁所。”江時予說着,站了起來。
魏離還在往嘴裏瘋狂炫食物,沒空理江時予,只是簡單點了個頭,嗯了聲。
江時予只是想去洗把臉。
自從昨晚拒絕了路枭的邀請後,他狀态就一直不好。
他也沒有必要不承認是因為路枭導致的他這個狀态的事實。
就算他面上不承認,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畢竟昨天晚上他從墓園出來噼裏啪啦發生一堆事之後他居然還倒頭就睡了,說明他那時候還沒有心事。
所以只能是因為拒絕了路枭!
而且路枭人挺好的,張敏也問他去不去,他卻屢次三番地拒絕了,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江時予。”江時予剛把水撲到臉上,就聽到有人在叫他。
他搓了搓臉上的水,然後轉頭就看見了路枭的臉。
雖然聽聲音就知道是他,但真正見到的時候江時予的心還是微微顫了顫。
“這麽巧。”江時予扯了兩張紙,擦了擦臉,然後抛進了路枭腿邊的垃圾桶裏。
“準心不錯。”路枭看了眼垃圾桶,然後又看回了江時予。
“謝謝,”江時予想出廁所,但路枭站在門口那,他不好過去,于是對着路枭說,“讓一讓。”
路枭沒動。
江時予盯着路枭,然後嘆了口氣,問:“你找我?”
路枭如果一直不動的話,就不可能是來上廁所的了。
但如果他上個廁所這麽久,魏離肯定會找過來。
他不想讓人擔心。
再加上魏離容易多想,江時予消失五分鐘魏離能幻想他到底是掉廁所裏了還是在廁所被人綁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路枭說着,看着江時予掏出了手機。
“問吧,盡快,我給你五分鐘,”江時予給魏離說自己上的大號,然後又把手機放了回去,繼續對路枭說,“說不完我就走。”
“我覺得你不像是會幹那種事的人,但……”路枭猶豫了會,突然又不說話了。
“說重點,路學霸,你們語文老師沒教過你要懂得抓重點嗎?”江時予看了眼手表,又說,“你還有四分鐘。”
“……教過,”路枭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被一個學習差自己十萬八千倍的人說關于學習上不好的事,他實在覺得稀奇,嘆了口氣,說,“就……校園牆那看見……”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江時予聽到有關自己的校園牆就知道是什麽事了,他解釋說,“有人拍到一個長得和我很像的人一次性和三個女的打/炮,就因為這事?”
路枭幾乎是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他點了點頭,又問:“那你不去辟一下謠嗎?”
“我沒那個閑心,也不想浪費那個時間,有些東西解釋沒用,越解釋就越亂,”江時予又低頭看了一眼表,說,“沒有什麽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我朋友還在等我。”
路枭終于側了側身,然後跟在江時予之後出了洗手間。
快要回到餐位的時候,路枭突然又叫住了他,問:“下午來看我們校籃訓練嗎?新隊員需要觀衆,熱鬧點。”
“不……了吧。”江時予說不的時候是猶豫了一下的,因為魏離很喜歡籃球。
這也是為什麽魏離能和張敏玩到一起的原因。
但是江時予怕魏離會拉着他上去和校籃的打一盤,想想又還是拒絕了。
“為什麽?”路枭問。
“有事。”說完,江時予轉頭就回了自己的餐位。
回到位置坐下後,魏離就帶着一種打探的目光看着他,稀奇地問:“哎,予予,剛和你一起從洗手間出來的那帥哥是誰啊?你朋友?”
“算是吧,準确說是校友,”江時予說,“我們剛認識第三天。”
“啧啧,”魏離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他挺帥的,看上去身材也不錯……”
“怎麽?你看上他了?”江時予挑了挑眉。
“不是!”魏離一激動,拍了拍桌子,然後指了指自己說,“我,魏離,鋼鐵直男,就他,還掰不彎我。”
“好好好是是是,所以你的意思是?”江時予再次挑了挑眉。
“我說完你可別揍我啊。”魏離說。
“那就得看你說的什麽內容了。”江時予盯着魏離。
“那……還是不……”魏離說。
“不說我直接揍。”江時予打斷了他,放下了筷子,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別,予哥,”魏離往後閃了閃,然後說,“我說完你別揍我,這頓我請。”
“行,”江時予又重新拿起了筷子,“說吧。”
“就……你那個認識沒到三天的校友,”魏離說着,突然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你應該會喜歡。”
“……”江時予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沒拿筷子的那只手拳頭就已經對着魏離的臉呼了上去。
“我操!”魏離一整個倒在了這餐位的沙發上。
也好在這是個沙發,不然這一拳動靜能響徹雲霄。
“我請客,”江時予沉聲說,“你挨揍。”
“別,別,別。”魏離摸着臉從沙發上掙紮着站了起來。
他知道這一拳已經極力克制了,起碼是看在他是發小的份上下手才輕的,這要換作別人,門牙都得被打掉。
他這會還只有臉疼而已。
路枭就坐在位置上,目睹了江時予從心平氣和到一拳呼過去的全過程。
他不知道江時予對面的那人說了什麽,但絕對是踩雷區上了。
他昨晚看江時予打那幾個刺頭都沒用這個勁打。
“別打,予哥,我說真的,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魏離還想再掙紮一下,就又見江時予一拳揮了上來。
還好這次他有準備,躲開了。
“你這個星期要是再跟我提一次這件事,我立刻把你行李什麽的全部扔出我家,立刻訂個機票讓你重返A市。”江時予揉了揉拳頭,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我真錯了,我不提了,好好吃飯,好好吃飯!”魏離說。
路枭見那兩人突然又都坐下了,過了會又開始嘻嘻哈哈的,他覺得十分神奇。
有點像小情侶打架,過了一會聊了點神奇的東西就突然好上了的那種。
啧,這麽一想突然又開始不爽了。
“枭哥,”鄧實舉着橙汁和他手裏緊握着的杯子碰了碰,然後說,“你從打球開始心情就看着不太好啊,和昨天晚上的失眠有關嗎?”
“嗯,”路枭把橙汁遞到嘴邊,抿了口,說,“有關,但不全是,至少現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