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架
打架
江時予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最近總攤上事。
面前幾個刺頭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再加上江時予現在心情非常差,看誰都不像好人。
他不是很想心平氣和地跟這群街頭三無青年講道理。
“麻煩讓一讓。”江時予有時候真覺得打車這東西的定位有點毛病,明明他定位在墓園這邊,那司機非得停巷子對面。
這下好了,攤上事兒了吧。
“啧,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在這條街混的,沒人不知……”前頭那刺頭話還沒說完,一根鋼棒就突然朝他砸了過來。
“我操?”刺頭反應很快地避開了,他一邊瞪着江時予,一邊用手掏了掏口袋。
“一個一個來,”江時予又撿起一根鋼棒,看向那個刺頭,沒好氣道,“或者一起上。”
“我一個就夠了!”刺頭終于從口袋中掏出什麽,但還沒等江時予看清那是什麽,刺頭就已經握着那東西朝他沖了過來。
刺頭目标十分明确地把那東西對着江時予的脖子劃拉了過來。
江時予往後躲了躲,右手一擡,揮着鋼棒朝刺頭揮着東西的手打去。
那刺頭手被打得偏了偏,江時予立刻一腳踹在了那人肚子上。
然而那刺頭好像就是在等這一刻,立刻就抱住了他的腿,往後一拉,他就失衡摔到了地上。
啊!屁股!
江時予用手肘撐了一下地面才沒磕着腦袋,不過手肘肯定擦破皮了,他感覺他撐着地的那地方在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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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刺頭的拳頭就要砸下來,他趕緊在地上翻了個身,抓回剛才脫手的鋼棒,就着那人腰側甩去。
刺頭被這一下砸得彎了彎身子,江時予立刻用腳用力勾了勾刺頭的腳腕,刺頭一下子沒站穩,就要往他身上倒來。
江時予趕緊又翻個身,而後立刻跳起來,一拳砸在了那刺頭的後腦勺上。
後面有幾個刺兒看情況不對,立刻沖上來用拳頭往江時予身上砸。
江時予硬扛了幾拳後,從刺頭手裏搶過了那一把刀。
他雖然沒看清是什麽,但直覺告訴他絕對是刀。
這一看,确實如此。
刺頭趴着,一直被江時予按在地上,這會被奪了刀,一慌,喊道:“都你媽別打!”
所有刺兒瞬間就不動了。
江時予把小刀架在刺頭的脖前,另一只手壓着刺頭的手,冷色說:“我們這些做學生的,最不怕的就是犯事,你們往前一下,這把刀也會往前一下。”
刺頭咬牙,喊道:“讓路!放行!”
刺兒們很快都聽話地退開了。
江時予按着刺頭等了幾秒,确認刺兒不會再有什麽動作之後,才把刀往巷口外一扔,然後松開刺頭走出巷子。
刺頭爬了起來,去撿回巷外的刀後,又打算繼續跟上江時予。
但誰都能想到,有一只手突然間搭到了他的肩上。
他下意識轉過頭,還沒看清人是誰,它就先被一個拳頭呼了上來。
“我操!哪個不長眼……”刺頭捂着鼻子後退了幾步,話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流鼻血了。
這種對着人鼻子打的慣性打法讓他話咽在了喉裏。
他擡眸對上了路枭的視線。
“枭哥,那是你的人啊?”刺頭捂着鼻子,說話都有點不順暢了。
“以後見到他,繞着走,明白了嗎?”路枭往刺頭的手腕上一劈,他的手就自動松開了刀,落到了路枭手上。
路枭把刀揣進口袋,說:“下次這種東西,我見一次扔一次。”
“是是是……”刺頭連怒都不敢,更別說言了。
江時予真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麽了,壞事連莊地發生,今天這一架也沒打爽。
更确切的說,他放了個太平洋。
因為在墓園附近,算是某種心理反應吧,他沒敢下太狠的手。
換作平常,他第一下扔鋼筋的時候對方肯定是避不開的。
但這些都不是現在要想的事情了,現在要想的就是……他打的車又退單了,錢也退了三分之二回來。
他有點煩躁地摸了一把口袋,又想起來今天是去墓園所以沒帶煙。
他內心罵了幾句髒話。
一根煙突然從他右手邊遞了過來,他愣了愣,轉頭就看見了路枭的臉。
“謝謝。”江時予接過煙,路枭又遞了一把打火機給他。
“你怎麽在這?”江時予把煙點着後問。
“路過。”路枭本來也想抽一根,想想又算了,把煙和打火機扔回了口袋。
路枭開口的那一秒,江時予在煙中聞到了一絲酒精味。
“在哪喝酒呢?”江時予笑了笑,呼出一口白煙,說,“我還沒吃飯呢。”
“我請你燒烤攤吧,我們那酒局吃得有點瘋。”路枭說。
“嗯,”江時予又把煙在牆上按滅了,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謝謝。”
路枭帶他去到燒烤攤,老板和路枭似乎很熟,他一來老板就情緒高昂地和他聊了會天。
江時予則只是坐在一旁刷手機。
“時予。”路枭站在老板面前,突然隔着好幾張桌椅喊他。
他擡眸看了過去,然後就愣住了。
他猛地發現,路枭這人,長得真他媽好看啊……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長得也很好看,不然他這會肯定要容貌自卑了。
路枭背靠在收銀臺前,一手自然下垂,另一只手向後曲肘搭着收銀臺臺面。
很自然的一個姿勢,但衣服因為這個動作被帶得往上扯了點,剛好看見了他腰側的那一小塊潔白……
江時予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路枭剛剛好像問了他什麽問題,但他沒聽見。
“什麽?”江時予問。
“你喝酒嗎?”路枭問。
“來點吧,”江時予笑了笑,說,“謝謝。”
“不客氣!”路枭說完後又轉頭繼續和老板聊天了。
江時于看了眼微信,張敏十分鐘前發的信息他還沒回。
張敏:吃過了嗎?
Sy:準備吃,剛從墓園出來。
張敏:我過去陪你?那邊有什麽好吃的嗎?
Sy :沒,随便找了個攤。
Sy:阿姨沒事吧?
張敏:沒事了,沒事了,予哥莫要擔心。
江時予對着屏幕樂了會。
然後張敏又發來了一條。
張敏:定位發我。
Sy :我自己吧,我自己消化一下情緒。
張敏:行,回家了和我說,別待太晚。
Sy :我知道我知道,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天天叨我。
“和誰聊呢這麽開心。”路枭捧着兩盤燒烤到江時予面前坐下了。
江時予下意識地熄掉了屏幕,說:“沒,朋友。”
“別緊張,吃吧,”路枭用手招呼老板趕緊把酒上了,然後開始扒串,說,“我平常沒事就會來這邊,這幾天人少,才安靜,以往這攤可要一直熱鬧到天亮的。”
江時予嗯了聲,也開始扒串。
“腸胃炎能吃這些嗎?”路枭突然問。
江時予手一頓,心道不好,面上卻還是十分平靜地胡扯着說:“不嚴重。”
“哦,”路枭笑了笑,十分自然地又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你體弱多病,腸胃炎,不能劇烈運動嗎?”
江時予喝了口酒,他自認為自己脾氣挺好的。
路枭兩句明擺着就是在說“對我就是在質疑你,我就是不相信你”的問話都沒讓他有什麽情緒起伏。
但這點小事也不該有什麽起伏。
“為什麽說自己體弱多病?”路枭沒等江時予回答他上一個問題,又緊接着問。
“路枭,”江時予無奈地笑了笑,說,“我是哪兒招惹到您了啊?”
話裏除了無奈,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路枭也十分自然地接過話茬,手上扒串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
他說:“沒,就逗逗你。”
“別不把學渣當人啊競賽第一,”江時予吃了口串,又喝了口酒,說,“我不是傻子,如果我真有哪得罪了你,我現在給你道歉,但是我在你的籃球砸到我腦子之前我甚至從來沒聽說過你這個名字,我甚至不認識你,我真不知道我怎麽你了,不過我現在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浪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開始說這些。
他也沒喝高,就只是想抓個人發洩一下吧。
他不清楚,突然間就說了這麽多。
路枭聽着江時予毫無情感地訴說。
知道的知道他是在抱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機器人在講話。
“好了江時予,別說了,”路枭見這人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趕緊制止住了,“你是不是喝高了?”
“沒有,”江時予擡眸,對上路枭的視線,說,“好得很,我現在能站起來把你按地上揍呢。”
路枭回想了一下江時予和刺頭打架的樣子,不太像是能把他按地上揍的樣……
“你不是體弱多病麽……?”路枭無奈地對江時予說。
“哦是,”江時予突然嘆了口氣,“那還是算了,打不過你。”
江時予原本是想證明自已沒喝高的,但想了想還是選擇裝醉。
他要真要在墓園附近認真打起來,他半夜都能悔得把自己掐死。
“我送你回去吧。”路枭見江時予這個狀态,覺得他多半自己回不去了。
“不用,我打車吧。”江時予說着,拿出了手機,緊接着就瞥見了屏幕上的來電提示。
是張敏。
“喂。”江時予接起,把手機貼到了耳邊,剛想再倒一杯酒,就看到另一只手先的一步搶走了酒瓶。
江時予瞪着眼望向路枭,路枭朝他揚了揚眉。
然後江時予看着路枭把他自己的酒給滿上了……
“予哥,還沒回家啊?”張敏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沒。”江時予說。
“早點回……你是不是在喝酒呢?!”張敏突然反應了過來,問。
“嗯,”江時予笑了幾聲,說,“借酒消愁。”
“喲,有文化了啊。”張敏說。
“你時予哥什麽時候沒文化了?”江時予說。
“行行行,你還是早點回吧,不知道為什麽我右眼皮老跳,我就想着你可能會有事……呸呸呸,總之你早回!”張敏勸道。
江時予又樂了好幾聲,說:“你是要當我媳婦啊?老催我回家,得了得了,馬上回。”
他說完後,直接挂了電話。
路枭發現江時予和別人打電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個喝醉的,但他又感覺江時予絕對醉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盼着江時予喝醉……
不對他為什麽要盼着江時予喝醉啊!!
他的腦子突然有點亂,多半也是喝高了。
他按了按太陽穴,又看向了正在認真玩手機的江時予,問:“你是在打車嗎?”
“啊……”江時予有點愣,看了眼時間,說,“這個點沒車了吧?”
路枭挑了挑眉,問:“所以你是在?”
“我在看我們學牆,有個人剛發了個投稿給我朋友表白,他特地讓我來看看,給我羨慕羨慕。”江時予說。
“那你羨慕嗎?”路枭抓重點的能力一向很奇特。
“不啊,表白我的多得還排不上號呢,我羨慕他幹什麽?”江時予得意地說。
“噢,”路枭點點頭,又問,“那有你看上的嗎?”
江時予毫不猶豫地說:“完全沒有。”因為全是女的。
“這樣啊……诶對了,”路枭突然又問,“準備到你18歲生日了吧?”
江時予頓了頓,好笑道:“競賽第一,你怎麽算數的?現在才九月下旬,我生日在十二月呢,那按你這麽說,你的十七歲生日也快到了吧?”
”我的還在明年呢。”路枭笑了笑。
“一月幾?”江時予問。
“一月一。”路枭說。
“真近,”江時予勾了勾唇,說,“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我剛好比你大了個三百六十六天。”
“十二月三十一?”路枭挑了挑眉,說。
“嗯。”江時予應聲。
路枭點點頭,然後兩人都突然沉默了會。
過了會,江時予站了起來,說:“回家吧。”
“坐我車嗎?”路枭擡頭看着江時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