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衆人聽着林夕昭來, 也都站起了身。曲笙擡眼望着進來的下人,瞧着他臉上的喜色,也就知道林夕昭安然無恙。
她坐在椅子上不動, 片刻林夕昭便被梁府的管家帶來了。
屋內的幾位長輩走向房門處迎接,林夕昭笑着進來與衆人行禮, “夕昭事先沒有打招呼便來了,還望舅父們不要怪夕昭才好。”
梁家舅父看到林夕昭高興還來不及, 怎麽會怪罪, 梁家小舅父笑道:“怎會, 小笙兒都替你提前告訴我們了。”
林夕昭原本笑的溫柔的臉龐,楞了一瞬,而後慢慢收斂了笑意,因為她此時看到了衆人身後的風齊。
風齊看到林夕昭在梁家幾位舅父的身影空隙間看到他,行了拱手禮, “大小姐。”
風齊能尋到這裏,也就證明曲笙已經知道她來了這裏,她側目在堂內尋找曲笙的身影,果然在賓客席看到了還端着杯盞在喝熱茶的曲笙。
曲笙聽到風齊的聲音, 也側目望了過去。雖是只隔了這一夜未見,但她也想林夕昭了。
可林夕昭先斬後奏, 不顧自己的危險辭別, 讓她在得知她安然無恙後,極度的生氣。
她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盯着林夕昭, 臉上一點神情都沒有。
林夕昭怔住間,梁家幾位舅父又與她說話, 她便又應答了起來。
“既然來了,那就過了上元節再走吧。”梁家大舅父梁連尚笑眼道。
他也是好久未曾見過林夕昭了, 一方的父母官也是不好離開任職州地的。
林夕昭聞言,颔首又溫婉的笑道:“好,夕昭此來也有此意。”她來時便打算在這常住的,少則三個月,多則一二年,總得讓曲笙将這段世人不認可的感情淡忘掉。
可是她前腳還未到,曲笙的後腳已經插了進來,這讓她又亂了腳。不過在此之前她已經想到曲笙會來此地尋她,這裏不比京城,她還是可以應對的。
衆人與林夕昭寒暄了片刻,便都看向了曲笙。曲笙也在此時站起了身,她原本是打算要離開的,但林夕昭來了,方才還說要在這裏待到上元,那她也要留下。
“姐姐。”曲笙軟糯的嗓音輕喚着林夕昭。
林夕昭唇角微彎,笑容雖有些牽強,但看在曲笙的眼裏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笙兒。”林夕昭像是她們之間不曾發生一樣走到了她的身邊。
曲笙也往前走了幾步,擡眼看林夕昭,眼裏盡是乖巧。
現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梁家大舅父讓人去擺家宴,林夕昭則回了她母親曾經的小院沐浴更衣。
曲笙早在之前便已經沐浴更換了帶血漬的衣物,林夕昭沒有察覺曲笙遇到危險。她在盥洗室內愣神的盯着浴桶內的花瓣,想着接下來該做什麽。
方才曲笙在外面的時候一直配合着她,幾位舅父也沒有察覺到二人的關系變化。
“小姐,舅老爺那邊派人過來催了。”林夕昭的丫鬟從外面進來說道。
林夕昭沐浴的時間太長了。
林夕昭的身子微動,蕩起了浴桶內的漣漪,她回過神,嗓音溫柔道:“知道了。”
林夕昭從浴桶內起身,由着丫鬟與她擦淨身子更換了衣裙出去了。
此時曲笙在膳廳等着了。衆人都已經落座,只等着她一人過去。
梁家大舅母見林夕昭過來,站起身牽着她的手,坐在了她的一側,曲笙就在她的下坐。
曲笙還是之前那般的沉悶,這些人也知道她不愛說話,方才都是自顧自的談話,并沒有詢問她什麽,有什麽事也都是問了風齊。
此刻風齊已經去了梁家人為他準備的廂房。
林夕昭落座後,衆人便開始了晚宴。曲笙坐在一旁不動筷,眼巴巴的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側目看她一眼,輕抿了柔唇,給她布了些菜。
曲笙碗裏多了菜便無聲的吃了起來,但吃完了便又看向林夕昭。
林夕昭無奈,只能繼續給她布菜。雖然自己想要躲開她,可此刻人已經黏上來了,她總不能看她餓着。
梁家舅母也都習慣了曲笙如此,只道她們的之間的姐妹之情還是那麽的要好。
用過了晚膳,曲笙很自覺地跟随着林夕昭去了院子。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了,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還要趕人。
林夕昭看着曲笙低着頭往主卧室裏走,停下腳步,道:“我去廂房睡。”她不能和曲笙待在一個榻上了。
曲笙此時也停下了往屋裏走的腳步。推門等着她們進去的丫鬟楞了一瞬,朝着林夕昭的身後走去。
梁府院內也是有丫鬟伺候的,林夕昭不擔心曲笙沒有人照顧。
曲笙就站在原地,無聲的看着林夕昭朝着不遠處的廂房走去。待林夕昭進了屋內,曲笙盯着看了一會也轉身進了院內的寝房。
曲笙這幾日趕路已然是累了,林夕昭進了梁府,她倒是不那麽擔心了。若是外面有動靜,她會第一時間過去。
曲笙解了外衣躺在榻上,燭燈還在燃燒着,丫鬟進屋伺候将燈吹滅後帶上了房門。
許久,曲笙站在屋內的房門處,聽着林夕昭丫鬟過來詢問門旁的丫鬟,曲笙可歇下了。
梁府丫鬟低首回道:“兩刻鐘前便已經熄燈了。”睡沒睡着她不知道,但熄了燈還能做什麽,曲家小姐不愛說話也不愛笑,這會估計早睡着了。
林夕昭的丫鬟走後,梁府的丫鬟打了個哈欠,待到亥時便回了房間。
夜深人靜時,曲笙拉開了房門。
林夕昭的丫鬟也會在亥時回屋休息,這會兒門外無人看守,雖是有護衛在,但護衛也不知曲笙與林夕昭之間發生了什麽,看着曲笙進去也沒有阻攔。
曲笙進屋走路的聲音是有的,當她推開內間的房門時,林夕昭也睜開了一直閉着的雙眼。
曲笙只披了厚外衣,她走到床榻便将外衣扔在了一旁,脫了鞋履上了榻。
今兒她們雖是見到了,可幾乎沒有多餘的話語。林夕昭此刻已經坐躺了起來,曲笙一上榻便靠近了林夕昭,側着身子,伸手抱住了林夕昭的腰身閉上了雙眼。
她可以什麽都不做,但身邊一定要有林夕昭。
林夕昭方才聽着丫鬟說曲笙睡下了,原是放下了心,可卻怎麽也睡不着。昨夜為了趕路,也是沒睡幾個時辰。今兒本想來到這裏再告訴舅父們,若是曲笙派人來打聽便說沒見過她。可她還沒進門,曲笙便已經來了,這方法也是行不通了。
林夕昭垂眼看着躺在她身邊的曲笙,昏暗的屋內異常的安靜,曲笙的呼吸也是勻稱輕緩。
翌日一早,許是太困,林夕昭昨兒熬到後半夜也不知是何時睡着的。她此刻只覺得身上壓着重物,鼻間的空氣被人掠奪些許去。
林夕昭因身體不适,醒了過來。
林夕昭睜開雙眼的一瞬,看到了睜着眼睛還在輕柔的親吻着她的曲笙。曲察覺身下的人微動便知道林夕昭醒了。
昨夜困成那個樣子,竟是坐着睡也不願與她一起平躺。若非她顧及着林夕昭的身體,想讓她也好好休息休息,這吻怕是在天還未亮時便開始了。
林夕昭睜開雙眼,曲笙便也停下了吻。她低頭看着林夕昭不可置信,又有些初醒的驚惶神情,待她呼吸夠空氣後,她便又低頭吻了下去。
這次的吻沒了輕柔,帶着懲罰的吻讓林夕昭避無可避。
漫長纏吻結束前,曲笙咬破了林夕昭被她研磨紅豔的柔唇。疼痛使得林夕昭掙紮的動作更強烈了些,皺着眉看着上方的人。
曲笙擡起頭,低眸看着林夕昭唇角的新鮮血液,順着林夕昭的雙唇間殷紅了一片,像鮮豔的花朵初初綻放,晃得她移不開雙目。
曲笙看着林夕昭傷口處的血不住的往外流,低頭又吻了上去。曲笙伸出舌尖品嘗着林夕昭體內的味道,只一瞬血腥味便在口腔內彌漫開來。
林夕昭的傷口被觸碰‘唔’了一聲想要躲開曲笙的吻,但二人之間的力量懸殊太大,只能被迫由着曲笙繼續親吻将她唇瓣上的血漬,一點點的吸去。
許久後,傷口處不再流血,曲笙将卷入口中的血全部吞下,她尋看幾眼一直盯着她不解的林夕昭,下了榻。
她們之間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喜歡林夕昭。
林夕昭的丫鬟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瞧着曲笙的時候愣住了一瞬。曲笙擡頭看她一眼出去了。
曲笙去了主寝房,門口等着伺候的丫鬟也是楞了一瞬,之後便随着曲笙進屋伺候她梳洗去了。
早膳林夕昭沒敢去膳廳,她唇上的傷口一看便是新的,若是此刻出去,被問及也沒個合适的說法,只等着結痂尋一個上火的理由才能解釋過去。
林夕昭在屋內用着早膳,曲笙也沒有去膳廳,林夕昭吃着飯菜,曲笙便進來了。
丫鬟瞧見曲笙坐下,也是習慣性的給她盛了一碗飯。
曲笙坐下吃飯也不說話,任誰都能看得出曲笙是在生氣。可林夕昭即便知道她生氣了,也不敢松承認她們之間的感情。
曲笙吃完了碗中的飯菜,便一直坐在那裏盯着林夕昭。林夕昭口中細嚼着飯菜,擡眼看她時,眸光發虛。
昨夜被占了床榻的是她,被強吻的也是她,可她就是不能理直氣壯的對曲笙置氣。
都是她的錯,是她讓曲笙對她産生了那樣畸形的感情,也是她總離不開曲笙,讓她夜夜陪伴,導致曲笙誤以為那是一種正常的情愫。
林夕昭囫囵的吃了幾口飯菜,丫鬟将膳桌撤下後,二人便坐在屋內發呆。
林夕昭盯着桌上的茶盞發呆,曲笙則是看着林夕昭的臉龐發呆。
半個時辰後,林夕昭終是憋不住,聲音裏帶着幾分自責,輕喚着曲笙的名字:“笙兒……”
話她在信中已經說清楚了,可曲笙還是追到了這裏。
曲笙擡眼與林夕昭的眸光對視,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我……”林夕昭開了話頭卻又止住,她輕咬了下下唇,盯着曲笙審視的目光,又道:“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說來說去,還是那樣的話,她覺得女子與女子那樣是不對的。
曲笙不說話,就這樣凝眸看着林夕昭,直到把林夕昭看急了。她便又道:“是姐姐不好,沒有及早的發現讓你誤會了。”
林夕昭對待曲笙,總是會先把錯處攬在自己身上,非她處事的托詞,而是她心裏就是那麽想的。
曲笙的自小便是這般不善言語,但卻是個明事理的,她是當姐姐的,自然要言傳身教,做好她的榜樣,如今這個局面,都是她對曲笙過分的依賴導致的。
“若笙兒今日為男子,姐姐可是願意嫁與我?”曲笙在林夕昭停頓許久後,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林夕昭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曲笙說出來的一瞬,她心裏便有了答案。
曲笙也從她雙眸之中的反應看出了答案,林夕昭是願意的。
“姐姐是願意嫁給笙兒的。”曲笙篤定的說道。
林夕昭雙眸憂懼,她不想再誤導曲笙,也不想耽誤她,“可沒有如果,不是嗎?”
若曲笙為男子,她是願意嫁給她的,可她不是,永遠都不可能是。
“只要姐姐願意,笙兒是不是男子又有何妨?”曲笙不認為這世間的結合,必須要男人與女人。
老天既然造出了兩種性別,那就是都有可能的。匹配之事,只是先人定下的衆多人要行走的路,而非所有人必須要走的。
“可是——”
“沒有可是,只要姐姐答應嫁給笙兒,笙兒就一定會娶姐姐。”曲笙對于自己決定的事情一貫的執着,這次更不會例外。
“我沒有辦法答應你,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林夕昭忽然變了臉,臉上的溫柔也不在,眼裏多了幾分的疏離,“我不想騙你,我們之間絕無可能。”
她知道曲笙的執着,若非這般嚴辭拒絕,怕是還要與她在話語上周旋許久。就這般幹淨利落的,也讓曲笙早早的收回這樣的心思。
其實從一開始她便是想這般的,可曲笙的心思太過敏感,她也怕言語尖銳,讓曲笙心裏遭受不住,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
對她怎麽都無所謂,可若是損傷了曲笙自己的身體,她一定會萬分的後悔。
只是現下這種情形,她別無它法了。
曲笙自然是不信林夕昭這會說出來的話,林夕昭的話在她心上過了一遍,沒有激起一點漣漪。
“笙兒等姐姐喜歡,笙兒會一直等姐姐。”林夕昭說不喜歡她,那她就等到林夕昭喜歡上她。
林夕昭看着曲笙眼裏的堅定,眸光晃動,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她阻止不了曲笙的喜歡,那就等吧,沒有回應的等待,總會沖淡的。
屋內再度陷入沉默,片刻外面房門響動了起來。
“大小姐,笙小姐,風護衛來了。”
林夕昭聞聲與曲笙僵持的目光撇開,望向了房門處。
“讓他進來吧。”
林夕昭知道風齊是來找曲笙的,她們二人來到此處,她也沒有詳細的問過,且也沒什麽好問的。
房門打開,風齊從外面進來與兩位小姐行禮後,對着曲笙道:“小姐,護衛們都已經來了。”他們路上走的太快,半路訊號煙火便已經用光了。這些護衛能尋到此處已然是不易。
曲笙看了風齊一眼,垂眸一瞬,道:“待在院外。”
梁家有幾個武将,府中也有聘請了不少退伍的兵将,在這裏她還是很放心的。
風齊低首又看了一眼林夕昭後出去了。
用過了午膳,林夕昭因睡眠實在太少,雙眼酸澀,只得用手撐着腦袋在桌案旁閉眼休息。她現下是不敢上榻的,她怕是曲笙又會去吻她。
只是她不上榻,卻有人抱着她上榻。
曲笙起身走到似乎已經睡着了的林夕昭身邊,彎腰将她輕輕的抱了起來。因是對曲笙有着防備,林夕昭身體一晃,只一瞬便清醒了過來。
“你做什麽?”林夕昭少有的對曲笙冷聲說話。
曲笙聞言低頭看了林夕昭一眼,似乎早已經料到林夕昭的反應,但還是有些傷神。她沒有說話,将林夕昭抱到內間的榻上後,道:“姐姐休息,笙兒不會來打擾。”
她不想林夕昭因為她而把身體熬壞,她給她休息的時間。
林夕昭聽着曲笙的話,眼裏有一絲質疑。昨夜那麽晚了她還進了她房間,怎麽可能會任由她一個人躺在榻上?
曲笙出去後,林夕昭等了許久不見曲笙過來,挨不住困倦,又睡着了。這一覺昏昏沉沉,還做了噩夢。
晚膳時,林夕昭去了膳廳,曲笙在被風齊告知林夕昭出了房門便緊随其後。
兩人與衆人用了晚膳,林夕昭今日也沒有給曲笙布菜,但她不給,梁家的幾位舅母還是會照顧曲笙的。
此時梁家的人也是看出二人之間似乎是生了嫌隙,林夕昭昨夜竟是與曲笙分開,故意去了廂房睡的。
林夕昭在膳桌上與幾位長輩溫聲說着家常話,但回了院子,便又故意冷了臉。曲笙要随着林夕昭進廂房,但林夕昭卻堵在房門處,一直盯着曲笙,不讓她進。
“今夜笙妹妹還是自己休息吧。”林夕昭言辭想要趕走曲笙。
曲笙望着林夕昭姣好但卻冷淡的容顏,連着細細的眉尾都盛着決絕,曲笙喉間滾動一瞬,眼裏的神傷毫不掩飾流露出來。
林夕昭看的微怔一瞬,心底又開始發虛,她哪裏見得曲笙這般。
曲笙站在房門處與林夕昭僵持了幾瞬,林夕昭不敢再看曲笙的眼睛,在目光瞥向別處須臾将房門關上了。
林夕昭将身體抵在房門上,神情頹然,她從未想過有一日會這般的對待曲笙。曲笙的難過,她要比她還要難受更多,心絞痛。
林夕昭在房中煎熬了許久,本以為曲笙已經離去,但卻在探身窺探門縫時,看到了曲笙站着挺直的身影。
那樣細弱的身軀,在這寒冷的夜裏……
林夕昭下意識的想要将門打開,可才擡起手,便又停下了。她不該心軟,若此時心軟,以後必定會更痛苦。
或許她此舉會失去曲笙,可細想之後,又覺得總比讓曲笙誤入歧途的好。她最喜歡的小妹妹,不該因為她而再次遭人非議,她也不該讓她偏離原有的軌跡。
林夕昭站在房門處,就這樣一直窺探着門外,曲笙一直盯着房門身體像是僵住了般,一動不動。
前夜的雪還未完全消融,今夜便又飄起了雪花,曲笙連個氅衣都沒有披。林夕昭看着曲笙這般,心裏也是擔心的緊,可當她想要開門時,梁府的丫鬟拿來了氅衣給她披上了。
曲笙的身上濡濕了一片,丫鬟站在一旁也凍的不停的哈氣搓手。丫鬟也不知今日兩位主子是怎麽了,怎麽置氣這般大的氣。
期間風齊來過一次,眼神示意丫鬟離開後,自己也離開了。曲笙的身上雖然披着厚氅衣,可也挨不住這樣的大雪。雪花紛落,将曲笙細瘦的肩膀染白了。
一個時辰後,林夕昭終是抵不住心中的那份煎熬,打開了房門。
曲笙聽到房門響動,注目過去,卻只看到了林夕昭的背影。
林夕昭讓她進來,可依舊不歡迎她。
門開了,曲笙挪動步子的時候,身體卻因寒冷而僵硬,她一擡步肢體便恍惚一瞬,差點跪了下去。
而林夕昭始終沒有回頭,她方才是聽見了的。
曲笙停在原地,慢慢動了動自己的手腳,能勉強活動後,進了房門。
曲笙将房門關上,将身上已經濕了大半的氅衣脫下後,身上貼身的衣物開始騰升起了熱氣。
外面實在太冷了,她濕了的外衣這麽久也沒有被她的暖幹,這會兒靠近火爐旁,體溫開始慢慢回升,這才開始蒸發濕氣。
曲笙側目看了一眼,擡手搭在腰間,将濕了肩頸的外衣脫了下來。曲笙将外衣随處一扔,卻聽到了林夕昭的腳步聲。
林夕昭從屋內探頭出來,垂眸看了一眼被曲笙扔在桌案處的衣物,雖是溫柔的話語,可神色卻是冰冷的蝕骨:“不要在我房間亂扔東西。”
曲笙聞言,神情一怔。她沒有亂扔,雖是随手放在了桌案處,待會她會收拾的。
林夕昭的眼中除了疏離還是疏離,曲笙知道林夕昭是故意為之,可心底還是讓她不舒服了,她受不了林夕昭這樣待她。
曲笙雙眸中的楚楚可憐,林夕昭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撇開了,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會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