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丫鬟瞧着曲笙将人抱進了屋內, 擡頭看了一眼,急忙往浴桶內加了些水走了過去。
“奴婢幫大小姐寬衣。”
林夕昭原本還在緊張的神情,聽到丫鬟說要給她寬衣更加的緊張了。
曲笙聞言, 故意低頭去看了林夕昭一眼,看着林夕昭低着頭不說話, 也不去看丫鬟,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曲笙将林夕昭慢慢放下, 丫鬟便接手要脫她的衣服。
林夕昭外面的氅衣被脫下, 擡頭看向了曲笙。曲笙就那麽站在那裏, 直到林夕昭只剩下肚兜和亵褲時,她目光瞥向了別處。
林夕昭看着曲笙側目看向別處,丫鬟要與她解衣時,她搖了搖頭。
林夕昭朝着屏風內走去,曲笙聽到聲音也沒有看過去,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
很多年前,她有見過一次,只是那時候小, 根本不懂得情愛之事,只知道非禮勿視。
林夕昭走到屏風裏側, 将自己僅剩下的小衣脫下, 進了浴桶內。林夕昭身體微躺,丫鬟便開始先給她梳洗如瀑的墨發。
林夕昭看着屏風外一直站着的身影, 在丫鬟舀了溫水澆在她的墨發上時,閉上了雙眼。
曲笙聽到水聲, 側目望向了屏風處。那裏的身影被屋內的霧氣模糊,她只能看到不清晰的影動。
林夕昭洗了多久, 曲笙就在外面站了多久。林夕昭從水中出來時,屋內的霧氣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曲笙看着裏面的人影晃動,許久後,林夕昭從屏風內出來了。
曲笙在林夕昭出來的一刻,低下了頭,直到她順着林夕昭的雙腳,慢慢看上去的時候,既無驚喜也無失望。
林夕昭已經換好寝衣了。
看着林夕昭因沐浴而紅潤的面容,曲笙控制不住的直直的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林夕昭的睫羽還是濕漉漉的模樣,等着丫鬟給她披上方才的厚氅衣後,她擡頭望向曲笙,道:“好了。”
林夕昭的聲音有些輕啞,但依舊溫柔。
曲笙聞聲從醉人的容顏中清醒過來,與林夕昭的雙眸對視。
“我抱姐姐回去。”曲笙說着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林夕昭的身前。
林夕昭望着曲笙過來,本想要拒絕,曲笙卻先于她一步,幫她帶上氅衣後的厚帽子,握住她的雙手擡起,往她的頸間牽去。
林夕昭下意識的環住曲笙的脖頸,下一刻身體便被曲笙抱起來了。
丫鬟見狀,急忙走到門旁,為二人打開了房門。
二人一路無話,曲笙擡眼看着前方,林夕昭望着曲笙的下颚和薄唇,直到曲笙将林夕昭抱進屋內,輕輕放下後,林夕昭才移開目光。
丫鬟跟随進來,想要幫林夕昭把濕法擦幹,但曲笙卻在她過來後,道:“我來就好,你們下去吧。”
丫鬟聞言,擡頭互看一眼,又看了一眼林夕昭後欠身離去。
曲笙不會幫人擦濕發,但她也是被林夕昭伺候過的,她拿了旁邊的幹毛巾,将林夕昭的墨發捧在一起,随即又散開。
屋內的炭火很旺盛,沒多會兒林夕昭的濕發便幹的差不多了。
“好了,現下休息還早,就這樣吧。”林夕昭被曲笙這般的照顧,有些個不自在。
曲笙聞言,擡眼去看林夕昭,瞧着她彎起眉眼的模樣,将還在幫她擦墨發的手松開了。
林夕昭坐着,曲笙站着,兩人又是無話。
少頃,林夕昭打破了沉默,道:“笙兒可以将姐姐方才看的書拿過來嗎?”
曲笙聞言,朝着內間房門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回應的挪步進了內間。
林夕昭坐在火爐旁,看着曲笙的背影,将指尖掐着手心深了幾許。今夜的曲笙倒是和以往沒什麽不同,但她心中卻有些擔憂。曲笙準許她沐浴,那也就是說她覺得她的病已經好了。
林夕昭思索間,曲笙從內間出來了。她走到林夕昭的身邊,将書遞給了她。
林夕昭看着眼前的書,伸手時,擡頭看了一眼曲笙。曲笙的神色如常,與她也沒有多話,好像又恢複了之前的那般沉悶,可她又莫名的覺得,曲笙和之前不一樣了。
林夕昭接過書後,曲笙便去一旁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她的身前。
曲笙的沉默讓林夕昭心中越發的不安,今夜的沉默,與之前完全不同。曲笙好似在心中憋着事,又或者說,再與她置氣。
漫長的夜,此刻的林夕昭這裏,忽然就如湍流的河水,她才翻看了幾頁書,外面丫鬟便過來提醒時辰了。
都亥時了。
林夕昭不動,曲笙便也不動,兩人就這樣僵持了這麽一個時辰。
“我們休息吧。”林夕昭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刻意沉默。
曲笙聞言,一直盯着火爐的目光收回,望向林夕昭。曲笙沒有說話,徑自起身往林夕昭的身邊走。
“不用扶,我可以自己走的。”林夕昭被曲笙扶着起身,見她要抱她急忙拒絕,“就這幾步,姐姐自己走就可以。”林夕昭彎着眉眼有些無奈。
曲笙看着林夕昭,眸光深邃,須臾退開了半步,讓林夕昭自己走。
林夕昭上了床榻,曲笙随即也上去,林夕昭躺在裏側心裏有些不安,而曲笙卻像無事發生般,平躺在了外側。
林夕昭知道曲笙會抱她的,只是不知是何時。
就在林夕昭猶豫着要不要去主動抱曲笙之時,曲笙的翻轉了身子,側身看向了她。林夕昭原本以為曲笙會抱她,可沒想到曲笙卻是擡起了身子,輕壓在了她的身上。
“笙——”林夕昭的話還未說完,曲笙便吻了上去。
幾日了,為了不讓她親吻,竟糟踐自己的身子。林夕昭不心疼,她卻是心疼的。
曲笙的吻像是帶着懲罰,明明柔軟的雙唇,卻讓林夕昭怎麽都躲不開。林夕昭想側臉躲過去,可曲笙的唇卻緊緊的随着。
林夕昭不敢去推曲笙,須臾後只能由着她親吻下去。
沒了反抗的跡象,曲笙的吻溫柔了起來。
曲笙的吻要比之前熟練了許多,她噙着林夕昭的柔唇,在察覺林夕昭屏息後停了下來。她擡起頭,低着眉眼看着身下的人,深邃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林夕昭,讓林夕昭不敢張嘴呼吸。
林夕昭鼻間急促的呼吸聲,讓曲笙方才的煩躁稍減了些許。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着,林夕昭心裏亂糟糟的,她想要開口明言與曲笙說不可以這樣親吻,可才張口,便讓曲笙尋得了機會,靈巧的舌尖探入,讓她無法再将雙唇閉合。
“唔……”林夕昭鼻腔間發出了不适的聲音。
可那聲音聽在曲笙的耳朵裏,卻是一種激起她內心欲望的美妙音弦。
曲笙帶着掠奪性的吻,讓林夕昭有些招架不住。她是沒有回應,可卻被曲笙帶着不得不被動回應。
濕滑的觸感,和舌尖的輕磨讓她失了些許的理智,不知不覺間,便随着曲笙的動作與她勾纏起來。
曲笙的喉間滾動,蹙着的眉心舒展開,吻的更投入了。
許久後。
林夕昭的唇被曲笙吻的有些微麻,抵在曲笙雙肩處的手指,輕推了她。
曲笙還沒有吻夠,可察覺到林夕昭的抗拒,在最後一次纏着林夕昭的香舌繞動吮吸後,不舍的與她分開了。
曲笙低頭看着輕喘的林夕昭,眸間被平息的欲望,轉換成了憐惜。
林夕昭望着曲笙的雙眸,眼底帶着些許氤氲,她有些看不清的曲笙了。她腦袋裏的思緒比之前更亂了。
曲笙盯着林夕昭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林夕昭擡眸與她對視,她才收回目光,側躺到了一側。
林夕昭平複着情緒,腦袋裏的亂糟糟的思緒還沒有理清,人便又被曲笙抱在了懷裏。
曲笙抱着林夕昭不等她說話便閉上了雙眼,林夕昭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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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曲笙起來,吩咐膳房今日不必做菜,她要帶着林夕昭回曲侯府。昨兒夜裏林夕昭與曲笙說了一大堆話,曲笙卻是一點回應都沒有,讓林夕昭有些沒轍。
林夕昭到現下也不知道曲笙昨夜是故意不聽,還是真睡着了。
曲笙讓人套了馬車,把林夕昭裹的嚴實,回了曲侯府。
一回府,金雲斐便吩咐下人添了她們愛吃的菜,林夕昭的病,今晨起已經沒了虛弱的跡象。
一桌人吃着早膳,林夕昭有些心不在焉,曲笙自顧自的吃的時候,還會為林夕昭布菜。
桌上的人也是看的新奇起來,尤其是趙嘉虞,她從未見過曲笙為她人布菜。而且今日的曲笙,眉眼動作與以往都有些不同。
“小笙兒。”
曲笙聽到趙嘉虞叫她,擡眼看她,但只是看着她,并未問她喚她作何。趙嘉虞看着曲笙的眼神,不似之前的那般溫順,恍惚的了一瞬看向了曲钰。
曲钰此刻也注意到曲笙的變化,他多看了一眼曲笙後,給趙嘉虞布了菜,笑眼溫聲道:“娘子吃菜。”
趙嘉虞眨了眨眼,餘光瞥了一眼衆人。都在各吃各的飯菜,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她們一樣。
林夕昭坐在一旁垂眼只看着自己碗裏的飯菜,好像不太高興。
飯後衆人散去,林夕昭和曲笙回院子的路上,趙嘉虞追了過去。
“夕昭。”
趙嘉虞從身後急喚,林夕昭停下腳步轉過身。
“嘉虞。”
林夕昭停下,曲笙也停下了,她回頭去看趙嘉虞,眼底疑惑。方才在膳桌上趙嘉虞便喚她,也不說什麽事。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趙嘉虞直言問道。
林夕昭楞了一瞬,很快便笑道:“沒有,怎麽會這麽想?”
“沒吵架小笙兒擺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臉色幹嘛?”趙嘉虞說着又看向一旁在聽聞她說她二人吵架後蹙起眉頭的曲笙。
林夕昭順着趙嘉虞的目光看向曲笙,瞧着曲笙皺眉的樣子,也是有些不解。
“沒有的。”林夕昭再次否定。她二人确實沒有吵架,她一向溫和,曲笙又是個聽話的,就算是想要吵架,估計也是吵不起來的。
趙嘉虞還是有些不信,但聽着林夕昭的兩次否定後,姑且信了。
“走吧,去我們院裏坐會。”林夕昭招呼着趙嘉虞道。
她病的時候,趙嘉虞去探望了好幾次,雖然只見到了兩次,但這份在意,她記得的。
趙嘉虞跟着林夕昭她們去了院子,曲笙在院內待了一會便離開了。
趙嘉虞目光盯着曲笙出去關上房門後,急忙靠近了林夕昭虛着嗓音問道:“跟我說實話,你們兩個真的沒有吵架嗎?”
林夕昭面露一瞬不解,而後彎眉道:“真的沒有,笙兒很乖的,這些年你見過她與我拌過嘴嗎?”
确實,這些年林夕昭的包容,曲笙的順從乖巧,使得二人從未紅過臉。
趙嘉虞依舊半信半疑,“那我怎麽瞧着小笙兒今日臉色那麽臭。”
“有嗎?”林夕昭聽着趙嘉虞話,回想今日的曲笙,一直都很溫順的,只是這幾日曲笙的确有和她置氣的嫌疑。
趙嘉虞‘啧’了一聲,道:“算了,你們沒吵架就好。好些日子沒去看我阿姐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呗。”趙嘉虞不是想見蕭冰纓,是想乘溪彈的曲了。
“今日就不去了,我病才好,莫要把病氣過給了乘溪。”林夕昭拒絕了,她才好,乘溪的身子太弱,若是她過去,被殘留的病氣過給乘溪,蕭冰纓又該心疼忙活了。
林夕昭不去,趙嘉虞的臉色頹了下來。林夕昭見狀笑道:“過幾日吧。”等她好了再去。
趙嘉虞點點頭,也沒有強求,這幾日曲钰已經去衙門了,她在府中待的實在是無聊。
曲笙出去之後又回來一次,她站在房門前,聽着裏面有說有笑的聲音,擡起推門的手遲疑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有趙嘉虞陪着也好,前些時日她讓人制作了落地後還會燃燒的煙火,此刻還剩了一些尾料。那幾名參将也早已經離去,她需得尋人小心的處理掉。
曲家幾位兄弟這些日子一直都人盯着,唯有她沒有人會在意。
永慎伯爵府那夜燃燒的煙花,是她讓人特意制作的一種用在戰場的持續高溫的燃料,但因價格昂貴,并沒有在戰場上普及。天晟王朝內,也只有他們曲家才有。
永慎伯爵派人買的煙花,是她們尋人低價賣給官商的。那些人都是唯利是圖,有好處自然是要占上幾成。
永慎伯爵府宅燃燒之前,永慎伯爵夫婦早已經昏死在了屋內。火是從裏面開始燃燒的,當煙花墜落之時,屋內也早已經成了火海。又因煙花點燃了屋外,讓大火蔓延開,衆人都以為火是從外面開始的。
其實若是官府細查,也是可以查出點端倪,但怪就怪在這些煙花是在百姓手中低價購買以私充公的。煙花又關系着一條龐大的利潤鏈接,若是查到這些煙花從百姓手中購買再高價賣出去,那麽他們不僅會斷了財路,連性命都可能不保。如此這才讓這些人官官相護,不願去細查來源。
每年京城除夕之夜都會有幾處火災,所以他們也就只當是一場尋常的意外。
午膳的時候曲笙回來,林夕昭又嗅到了她身上的一股怪味。曲笙主動去換外衣,林夕昭跟着進了內間,彎起眉眼柔聲道:“我幫你吧。”
林夕昭的主動讓曲笙心底柔軟了些,她看着林夕昭走過來伸手到她腰間,面色也溫和了不少。
她今日确實有在生氣。
她氣林夕昭昨夜說的那些話。什麽叫這樣的事情,只能和未來的夫君做?她當時很想反駁她,可還是按耐住了性子,繼續裝着睡沉了的樣子。
梁氏的仇已經報了一半,還有一個深居在宮中的貴妃。待她将林夕昭生母的仇解決完,尋一個合适的機會與林夕昭明說她的心意。還有說服曲家的人,接受她娶林夕昭為妻。
林夕昭既然知道這樣的事情只能和未來的夫君做,卻還這般的縱容她,且那夜醉酒後還有回吻,讓她現下可以确定,林夕昭的心中是有她的。
那處位置是和趙嘉虞、蕭冰纓她們不一樣的。來日方長,不急于這一時。
這幾日林夕昭讓自己生病,變着法的不讓她親近,她還以為林夕昭讨厭她那樣親吻她。但從林夕昭昨夜的反應來看,林夕昭并不反感她,也沒有惱羞。如此她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希望。
林夕昭幫着曲笙換下衣物,拿着旁邊曲笙脫下的衣物嗅了嗅,道:“你身上這個味道我前些時日便聞到了,你去哪裏了?”
曲笙側目去看林夕昭,回道:“後院。”
“做什麽去了?”林夕昭細問起來。
曲笙盯着林夕昭的眼睛,沒有回答。林夕昭見曲笙不答話,忽然想到曲鳴昨日說尋到了曲策的副将一事:“大哥的死,是別人害的嗎?”她覺得這個味道應該曲笙在追查曲策死因沾染上的,但就是不知是何物,她們又要作何。
曲笙神色淡然,垂眼一瞬道:“嗯。”
所有人都在懷疑,但就是找不到任何的證據。曲策的身體一向健康,在出征之前,還有大夫為他請脈,怎麽可能會突然因急症而亡。
“二哥這些年,一直在尋找證據嗎?”
“嗯。”
林夕昭問,曲笙便答,好似這件事情,沒有想要瞞着她的意思。的确,林夕昭于她們來說,已經不是外人了,曲策被謀害一事在曲侯府也不是什麽秘密。
林夕昭很聰明,只聽了只言片語便猜測到了許多,只是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曲笙若是想說便全部與她說了,且她也幫不上什麽忙,這般的詢問,好似再次将曲策的死搬出來,讓曲笙又感受了一遍。
林夕昭将曲笙換下的衣物交給了下人,帶着曲笙去了金雲斐那處用午膳。
午膳因是家中的男子都去了各自衙門做事,院裏也只是留下了些女眷,金雲斐與衆人說話的時候,就更随和了些。
金雲斐瞧着林夕昭這幾日雖然是生了病,但卻胖了些許,笑着道:“聽說這幾日都是笙兒在照顧你,可有沒盡心之處?”
林夕昭聞言,擡眼看過去,又看了一眼曲笙,道:“笙兒心很細。”細到連她走路都是不許的。
金雲斐笑着看着曲笙,又道:“笙兒也是長大了,我尋思着給她尋一門親事,只是這麽久了,也沒有中意的,不知你們是否有合眼緣的親眷公子?”
曲笙是曲侯府的嫡女,一般人的想要攀附根本沒有那個資格。但又因她在外面是個癡傻的,門當戶對又是寥寥幾家,既然是門當戶對,自然是不肯娶一個傻子回去的。不過凡是都不是絕對的,想要曲笙尋一個門當戶對之家,只要抛出足夠的‘誠意’便可。
但若想不施惠,那就得下嫁。而曲家偏向于下嫁,如此也能讓曲笙以後不受委屈。
曲笙及笄之後便又回了壽林,這才回來不久,是以就算是有,也是還沒來得及登門做媒。
曲笙聞言,拿着筷子的手停頓了一瞬,眉心也不自覺的蹙起。她第一時間沒有去看金雲斐,而是去看了林夕昭。
此刻的林夕昭也在金雲斐說了這話之後,望向了曲笙。林夕昭眼底的一絲失落讓曲笙捕捉到,但只一瞬她便掩藏了起來,笑道:“笙兒擇夫婿,自然要尋個貼心的,但也要讓笙兒喜歡。”
林夕昭的話很是中肯,自然是要貼心和曲笙的意的。
曲霆家的三嫂錢霜莺看着曲笙的臉色不太好,忙繞開了話題道:“大伯母說笑了,我們哪裏認識公子哥,就算有,那也是配不上笙妹妹的。”
錢霜莺的門第不高,但也是出生名門将後。曲家接受得了女眷門楣低,卻不一定能接受曲家的女兒下嫁,尤其是曲笙這樣的侯府嫡女,且容貌又是一等一的。
不說長輩們,若是曲笙下嫁的不如意,只她這幾個哥哥,便能将人攪得天翻地覆。是以,一般人也招架不住的。
趙嘉虞在一旁聽着不說話,林夕昭的臉上的笑意清淺看向了金雲斐,道:“笙兒的婚事也不急于一時,慢慢相看,總要挑一個稱心的。”
金雲斐聽着兩人的話,點點頭,忽然想到曲笙之前說給林夕昭尋了一個合适的,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問曲笙,曲笙也賣關子,不願多說。
金雲斐看了一眼曲笙後故意道:“又過了一年,昭兒的婚事也該抓緊了。”
“女兒不急,我還想在義母身邊多陪幾年。”林夕昭并非是假意推脫,她确實不想嫁人。
“昭兒能陪在我身邊,我自然高興,可若我一直霸占着你不讓你出嫁,你父親恐怕也要埋怨我了。”
趙嘉虞聞言,笑着接話道:“就是,你總不能讓大伯母背上一個故意留人的罪名吧。”
林夕昭看向趙嘉虞,笑道:“不會的,是我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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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午膳,林夕昭和曲笙回了院子,趙嘉虞則在走出不遠後,被人金雲斐叫了回去。
曲笙在陪着林夕昭回院子後便又出去了,林夕昭在屋內看着書,沒一會兒趙嘉虞便興沖沖的跑了過去。
林夕昭見她跑的口幹的樣子,給她倒了一杯水道:“何事這樣着急?”
趙嘉虞喝了一口水,在屋內四下看了一眼,問道:“小笙兒呢?”
林夕昭低眉,道:“出去了,你尋她嗎?”
“不,我尋你。”
那個悶葫蘆,就算是問也不會說的,但話傳到她這裏來了,那她必然是要問上一問的。
趙嘉虞平常沒事的時候,也是有尋她的。林夕昭也不問她尋她作何,只是坐在一旁,又拿起了書。
趙嘉虞見狀,伸手将她的書拿開,問道:“小笙兒有告訴你,她給尋看到了一門親事嗎?”
林夕昭聞言面露不解,道:“什麽親事?”
趙嘉虞一聽便知道曲笙那個悶葫蘆還沒說,她興奮道:“方才大伯母留我說話,說是小笙兒不讓再給你尋親事,她已經給你留意好了人選,你真的不知道?”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的話,微怔一瞬,神色雖不至于沮喪,但卻也看不出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