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曲笙聽到趙嘉虞的質疑和林夕昭的解釋, 坐在那裏垂眸思索了幾瞬後出去了。
她只記得林夕昭将她扶回來了,之後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她得去問問風齊。
曲笙出了屋子,看到不遠處的風齊, 回頭看了一眼屋內,轉過頭朝着風齊走去。
“小姐。”風齊低首行禮。
曲笙看了風齊一眼, 朝着別處走去,風齊也随之緊随其後。兩人尋了一處無人之地, 曲笙停下腳步, 回身問道:“可知夕昭昨夜何時回房的?”
“大小姐是亥時初回房間的。”風齊不用多想便回答了出來。他每夜要等到林夕昭她們回屋休息, 将護衛調集到這邊。
曲笙聞言,眸光微動,又問道:“三哥四哥他們又是何時走的?”
“戌時三刻。”
“半個多時辰。”曲笙低低的呢喃了一句,“那這半個時辰,她在做什麽?”
風齊聞言, 擡起頭來看向曲笙,思索了一瞬,道:“什麽也沒有做。”
曲笙面露不解,半個多時辰什麽也沒有做?
“那她人在哪裏?”曲笙問了關鍵的一點。
風齊聞言, 盯着曲笙看了幾眼才道:“大小姐一直在院子裏站着。”
曲笙微微蹙眉,她盯着風齊看了好一會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曲笙離開, 風齊站在原地看着她輕瘦卻有力的背影, 回想昨夜林夕昭将身上的厚外衣脫下,獨自站在院子裏的神情。
好像, 很不開心。
曲笙回了房中,趙嘉虞也準備要走了。
“小笙兒, 好好照顧夕昭,我差不多中午就回來了。”曲侯府的馬車還在外面等着, 曲钰這會兒不便過來,還在會客廳內。
曲笙看了眼趙嘉虞,沒說話,也沒有點頭。林夕昭看着曲笙心情有些不佳的模樣,忙開口說話,讓趙嘉虞轉頭看向她,道:“你快些去吧,莫要讓四哥等着急了,我不會有事的。”
趙嘉虞聞聲,側轉了腦袋看着林夕昭。看着林夕昭因發高燒而泛白的唇色,鼻間呼出一口氣,有些不舍的道:“那我走了,等我回來。”
林夕昭眉眼微彎,似在安撫趙嘉虞的情緒,颔首,輕柔的嗓音道:“去吧。”
趙嘉虞起身往外走,曲笙也不去送,亦不去看她。她的此刻的目光只在林夕昭的身上。
“為何這樣一直看着我?”林夕昭被曲笙不笑也不怒,分不清情緒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舒服。
曲笙聞言,眸光微斂一瞬,靠近了林夕昭的床榻邊緣,幫着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林夕昭看着曲笙起身出去,低眸思索了幾瞬,難道曲笙知道她是故意感染風寒的了?
曲笙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着本該是丫鬟端來的粥膳。林夕昭看着曲笙臉色依舊沒有表情,猜測她應該是知道她是故意感染風寒了。
“吃粥。”曲笙将粥放到了旁邊的小幾上,走過去,将林夕昭扶了起來。
林夕昭被這燒燒的有些虛弱,只起身這一會兒,身體便消耗了不少的氣力,讓她有些微喘。
林夕昭用一只手撐着自己的身子,曲笙将小幾一并端到了她的身前,端起碗吹了吹粥。
“紅豆粥,小菜。”曲笙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太多的起伏,但林夕昭知道她生氣了。
曲笙将粥吹溫了喂到林夕昭的唇邊,林夕昭自知自己有錯,可曲笙沒有戳破,她便也只能當做無事,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林夕昭說着擡手想要去拿曲笙遞過來的粥,但去被曲笙躲了過去。
曲笙不說話,只是盯着林夕昭。林夕昭眸光微斂一瞬,輕抿了下唇,等着曲笙再次舀着粥過來的時候,張開小口,吃下去了。
曲笙一勺一勺的喂着林夕昭,也學着林夕昭照顧她時的樣子,将她伺候的很好。
林夕昭吃過了粥,曲笙便連帶着床榻上的小幾一并搬走,遞給了進來的丫鬟。之後兩人便在屋裏同時沉默着。
曲笙坐在林夕昭床榻邊,一直盯着林夕昭看。而林夕昭卻是被她盯的一直低着頭。
曲笙不知道林夕昭昨夜為何故意讓自己感染風寒,但她猜測一定是與她有關。
她不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麽,或是說了什麽才會讓林夕昭這般。但林夕昭不說,那就是還有迂回的餘地。
曲笙知道自己此刻在林夕昭那裏是個傻的,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林夕昭對她才沒有明言說些什麽。
曲笙在床邊坐了一會便起身走過去,将林夕昭扶着躺着下了。曲笙讓人尋了書來,坐在一旁翻看。林夕昭側着身子,看着一旁的曲笙認真看書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了。
曲笙不過是在表達對她這個姐姐的喜歡,而她卻因此故意去感染風寒,不讓她與她那般親吻。說到底還是自己心思太過肮髒,可她別無它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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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虞跟着曲钰回了趙府,蕭冰纓一早便去迎接她了。曲钰下了馬車,将趙嘉虞扶下來,對着蕭冰纓行了禮。
趙嘉虞一下來便盯着趙府匾額看了一眼,笑着對蕭冰纓道:“也虧得我們兩家都在京城,不若這大過年的想要回來,還得有些日子呢。”
蕭冰纓與曲钰還禮後,瞧着趙嘉虞很是開心的樣子,也跟着笑道:“嗯,姑父,姑母已經在等着了,快進府吧。”
趙嘉虞彎着眉眼,點着腦袋,主動去牽了曲钰的手。
三人進了府,去了內宅的膳食廳。趙嘉虞進了屋也不見自己的母親,問蕭冰纓道:“不是說在等着了,人呢?”
蕭冰纓聞言笑道:“馬上過來。”
趙嘉虞看着蕭冰纓賣關子,唇角微翹壓着笑意,四下看了一眼。
“來喽。”趙将軍親自端着炖好的補湯,邁步進了屋子,趙夫人也随在身後,笑着進來了。
蕭冰纓與丫鬟一起,忙将膳桌上的座椅拉開一些,把桌面上的隔板挪過去,讓趙将軍将湯鍋放在了上面。
“父親……”趙嘉虞眼裏有了淚水在打轉。
趙将軍親自端來,那自然是親自下廚了。一個将軍能為自己出嫁的女兒親自作羹湯,一定是極為疼愛的。
趙嘉虞前一陣子心裏還覺得父親不在意自己,可眼下心中又對自己的父親改觀了。
“你父親前幾日便學着做了。”趙夫人說着,擡手擋着小聲又對趙嘉虞道,“熬壞了不少呢。”
趙嘉虞聽着笑的彎起了眉眼,看向自己父親的時候,眼角的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小婿見過岳父,岳母大人,給二老拜個晚年。”曲钰看着趙将軍将羹湯放下,對着二人行了禮。
昨兒新元沒來,今兒是晚了,不過人來了,比什麽都好。
“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禮了。”趙将軍看着曲钰行禮,點了點頭。比看着自己女兒時的面色莊重嚴肅一些。
丫鬟将後續的菜都端了上來,趙夫人便讓衆人落座。
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趙嘉虞的狀态也是比之前更好了,原先趙夫人還擔心趙嘉虞到了曲侯府會受到拘束,回家會訴苦,但瞧着小兩口的神情,似乎很是合得來,她的擔心也是多餘了。
用過了早膳,趙嘉虞和曲钰陪着父親母親說話,蕭冰纓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給乘溪熬的藥也不知熬的怎麽樣了,蕭冰纓接手乘溪的病情後,便一直在親自熬藥,偶爾有事的時候,才會讓赤裏來熬。
蕭冰纓進了院子,赤裏正在端着藥罐準備往碗裏倒湯藥。
“我來吧。”蕭冰纓走過去,伸手要接湯藥罐。
赤裏聞聲,側目看了一眼,将湯熬湯的藥罐放下,往後站了站。
蕭冰纓熟練的将藥濾到碗中,放溫了些,将火也滅了後,盯着湯藥看了一眼,轉身對赤裏道:“端進去吧。”
原先端湯藥給乘溪的活,都是她自己來做的,今兒她思索再三還是不進去了。
“您不進去嗎?”赤裏疑惑的詢問。蕭冰纓給乘溪端湯藥,每次都會幫着她再檢查檢查身體的。
“不去了,我還有事要忙,勞煩了。”蕭冰纓待人總是溫和的,即便是下人,她也沒有呵斥的時候。
蕭冰纓的話說完,赤裏卻沒有動,她盯着蕭冰纓看,似乎想要看出為什麽。
蕭冰纓被赤裏看到的臉上有了一絲局促,道:“我還有事,先回屋了。”
赤裏看着蕭冰纓落荒而逃的身影,低頭看了一眼湯藥,思索了須臾,伸手端了湯藥回屋了。
乘溪看着赤裏端着湯藥進來,側身看向了她的身後。
“冰纓小姐沒來。”赤裏提醒道。
乘溪聞言看向赤裏,瞧着她擔憂的模樣,笑了笑,接過了湯藥。
赤裏看着乘溪端起了湯藥,蹙着眉頭小聲問道:“公主,她真的值得托付嗎?您将性命壓在她的身上,會不會太冒險了?”
乘溪喝了一半湯藥,皺着眉頭,擡眼看了赤裏一眼,将剩下的半碗全部喝下,把空碗遞還給了赤裏,又接過赤裏遞過來的茶水,漱了漱口,道:“我們還有別的路可選嗎?”
“可她是女人,您也是,怎麽能……”赤裏說着低下了頭,神情很不贊成。
乘溪聽着赤裏的話,苦笑了一瞬,道:“女人又如何,總好過那些貪婪的髒男人。”乘溪接過赤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了唇角的茶漬又問道:“她還沒有回來嗎?”
“回來了,說是有事,先不過來了。”赤裏擡頭回道。
乘溪聞言,垂眸思索了一瞬,唇角微勾輕笑了一聲。
昨夜蕭冰纓在回應她的吻後,她便确定了蕭冰纓對她确有情義。只是昨夜蕭冰纓落荒而逃,讓她覺得還需要再等上些時日。
她遲早還是要回蕭家的,若是在這之前,她不能讓蕭冰纓完全愛上她,那她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也不會比之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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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小宅院裏,林夕昭在屋內睡了一日,下午的時候趙嘉虞帶着蕭冰纓過來探望了她。
因是風寒,林夕昭也沒讓這兩個人多待,讓她們早早回去了。
晚間的時候,林夕昭想要讓曲笙去別的房間休息,可嘴張了幾次,都未能說出口。
戌時末,曲笙沐浴回來,自己熟練的更換着寝衣。林夕昭只是側躺着在一旁看着,直到曲笙準備上榻之時,林夕昭才看着她,一臉歉意的道:“笙兒,今晚你要不要——”
“不要。”曲笙還未聽林夕昭說完後面的話,便直接拒絕了。她現下似乎已經确定,林夕昭讓自己得風寒,就是想讓她們之間不在有親吻的事情發生。
林夕昭被曲笙拒絕,臉上的內疚更甚,她輕咬着下唇,看着曲笙上了榻,鑽進她的被子裏。
曲笙沒有去抱她,她也沒有開口要求。她方才說的話,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今日都陪了她一整日了,這會兒上榻了她還想說怕傳染,豈不是很可笑。
她是貪戀曲笙的陪伴的,不若今日她也就不會默許讓她留在房間內了。
林夕昭自己在心裏琢磨着事,片刻後察覺到一直平躺着的曲笙翻了身。林夕昭擡眸看過去,曲笙眉心處揪着的地方松開,伸手将她撈進了懷裏。
林夕昭起先還以為曲笙是在生氣,卻發現曲笙在上來的時候,是故意不觸碰她,想将自己的暖熱一些的。
曲笙的身體比她要溫熱一些,抱着她,也讓她覺得很舒适。林夕昭擡眸看着曲笙,在曲笙低頭的一瞬,快速的垂下了眸子。
曲笙低頭盯着林夕昭的眉眼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沒能控制得住,将唇覆蓋了過去。
軟熱的觸感,讓林夕昭呼吸有些紊亂,但只須臾她便調整好了心态。曲笙只拿她當姐姐的,她不可以再生出一些龌龊的心思來。
睡了一個白日的林夕昭,在深夜時也沒有任何的困意。她盯着曲笙睡着了的容顏,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曲笙睡着了的時候,眉眼間沒了醒時的軟糯,不過今日也是沒有的。林夕昭知道曲笙生了她的氣,可即便是生氣,也沒有将她棄之不顧。
曲笙今日照看她,讓她忽然覺得曲笙也是長大了。她像曲笙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被不少人登門求親的。
只是曲笙的身份,以及外面傳言她的心智有些缺陷,讓曲侯府的大門沒有一個媒婆登門。
她想,如果自己是男子……
林夕昭想着,心裏自嘲了一瞬。她怎麽可能會是男子,若是男子,就憑曲笙整日與她同床共枕,便能讓曲家的人将她送進大牢了。
一夜胡思亂想的林夕昭,第二日又發了高燒。曲笙晨起慌張的起身,讓風齊去尋了大夫來。她原是覺得自己照顧林夕昭輕而易舉,卻不知自己竟是這般的粗心大意。
曲笙先幫林夕昭降着額間的溫度,将擰幹了的毛巾疊好後,搭在了林夕昭的額間,滿眼的自責和心疼。
她不該睡着的,她怎麽能睡着了,怎麽能讓林夕昭發了這麽久的燒,才去尋大夫呢。
“不妨事的。”林夕昭将手從被褥裏探出,握住了曲笙緊攥着的手。
曲笙看着林夕昭的唇色比昨日還要蒼白,自責道:“是我不好。”
曲笙清亮正常的語速,讓林夕昭楞了一瞬。她望着曲笙,輕眨了眸子,片刻笑的溫柔,道:“不關笙兒的事。”
是她自己晚間不好好休息,折騰出來的高燒。
曲笙聽着林夕昭的話,沒有與她争辯。林夕昭就算是自己故意讓其發高燒,可沒有及時發現的還是她。
林夕昭見曲笙還在蹙着眉頭,握住她的手指動了動。
曲笙感受到林夕昭的手指間的力道,低頭看了一眼,須臾擡起另一只手,幫她放回了被褥裏。
林夕昭見曲笙把她手拿回了被子裏,又伸了出來,重新握住了曲笙的手。
曲笙見狀,低着頭,又擡手欲幫她放回被子裏時,林夕昭笑眼道:“要散熱,這樣捂住,會更糟糕的。”
曲笙沒有學過醫術,但也知道要降溫,只是她從未聽說要将手拿出來散熱的。她擡頭盯着林夕昭看了一會,看着林夕昭不像哄騙她,思索了一瞬,将林夕昭的手重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夕昭發燒,手掌的溫度要比平常高上了不少。而曲笙的手雖是熱,但卻也不會比林夕昭的高。
林夕昭如願的重新握住了曲笙的手,笑着看她的時候,大夫來了。
大夫診過了脈,又開了退燒的藥,離開之時叮囑了一句:“切莫讓這位小姐再吹了風。她思慮過多也會影響病情,做些開心的事情或者是靜養,病會好的更快一些。”
林夕昭白日裏休息,總是時醒時睡,一有動靜便會醒來,但片刻沒有動靜便又會昏睡過去,加之她昨夜一整夜沒有睡,是以,她并沒有休息好。
曲笙聽了大夫的話,側目看向隔着簾子的林夕昭,微微蹙了蹙眉。
大夫走後,曲笙吩咐人去熬湯藥。
在給林夕昭喂完了粥膳和湯藥後,她便沒有再進房間。
做些開心的事情,她不知道此刻要做什麽才會讓林夕昭開心,但讓她靜養,她還是能做的。
屋內沒了曲笙,林夕昭的情緒雖是不太好,但也因身體被高熱燒過,有些虛弱,沒一會兒便昏睡了過去。
曲笙期間有進來看過,瞧着林夕昭眉間輕蹙着,她也跟着皺起了眉。
期間趙嘉虞也有來過,但被風齊攔在了外面。
“我就去看看夕昭好沒有,怎麽還不讓見呢?”趙嘉虞納悶了,昨兒還能見,今兒就不準見了。
但因是擔心林夕昭的病情,在風齊說大夫讓靜養時,她也就沒有再堅持,打道回了府。
第三日的時候,金雲斐,曲繼年還有林相府的兩個弟弟來了。
金雲斐來看林夕昭,曲笙自然不好攔着。但林夕昭這三日,已經發了三次高燒,曲笙掐着時間,讓風齊把人都請走了。
後來林相國來了一次,說了會話,便也離開了。
林夕昭的病來的快,走的卻是慢,終于在第六日的時候,可以下床走動了。曲笙将林夕昭抱着出了房門,曬曬冬日的太陽。
“我可以走,不用抱的。”林夕昭雙手環着曲笙的脖頸,小聲的說道。
曲笙聽着林夕昭輕柔卻又像是撒嬌般的嗓音,低頭看了一眼,臉上也終于有了這幾日來的笑意。
“還病着,小心些才好。”曲笙清亮卻又溫柔的嗓音說道。
曲笙這幾日的話雖然不多,但林夕昭卻覺得和以往不同了。曲笙的語調和音色太過清晰明亮,與之前的軟糯相比,雖是像,可又完全不是一種的感覺。
林夕昭心裏疑惑,目光盯着曲笙看了一會。曲笙垂眸與她對視,問道:“姐姐今日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曲笙的話不再像之前那樣簡短。
林夕昭聽着楞了一瞬,很快便回道:“讓膳房那邊看着做便是,我都愛吃的。”
這幾日林夕昭的身體被風寒折磨着,胃氣也随之減弱,只吃了一些清淡的粥菜。今日大夫來,說是可以吃些肉羹什麽的,曲笙已經着人采買了些新鮮的魚肉。
“嗯。”曲笙輕嗯了一聲,抱着她走到放着幾層軟墊的木凳旁,将她輕輕放下,又将丫鬟遞來的小被褥,蓋在了林夕昭的腿上。
林夕昭以前不是沒有生過病,只是那時候一直都是丫鬟在伺候,而曲笙在一旁看着,或是搭把手。
但這次生病,卻是曲笙一直在照顧她。
林夕昭擡頭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曲笙,冬日的陽光沒有那般灼熱,她看着曲笙迎着光,好似從她身上看到了倚賴。
她的小妹妹長大了,也可以照顧人了,她可以信賴她,也可以依靠她了。
可大了,就預示着要飛走了。
曲笙察覺林夕昭在擡頭看她,低頭之時,林夕昭卻将目光及時的撇開了。兩人坐在陽光下,院內無風,一會便曬的渾身暖融融的。
“小姐,二公子讓人來帶話,說是讓您回府一趟。”風齊走過來時,看着二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也不說話,思索了一會才過來傳話。
曲笙聞言,盯着風齊看了片刻,她在想,到底要不要回去。她回去了林夕昭怎麽辦,可不回去,曲鳴一向不會拿些無關緊要的事來煩她,想必應該是什麽大事。
林夕昭生了病,金雲斐也來看過。以前還拿金雲斐傳話叫她回去,今次倒是不太合理了。曲鳴這次直接用自己的身份傳話,想來事情比較急。
“姐姐病還未好,勞煩二哥哥過來一趟吧。”曲笙思索再三沒有離開,若是有什麽事情,在這裏也是可以說的。
曲笙離不開,她不會将林夕昭放在這裏不管的,雖然她照看的不好,可她也不放心別人來照看。
風齊聞言,擡頭與曲笙對視一瞬,看着曲笙眼裏的肯定,低頭眨了眨眼,道:“奴才這就去請二公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