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屋內的人在聽到外面的聲音後, 也全都看向了門外。
乘溪将琵琶放下,起身和林夕昭走向了衆人身邊。
曲钰和曲霆先去了門口。曲霆開了門,看着門外的護衛也在攔着外面的衙差, 目光看向了風齊,問道:“怎麽回事?”
風齊聞聲, 原本站在那裏擋住衙差去路的身體轉動,對曲霆和曲钰行禮, 回道:“官府說要緝拿四公子。”
“緝拿?”曲霆聞言, 面露溫怒, 看向一旁的衙差,問道:“不知我四弟所犯何罪?又可有緝捕文書?”
衙差聞言,方才的嚣張氣焰收斂了些,回道:“回曲三公子,是這樣的, 昨夜永慎伯爵府走了水……”
“可有緝捕文書?”曲霆沒有聽他廢話下去,無非就是永慎伯爵夫婦的死,被猜測到了曲钰的身上。
“這,沒有, 沒有,不過是上頭施壓, 我家大人想請曲四公子過去問個話。”
“既是問話, 那便是沒有任何的證據,何以就用到緝拿一說?”曲霆咬文嚼字, 逮着字眼不放。
衙差聞言,自知理虧, 閉口面露尴尬之色。
“我四弟乃是朝廷命官,既然尋去問話, 那便讓你家大人等着吧。”曲霆瞥看了他一眼,依舊沒有好臉色。好好的一個年,讓這些人掃了興。
“這……”衙差聞言,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忙道:“三公子,您也別為難我們呀,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這貴妃娘娘發了火——”
“滾!”曲霆并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機會,一個貴妃發火,就要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讓一個朝廷命官被緝拿去問話,這說出去,豈不是讓人嗤笑。
衙差被曲霆兇的往後縮了一下,忙賠笑道:“三公子您別生氣,小的們這就滾。”在這天晟國內,曲侯家也是得罪不得的。
曲霆冷眼看着衙差走後,看向了曲钰,曲钰微微聳肩,英眉輕挑一瞬。
兩人回了屋內,衆人也都起身,方才外面的話,這些人也都聽到了。
曲霆和曲钰看了一眼曲笙,林夕昭正在垂眸思索事情,趙嘉虞一臉茫然。曲霆的妻子,錢氏見他們臉色不佳,出聲道:“既是官府來問話,那便是有人說了些什麽,我看還是讓四弟過去一趟,以免落人口舌。”
曲霆聞言,思索了一瞬看向了曲钰。曲钰聽着話也是在理。他們傳人問話是一回事,但他們若是不去,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沒有拿到證據,若說心人想要拿這事做些文章,他們雖是能招架,但也不想多生是非。
曲钰聞言,垂眸一瞬,道:“那我便去一趟,聽聽他們想要做什麽。”
在這新春的第一日,京兆府衙便開了堂,也是絕無僅有之事。曲钰站在堂上被問話,堂外趙嘉虞她們作陪。京兆尹的問話,無非就是曲钰當晚在做些什麽。
曲钰對此也都一一作答,之後又因沒有任何的證據,京兆尹只得從堂上下來,賠不是的态度道:“今日本官也是無奈,上面給了話,讓快些尋到兇手,又因前些時日,您大婚的時候,永慎伯爵與你們結下了梁子——”
“府尹大人,您這話就說錯了,是他們自己覺得是得罪了我們,而我們壓根也沒當太大的事。他中年喪子,我們也是理解他的痛苦的,且陛下也已經訓斥過。好在也是沒耽誤吉時,我娘子與我岳丈岳母也沒有生氣,這事我們也就沒有在意。倒是有些人,哼,竟然想将永慎伯爵的死,栽到我們頭上,倒是讓人心寒呢。”曲钰沒有絲毫的慌亂,他知道永慎伯爵的死,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他,所以昨夜,他也沒有出去。
“是,永慎伯爵府走水,我們也派人查了,确實是意外,只是貴妃失去兩個侄兒,又喪了胞弟,這才怒火攻心……”京兆尹語氣平和,說着自己的無奈。
曲钰聞言,看了一眼府尹後道:“曲钰也知道大人的難處,不過有些事情,老天爺都看不慣,你我也是奈何不得的。”曲钰将永慎伯爵的死,歸于了老天爺的懲罰。
既然都查證死于意外,那可不就是老天将災了。
曲钰被問完了話,府尹便将其送出了府衙的大堂。趙嘉虞見曲钰出去,急忙上前,曲钰看着趙嘉虞的擔心,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笑了笑後,對着衆人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酒樓內,酒沒有喝過瘾,又因曲钰進了衙門,趙嘉虞便提議去林夕昭的小宅院內,再喝個盡興。這來回這麽久,她也是餓了。
幾人去了林夕昭的小宅院,曲霆和他的妻子錢霜莺是第一次來,錢霜莺聽聞她們幾人常常會來這裏,笑道:“那以後可不能将我落下了。”
趙嘉虞聞言,忙道:“三嫂放心,以後出來,我一定第一個拉着你。”
錢霜莺聽着趙嘉虞話,笑眼看向了曲霆。
曲家的人,幾乎不曾争吵,錢霜莺嫁過來這樣久,也不曾與曲霆有過臉紅的時候。只是她也不曾接觸過趙嘉虞這般爽快性格的姑娘,中規中矩慣了,忽然多出一個不守規矩卻又無傷大雅的,短短幾日她便喜歡上了這個弟妹了。
厚祥樓的飯菜在她們閑聊之中便被下人帶來了,因是沒能攔住官差,掃了幾位興致,所以酒樓的掌櫃多送了幾道菜。
趙嘉虞舉杯與衆人對飲,說着些新年的吉祥話。可今日她那張嘴像,是沒把門的,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好似是想要找回晨起時,自己腦袋空白時的臉面。
林夕昭見她還要說下去,笑道:“好啦,你再說下去,這酒都要涼了。”
冬日的喝的酒都是溫過的,屋內也生着火爐暖和的很,酒自然不會涼,可若是任由着趙嘉虞這般說下去,怕是要說到她詞窮的時候。
趙嘉虞聞言,笑眼道:“好,不說了,祝我們新歲財源廣進。祝我阿姐、夕昭,早日覓得佳婿。”
原本是令人喜歡的祝福話語,可聽到林夕昭和蕭冰纓的耳朵裏,卻是沒有那般的順耳。但她們還是笑着,跟着衆人舉杯對飲。
三杯兩盞溫酒下肚,趙嘉虞便又想要聽林夕昭和乘溪合奏。
林夕昭不專注聲樂,但既然會,那麽這個院子裏自然是有的。
林夕昭讓下人拿來了瑤琴和琵琶,與乘溪将未彈完的曲子,又重新的演奏了一遍。
兩人倒是難得這般的合拍,覓得知音,自然想要多來幾首曲子。
趙嘉虞在一旁端着酒,晃着腦袋,看着二人彈奏時,時不時的對看一眼。兩人眼中的欣賞之意,又讓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林夕昭和曲笙自小便像個雙生姐妹,乘溪在蕭府一直被自己的阿姐照顧,人生的美,她都喜歡,何況自己的阿姐。這四個人,都是姐妹之情。
兩人換着彈了幾首曲子,乘溪便開始教起林夕昭她們海潮國的一些的曲調。有些宮廷之樂,也是毫不吝啬的傾囊相授。
曲笙坐在一旁,看着林夕昭一直在與乘溪說話,也不看她,心裏莫名的生出了些許醋意。她坐在宴桌前,獨自喝起了酒。
旁人都在說話,閑聊,而曲笙則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趙嘉虞與蕭冰纓閑談幾句話的功夫,曲笙自己便喝了一壺酒了。
趙嘉虞瞧着旁邊的丫鬟欲拿走酒壺添酒,起身走過去,将她身前的酒壺拿起來,搖了搖,驚訝道:“不是吧,小笙兒你全喝了?”
趙嘉虞的驚訝聲,讓在一旁不遠處學着新樂譜的林夕昭側目望了過去。林夕昭與乘溪說了句話,便起了身,走到了曲笙的身邊。
“笙兒。”林夕昭望着曲笙臉色有些微紅,擡手搭在她的額間,試了試溫度。
倒是不熱,怎麽自己喝那麽多酒。
“我可沒讓她喝這麽多。”趙嘉虞立時撇清了自己。她方才和蕭冰纓等人說話呢,沒在意到曲笙。
曲家幾位看着曲笙這般,也都有些迷惑。曲笙不愛說話,但她一向分得清輕重,這會兒喝多,顯然不是她一貫的作風。
林夕昭沒有詢問曲笙,只是對着衆人道:“我先扶笙兒去休息。”說着又側目看向趙嘉虞:“嘉虞,你照看一下。”
趙嘉虞聞言,點頭道:“快去吧,有我在,你就放心吧。”這裏趙嘉虞最是熟悉,主人不在,她便要接替主人的來照顧客人。
林夕昭扶着曲笙,去了她們在這府中住的小院。林夕昭幫着曲笙将外衣脫下,擡頭間,看到曲笙迷離深邃的雙眸,一直緊緊的盯着她。
“笙兒……”
林夕昭似乎看出了曲笙的意圖,因為她的目光在與她對視一瞬後,往下移去。
林夕昭的話還未說完,曲笙便吻了上去。借着酒意的吻,有些蠻橫,林夕昭被吻的生出了反抗的心思,不是曲笙吻疼了她,而是她覺得她不該這般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對曲笙的吻,不再像開始那般單純,所以即便是曲笙主動,她也覺得是她在輕薄曲笙。
她放任曲笙,也就是在放任自己內心裏的肮髒,玷污曲笙。
林夕昭用了些力氣推開了曲笙,而曲笙被推開的一瞬,也順勢倒在了床榻上,将林夕昭也帶着躺了下去。
曲笙喝多了,被推開時,已經沒多少的力氣了,躺下後雙眼便睜不開了。
林夕昭伏在曲笙的身上,怕壓壞了她,緊忙側身下來,檢查着曲笙,問道:“笙兒,有沒有壓疼你?”
曲笙聞言,睜開雙眸,看着眼前的林夕昭,擡起了手,摸在了她的臉頰上。她想要擡起身子,卻因醉酒,無力的又将腦袋落回了原處。
“我去給你倒些醒酒湯來。”醒酒湯早在席間的時候,林夕昭便吩咐人去煮了溫着了,這會兒已經端進了屋裏。
林夕昭去盛醒酒湯過來時,曲笙卻已經睡着了。
趙嘉虞發現曲笙喝酒的時候,那時候丫鬟已經為她續了好幾壺了,是以林夕昭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
林夕昭幫曲笙蓋好被子,輕撫了她臉頰,多看了幾眼後出去了。外面還有人,她也不能此刻就随着曲笙就寝。
林夕昭回了主客廳,聽到了笛聲,還有琴音。蕭冰纓正吹奏着笛子,與乘溪和曲。
看到林夕昭回來,乘溪和蕭冰纓也停了下來。
三嫂錢霜莺詢問道:“笙妹妹怎麽樣了?”方才看着走路都是不穩的。
林夕昭聞言,唇邊淺笑,道:“已經睡下了。”
“這小家夥,今兒是怎麽了,這麽貪杯了?”趙嘉虞笑道。
林夕昭望向趙嘉虞,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今日高興吧。
衆人在屋內又喝了會酒,說了會話。曲笙今日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林夕昭也就留下來陪着了。
曲家的人一路回去,将身邊帶的幾個護衛給了蕭冰纓她們。蕭冰纓幫着乘溪裹好身上的氅衣,将她抱上了馬車,回頭與衆人告辭。
趙嘉虞望着蕭冰纓的馬車離去,抿了抿嘴,回過了身。一切都變了,以前是她和蕭冰纓一起回去,可現下蕭冰纓身邊的人卻換成了乘溪。
不過也很好,她的阿姐至少不會寂寞。
曲钰看着趙嘉虞的情緒有些低落,往她身前走了一步,道:“娘子,我們也回去吧。”
曲钰的溫聲細語,讓趙嘉虞臉上的一絲難過不見。趙嘉虞彎起眉眼,握住了曲钰伸過來的手。
四人上了來時的兩輛馬車,林夕昭站在宅院門口與她們揮手作別。
“快回去吧,小心小笙兒醒來找不到你哭鼻子。”趙嘉虞從馬車窗口探出腦袋調笑道。
林夕昭聞言,笑笑與她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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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冰纓端坐在馬車內,乘溪倒是很随意,她望着蕭冰纓似是很緊張但卻又裝出尋常的模樣,笑道:“之前怎麽不說你也會音律?”
蕭冰纓聞聲,露出一絲尴尬的笑意,道:“在你面前,不敢班門弄斧。”今兒也是趙嘉虞推着她過去,不若,她還是不會與乘溪和曲。
乘溪聞言,笑意清淺,道:“我也只是懂得些皮毛,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練久了而已。”至今她也沒有自己作過曲子。
蕭冰纓聽着乘溪的謙虛,笑道:“乘溪姑娘太過自謙了,即便是沒前人那般會普曲,若非有着超人的技藝,也是不能将曲譜上的曲調,發揮到極致的。”
蕭冰纓的誇贊讓乘溪輕笑了一聲:“你我之間,非要分的這般清楚嗎?”
蕭冰纓楞了一瞬,不懂乘溪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喚我乘溪姑娘,我是不是也要喚你冰纓小姐?”乘溪似乎不滿蕭冰纓總是喚她姑娘,聽着很是生疏。
蕭冰纓恍然一瞬,臉上的疑惑頓消,笑道:“我是怕你覺得我唐突。”
“都是女子。”乘溪說着将手搭在了蕭冰纓搭在她自己腿上的手背,“何必這般見外,況且我這條命,也是你救回來的。”若不是蕭冰纓為她看診開藥,後又多次幫她,她僅剩下的半條命,估計也早已經折騰沒了。
蕭冰纓開始聽着乘溪的話,還想要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就此喚她姓名更為親切些,可當乘溪的手撫摸上她的手背時,她忽覺身體有一股不知名的東西流竄,讓她慌亂的說不出話來了。
蕭冰纓僵硬的身子,乘溪似乎是看出來了,笑問道:“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不……”蕭冰纓遲鈍了許久,開口便有些輕啞。
乘溪聞言唇角微勾,又道:“那冰纓就是覺得我說的對了?”乘溪将指尖輕摳入了蕭冰纓的掌心處,拇指摩挲起了她光滑白皙的手背。
蕭冰纓此刻的目光不敢斜視,連餘光都不敢看向乘溪了。
“嗯。”蕭冰纓唇瓣無法張開,嗯了一聲。
乘溪見狀,眼角帶着笑意,垂眸看了一眼蕭冰纓此刻僵直,帶着些習武輕繭的手,不再去故意的撩撥她。
兩人回了趙府,蕭冰纓将乘溪送回來屋內轉身便要離去。
“我方才覺得有些頭暈。”乘溪不急不慢的話,讓轉了身的蕭冰纓又回過了身。
蕭冰纓看了一眼乘溪,忙問道:“除了頭暈,還有別處不舒服嗎?”
乘溪見蕭冰纓聽她話後的反應,思索了一瞬,又道:“手也有些疼。”今日彈了那麽多的曲子,又是隔了許久不曾練過,輕微的疼痛自然是有的。
蕭冰纓垂眸思索了一瞬,望向了乘溪的手指,道:“可否讓我看看?”
乘溪看着蕭冰纓很在意的神情,将手擡了起來。雖是回來一路也用了不少的時間,可指腹處還是有些紅的。
“我先幫你診下脈,然後再幫你拿些藥來塗抹。”蕭冰纓此刻俨然摒去了方才的羞恥心,專心的開始做起來乘溪的大夫。
“嗯。”乘溪輕嗯了一聲。
兩個坐在桌案旁,蕭冰纓為乘溪診了下脈,她雙眸輕眨後,似乎已經診斷出了結果:“不妨事,只是飲酒所至,睡一覺便好了。”她們出來的時候,在林夕昭的小宅院裏已經喝過醒酒湯了。
“我去幫你拿藥。”蕭冰纓說着便要起身。
“等一下,讓赤裏去吧。”乘溪又喚住了轉身準備出門拿藥的蕭冰纓。
赤裏聞言,還沒等蕭冰纓同意便低首道:“奴婢這就去拿。”藥在蕭冰纓的屋內,她很清楚在哪裏放着。
“唉。”蕭冰纓看着赤裏關上了房門,有些莫名其妙。就這幾步路,赤裏去拿了,那她在這裏做什麽?
蕭冰纓看到房門關上,眉頭輕蹙的一瞬,身後卻有柔軟貼近。
乘溪從蕭冰纓的身後抱住了她,也将手臂環住了蕭冰纓的纖細有力的腰部。蕭冰纓的身體也在那一刻,僵硬的不知所措。
“乘、乘溪。”蕭冰纓喚着乘溪的名字,這屋裏沒有別人,若有人這般抱她,那就一定是乘溪。
乘溪聞言,用臉頰貼了貼蕭冰纓的後頸處,輕輕的嗯了一聲:“嗯。”
蕭冰纓在聽到乘溪的回應後,憋住的氣息開始呼出,而後盡力的使自己的情緒平穩。
她慢慢的轉身,面向乘溪。乘溪也在此時适時的松手,與她對視。
蕭冰纓望着乘溪盈盈的雙眸,喉間滾動一瞬,問道:“是不舒服嗎?”乘溪方才還說自己頭暈,這般忽然抱住她,難道是要暈倒了?
乘溪聞言,楞了一瞬,而後無奈的輕笑了一聲道:“嗯,是有些頭暈。”
“那,那你快些躺下休息吧。”蕭冰纓說着便望向了乘溪的內間房門。
只是當她的腦袋在轉回來看乘溪的時候,乘溪卻上前半步,貼近她,吻上了她的唇。
蕭冰纓被忽然的柔軟觸碰,呼吸再次停滞,她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可下一刻她又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乘溪的柔軟的唇瓣,噙着她的薄唇不斷的吮吸,這樣真實的感受讓她根本無法忽略。而她也在楞了幾瞬後,着了魔般,回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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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回了院子,瞧着院子裏的幾處枯枝葉,心下又沉了起來。曲笙不懂得男女之事,她也無法與她詳細的說明。可她的每一次親吻,都讓她生出罪惡感。
林夕昭站在院裏,靜立了許久。回去的時候,身上已經涼透了。
翌日清晨醒來,林夕昭發了高燒,曲笙是被身邊的林夕昭燙醒的。
曲笙起來後,原是想要再去尋着柔唇親吻一番,卻在觸碰的一瞬,察覺出了林夕昭的體溫有些偏高。
曲笙讓風齊去尋了大夫來。大夫來了,也開了藥,林夕昭躺在榻上看着曲笙擔憂的神情,眉眼微彎,聲音沙啞的道:“不妨事,只是發燒而已,過幾日便好了。”
林夕昭話說的輕飄飄,可這燒若處理不得當,是會死人的。
曲笙低着頭不說話,目光只盯着林夕昭。看着林夕昭因身體不舒服而輕輕皺眉時,她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因林夕昭發了高燒,不便挪動,曲笙便也沒回曲侯府。趙嘉虞一早聽說林夕昭發了高燒,顧不得曲钰今日要陪她回趙府,直接先來了這裏。
“昨兒還好好的,怎麽就染了風寒?”趙嘉虞有些心疼,說着話,又看向了一旁的曲笙,“是不是你昨晚喝醉鬧騰夕昭了?”
林夕昭的身體相比她們是柔弱了些,可也不至于出去逛了逛就發燒了。她猜測一定是曲笙昨兒喝醉了鬧騰林夕昭了。
曲笙聽着趙嘉虞帶着一絲怨氣的話,楞了一瞬。她昨兒喝醉了,只記得自己被林夕昭扶回來的,其它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埋怨曲笙,忙笑道:“昨晚笙兒睡的很乖,是我自己不小心,貪涼了。”
林夕昭也沒有說她昨晚在她們走後,故意将身上的厚衣服脫下來,站在院子裏吹風了。
原本就是一日沒有消停,又喝了酒,那樣在外面站了半個時辰,不發燒才怪。
而如此一來,她便有了拒絕曲笙親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