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林夕昭在聽到趙嘉虞她們被人埋伏, 第一反應便是覺得,她們被埋伏原因是從相府出去的,不過好在幾人都無大礙。她們回去的時候, 也幸虧風齊派了護衛在暗地裏跟随着。
當晚林夕昭帶着曲笙去了趙府。原本曲笙是不同意去趙府的,但看着林夕昭不看到幾個人不放心, 便只能和她一起去了。
那些刺客人不多,趙嘉虞和蕭冰纓又都會武, 且趙嘉虞的身上還拿着曲笙送她的長劍。也得虧那柄長劍, 替蕭冰纓出了不少的力。
趙嘉虞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聽到外面的動靜,馬車被逼停後,直接把劍給了蕭冰纓。蕭冰纓也不負所托,将她們都護住了,只是她自己受了點傷。
後續曲侯府安排的人也都過來, 萬幸都無大礙。
趙嘉虞回去便把這事說給了自己父親聽,起先她還以為是蕭府派的人,但看着這些人出手各個都狠毒,蕭家摳搜的, 是不會花這個銀子的,而且他們也沒這個膽量。
之後曲繼年便帶着曲家叔父和曲钰三兄弟, 親自登門。因是家中護衛來報, 也知曉那刺客大概是誰派來的。曲繼年說和着趙将軍,連夜去了宮中, 将此事禀告了皇帝。也将曲笙和林夕昭遇刺一事,說了出來。
但未提及, 将刺客全部動用私刑處理,只說是打鬥中沒有留下活口。
皇帝原本是睡下的, 被外面傳話的內監官吵醒,故而發了火氣,但在聽到曲繼年說是有人行刺一事,雙眼瞪大,眉頭緊蹙着。
天子腳下,天色還沒有全黑便動起了手,皇權受到挑釁。皇帝下旨,讓人徹查。
明日便是趙嘉虞和曲钰的婚禮,曲繼年和趙将軍也是想要保證不會出現岔子。皇帝下旨,明日京中,京城府衙與巡防營都會加強戒備,到時候那些人想要動手,也得掂量掂量。
林夕昭和曲笙在風齊的護送去下,去了趙府,得知蕭冰纓受傷後,去了蕭冰纓的院子。
趙嘉虞帶着她二人過去。趙嘉虞臨走的時候,蕭冰纓還說要歇息了,可都走這麽久,又回來了,她房間的燭燈還在亮着。
“阿姐。”趙嘉虞在外面喊道。
可喊了半天也不見人有人來開門,房門外也沒個值守的下人。
“是不是在乘溪姑娘那?”林夕昭說出了曲笙已經猜測出來的事。
乘溪那邊的房中也在亮着,離着這邊不遠,若細聽,還能聽到樂弦的聲音。想來是乘溪在為蕭冰纓彈奏曲子。
趙嘉虞聞言,側目往不遠處的偏房看去,乘溪房中的燈确實在亮着。趙嘉虞又看了一眼蕭冰纓的房門,覺得裏面應該是沒人,才帶着林夕昭她們去了乘溪那邊。
越近,樂曲的聲音便越清晰。趙嘉虞回頭看了一眼林夕昭和曲笙,似乎對于蕭冰纓受傷之後,還在乘溪便聽曲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議。
“阿姐。”趙嘉虞又敲了乘溪的房門。
趙嘉虞的聲音響起,裏面的聲音也停了下來。蕭冰纓也很快的去将房門打開了。
“嘉虞。”蕭冰纓開門後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不是說要休息了?”趙嘉虞說着,側着腦袋,朝着屋內看了一眼,看到乘溪正往外走,“怎麽又跑這來了?”
“我……夕昭,你們怎麽來了?”蕭冰纓支吾了一聲,腦袋裏也沒有合理的解釋,忙看向了林夕昭她們。
“過來看看你。”林夕昭聲色溫和的說道。
“都快進來吧,別在外面站着了。”乘溪在靠近蕭冰纓後,對着門外的趙嘉虞她們說道。
蕭冰纓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乘溪,雙唇輕阖,緊忙讓開了位置,讓趙嘉虞她們進去了。
林夕昭牽着曲笙進去,落座後,乘溪便為她們倒了茶水。
“是來看冰纓的嗎?”乘溪将茶水遞給林夕昭,問道。
林夕昭點頭接過,還未開口,趙嘉虞那邊便酸道:“是呀,夕昭和小笙兒這大晚上的跑過來,還撲了空。”趙嘉虞把目光瞥向蕭冰纓,雙眼賊溜溜的笑道:“我瞧着我阿姐挺精神的,想必傷也好了吧?”
蕭冰纓被趙嘉虞看的低下了頭,也不敢去看林夕昭她們。
乘溪聞言,笑道:“冰纓傷在手臂,不過是皮外傷,大夫也來看過了。我是想着她可能會疼的睡不着,所以叫她過來,說會兒話。”
“不止是說話吧?”趙嘉虞笑着瞥眼去看一旁的琵琶。
衆人聞言,也全都順着趙嘉虞的目光看去。蕭冰纓此刻垂着雙眸不說話,臉上也有了可疑的紅暈。
趙嘉虞這般故意說出來,自然不會就想輕易放過,“乘溪,聽說你極擅樂舞,舞我們是見識到了,這樂,我們也想聽一聽,不知方不方便?”
趙嘉虞也沒有說讓乘溪必需彈一曲,若她願意又方便,她自然開心。但若不想,她們也不能逼人家不是。雖是寄在她們家的門下,可她也不做那種令人為難的事來。
“好。”乘溪答應的很幹脆,沒有任何的想要拒絕情緒。
林夕昭都還未詢問蕭冰纓的傷情如何,乘溪便在為房中幾位倒完茶水後,轉身去拿,方才撫過的琵琶。
趙嘉虞知曉林夕昭擔心蕭冰纓,她看了一眼過來坐在一旁的蕭冰纓,對林夕昭道:“放心吧,我都說了我阿姐沒事。要是有事,怎麽可能還會過來聽曲兒。”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的說法,是放心了不少,她目光看向蕭冰纓。蕭冰纓也在此刻颔首示意,她确實沒什麽大事。傷口只是皮外傷,幾日後便會長好。習武之人也沒有那般的嬌弱。
幾人在屋內聽着乘溪談着琵琶,聲調悠揚,聽得趙嘉虞嗚嗚的故作哭像,小聲道:“為什麽不早讓我聽到。”
衆人都笑看她,林夕昭知道趙嘉虞是何意。明兒她便要嫁人了,以後想要随時聽可沒那麽容易了。
乘溪彈的琵琶聲,雖是單曲,沒有旁的附和,但乘溪卻開了嗓音。一首南國的小調,配合着乘溪的清冷此刻卻又和着輕柔的嗓音,簡直讓趙嘉虞都想把乘溪占有己有,帶着嫁到曲侯府。
乘溪唱完一曲,眉眼帶着笑意,迎着衆人的目光,起身行了欠身禮。
她和蕭冰纓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唱曲,是因為林夕昭過來,加之明日趙嘉虞便要嫁人了,遂唱了一曲,表達自己的謝意。
蕭冰纓此刻的目光一直定在乘溪的身上,從她方才聽到乘溪唱出的第一句曲詞,她便像是丢了魂般,不舍得移開雙目。
乘溪行完禮,也沒有說感謝的話。她知道,即便她不說,林夕昭也是懂得的。
趙嘉虞沒有像之前那般魯莽喝彩,也沒有再行打賞之事,她望着乘溪,心裏只覺得皇帝将她賜到蕭府,真是暴殄天物。
“快過來休息會兒。”林夕昭招呼着乘溪過來,她身上的病還未完全好,這般開嗓為她們唱曲,恐消耗不少的心神。
乘溪颔首,将琵琶放在一旁,擡首時,朝着一直有察覺的目光看去。
蕭冰纓在乘溪擡頭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便低頭躲閃。
乘溪微楞一瞬,須臾唇角微彎,走向了衆人。
乘溪坐過去,趙嘉虞便又是一頓猛誇,還約好了等乘溪的身體恢複之後,再唱幾曲給她聽。
乘溪都一一答應着,莫說唱曲,就是跳舞也是可以的。
因明日趙嘉虞便要嫁人,衆人也沒有再多閑聊。林夕昭原本是想回府,但趙嘉虞堅持讓她留下來,明兒也不用趕早,睡醒了就可以直接過去找她。
趙嘉虞大婚,雖然心甘情願,但心裏還是有些個沒底,害怕的心理還是有的。有林夕昭在,她心裏也踏實一些。這些年,她雖然與蕭冰纓待的時候更多,但她更偏向依賴于林夕昭。林夕昭聰慧,有些事情,蕭冰纓看不透的,或是沒有提醒她的,林夕昭都會告訴她。
是以,她嫁人時有蕭冰纓在,也想讓林夕昭也在。
林夕昭留下,曲笙自然也留下了。趙嘉虞也沒讓她們去別處,直接在自己院裏偏房睡下了。
這麽多年,林夕昭還是第一次在她們府中休息,且還是在她嫁人的前一日。
趙嘉虞看着丫鬟們收拾完了屋子,轉身去看林夕昭和曲笙,道:“這床大,保管你倆睡得開。”
林夕昭聽出了趙嘉虞的話外之音,那日趙嘉虞在相府住,曲笙大半夜的又跑過去跟她擠在一起,想來是讓她記仇了。
“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兒一早估計就得忙了。”林夕昭囑咐着道。
趙嘉虞聞言,點點頭道:“嗯,明兒你等我上了轎再走吧。”趙嘉虞的語氣有些可憐楚楚的。
林夕昭彎起眉眼,道:“好。”
她已經和自己的父親說過了,若是她回去的晚,就讓她們帶着禮品先去曲侯府。禮品她都已經讓下人準備好了,也囑咐了林夕瑞,讓他仔細着看着下人,再清點一遍。
趙嘉虞說完,臉上笑的像個乖巧的孩子。她雖然長林夕昭幾個月,但在林夕昭那裏卻一直像個小妹妹。
趙嘉虞在屋裏賴了一會,曲笙便開始催促她出去。
“睡覺。”
曲笙只用了兩個字,便成功的讓趙嘉虞無奈的起了身。
“好,不打擾你們休息。”趙嘉虞嬌惱的說道。蕭冰纓受了傷,乘溪為她解悶,她不敢去打擾,林夕昭這邊又有一個曲笙,該她‘無依無靠’。
“嘉虞。”林夕昭見趙嘉虞要往外走,喚住了她。
趙嘉虞側轉的身子又轉回來,問道:“怎麽了?”
林夕昭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将她們上次遇刺一事說出來,明日迎娶的路上,她有些擔心。
林夕昭看了一眼曲笙,曲笙神情自然,但似乎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麽。
林夕昭又看向還在等着她說話的趙嘉虞,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府中,不是府中忙,而是不敢出府。就在十幾日前,我們從蕭府出來回府的路上……”
趙嘉虞走後,林夕昭便牽着曲笙去了內間,幫着她将外衣脫下。
曲笙被林夕昭伺候慣了,林夕昭解開她腰間的束帶後,她便自覺的把手臂張開,等着林夕昭為她脫衣。
林夕昭見她在趙嘉虞走後,臉上一直有着笑意,邊幫她脫衣,邊問道:“是嘉虞要當我們嫂嫂了,開心的嗎?”
曲笙聞言,楞了一瞬。趙嘉虞嫁給曲钰她自然開心,但也沒有開心到臉上一直挂着笑。
她笑,是因為想到今日抱着林夕昭去屋內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有拒絕她。她在外面的親吻,也沒有一絲的反感。
林夕昭把她的外衣脫下,搭在一旁的木椸上後,方轉過身來,便看到曲笙站在了她的身後,她迎面差點撞上去。
“怎麽了?”林夕昭被驚了一瞬,但很快臉上便溫和的笑了起來。
曲笙站在那裏瞧着林夕昭彎眉,心情似乎也是很好,遲緩帶着難以掩蓋的喜悅道:“我幫姐姐。”
她要幫林夕昭寬衣。
“你确定?”林夕昭聞言,并沒有驚訝,而是詢問了一遍。
曲笙雖不是個好吃懶做的人,但這種事情,她是能不做就不做,這麽多年來,也從未幫過林夕昭。忽然說出口,林夕昭有些不信。
“嗯。”曲笙點點頭。
林夕昭只當她是覺得新鮮好玩,便也就應了她,将雙臂撐開一些,垂眸看着,低頭看着她腰間束帶的曲笙。這束帶如何扣上的,曲笙便如何的将其解開了。
腰間松落,林夕昭的臉上笑意更明顯了些,笑道:“還是我自己來吧。”林夕昭說着,将手放下了。
曲笙沒有伺候過人,除了繁雜的衣物,這種簡單的服飾,林夕昭幾乎都是自己來。這會看着曲笙擡頭與她對視,腰間的松落感,讓她不知怎得,有些抗拒。
曲笙聞言,閃爍着柔光的眸子,忽然暗淡了些許,但只一瞬便又重新亮了起來。
林夕昭自己将外衣脫下,搭在木椸上,曲笙便直接彎腰,從身後将其橫抱了起來。
“笙兒。”
林夕昭這些日子,屢次被曲笙這般抱起來,雖沒覺得不妥,可總覺得曲笙相較一年前,與她之間更加的親密了。
只是身體親密,心上卻又覺得更遠了一些。曲笙有了自己的心事,是她琢磨不透的小秘密。
林夕昭被曲笙輕放到榻上,曲笙自己也上去了。
很快林夕昭便被曲笙攬在懷中,此刻林夕昭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錯覺,曲笙的懷抱很寬廣。
被褥內的涼意不消片刻便被曲笙身上的火熱驅散,林夕昭躺在曲笙的懷中,彎着眉眼,擡頭看曲笙時,瞧着她眼底的笑意,勾起唇角道:“這幾日,笙兒怎麽這麽開心?”
好似從前兩日開始,曲笙便是這般愛笑了。
曲笙聞聲低眸,瞧着林夕昭微仰着脖頸看她,低頭時,将唇印在了林夕昭的額頭上。片刻那帶着幾分灼熱的目光,便又開始了下移。
她很想去親一親林夕昭的柔唇,那裏柔軟的有些不像話。像林夕昭的心一樣,讓她想要走進,可卻又有所顧忌。
“四哥明日成婚,我們倒是可以去鬧一鬧洞房。不過我有點擔心,嘉虞會忍不住直接把蓋頭掀開了。”林夕昭假設着,笑着說道。
洞房外人是進不得,可她們院中的姑娘倒是可以的。待她們喝交杯酒時,可以進去看看熱鬧。
曲笙聞言,跟着林夕昭一起笑起了趙嘉虞。趙嘉虞的性子太直了,林夕昭的擔憂不無道理,但若林夕昭喜歡,她倒是可以随着她去熱鬧熱鬧。
蓋頭若是被趙嘉虞自己掀開了,那就讓她四哥重新蓋上,再掀一次。
林夕昭瞧着曲笙的笑顏,嬌嬌嫩嫩的,忍不住又上了手。她喜歡摸曲笙的臉,又滑又嫩,讓她愛不釋手。
林夕昭的手指撫在曲笙的臉頰上,曲笙迎着林夕昭的輕勁頭,貼了更嚴實了些。
瞧着曲笙乖巧的模樣,林夕昭忍不住再次彎眉,聲音低而溫柔道:“我們笙兒也長大了,就是不知笙兒喜歡什麽樣的郎君。”
曲笙聽着林夕昭的話,眸光微斂,再擡眼時,眼裏蒙上了一層蠢蠢欲動。
“喜歡姐姐。”曲笙的音色軟糯。
林夕昭聞言,笑道:“姐姐也喜歡笙兒,可我們笙兒不能只喜歡姐姐,以後還是要覓一位稱心如意的郎君的。”
林夕昭說着這話,內心深處不知怎麽,有些空落落的。
曲笙聽着林夕昭兩人說到郎君,心中也思索起,金雲斐曾給林夕昭說和的那些個公子。沒一個能夠配得上林夕昭的,且有幾個順眼的,金雲斐當時問她的意見時,也被她一口否定了。
這世間的郎君千千萬萬,可她不曾見到能與林夕昭并肩匹配之人。
一年的闊別,讓她在深夜之中思念成癡。回來之後,曲笙很快便明白了自己心意,或者說是認清了自己的對林夕昭的感情。
她不知道世間,男人對女人是何種感覺,她只知道她對林夕昭的感覺,是想要将她占為己有,哪怕是她的一颦一笑,她都想要收藏起來,不予外人相看。
更甚者,是想把林夕昭這個人也藏起來,最好藏到別人都看不到自己卻又能随時見到的地方。
她的身體裏。
曲笙挪動了身體,将懷中的林夕昭壓在了身下。林夕昭感受着曲笙身體的挪動,手指也順勢滑落下來,不解的看着身體斜上方的曲笙。
看着林夕昭雙眸之上的疑惑,曲笙低頭将唇覆蓋在了她的眉眼間,虔誠而熱烈。
這一吻很長,可再長,也能沒讓林夕昭猜測出曲笙的意圖。
曲笙将溫熱的唇擡起,低頭看着身下雖是疑惑,可依舊眉眼溫柔的林夕昭,用着軟軟糯糯的嗓音,慢聲道:“姐姐,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這句話她似乎想了很久了,她不喜歡郎君,也不喜歡林夕昭有郎君。她們雖然都是姑娘,可她想要成為林夕昭口中所說的,屬于林夕昭一個人的‘郎君’。
或者,讓林夕昭成為伴她一生的‘郎君’。
林夕昭在聽到曲笙說完這句話後,神情愣住了許久,她懂得曲笙說這話的表面意思,可她們之間卻是不可能的。
林夕昭溫柔的雙眸在幾瞬的思考之後,染上了笑意,她唇角微翹,笑道:“我們笙兒,是想像嘉虞那樣嫁人了嗎?”
林夕昭覺得曲笙是不懂得嫁人是何意,她第一次覺得曲笙的對待事物的理解,有了些許偏差。但不妨事,她會好好教她的。
曲笙期待的眸子,在林夕昭這句話說出口後,慢慢的隐去了那份繼續将心中的愛意表達清楚的念頭。
或許此時的林夕昭并不知道,她對她表達出來的是什麽樣的感情,又或者,她只是覺得自己還小。
她們之間差了四歲,對于林夕昭來說,她是小了些,不過她可以等。等林夕昭覺得她長大的那一刻,等林夕昭明白她心意的那一天。
曲笙沒有再說話,她慢慢的又躺了回去,但依舊将林夕昭抱在懷裏。林夕昭琢磨着該如何跟曲笙解釋,嫁娶的含義,和男女婚配一事。
等到她想好的時候,再擡頭去看曲笙時,曲笙已經閉上了雙眼,睡着了。
看着睡着了的曲笙,林夕昭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曲笙只是對于婚配嫁娶理解有所偏差。待到尋得何事的機會,她再與她解釋便是。只是此刻不知為何,她的內心的那份空洞感,又強烈了些許。
翌日一早,趙府內外全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林夕昭起來後便直接去了趙嘉虞的房間。外面此刻吹打着樂器,趙嘉虞作為準新娘,在屋內由着下人為她梳着發式,佩戴着各種釵環,飾品。
林夕昭和蕭冰纓站在一旁看着,眼裏映着都是喜慶的笑意。趙嘉虞坐在那裏,也沒有個端坐的樣,時不時還打着哈欠。
此時屋外相府的一個丫鬟過來,在林夕昭的耳邊說了句話,林夕昭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曲笙醒了。
外面的雖有鑼鼓聲,但不耽誤曲笙睡到現在。
林夕昭進了房中,曲笙已經從榻上下來了。林夕昭去旁邊木椸上拿過從相府那邊新拿來的衣裙,給曲笙穿上了。
“一會早膳便過來了,四哥來把嘉虞抱上花轎,我們便做馬車直接侯府。”林夕昭細說着待會的行程。
曲笙點點頭,輕嗯了一聲,看到林夕昭擡眸看她時,眼裏染了一層笑意。
林夕昭陪着曲笙在屋內吃了些簡單的早膳,兩人去了趙嘉虞房中。曲笙望着趙嘉虞的今日的打扮,腦海中卻浮現出了林夕昭穿上這樣的鳳冠霞帔,是如何動人的模樣。
一定會是傾城傾國。
“我知道我今日好看,小笙兒也不用這般一直的看吧。”趙嘉虞有些不好意思了。
曲笙看她的時候,都看楞了神。
只是趙嘉虞不知道,曲笙所想之事,與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關系。
曲笙聞言,唇角邊壓了壓笑意,轉頭看向了林夕昭。林夕昭彎眉,牽着她的手指,輕輕捏了捏。
很快到了及時,曲钰和曲家幾位兄弟登門,将趙嘉虞接走了。
林夕昭也就帶着曲笙從後門出去,上了準備好的馬車,直奔曲侯府。
趙嘉虞是被曲钰抱上花轎的,現下坐在花轎內,也沒人看到她,便将遮擋眼睛的蓋頭掀開了些許。
此刻已經出發許久,外面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曲钰和曲家幾位兄弟騎着高頭,挂着紅綢的大馬随着前面的禮樂隊伍,慢慢行進。
可不知怎麽,就在趙嘉虞掀開轎簾子想要往外看的時候,花轎停下了。八位轎夫擡着趙嘉虞的花轎,并未将其放下。
趙嘉虞好奇,便也就探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都懵住了。
八擡大轎成婚的喜事,遇上了擡棺的出殡的喪事。
路通共就那麽大,僵持住了。前面喪葬隊伍所扔出的銅錢紙幣,飄的滿大街都是,有些都飄落到了花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