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林夕瑞将趴在地上的林夕寬扶起來時, 這才看到林夕寬還睜着雙眼。
“二哥,怎麽會這樣?”林夕瑞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父親做的。
林夕瑞低頭看着林夕寬腳上的鎖鏈, 又瞧了一眼四周,除了油燈照亮之處, 其餘地方都黑漆漆的,這哪裏是人該待的地方。
他們府中, 又怎麽出現這種地方?
林夕寬的雙眼在被林夕瑞扶起來的時候, 還有些無神, 裏面充滿了絕望後染了一絲希望。可當他的目光裏出現林夕昭的身影時,瞬間變成了憤怒。
而此時林夕昭只是擔心,并沒有發現。在她快要接近林夕寬的一刻,被曲笙一把拉住,随即曲笙擡起了腳。
林夕瑞在自己的二哥突然發瘋起身, 再到林夕寬的身體被踹出去,僅是眨眼的功夫。
林夕瑞懵住幾瞬,看了眼曲笙身後的林夕昭,又看向摔在地上的林夕寬, 驚聲喚道:“二哥!”
曲笙的那一腳,直接将林夕寬踢飛起來, 重重和鎖鏈一起落在了地上。
林夕昭也被吓到了, 她方才看到林夕寬猙獰的面孔,不知道他何故發了瘋。
林夕瑞忙去扶林夕寬, 林夕昭想要過去查看,卻被曲笙拉住。
林夕昭側目去看曲笙, 曲笙搖了搖頭,不讓她再過去。她方才那一腳沒有用全力, 若是林夕昭過去,林夕寬很有可能會傷害到林夕昭。
不過林夕寬的身體狀況,從她方才那一腳來看,已經有些虛弱了。
相府膳房那邊,曲笙之前讓人去留意了,并沒有多餘的飯菜流出,府中也無人開小竈。想來林夕寬已經在這裏餓了好幾日了。
曲笙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安排在這裏的護衛,夜裏看到林建海幾乎每日都會來這邊。機關并非她才找到,而是很早之前她便已經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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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被曲笙拉着,也意識到林夕寬把自己在這裏受到的罪,全都歸在了自己的身上。
方才他看到林夕寬的時候,還沒有發瘋,看到她卻那樣,應該是激起了他心底的仇恨。
“夕瑞,先将你二哥背出去。”林夕昭沒有再接近林夕寬。林夕寬對她仇恨,她現下沒有去計較,此刻當以性命為先。
林夕瑞聞言,點頭後,伸手想要去解開拷在林夕寬腳上的鎖鏈,可這鎖鏈緊緊的纏住了林夕寬的腳踝,沒有鑰匙根本就打不開,“阿姐,這個怎麽打開?”
林夕昭聞言,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這裏除了牆上鑲嵌的拴着林夕寬的鎖鏈,空無一物。
“我去叫人來。”林夕昭說着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對林夕瑞道:“夕瑞,先照顧好你二哥。”
林夕瑞聞言點點頭,林夕昭便牽着曲笙上去了。
相府的護衛與曲家的護衛沒得比,林夕昭将風齊叫來了。風齊看着眼前的鎖鏈,蹲下拾起看了一眼,側目對林夕昭道:“這種鐵一般的刀是砍不斷的,需要鑰匙。”
風齊也沒有辦法。
林夕瑞聞言,臉色頹然一瞬,忙看向林夕昭問道:“阿姐,怎麽辦?”
林夕昭看着被曲笙踢的,加之饑餓已經站不起的林夕寬,想了想道:“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先弄些吃的給他吧。”
林夕昭讓風齊上去叫人拿了些厚被子,端了些無煙的炭火。大夫也很快便到了。
林夕瑞一直在陪着林夕寬,但林夕昭卻沒有再靠近過林夕寬。
大夫給林夕寬診斷過後,給他開了些方子。林夕寬已經四日沒有進食了,好在有水喝,才沒讓他的身體完全垮下。
林夕昭讓人做了粥送來,瞧着林夕寬喝下後,便要離開這裏。
“阿姐,你去哪?”林夕瑞聽到腳步聲,回頭望過去。
林夕昭聞言,道:“我去找父親。”林夕寬這會暫時脫離了危險,可若一直在這裏陰暗潮濕的地方,又是冬日,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的。
“父親在宮內,也不知何時回來。”林夕瑞面露頹色。林建海回來是一回事,能不能放林夕寬出去又是另一回事。
這樣的處罰實在是太嚴重了,還不如打一頓來的痛快些。
林夕昭吩咐人去請大夫的時候,就已經叫人去宮中請林建海回來了。只是這麽久了,林建海也沒有回來,想來應該是宮中有重要的事情走不開。
林夕昭在地下密室的時候,林夕寬看到她,情緒總是不穩定。曲笙站在一旁,觀察着林夕寬,若是林建海只是想要處罰林夕寬,林夕寬在見到林夕昭的時候,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曲笙猜測,林建海是想他死的。
一直到了晚間時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林夕昭在屋內坐立難安,直到風齊過來,告知她林建海回府後,她便急忙去了林建海的院子。
林建海回來正在更衣,林夕昭便只能在外間等着。直到丫鬟先從房中出來,林夕昭才急忙往內間的房門走了幾步。
“父親。”
林建海挽着自己的袖口,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林夕昭:“是為了夕寬過來的嗎?”
林建海情緒平穩,好似沒有因為林夕昭她們發現林夕寬被囚禁之事,而惱羞或是生氣。
“是,夕寬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父親準允女兒,将他帶出來好好養病。”
“他有什麽病?”林建海往桌案前走了幾步,外面的下人此刻正在擺着晚膳。
林夕昭聞言,不懂林建海的意思,想到林夕寬在陰冷的密室裏,幾日未吃東西,大夫也說了,林夕寬就算是此刻得到了照顧,估計也會留下病根。
林建海坐下,下人也給林夕昭挪了椅子放好。
“坐下陪為父再吃些。”林建海接過了下人遞來的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嘗了一口,“給大小姐也盛上一碗吧。”
這湯是補湯,是林夕昭吩咐膳房專門給林建海熬的。
林夕昭望着下人遞過來的湯,擡起手,嘗了一口。
“夕寬得是嬌病,為父正在給他治病。”林建海說着讓林夕昭有些震驚的話,手上夾菜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再說,你們不是已經給他送去衣食了。”
“可是——”
“沒有可是,他現下這般都是嬌慣出來的,若不讓他吃些苦頭,以後還會惹出更多的禍事來。”
林建海的話,不無道理,只是這懲罰,未免有些殘忍了。今日若非她們發現了林夕寬,不知道還要餓上多久。久不吃東西,是會死的。
林夕昭還想要說些什麽,林建海卻不再去看她。
林夕昭今日派人去宮中請林建海,林建海這麽晚才回來,而且回來之後也沒有直接去看林夕寬,還在這裏用起了晚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心狠,還是故意為之。
林建海吃的不多,一會便吃完了,林夕昭待了一會,林建海便說身體乏了,讓林夕昭回自己的院子,他要休息。
曲笙此刻正在房中等着,聽着風齊來報,林夕昭又去了荷花塘方向,便穿了外衣出去了。
林夕昭才靠近荷花塘,曲笙便快步跟了過來。
“姐姐。”曲笙的語速相較之前快了一些。
林夕昭聽到曲笙的急聲,回頭尋找着看了一眼,發現天開始下起了雪。
曲笙走過去,将自己身上披着氅衣脫下,披在了林夕昭的身上。林夕昭擡眼望着曲笙,沒有月光,略顯昏暗,燈柱上的油燈也被越來越米的白雪遮住了些許。
“笙兒,你回去休息好不好?”林夕昭與曲笙說話,已經習慣性的這般與她商議了。
曲笙聞言,搖了搖頭,伸手攫住林夕昭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又将自己的手覆蓋在了上面。
林夕昭的手太過冰涼,撫在曲笙臉頰上,許久才感知到溫度。
“笙兒……”林夕昭望着曲笙靠近的臉龐,輕喚出口。
她現下也沒有辦法将林夕寬帶出去,林建海的行為,更是讓她不解。
“姐姐,我們回去。”曲笙不想再讓林夕昭下去了,林夕昭的身子弱,夜裏冷,那下面更冷。
“可是夕寬和夕瑞還在下面。”林夕昭不放心。
兩個弟弟還在那裏,她自己回房,心裏也是不安的。
曲笙聞言,垂眸一瞬,握住了林夕昭撫在她臉頰上已經有了溫度的手,拉着讓過去了。
林夕瑞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林夕昭和曲笙走了過來,從旁邊鋪的木板床上下來,忙問道:“阿姐,父親回來了嗎?你們是來接二哥出去的嗎?”
林夕昭聞言,面露難色,擡眼望着自己的弟弟,道:“父親不同意。”林建海不同意把林夕寬帶出去,“你先回去休息吧,夕寬由我來看着。”
這裏太冷了,雖然生着火爐,但旁邊卻是池塘,上面的入口也沒有封上,一直在往裏面鑽寒氣。
“夕瑞。”
林夕昭與林夕瑞說話間,旁邊不遠處的林夕寬虛弱的開了口:“她要是在這裏,你明日再來,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林夕寬才不信林夕昭會那麽好心在這裏照顧他。
林夕瑞聞言,雙目微怔,心裏有些氣惱。自己的二哥怎麽能這麽想她們的阿姐。林夕昭今日為他着急的不行,他居然還認為林夕昭會害他。
“二哥,阿姐不會害你的。”林夕瑞幫着林夕昭說話。
林夕昭沒有在意林夕寬說的話,她還是勸林夕瑞先回去。聽着林夕瑞張口又說讓她先回院子的話,道:“今夜我留在這裏,你明日來換我便是。”
“不行,阿姐要是留着這裏,笙妹妹也會留下的,你就不擔心她生病嗎?”林夕瑞知道林夕昭在意曲笙,這會看着林夕昭的堅決,只能把曲笙拉出來。
林夕昭聞言,道:“我會讓她回去的。”
“不走。”林夕昭的話還未說完,曲笙便開口拒絕了。
林夕瑞聞言,笑道:“你看,她都說了,阿姐若是在這裏,她不會走的。”
林夕昭聞言,想要轉頭看向曲笙,聲音溫柔,勸道:“笙兒,這裏太冷,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不好。”曲笙回答的幹脆。
“你看,笙妹妹不同意。”林夕瑞故作無奈,扁了扁嘴。
林夕昭聞言,看向林夕瑞,還是不放心這兩個弟弟在這裏:“可是——”
“好了阿姐,你和笙妹妹先回去,這裏有我就好。我是男子,總比你們身子強壯些。你明兒別忘了再去求求父親。”林夕瑞打斷了林夕昭的話。
林建海應該還在氣頭上,但他最是喜歡林夕昭,只要林夕昭多求幾次,一定會把林夕寬放出去的。自己的二哥是咎由自取,可他作為弟弟總不能棄他不顧。林夕昭是姑娘,他就算是在這裏會感人風寒,也不能讓她們留在這裏。
再者,林夕寬的話,他也不能不在意他的情緒。
林夕昭接下來的話沒能再說下去,因為林夕瑞已經将她慢慢的推倒了入口處。
林夕昭被林夕瑞輕推着後肩背,将她帶到了上面,只能無奈道:“我明日再想想辦法,一會再讓人送兩床被褥過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林夕瑞聞言,點點頭道:“好,再做些好吃的來。”
林夕瑞今日只是随着林夕寬喝了些粥,這會林夕寬的身體穩住,他便又有些饞了。
林夕昭聞言,睫羽輕眨,彎起眉眼,柔聲道:“好。”
林夕昭回去後,又帶着人親自送來了兩床被褥,還吩咐了膳房,做了些熱湯菜。林夕昭和曲笙在密室內,待了到飯菜提過去,才離開回了院子。
沐浴後躺在榻上的林夕昭,側身看着窗邊鵝毛大雪細落的微影,琢磨着該如何說服林建海将林夕寬放出來。
曲笙躺在裏側,今夜的林夕昭沒有主動去抱她,她心裏像是有條縫隙,随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開始擴大。那裏呼嘯灌滿還在不停撐開縫隙流動的氣旋,明明有物體在,卻又空無一物的感覺,使得她伸手,将林夕昭的身子輕輕掰了過去。
“笙兒,怎麽了?”林夕昭被曲笙忽然攬住腰間,将她側着的身子輕輕掰過,輕聲詢問。
曲笙低頭看着林夕昭不說話,林夕昭思索了幾瞬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笑着伸手将曲笙攬在了懷裏。
“是姐姐不好,不該不抱我們笙兒的。”林夕昭柔聲哄道。
曲笙被攬在了懷裏,被林夕昭輕拍着後背,心裏的空隙被一點點的實物填滿,可緊接着這溢出的滿足,又讓她生了妄念。
這些日子與林夕昭躺在一起,她的腦海總是會浮現設想親吻林夕昭的畫面。她知道自己有問題,可這種感覺太過強烈,她想收卻收不住。
曲笙擡頭看着林夕昭的下颚,盯着那裏看了許久,直到林夕昭察覺到曲笙呼出的氣息,低頭去看她時,曲笙眼裏想要嘗試的想法,更加的強烈了。
“姐姐。”曲笙聲色緩而低的輕喚着林夕昭。
“嗯?”林夕昭看着曲笙好像是有什麽話想與她說,動了動身子,問道:“想跟姐姐說什麽?”
曲笙聽到林夕昭的話,沒有回答。兩人對視了幾瞬後,曲笙用手肘撐起了身體,裹着她和林夕昭的寝被,此刻也滑落了一些。
林夕昭望着今夜有些奇怪的曲笙,不知道她想要作何便只能靜靜的等待着。
林夕昭的目光溫柔,曲笙的眼神卻過于炙熱。林夕昭望着曲笙做着吞咽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收住了些許。
随着曲笙的身體遮擋住光源,映出的輕影,落在了她的眉眼間。林夕昭雙眸輕閉,感受到了曲笙吻在她眉心的柔軟。
曲笙的舉動,讓林夕昭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今晚擔憂的情緒,讓曲笙擔心她了。
可當曲笙擡起又落下的吻,落在她的雙唇之間時,林夕昭雙眸睜大,怔住了。
曲笙此刻的心跳加速,神情卻是控制的平穩。她的唇輕貼着林夕昭的柔唇,感受着這一年來朝思暮想無法控制的幻想,成真的一刻。
曲笙毫無章法的,用着自己的唇輕勾着林夕昭的唇瓣,可還沒等她體會到更多的柔軟,林夕昭擡手輕推了她。
曲笙感受到林夕昭的掙紮,雙唇輕離,不解的低頭看着林夕昭。
“誰教笙兒這樣的?”林夕昭的神情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察覺到有人帶壞了曲笙,想要查問個清楚。
曲笙聽着林夕昭的話,怔住的神情,讓林夕昭意識到自己過于嚴肅了。
“姐姐不是在怪你,只是這樣的事情,我們是不可以的。”林夕昭此刻只當曲笙是把這樣的親吻,當做是安慰,就像她親曲笙的額頭一樣。
“為什麽?”曲笙的這句話聲音雖然小,可十分的清晰。
林夕昭聞言,唇角微彎,聲音輕柔,擡起一只纖細的手指,撫在曲笙的臉頰上,解釋道:“因為姐姐和笙兒都是女人,女人之間是不可這樣的。”
“為什麽不可以?”曲笙再次問道。
林夕昭看着曲笙似乎對于她的拒絕,很是奇怪的樣子,思索了幾瞬,想着如何與她解釋。
“因為只有男子與女子成親之後,才可以這樣。”林夕昭柔聲解釋道。
曲笙自然是知道這是在作何,也知道男女成親之後要作何,只是她不明白為何女人和女人不能這樣?
她對林夕昭的感覺,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麽,但內心卻總有個聲音在驅使着她,無限去接近林夕昭。親吻她的柔唇,不過是其中之一。
“你是不是看到嘉虞和四哥……”林夕昭回想着,曲笙幾乎不與外人搭話,她相信周圍,也不會有人會與曲笙說這些事情,難道是曲钰和趙嘉虞那樣,讓她看到了?
曲笙聞聲,原本思索着事情垂着的雙眸微睜。她看了一眼林夕昭,除了林夕昭方才用手輕推,這會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耐和嫌棄,也就是說,林夕昭可以接受她對她如此,但卻覺得她們之間不能如此。
曲笙沒有回答林夕昭的假設詢問,她側身向裏,收回了撐着身體的手臂,躺了回去。
許久,林夕昭見曲笙躺下,眼睛一直輕閉着,也不在往她懷中裏靠,下意識的覺得曲笙是生氣了。
“笙兒?”此刻換着林夕昭擁手肘撐着身體,低頭去看曲笙了。
曲笙聽到聲音了,卻沒有動,亦沒有睜開雙眼。
“生氣啦?”林夕昭語氣嬌嬌柔柔的,像是在哄曲笙。
曲笙的眼睛,在眼皮下微動,林夕昭知道她還沒有睡着,只得傾身過去,在曲笙的額間吻了吻。
林夕昭吻完,身體退開些許,再低着頭看曲笙的時候,曲笙已經睜開了雙眼。
曲笙沒有生氣,她在想,她和林夕昭之間的感覺到底是什麽。
林夕昭見曲笙睜開雙眼,眉眼微彎,還未開口說話便被曲笙往下拉了些許,曲笙主動又去吻了林夕昭的臉頰。
啄吻之後,曲笙松開了林夕昭。林夕昭擡起身子,看到曲笙臉上得意的笑意,無奈的輕笑了一聲。
小家夥的脾氣,越發的難以琢磨了。
翌日一早。
林夕昭在林建海出去之後,讓林夕瑞去了于府。此時此刻也就只有于家能将林夕寬,從潮濕陰冷的密室內要出來了。
于家舅父上門,到了密室內看到林夕寬。出來之後,便一直在不停的指責林夕昭的不是。雖是言語上沒有過沖,但話裏話外無一不在說林夕寬這樣,都是林夕昭害的。
林夕瑞聽的已經憋了許久,林夕昭還一言不發的不反駁,讓他的心裏的氣再也憋不住了。
這樣說林夕昭,就好像在說他一樣,他忍不下去了:“好了舅父,我阿姐何錯之有?若不是你們總在我二哥面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二哥何故走上這樣的道路?若非我阿姐派人及時阻攔,我二哥現下已經被關進大牢,父親的官位也極有可能不保。叫你們來是幫我二哥的,不是來為難我阿姐的。”
“你!”于家舅父被自己的外甥指責,臉面有些挂不住,聲音大了幾分,喊道:“我是你舅父!”
“我知道您是我舅父,如果不是,府中的下人此刻興許已經将您趕出去了。”林夕瑞是一點都不慣着他這個舅父。
于氏舅父聞言,氣的雙唇緊抿一瞬,心口沉了一口悶氣,道:“等你父親回來,我就讓他把夕寬放了,帶回我們于府。你們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于家舅父又開始指責這姐弟二人,不管林夕寬的死活。
林夕瑞聞言,還想要反駁,卻被林夕昭拉住了,林夕昭欠身行禮,道:“如此,便多謝舅父了。”
林夕昭在于氏生前雖然沒有改口,但卻是承認于氏在林府的主母地位的。
一日等待的時間,林夕昭沒有再去密室內。于家舅父一直陪在那裏,她去了也只是礙眼。
趙嘉虞的束袖還沒有做好,但林夕昭此刻卻沒有心思去做。
昨兒夜裏,曲笙第一次體會到了林夕昭唇邊的滋味,在林夕昭不在屋內的時候,她問了風齊好多的問題。
直到把風齊問的也懵住的時候,曲笙才沒有再問下去。
曲笙開始還問風齊,有沒有喜歡的人,想不想成親之類的。風齊也都一一回答。
金雲斐那邊已經開始在給他張羅婚事了,不過就算成婚也要到明年。
但當曲笙問到自己要像四哥一樣,将林夕昭娶回府中會不會有人反對時,風齊震驚的看着她,說不出話了。
林建海晚間時候才回府。他白日裏是知道于家來人的,可偏就因為于家來人,他回府的時間又推後了一個時辰。
此刻夜深人靜,按理說于家舅父該離開的,可他卻沒有離開。
林建海見他執着,便在換下官服後,将他請了過去。
“妹夫,我妹妹就這麽兩個孩子,夕寬還這麽小,就算有天大的錯處,也不該這般對待呀。”于家舅父想要試圖用于氏感化林建海。
林建海聞言,笑了笑,道:“天大的錯,是何錯?”
于家舅父原以為林建海,會看在他那過世的妹妹份上,心生愧疚,可聽着林建海此刻的語氣卻像是絲毫沒有。
“這……小孩子能有多大的錯,不過就是花錢買些個樂子。他被關了這麽久,也知道錯了,妹夫就将寬兒放出來吧。”
“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會管教,不勞外人插手。”林建海在聽到于家舅父,将林夕寬所做之事輕描淡寫後,臉上全然沒了溫和。
于家舅父聽到林建海說他是外人,楞了一瞬,而後氣道:“你!他可是你嫡親的兒子,是要接替你們林家的,他若是真出了事,你難道就不後悔嗎?”
“嫡親?接替我林家?你是不是弄錯了?”
林建海一連串的反問,讓于家舅父怔住了。他過世的妹妹已經被扶正了,這兩個孩子對外,也是作為相府嫡子看待的,怎麽就不是嫡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