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曲笙在聽到林夕寬與蕭耀才有接觸, 擡眼看了過去。蕭耀才文采不行,武藝尚可,但與蕭冰纓比, 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這兩個人,一個習文, 一個習武。林夕寬前些年都在忙着科考,幾乎未曾出府, 加之性子軟也沒交過什麽朋友, 怎麽就和蕭耀才聯系上了?
“你可看的真切?”林夕昭微怔之後, 詢問道。
趙嘉虞見林夕昭有些不信,忙道:“這種事,我還能胡言亂語不成。不過我只看到他們在一起,做了什麽我不知道。”
前日裏,她被曲侯府下聘, 蕭府因蕭通在壽林任職,沾親帶故,所以蕭耀才代表了蕭通過去陪了酒。
趙嘉虞也是在後院後門口看到的,她當時想過去問他們做什麽, 但卻被母親喚走了。之後她想了想,沒有去詢問蕭耀才, 決定先告訴林夕昭。
“知道了, 你快些去冰纓那裏吧。”林夕昭點頭,叮囑道。
“你們不和一起去嗎?”趙嘉虞被林夕昭催了幾次, 看她在府中也沒什麽事情,便想拉她們一起過去。
“我這還有些事情要做, 等忙完了這陣再過去。”林夕昭編了個理由道。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出去的話, 恐怕又會被人盯上。
趙嘉虞點點頭,也不勉強林夕昭,帶着人參離開了。林夕昭望着趙嘉虞離開後,回頭時,曲笙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自從曲笙從壽林回來之後,林夕昭發現曲笙總愛思索事情,也不知道這一年在壽林都經力過什麽。
林夕昭讓下人把在院子裏看書的林夕瑞找了過來,詢問了他詩社的事情。
“阿姐聽誰說的詩社?”林夕瑞顯然沒有聽說過。
“你們一起中舉的學子,沒有再聯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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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瑞聞言,笑道:“除了京中的幾個,其它都是從各地來的,有些近的會回鄉,或是與家人團聚慶賀,又有一些想奮發圖強,等三年後再行科考,這期間誰還有閑情研究詩詞歌賦。”
林夕昭聽着林夕瑞的話,臉上露出了疑惑。
“可是二哥告訴阿姐的?”林夕瑞見林夕昭臉上的疑惑的神情,眉心微蹙,問道。
林夕昭不曾參加科舉,又是官宦家的小姐,定然不會去結識那些個學子,想來應該就是林夕寬告知的了。
“他說你們一起中舉的舉人,在京中成立了詩社,要交社費一百兩。”林夕昭說了實情,對這個弟弟倒沒什麽隐瞞的。
林夕瑞聞言,似乎很是驚訝的模樣,道:“一百兩?他怎麽開得了口。”
“很多嗎?”林夕昭對這些并沒有在意,也沒有去打聽過。
“詩社一年經費總共也就一二百兩銀子,二哥若是進了詩社,豈不是說他一個人就出了一半多?”
林夕瑞說完,看着林夕昭似乎知道自己被騙了的神情,心裏有些氣,道:“我去找二哥去。”
“夕瑞,先別去,我問你一件事。”林夕昭輕喚住了轉身準備出去的林夕瑞。
林夕瑞聞言,道:“阿姐問。”
“前段時日,賬房內,你二哥以父親的名義,支取了一千二百兩銀票,你可知曉?”
林夕瑞聞言,臉上從方才的氣惱,一瞬惱火了起來:“一千二百兩?阿姐是說,二哥偷拿了一千二百兩銀子?”
林夕昭聽到偷字,眉心微微蹙動。以林夕寬的膽量,定然是不敢偷的,可這般行事遮掩的拿走一千二百兩銀子,又是為何?
若真有急事,或是想要添些東西,與她說明便是。她雖掌管着府中的銀錢,可卻不是想要據為己有,這些銀錢是林建海掙下的,她們姐弟都有權使用的。
林夕瑞的話,顯然是不知曉,那自然也就不知道林夕寬要作何了。
“這事你先當做不知道,不要去問你二哥。”林夕昭臉色稍緩些道。
這一千二百兩恐怕已經不在他手裏了,按照林夕寬的性子,若非讓林建海打一頓,怕是不會說用做何處了。
林夕瑞不知道林夕昭想做什麽,但是照着他的話,緊閉了嘴。
林夕瑞走後,林夕昭便讓人去蕭府找趙嘉虞去了。
趙嘉虞到了蕭府,将那棵有些年歲的人參交給了蕭冰纓。
蕭冰纓看着這棵快百年的人參,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她想要,可這東西太貴了。一般的藥店都會坐地起價,沒個千兩銀子是不會出手的。
“哎呀,夕昭都說了,銀子哪有人命重要。你就拿着,就當給夕昭積福氣了。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還得感謝你呢。”趙嘉虞看着蕭冰纓的猶豫,胡謅了起來。
“那,替我謝謝夕昭,日後若有什麽需要的,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蕭冰纓此刻十分感謝,可她卻只有口頭,想讓她拿出什麽像樣的物件來報答,怕是不能了。
近幾日,她尋找能夠替代名貴藥材,就已經花費了趙嘉虞上次給她的大半。她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有錢的好。
“說什麽謝,她不給你這個,你就不幫她了嗎。”趙嘉虞笑道。
“當然不是。”蕭冰纓急忙否定,就算林夕昭不給她人參,只要她有麻煩,或者有事要她幫忙,她也一定會不遺餘力的。
趙嘉虞聞言笑了笑,道:“這還差不多,你快去給乘溪姑娘配藥吧,我在這坐會就走了。”
蕭冰纓手裏拿着裝着人參的木匣子,低頭看了一眼,道:“那我先過去,你若是無聊,也可以随我一起。”
趙嘉虞聽到說可以随她一起,想到乘溪那般美若天仙的模樣,臉上有了笑意。
蕭冰纓在乘溪的小院裏,親自熬着藥,趙嘉虞在一旁往嘴裏塞着點心。這裏原本除了一日清淡的三餐,點心是沒有的。不過趙嘉虞一來,府中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直接把點心送到了這裏。趙嘉虞只拿了一小塊,便赤裏送去了屋內。
藥熬的差不多的時候,蕭冰纓将藥倒進湯碗之中,赤裏便出來了。
“冰纓小姐,我來吧。”赤裏伸手去接蕭冰纓端的湯藥。
“小心燙。”蕭冰纓慢慢松了手,交給了赤裏,又叮囑道:“不要放太涼了,趁着溫熱,藥效最好。”
赤裏聞言笑道:“知道了,您已經說很多次了。”幾乎每一次蕭冰纓都會囑咐。
看着赤裏進了房內,蕭冰纓又将一旁,熬着人參的湯的湯罐,掀開嗅了嗅味道。
“人參保真。”趙嘉虞瞧着蕭冰纓仔細辨認着色澤,調侃道。
蕭冰纓聞言,擡起頭笑了笑。她當然知道是真的,林夕昭不可能會給她假的。
“表小姐,林相府的大小姐差人來,說讓您過去一趟。”蕭府的下人從院外進來,低首行禮道。
蕭冰纓和趙嘉虞聞言,對視了一眼。
趙嘉虞将點心塞進嘴裏,拍了拍手道:“好,知道了,你跟他說,我一會就過去。”
看着蕭府的下人離開,趙嘉虞笑道:“小美人沒看到,我要去看大美人去了。”
趙嘉虞來的時候,乘溪還在休息,她不能為了看人家,就把人從床榻上叫醒。
“我和你一起去吧。”蕭冰纓将湯藥的湯蓋,蓋上道。
“那你這湯藥?”
“不妨事,我讓赤裏過來看着就是,小火慢炖,回來也差不多了。”蕭冰纓回道。
“也好,夕昭估計也有事想要問你。”
蕭冰纓去了屋內,看着乘溪還在睡,對屋內等着湯藥涼溫的赤裏,小聲道:“我要出去一趟,外面的藥爐,麻煩赤裏姑娘看一會。”
“好,冰纓小姐去就是了,我會好好看着的。”赤裏起身回道。
蕭冰纓點頭,轉身出去,去了自己的院子換了身衣服,跟着趙嘉虞出了蕭府。
兩人坐在馬車內,趙嘉虞問了蕭冰纓些問題,都是關于蕭耀才的事情。
“你怎麽一直在問才弟,他怎麽了?”蕭冰纓不解的問道。
趙嘉虞不是問蕭耀才是不是去了妓院,便是去賭場什麽的。以前從來不管不問的,怎得今日就開口問了。
“前日裏我看到夕寬跟耀才在一起,耀才什麽德行,我還能不知道。你說這夕寬平日裏也不怎麽出府,耀才也從未去過相府,兩人怎麽就認識了?”
趙嘉虞當時到的時候,蕭耀才正攬着林夕寬的肩,看樣子很熟。
“許是在別處認識的吧。”蕭冰纓若有所思道。
蕭耀才滿京城的哪裏有樂子,往哪裏跑,而林夕寬也不可能一直都不出府,總有見面的時候。
兩人在馬車說着話的功夫,便到了林相府。
林夕昭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裏,與曲笙分坐一旁看着書。
兩人閑暇時候,幾乎都在看書,林夕昭喜歡看一些游記,而曲笙則喜歡看一些兵書。
這些年,曲笙将市面上流通的兵書,幾乎都看了個遍,她雖然聰慧過人,但想要嚼透,卻需要更多的時間。且兵書上有些所寫的地方,并非毫無破綻,而她多是在想,如何将這破綻補上。
趙嘉虞和蕭冰纓進了相府,便由相府的管家一路帶去了林夕昭的院子。
林夕昭聽到管家說蕭冰纓也來了,将手中的書放下,去開了門。
“冰纓,你怎麽也一起來了,乘溪姑娘那邊好點了嗎?”林夕昭側身讓開位置,讓她們一邊進,一邊問道。
蕭冰纓和趙嘉虞進了屋內,趙嘉虞便急忙跑去了火爐旁,外面這天寒地凍的,走一會她都受不了。
“乘溪的身體好多了,也不用一直看着。”蕭冰纓沒有遮掩自己的一直照看乘溪的事情。
林夕昭既然能送她人參,便是知道她一直有照顧乘溪的。
“那就好,快坐。”林夕昭招呼着蕭冰纓坐下,又去給她們二人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們。
“謝謝。”蕭冰纓總是很客氣的,“嘉虞帶去的人參,讓你破費了。”一杯茶可以說謝謝,一棵人參可不是說聲謝謝就能夠抵住的。
“跟我還客氣什麽,如果還需要其它的藥材,也盡管與我說,乘溪姑娘的病要緊。”林夕昭沒有邀功,在她看來,一棵人參算不得什麽,只要是救人性命的東西,她都是舍得的。
蕭冰纓點點頭,趙嘉虞翻烤着手掌和手背,調侃笑道:“阿姐說,來世要給你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我看別下輩子了,就這輩子吧。”
“你這嘴,就不能消停會。”林夕昭柔聲嗔她,也知曉她愛開玩笑。
“我這嘴怎麽了,總比只會吃的小笙兒強點吧,至少還能給你傳話。”
被趙嘉虞比較的曲笙,聞聲擡頭看了一眼林夕昭,而林夕昭也在看她。曲笙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貪吃的,可這些年,林夕昭确實一直再将她當孩子喂着。
有什麽好吃的,都想到她,也就導致她現下都吃習慣了,嘴巴一停下,有時候也會想,不過她也能克制住。
她記得先生講過,習慣這種東西,久而久之便會形成,久而久之也會更變。
曲笙看着林夕昭對她笑的溫柔,又看了一眼桌上被她吃了一半的糕點,雙眸呆愣了一會,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讓嘉虞過來,是想問關于我弟弟的事情吧?”蕭冰纓喝了一口茶,問道。
來的路上趙嘉虞一直在問,想來應該就是要問這事的。
林夕昭聞言,颔首道:“近來耀才弟弟,可有去過賭場,或是花錢大手大腳之處?”
蕭冰纓聞言,早有思索,回道:“不曾,這些時日,我弟弟除了嘉虞下聘那日,一直在府中待着。不過前段時日,他曾在府中宴請過一群與他一般大小的公子,裏面就有夕寬弟弟。”
林夕寬是男子,外出自然不用時刻與林夕昭報備,加之他對林夕昭頗有意見,就算是晚歸,也不會讓人去知會。
“可是我弟弟,對夕寬弟弟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蕭冰纓也是今日被趙嘉虞問到,才想起來林夕寬來過蕭府的。
這些日子她只顧得擔心乘溪的病情,當時也沒有多想。蕭耀才經常宴請一些官宦人的公子,有些與他不熟,但卻又盛情難卻的,便只能給些臉面來一次。
而她當時看到林夕寬來,便是覺得他們只是泛泛之交,也就沒有小題大做的說給林夕昭聽。
“沒有,你不必緊張,我只是随便問問。”林夕昭不想将林夕寬冒領銀子的事情說出去。男兒最重臉面,這事若是傳出去,與他以後的為官仕途也會有些影響。
蕭冰纓聽出了林夕昭話中的意思,既然林夕昭不願透漏,那她也就不多問。等林夕昭想說的時候,自然也就說給她聽了。
若非今日得知林夕寬取走大額的銀票,又謊稱要交詩社的費用,就算林夕寬與蕭耀才在一起,林夕昭也不會多想。
四人在屋內聊了會天,曲笙一心二用,一邊聽着林夕昭的聲音,一邊看着手裏的書籍。
只是桌上的糕點,再沒有動過。
“是糕點不合胃口嗎?”林夕昭聊天的空隙看了一眼曲笙。
曲笙聞言,擡頭與她對視一眼,看着林夕昭眼裏的關切詢問,猶豫了一瞬道:“飽了。”
吃飽了。
曲笙這些日子的食量,林夕昭已經摸了個大概,怎麽會忽然就小了呢。
難道這些天一直在迎合着她的估量嗎。
“好,若是想吃其它的,就告訴我。”林夕昭走過去,輕撫着曲笙的腦袋說道。
曲笙點點頭,繼續看書。趙嘉虞聽着兩人的對話,故意伸了個懶腰道:“哎呀,忙了一天,在這碩大的京城中東奔西跑的,也沒有人心疼心疼。”
林夕昭聞言,側目看向她,笑道:“要不要差人叫四哥來?”
趙嘉虞聞聲像吃了憋一樣,看的蕭冰纓和林夕昭都笑了起來。
“現下天色還早,午膳就在這裏用吧。”林夕昭也知道趙嘉虞是餓了,吃了早膳才從這裏離開,去了蕭府自然不會再吃。
趙嘉虞點點頭,倒沒什麽意見,只是蕭冰纓有些猶豫了。
“我午膳就不在這裏用了,若是沒什麽別的事,我想先回去。”蕭冰纓與林夕昭她們也不會別扭。
“也好,乘溪姑娘那邊還需要你的照看,早些回去吧。”林夕昭沒有阻攔蕭冰纓,府中有病患,自然是要上心些的。
蕭冰纓走後,趙嘉虞便留在了相府。幾個人去了膳廳,相府的兩位公子也在。膳桌上除了林夕昭詢問曲笙要不要的聲音,便再無多話。
用過了午膳,趙嘉虞捂着吃撐了的肚子,跟着林夕昭她們回了院子。
“還是相府的東西好吃。”趙嘉虞感嘆道。一到屋內,便尋了林夕昭外間屋子的躺椅躺下了。
林夕昭牽着曲笙坐下,吩咐人去準備了些茶水來。
“欸,我瞧着夕寬挺好的一孩子,怎麽就會跟我表弟那種人勾搭上呢。”趙嘉虞躺在躺椅上,回想着用膳時,林夕寬規規矩矩的模樣說道。
林夕昭聞言,側目去看她,她知道林夕寬為何讨厭她,但卻不知道林夕寬拿了銀子想做什麽。
從小林夕寬的膽子便小,但卻是個十分聽話的孩子。這些年在府中,她們之間也是姐弟友愛,但自從他中了舉人之後,于家又頻繁的來此,她們之間便漸漸出現了嫌隙。
她想,于家固然是起到了作用,但卻不應該只是于家三言兩語便能離間她們的。應該是林夕寬,一直隐藏着心中對她的恨意。由于家添油加醋後,将其引出來的。
就像今日,明明林夕寬還沒有原諒她,但卻做出了一副聽話的順從的模樣。
說來林夕寬的模樣,倒是更像于氏。
趙嘉虞自言自語着,林夕昭也沒有接話,趙嘉虞的腦袋裏轉了轉,又想到一件事情,“夕昭,你說我阿姐對乘溪姑娘,是不是太過在意了?”這話她上次就有說過。
她今日去的時候,蕭冰纓原本是讓她一塊去看乘溪的,可卻在得知乘溪還在休息時,連屋都不讓她進。
好歹進去喝口熱水吧,她又不是小孩子大吵大鬧的會吵醒乘溪。
“怎麽說?”林夕昭接了趙嘉虞的話後,将丫鬟端來的茶水,倒了一杯,遞到了曲笙的身前小聲道,“有些燙。”
曲笙接過,點點頭。
趙嘉虞仔細回想,說不出來什麽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蕭冰纓看乘溪的時候,眼神總是有些躲閃,像是心虛。
她承認乘溪生的模樣确實看好,但也不能讓她阿姐不敢與之對視吧。
要說模樣,蕭冰纓的模樣也是不差的。不過她覺得最好的看的,還是林夕昭。不僅人美,心也美,總是可以為她答疑解惑。關鍵是脾氣還好,讓她這個時不時會暴躁的人,每次都能聽她的話,安靜下來。
“興許是我想多了。”趙嘉虞否定了心中所想,“我想讓我母親為我阿姐尋一門婚事,你覺得哪家的公子配得上?”趙嘉虞轉移的話題。
“冰纓的婚事,你和伯母做的了主嗎?”林夕昭将倒好的茶水遞過去,趙嘉虞也從躺椅上坐了起來,雙手接過,剝開瓷蓋吹了吹,喝了一口:“燙燙燙。”
林夕昭都回過身了,聽到趙嘉虞說燙,與曲笙一起回過頭去看她。
趙嘉虞張嘴急促的呼氣,将燙的唇瓣吹了吹,瞧着兩人都在她看她,“欸……”趙嘉虞方要說自己沒人疼,林夕昭能提醒曲笙,卻不提醒她,但想到林夕昭總會拿曲钰來說她,索性又把話吞了回去。
“這麽大的人,都要成為我們的嫂嫂了,也不小心着點。”林夕昭故意笑她道。她看着趙嘉虞把話憋回去的神色便知道她要說什麽。
趙嘉虞聞言,吹着茶水的嘴,騰出空閑,回道:“我是大了,可小笙兒不是也大了,你能提醒她卻不提醒我,瞧瞧多偏心。”
林夕昭聞言,微怔一瞬,看向了曲笙,而後笑道:“笙兒還小。”
林夕昭的一句還小,讓曲笙聽在心裏,忽覺有些不舒服。她年紀比她們是小了幾歲,可也懂得的事情,卻不一定比她們少。
趙嘉虞也不戳破林夕昭就是對曲笙偏心,繼續着方才的話題,道:“阿姐的婚事,我們是做不了主,但也要提前為她尋一門好人家,不若到時候就算是我舅母同意了,一時也挑不出來不是。”
這挑個趁心意的,還不得需要時間。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的話,也不無道理,可若是提了,蕭夫人不同意,怕是對蕭冰纓的名聲會有影響。
天天漸漸黑了下來,趙嘉虞在相府又蹭了一頓晚膳,跟随着林夕昭她們回了院子。可直到林夕昭和曲笙已經到了睡覺的時辰,趙嘉虞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曲笙先去沐浴了,回來的時候,趙嘉虞還在。林夕昭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後,曲笙便看着趙嘉虞道:“嘉虞。”不走嗎?
趙嘉虞看着曲笙要趕人,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今晚想留下來和夕昭說說話。”
趙嘉虞在相府睡的次數很少,有也是曲笙還未出現的時候。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林夕昭,被她生的好看的模樣吸引住了,纏着林夕昭要與她待在一起。
後來因為自己睡覺的時候,實在是不規矩,睡夢中總搶林夕昭的被子,導致林夕昭染了風寒後,就再也沒有與她一起睡過。
林夕昭聽到趙嘉虞說要留下,笑了一聲,方要說讓她先去沐浴,便聽到了曲笙的拒絕。
“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趙嘉虞有些急了。還沒有聽到主人家拒絕,曲笙倒是先站出來了。
曲笙不說話,林夕昭瞧着趙嘉虞今日似乎是有什麽心事,便道:“笙兒的意思是怕床榻太擠了。”
林夕昭的床榻趙嘉虞又不是沒睡過,別說她們三個姑娘,就是三個大漢也是承載得住的。
“那我打地鋪總行了吧?”趙嘉虞今日是鐵定了心要留下了。
曲笙聞言,低着頭,不說話。她方才不該出口拒絕趙嘉虞的,是她心底自然的反應,要她拒絕的。
林夕昭聞言,笑了笑,道:“那你先去沐浴吧。”
趙嘉虞聽到林夕昭的話,方才的郁悶散去,笑着出了房門。林夕昭吩咐下人去拿了她沒穿過的睡衣,送到了趙嘉虞那裏。
等趙嘉虞沐浴完回來的時候,瞧着曲笙躺在榻上,看到她來後,坐起來一直盯着她,把她盯的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一樣,心虛的也不敢去看她了。
“你不會真的讓我打地鋪吧?”趙嘉虞低頭,看着林夕昭卧房內的木地板,說道。
這木地板雖然也和床榻一樣是木頭,可哪有床榻舒服。再說,這天寒地凍的,地氣多冷啊,這要是睡一晚,保管明兒就得灌些個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