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林建海看着自己的女兒忽然過來, 眉心微蹙,道:“昭兒,讓開。”
林夕昭聞言, 道:“父親,夕寬還小, 只是一時沒有想明白。”
“他還小?夕瑞比他還小,怎麽不像他這樣胡言亂語?”林建海說話間, 氣的瞪了一眼摔倒在地上, 捂着火辣辣臉頰的林夕寬, “你這般诋毀你姐姐,你姐姐還護着你,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
林夕寬被林建海吼的身子瑟縮了一瞬,他擡頭看着林夕昭的後背,又瞥了一眼旁邊一臉緊張看着他的林夕瑞。
“二哥, 你就跟父親和阿姐認個錯吧。”林夕瑞勸說道。
一家人和睦才是最好的,林夕昭沒有因為他們的生母,串通別人殺了她的生母而怪罪遷怒到他們身上,這得是多好的姐姐, 反正他想的很明白。姐姐是親姐姐,母親的死, 他雖然難過, 可這卻怪不到林夕昭的身上。
林夕寬聽到林夕瑞的話,身體抖動着, 垂着眼皮滿臉的不服輸,拒不開口。
林建海看到林夕寬拒不悔改, 想要繞開林夕昭,再教訓教訓他, 可卻被林夕昭挪了腳步攔住了:“父親!”
林夕寬在察覺到林建海想要再打他的時候,在地上便挪動了身體,吓的往後縮了縮。
“二哥!”林夕瑞有些恨鐵不成鋼,明明膽小的要死,還這般的犟。
林夕寬聽到林夕瑞的聲音,擡頭慌亂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前幫他擋住林建海的林夕昭,雙唇顫動,艱難的做了吞咽的動作後才怯懦的道了一聲:“對不起。”
“你對不起誰?”林建海聽到林夕寬服了軟,可心裏的氣還沒有解,自己寶貝的女兒,自己兒子卻不愛護。
“對不起阿姐。”林夕寬急忙說完,再次擡頭,又重複了一遍:“阿姐,對不起,我不該那麽說你。”林夕寬在挨巴掌時還處于懵住的狀态,但聽到林建海說到胡言亂語,便知道他說惡心林夕昭的話,不知是誰透漏給了林建海。
“夕瑞,快把你二哥扶起來。”林夕昭此刻還站在林建海的身前,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林建海又一巴掌打過去。
林夕瑞聞言,雙唇緊抿一瞬,彎腰将林夕寬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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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消消氣,二哥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再亂說了。”林夕瑞幫着林夕寬下着保證。
林建海聞聲看了他一眼,又聽到林夕瑞道:“笙妹妹還在呢,別吓着她。”
方才林建海的聲音實在太大,他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發過這麽大的火氣。
林建海和其他人聞言,全都側目看向了坐在膳桌前的曲笙。
曲笙拿着筷子,自己吃着飯,看着林夕昭也看她的時候,才端起了碗,道:“姐姐,吃這個。”曲笙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林建海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去收拾一下再過來吃飯。”這話是對林夕寬說的。
林夕寬聞言低首行禮,出去了。
林夕昭看着林建海坐下後,對林夕瑞道:“夕瑞幫我照看一下笙兒,我去去就來。”
“你不用去,讓夕瑞去吧。”林建海知道林夕昭是想要拿膏藥給林夕寬。
林夕瑞聞言,看了一眼林夕昭,應聲出去了。
林建海低頭看着膳桌上的菜肴,道:“夕寬一時半會,是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的。都是你于……他母親慣壞了。”
林夕昭坐下,聞聲擡頭看了一眼林建海。
林建海與她對視一眼,又溫聲道:“你是長姐,要好好管教,如果他再出言不遜,只管告訴為父便是。”
林夕昭聽後,垂眸思索幾瞬,點了點頭。
一頓飯吃的無味,曲笙吃的倒是飽飽的。林建海走後,久不見林夕寬和林夕瑞過來,林夕昭便又讓膳房重新準備了些,端了過去。
林夕昭吃過飯,帶着曲笙繼續盤賬,将記錄林建海支取銀子的賬簿拿了出來,詢問了看管銀錢的下人。
“這個月裏的一千二百兩銀票,父親讓誰來支取的?”林夕昭擡頭看着下人。
看管銀錢的下人聞聲,低首道:“回大小姐,是二少爺。”
“可有說是作何了?”
下人聞言,道:“老爺的事情,小的不敢過問。”
林建海支取銀票确實不用知會林夕昭,又是府中的少爺說是老爺讓拿的,下人也自然就不敢多問。
“知道了。下次如果不是父親親自來取,必須要詢問我之後,才可以放銀子。”林夕昭囑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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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縷完了賬簿,将其鎖了起來。回頭去看曲笙時,曲笙正乖巧的坐在一旁侍弄着屋裏的剛開的嬌花。
盡管林夕昭的心裏有些煩憂,可看到曲笙這般,只一瞬,她便跟着笑了起來。
林夕昭走過去,站到了曲笙的對面,細聲道:“待會讓風齊送你回去。”
冬日的天,黑的早,經過刺客一事,林夕昭心裏總覺得不安。
“不要,跟姐姐。”曲笙不走,她要處理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曲繼年已經飛鴿傳書壽林的幾位參将,估計還要小半月才能到京城。這期間她就留在林夕昭的身邊。
林夕昭也不想和曲笙分開,可與她在一起,實在是危險,白日裏倒還好說,可一到了夜晚,她也不能保證這些刺客不會過來。
曲笙看着林夕昭摸着她的臉頰,柔唇微啓準備說服她回去之時,朝着門外喚道:“風齊。”
林夕昭聞言,側目看了過去。
風齊推開了房門,低着頭站在外面,道:“小姐,大小姐院內的護衛已經到了。”
“知道了。”曲笙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護衛,但吃飯的時候,又從府中調來了不少,為的就是不讓林夕昭讓她回去。
林夕昭看着曲笙悄然無聲的安排着,無奈的輕笑了一聲。這個小家夥,心思比她還要細。
晚間時候,林夕昭去沐浴,曲笙随着她走到盥洗室的門旁,看着林夕昭進去之後便不動了。
林夕昭由着丫鬟伺候着将外衣脫下,随口問道:“笙兒可回屋了?”
另一個丫鬟幫着她外衣搭在木椸上,跑到門旁,開了門看了一眼,回來道:“笙小姐坐在外面呢。”
林夕昭解中衣襟帶的手頓住,側目看向了門旁,思索了一瞬,道:“去讓她進來。”
林夕昭知道曲笙是擔心她,所以才會在外面。前幾日若不是曲笙拉住她,怕是早已經被亂箭射穿了。
丫鬟得命,将門拉開去喚曲笙。
“笙小姐,大小姐叫您過去一趟。”
曲笙聞言,微側腦袋,朝着林夕昭浣洗的房中看了一眼,垂眸思索了一瞬,問道:“姐姐,有事?”
丫鬟回道:“不知道,大小姐只說讓您進去。”
曲笙雙眸微斂,起了身,跟在了丫鬟的身後。曲笙進了盥洗室內便聽到水聲,看着燭燈映照的身影,在屏風上擺動,丫鬟進去後,曲笙站在原地便有些手足無措了。
“是笙兒進來了嗎?”林夕昭進了浴桶內,坐好後問道。
曲笙聽到水聲漸緩,聽到林夕昭的聲音,輕嗯了一聲。但這聲音太小了,林夕昭根本就沒有聽到。
“是笙小姐。”丫鬟進去笑道。
丫鬟方才看到曲笙在看向屏風時,白淨的小臉一瞬便紅了。
“笙兒在屋裏坐着吧,我一會便洗好了。”林夕昭囑咐道。
曲笙擔心她,可外面天寒地凍的,凍壞了怎麽辦。
曲笙沒有回答,許久才從方才的慌亂中安定下來。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座椅,坐下後,便一直盯着地面看。
屏風的另一側此刻又是另一種光景,林夕昭輕仰着脖頸,将水扶到自己的肩頸處,輕輕的搓揉着。
曲笙的耳朵在聽到裏面的水聲時,臉頰上,方消退的紅暈,又攀了上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大抵應該是與她對過屏風內的春色有關。
林夕昭今日沐浴的時間快了些,出來的時候,還在系着腰間的襟帶。
曲笙聽到腳步聲,擡頭看着林夕昭雙肩處垂着墨發,看着林夕昭投來尋她的目光,只對視了一眼便又低下了。
“怎麽了?”林夕昭走過,将在浴桶內浸泡而溫熱的手指,撫摸在了曲笙的臉頰上,“屋裏很熱嗎?”
曲笙的臉紅的厲害。
曲笙愣神的盯着林夕昭看了片刻,看着林夕昭矮身準備仔細看她的時候,搖了搖頭。
屋裏不熱,心裏頭熱。
林夕昭看着曲笙搖頭,摸了摸她身上的厚衣裙,想來應該是屋內的氣溫太熱的緣故。
“再等我一會。”林夕昭說着,走到了拿着衣服的丫鬟旁,穿上了外衣。
林夕昭簡單的束了下腰,便牽着曲笙出去了。盥洗室的內的溫度,要比卧室內高上不少,進了屋,林夕昭也沒有讓曲笙把外衣脫下。
她将濕了的發絲,擦了擦了,直到快幹的時候,才去幫着曲笙把外衣脫下。
“下次熱,要及時告訴我。”林夕昭此刻似乎有些自責,她一向顧及着曲笙的冷暖的,方才居然忘了。
近來的煩心事太多了,她确實有忽略了曲笙。
刺客一事,她雖還沒有弄清楚,但心裏已經知道是誰。她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唯獨永慎伯爵和貴妃娘娘。
曲家沒有報官,自然有他們的想法,她沒有要求報官,是覺得報官也是無用。無憑無據,林建海也不會支持。
殺害母親的主兇還未全部得到應有的懲罰,家中姐弟之間又出了嫌隙。若是林夕昭不在乎這個弟弟,任由他鬧便是,鬧大了自由林建海收拾。可這是自小看着長大的親弟弟,她又怎能看着他誤入歧途。
一千兩銀子,對于她們相府來說,并不算多,可這般撒謊便是品性出了問題。
曲笙點着頭,望着林夕昭幾不可查皺起的眉心,心情也跟着林夕昭一樣有些煩悶起來。
林夕昭将曲笙的外衣放好,回頭看着她也蹙着眉,心裏的郁悶氣息刻意收斂了起來,擡起指尖放在了曲笙的額間,幫她撫平,道:“我們小笙怎麽也不開心了嗎?”
林夕昭說了也,也就是承認了自己不開心。曲笙的目光追随着林夕昭的手指,往下看去,須臾又擡起頭,道:“不開心。”
“姐姐是有些不開心,可笙兒得開心,不然姐姐會擔心的。”林夕昭聽懂了曲笙的話。
曲笙說的不開心,是指的林夕昭自己的不開心。
“對不起,是姐姐影響到你了。”林夕昭說讓曲笙開心,可她又何嘗不知道,她的心情總能夠牽動曲笙。
曲笙聞言,搖了搖頭,學着林夕昭的樣子,擡手将指點輕柔的點在了林夕昭的眉心間,輕輕的揉了揉。
“姐姐有笙兒在就會開心很多,不用擔心的。”林夕昭展開笑顏,不想讓曲笙再被她影響到,“我們去休息吧。”
林夕昭牽起了曲笙的手,領着她去了榻邊。
曲笙先上了榻,往裏面靠了靠,回身看着林夕昭坐在榻上,将雙腳挪了上來。
“進來。”林夕昭将寝被掀開,讓曲笙躺進去。
曲笙聞聲,望着林夕昭穿着水滑的寝衣,此刻腰身算不上妖嬈,但她的腦海中卻出現了她待在浴室內,不受控制所想出來的身體。
“怎麽了?”林夕昭看着今日反應太過遲鈍的曲笙,柔聲詢問道。
曲笙聞聲,擡眼看着林夕昭投來的不解目光,喉間滾動一瞬,躺了進去。
曲笙一進寝被內,便被林夕昭裹挾進了懷中。溫香伴随着花瓣清香的味道,撲面而來,險些讓已經打住,腦袋浮想聯翩的曲笙,忘記了呼吸。
林夕昭身上的香氣還是原來的味道,可對于今日的曲笙來說,卻像是一種催發劑,讓她心跳不斷的持續加速。
“今日是怎麽了?”林夕昭柔軟的掌心,搭在了曲笙的額間,試探着她的體溫。
曲笙被林夕昭有些微涼的掌心觸碰,腦袋裏的不規矩的東西,慢慢消失了。
“睡覺。”曲笙不回答林夕昭的話,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林夕昭摸着曲笙有些泛紅的臉頰,試探到她額間的溫度是熱了一點,但也不至于到了發燒的程度。看着曲笙拉着被子,露出兩只大眼睛,笑道:“今日怎麽這麽乖?”
主動說要休息,以前都是她先說休息的。
“困。”曲笙為自己的慌亂辯解着。
林夕昭聞言,輕笑了一聲,也不在故意逗她,将身子又靠近了些,與曲笙貼在了一起。
“我的笙兒真暖和。”林夕昭誇贊着曲笙的身體溫度,總能夠在冬日給她暖意。
當然夏日的時候,曲笙也會汲取着她身上的涼意,有時候朦胧間她都離開她好遠,曲笙還會追上去,貼在她的身上。
林夕昭抱着曲笙很快便入了夢境,但夜半時分,曲笙被林夕昭急促的聲音吵醒了。
她望着林夕昭蹙着眉頭,回想她方才一直叫着的名字。
“不要傷害笙兒,我跟你們走。”
曲笙低頭看着林夕昭,打濕的睫羽和緊蹙的眉心,便知道她又做噩夢了。
只是這一次夢境裏受傷的人,是她。
“姐姐。”曲笙在林夕昭身體晃動一瞬,仿佛在夢中猛的移動時,抱住了她。
林夕昭被夢境驚醒,醒來時,雙手抱着溫熱的身體,眼角處還殘留着淚痕。聽到曲笙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做惡夢了。
這夢不是今日才出現的,是在她和曲笙遭遇刺客後便開始的。
林夕昭抱着溫暖的曲笙,心底處的慌亂無助,被慢慢壓了下去。
此刻的曲笙也慶幸自己跟來了,不若這樣的冰涼的夜,林夕昭一定會獨坐到天亮。
“我又吵醒你了。”林夕昭緩了許久才開口說話,聲音聽上去像是劫後餘生,卻又還未完全脫離困境般。
曲笙聞聲擡起頭,看着林夕昭濕漉漉的睫羽,與她對視幾瞬,心底有個聲音催着她慢慢靠了過去。
曲笙柔軟而溫熱的雙唇貼近,林夕昭雙眸輕閉,感受到了曲笙的在意。夢境裏的造成的驚吓,在這一瞬,被這暖意驅走了。
林夕昭看着吻過她的眼睛,擡起頭一直盯着她看還在擔心她的曲笙,彎起了眉眼,聲色帶着夜色的溫柔道:“姐姐沒事。”
林夕昭在很久之前便已經不做噩夢了,曲笙雖有離開她一年,但卻只是難以入眠,并無驚駭之事入夢。
如今噩夢再次侵入,是因為她感受到最在意的曲笙,生命受到了威脅。
曲笙看着林夕昭眼底已經沒有了駭意,将腦袋蹭到了林夕昭的頸肩。
溫熱的呼吸噴灑,林夕昭察覺有些細癢,忍不住喝笑了一聲道:“我的笙兒好嬌呀。”
這樣像個小孩子撒嬌的曲笙,在她長大之後,可是很少再見到的。
曲笙嗅着林夕昭因出了細汗,而更加濃郁的體香,心底還沒生出只對林夕昭一人有的妄念,耳邊便聽到了林夕昭的笑聲。
曲笙聽到林夕昭的話,下意識的擡起了頭,眼底有了一絲窘意。
林夕昭與她對視一眼,眉眼間的笑意明顯,擡起纖細的手指,撫上曲笙微紅的臉頰,而後搭在了她的後勁處,聲音細柔,帶着幾分曲笙最愛的寵意道:“姐姐沒有笑你,姐姐喜歡這樣的笙兒。
對于舞刀弄槍的曲笙,林夕昭固然欣賞,可她更喜歡這樣軟軟糯糯,孩子氣的曲笙。
“休息吧。”林夕昭望着不停在她臉上尋看的曲笙,動了動撫在她後頸處的手指。
曲笙聞言,猶豫了幾瞬,慢慢的又将腦袋窩進了林夕昭的頸窩處。但這次留了些許距離。
林夕昭抱着曲笙,調整了姿勢,讓曲笙躺的更舒服了一些。
曲笙不問林夕昭做了什麽夢,林夕昭也沒有再去回想,但睡夢中,林夕昭抱着曲笙的力度不自覺的加重了。
翌日一早,林夕昭和曲笙用着膳食,趙嘉虞便登了府門。下人帶着趙嘉虞到了膳廳,沒有林建海在,趙嘉虞如入自己府邸般随意,直接坐了下來。
林夕昭見她過來,笑問道:“是什麽風,把我們的準新娘吹來了?”
趙嘉虞原本笑着逗着曲笙,在聽到林夕昭的話後,擡頭便嗔怪喚着林夕昭的名字:“夕昭。”
林夕昭笑着起身,給下人遞過來的碗中盛了些粥,遞給了趙嘉虞,“今日冰纓怎麽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趙嘉虞總說,林夕昭和曲笙是連體嬰兒,她和蕭冰纓又未嘗不是。外出的時候,趙嘉虞是一定要拉上蕭冰纓的。
趙嘉虞聞言,臉上一瞬耷拉了些,道:“別提了,我阿姐近來眼裏已經沒有我了。”
林夕昭的手是一點都沒閑着,幫着曲笙吹溫了粥羹,便擡眼問道:“怎麽了?”
趙嘉虞側目看了一眼,林府的兩位公子,這會也不方便将。林夕昭會意便不在多問,待到她們用完了早膳,林夕瑞和林夕寬才出了膳廳,趙嘉虞便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我這幾日去找我阿姐,她都在忙,連騰出陪我來你這的功夫都沒有。”趙嘉虞心中憋悶道。
“可是因為乘溪姑娘?”林夕昭不需要思考便猜到了。
趙嘉虞點頭,道:“你們是不知道,我阿姐對乘溪姑娘現下是寸步不離,恨不得與她同床共枕。”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的比喻,雙眸微斂道:“可是乘溪姑娘的病情又加重了?”
若非如此,蕭冰纓不可能這般忙碌。
趙嘉虞想到自己去看蕭冰纓的時候,也去看了一眼一直躺在榻上的乘溪,心裏的那份因蕭冰纓不陪她的郁悶,此刻一而掃光,點了點頭道:“阿姐說,乘溪姑娘的病是日積月累的,并非來到我們天晟才有的,只是到了這裏,更明顯了些,要調理起來,恐怕要費不少的時日。”
“那你可有問冰纓,是否有把握治好乘溪姑娘?”
蕭冰纓的醫術到什麽程度,林夕昭不太清楚,既然是日積月累的病,那麽調理起來就頗有些麻煩,就是不知道蕭冰纓有沒有把握。
趙嘉虞搖頭,道:“不知道,我沒問,不過我看阿姐總是蹙着眉,估計是有點難度。”
“那去請大夫了嗎?”林夕昭又問道。
趙嘉虞聞言,搖了搖頭,一問三不知。她還真不知道蕭冰纓是否有請過大夫。
“這樣,你去一趟冰纓那裏問一問,是否是有需要,卻又難買的藥材。”她擔心蕭冰纓因為銀錢的緣故,沒有合适的藥用。
林夕昭說着,又想起了自己那裏還有她及笄時,舅父那邊送來的人參。
她不懂藥理,但也只這人參是個好物件,興許能幫上什麽忙。
林夕昭說完便吩咐人,去将那棵有些年份的人參取了過來。
林夕昭都不懂藥理,趙嘉虞就更不懂了,她看着大塊頭的一顆人參,問道:“這玩意我能吃嗎?”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不是給你吃的,不過你若是想吃,我那還有一顆,等你回來再給你。”
林夕昭說着,便開始催促趙嘉虞快些去蕭府。
“欸,別急嘛,我還有一件事沒說。”趙嘉虞被林夕昭催的有些無奈。
林夕昭聞言,問道:“還有何事?”
趙嘉虞看了一眼還在一旁的丫鬟,林夕昭會意,對她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趙嘉虞看着丫鬟都出去了,将房門關了起來,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心無旁骛喝茶的曲笙,才對林夕昭道:“我前日裏看到你弟弟夕寬,跟我表弟站在一起,我瞧着鬼鬼祟祟的,不像是要幹什麽好事。”
林夕昭聞言,眉心微蹙,望着趙嘉虞似乎有些不相信。
“欸,我只說我看到的,我表弟什麽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出了什麽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趙嘉虞急忙為還未發生的事情,脫去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