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蕭冰纓察覺到趙嘉虞生了氣, 便猜到母親為何要讓蕭耀才過來了。連趙嘉虞都意識到了,林夕昭自然是知道的。
蕭耀才比她們都小一些,但婚事也還沒有着落。蕭冰纓看向林夕昭, 目光裏有了歉意。
不論是林夕昭,還是情感反應遲鈍的曲笙, 蕭耀才都是配不上的。
不是家世,而是人品。
林夕昭看着蕭冰纓, 眉眼微彎, 并沒有在意。蕭耀才是蕭冰纓的弟弟, 也是趙嘉虞的表弟。吃個飯而已,她只當是弟弟看待便是。
蕭耀才在聽到自己表姐兇人的語氣,嘴裏嘟囔道:“又不是我要來的。”蕭耀才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也心存僥幸。
林夕昭他攀不上,可曲笙是個傻子, 模樣又不差,若是能娶回家,又能有曲家的助力,又不會有人管他, 何樂不為。
這會聽到趙嘉虞的話,雖然沒面子, 但還是想要待下去。
蕭耀才坐在那不動, 趙嘉虞又橫了他一眼,方要說話, 林夕昭開口道:“嘉虞,冰纓還一口飯沒吃呢, 先讓她吃點飯再喝酒。”
林夕昭表示了自己不介意,蕭冰纓第一次在府中請客, 不好鬧僵,畢竟這裏也是蕭耀才的家。她能讓自己的弟弟跟着去一起用膳,怎麽就不能允許蕭冰纓的弟弟一起呢。
趙嘉虞聽到林夕昭的話,方要撒出的氣又憋了回去,坐下不管不顧的吃了起來。
蕭冰纓與林夕昭對視一眼,看着林夕昭眼裏的柔和,也坐了下來。
吃飯間,無人說話,只有林夕昭時不時的在喂曲笙吃東西。
“笙妹妹一直這樣嗎?”蕭耀才以前聽人說,曲笙吃飯不能自理,這會看着林夕昭喂曲笙吃東西,眨着倆眼睛,疑惑的問出了口。
“要你管,吃你的飯。”趙嘉虞沒好氣的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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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耀才別的不怕,就怕她這個表姐,一點情面都不講,就算他父親現在的官階比他姑父的高了不少,也不敢得罪。加之今日又聽說,她與曲侯府的四公子,定下了親事,更沒底氣了。
林夕昭聞言,笑着看了一眼曲笙,又看向蕭耀才,回道:“笙妹妹自己也可以吃的,這會是我想要喂她。”
不僅僅是她想要喂,曲笙也是想被喂的。
蕭耀才聽着林夕昭的解釋,笑笑端起了酒杯,道:“夕昭姐,我敬你一杯。”
林夕昭聞言,擡頭看他一眼,端起了酒,與他隔空對碰後,淺飲了一口。
趙嘉虞目光瞥着蕭耀才,又和林夕昭對視一眼,林夕昭對着她搖了搖頭,趙嘉虞便收了難看的臉色,端了一杯酒,對着蕭冰纓道:“阿姐,咱倆喝一杯。”
蕭冰纓聞言,放下筷子,端起了身前的酒杯,與她輕碰了一下,飲了下去。趙嘉虞見她喝下,忙拿了酒壺給她又斟滿。
趙嘉虞的腦袋是個直的,吃了一會便把方才的不愉快忘了,和蕭冰纓劃起拳來了。這會又多了一個蕭耀才,便也拉着他一起了。
林夕昭和曲笙從不參與,她們二人喝酒都是随意,趙嘉虞也不會去與她們拼酒。
“欸,你又輸了,表弟今兒手氣不佳呀。”趙嘉虞玩上了頭,直接一只腳踩在椅子上,與蕭耀才劃拳的時候,氣勢一點都不輸男子。
“表姐,你這劃拳不會出老千吧?”蕭耀才與趙嘉虞劃拳,十次有八次都是輸,也不知道他是運氣差,還是趙嘉虞真有那麽厲害。
“我們玩骰子吧。”蕭耀才閑了也會去賭,但從來不玩大的,他的嗜好都在女人身上。
趙嘉虞一聽到玩骰子,比方才還來了精神,道:“好呀,不過只喝酒可不行,咱也得來點賭注。”
“賭什麽?”蕭耀才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當然是賭錢了,輸一把二兩。”
“二兩?”蕭耀才有些驚訝。
“怎麽,嫌少?”趙嘉虞嫌棄了一眼蕭耀才。
蕭耀才聞言,笑道:“我聽說表姐一個月也才四兩銀子月錢。你要是輸光了,可別哭鼻子。”
“廢什麽話,你賭不賭?”趙嘉虞說着擡起了手。蕭耀才可不是她的對手,忙抱着腦袋躲了一下。
“一把十兩,輸了算阿姐的,贏了算我的。”
“阿姐一個月才一兩月錢,你是想讓她哭吧?”蕭耀才聽到趙嘉虞不講理的話,笑的更甚。
“誰說我就一定會輸了,快去拿骰子來。”趙嘉虞不屑的道。
蕭耀才讓人去拿了骰子來,趙嘉虞便和他挪了到了小桌子上。
飯吃的也差不多了,雖然趙嘉虞酒沒喝盡興,但想到待會要贏得蕭耀才哭,臉上忍不住竊喜了起來。
兩人在桌子上玩着骰子,開始還有輸有贏,但到後面,蕭耀才卻是輸上個四五把才贏一把,直到他輸了二百兩銀子後,趙嘉虞改了規矩。
“別說表姐我沒給你機會,咱這賭注加碼。你共輸給我二百兩,我再掏二百兩,一共四百兩。贏了,四百兩都是你的,輸了呢,就當你孝敬表姐我的,你看行不行?”趙嘉虞攆着手裏的二百兩銀票,撇着一直盯篩盅看的蕭耀才。
林夕昭說過,但凡賭的人,心裏都會存着僥幸。
一把讓他全贏回去,他一定會答應的,且她還又多出了二百兩,讓他涉險的想法就會更強烈。
“真的?”蕭耀才擡起了頭,看着趙嘉虞,怕她又給他下什麽套,“不許反悔啊,阿姐和夕昭姐可都看着呢。”
蕭冰纓和林夕昭原本還坐在一處說着一些不打緊的話,聽到蕭耀才的話,全都看了過去。只有曲笙坐在她們的一旁,一直看的津津有味。
趙嘉虞看了一眼曲笙,又假意清了清嗓音道:“當然,你表姐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那好,我們重——”
“欸,不過這把不算。”趙嘉虞截斷了蕭耀才說要重新開一把話。
蕭耀才聽着趙嘉虞話,眼裏有了疑惑,但下一刻便道:“那怎麽能行,人說下棋落子無悔,我們這骰子落了桌,又怎麽能悔呢,就開這個。”
“我說不算就不算,我們剛改了規則,這骰子當然也得重新投。”趙嘉虞拿出了姐姐對弟弟的氣勢來。
“表姐,你不能不講理。”
“講理,這些年你跟我講過理嗎?”趙嘉虞回怼了過去。
“那要不我再添點賭注,額外加一百兩。贏了我就再加一百兩給你,你若是輸了也不用加。”蕭耀才學着趙嘉虞方才加賭注的模樣說道。
趙嘉虞聞言,垂眸合計了一番,問道:“你方才說的大還是小來着?”
“大。”
趙嘉虞再次思索,似乎有些不放心的道:“那我猜小。”
“好,你開還是我開?”蕭耀才此刻有信心将自己輸了的錢全贏回來。
“你開吧,你手氣臭。”趙嘉虞微擡下颚說道。
蕭耀才聽到趙嘉虞說讓他開,一臉得逞的笑意,伸手打開了篩盅。
“欸,三三四,小!”趙嘉虞看着桌上的三顆骰子出現的點數合為十,直接對着蕭耀才伸手道:“願賭服輸,快拿錢來。”
蕭耀才瞪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骰子,此刻十分後悔,方才沒有聽趙嘉虞的話重開。
“咳,你等着,我去拿錢。”蕭耀才把方才讓人拿來的錢全輸光了,不過他那裏還有一些他母親多給他的銀錢。
“等你,快點。”趙嘉虞催促道。
蕭耀才出了房門,趙嘉虞便興奮的想要去抱曲笙,可曲笙卻在她靠近伸手的時候直接起身走到林夕昭的身邊。
“嘿,抱都不準抱了。”趙嘉虞不止想抱,還想親呢,幫她贏了這麽多錢。
林夕昭看着曲笙走過來,幫她理了下衣裙,彎起眉眼,柔聲道:“下不為例。”
方才趙嘉虞能贏,全是曲笙坐在一旁的提示。之前她在林相府的時候也玩過,那次坑的人是蕭冰纓。
林夕昭也是偶然間才發現,曲笙對于骰子落在桌子上的聲音,極其敏銳。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但她也細心的與她說過賭丨博的危害,并告誡過她,絕對不可沾染。
今兒事出有因,趙嘉虞一個勁的給她和曲笙使眼色,林夕昭也就沒有阻止曲笙去幫趙嘉虞。
蕭耀才回來的時候,一臉不情願的拿了銀錢試探的問道:“表姐,真要啊?”
“拿來吧。”趙嘉虞一把扯過,清點着銀票的數量,嘴裏碎碎念道:“沒聽過賭桌六親不認嗎。”
趙嘉虞數好了銀票,笑着擡起頭,解開了自己腰間的荷包錢袋子,将銀票放了進去。
“飯也吃了,酒也喝了,今兒就到這吧。表弟,你回去吧。”趙嘉虞收了錢便要開始趕人了。
蕭耀才聞言,問道:“不玩了嗎?”
“沒聽過十賭九輸嗎,再賭我就要輸了。”趙嘉虞拿着手指叩了一下蕭耀才的腦門,“快走吧你。”
蕭耀才聽着趙嘉虞要讓他走,忙道:“我剛讓人去叫了歌姬和舞姬,一會便過來了。”
趙嘉虞聽到蕭耀才請來了歌姬和舞姬,眼裏頓時生了光。
蕭耀才見狀,又繼續道:“還沒恭喜表姐要嫁人了,今兒就當是給你道喜了。”
趙嘉虞瞥他一眼,原本想要讓他離開的心思打消了。她昨日在酒樓裏,只欣賞了雅樂,今兒歌舞并集,算他小子會來事。
蕭耀才讓人把屋內的桌子都搬到別處,重新布置了座椅,沒一會兒便有幾個姑娘抱着樂器過來了。
樂曲彈起,抱着琵琶的那位便唱起了小調。小調悠揚,趙嘉虞聽的津津有味,還跟着哼了起來。
林夕昭和曲笙坐在一處,也頗有欣賞之意,幾個曲子唱罷,便有一群舞娘從外面翩翩進入屋內。
這大冬日,這些個姑娘穿着雖不暴露,但也着實單薄了些,也得虧屋內生着火爐。
林夕昭對于這些舞姬很是贊賞,确實不是敷衍的随意舞一舞,這些姑娘應該都是從小便開始練的,
曲笙擡眼瞥看了幾眼,這些姑娘舞的好看是好看,但卻不如林夕昭的舞姿有韻味。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感覺,但就是沒有林夕昭的好看。
堂內的人各自在心中評價着,但有一人卻無心看這些舞姬。蕭冰纓有些擔心,蕭耀才會将病在榻上的乘溪叫過來。
乘溪的舞,她沒見過,但聽着看到過的下人說過,教坊司的那些個經驗老道的舞姬都是不如她的。
蕭耀才每次宴請自己的朋友,便會着人把乘溪拉過去,而且是放在最後。
幾名舞姬跳完了舞,退下之後,雅樂還在繼續。
趙嘉虞坐着的身子,站了起來,朝着門外看了一眼,問道:“還有嗎?”
蕭耀才擡頭看着趙嘉虞,伸手拉了她的袖口,一臉神秘的慢聲道:“表姐先坐下,不要心急。”
趙嘉虞看着蕭耀才賣着關子,嗤笑他一聲,坐了下來:“什麽人這麽神秘?”
蕭耀才但笑不語,須臾外面有蒙着面紗,身段妖嬈婀娜的女人進來了。樂曲也随着女人進入,變幻的急促起來。
趙嘉虞看着這名舞姬,動作連貫,卻又不失柔軟。趙嘉虞的目光随着舞姬的身體轉動而轉動,心中贊嘆不已。
林夕昭此時也被吸引住,她還從未見過這般剛柔并濟的舞。曲笙瞥了一眼,又側目看着林夕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姬,故意伸手挪到了林夕昭身前的茶盞上。
林夕昭察覺到曲笙伸手過來,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而後側目看向曲笙,低聲問道:“是渴了嗎?”
曲笙聞言點頭,林夕昭按住了她的手,道:“有些涼了,我再給你添些熱水。”林夕昭也顧不得欣賞舞姬的舞姿,給曲笙兌好水後遞給了她。
看着曲笙将茶水喝下,又問道:“還要嗎?”
曲笙搖頭,林夕昭見狀,将茶盞接了回去,又擡頭望向了那名舞姬。
林夕昭低頭給曲笙倒茶,再擡頭時,卻發現這個舞姬的目光一直定在蕭冰纓的身上。
而蕭冰纓也在一直盯着她看,且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夕昭斂眸一瞬,擡頭時,與那名舞姬在蕭冰纓身上收回的目光,對視一瞬後,忽覺這個女人的眼神,與她此刻的舞有着極為相似之處。
一曲舞罷,舞姬低首行禮時,趙嘉虞學着人看戲曲時的模樣,道了一聲:“好。”
衆人聞聲,全都看向了趙嘉虞,而趙嘉虞被別人看着,似有些尴尬,忙解釋道:“那個,是不是得給點賞錢。”
蕭耀才聞言,低頭笑了一聲,趙嘉虞臉上的羞窘更甚,用腳在桌椅下面踢了一下蕭耀才,“姑娘的舞這般的好,我等別無她意,純粹欣賞,這點……”趙嘉虞說着低頭掏了自己的荷包,拿了塊銀子,又覺得少了點,又掏了幾塊後,起身走過去,遞到了舞姬的手中。
“別嫌少。”這些人是被請來的,自然是為了銀錢而來的,趙嘉虞塞了銀錢在舞姬的手中,憨笑了一聲。
舞姬被迫接受了趙嘉虞賞的銀錢,低頭看了一眼後,又對着趙嘉虞行了禮。
“你下去吧。”蕭耀才擡手示意舞姬離開。
舞姬聞言,再次欠身行禮轉身準備離開。
林夕昭落在舞姬身上的目光,忽然出現了一絲緊張,因為她看到舞姬的身體,似乎有支撐不住,有随時要傾倒的跡象。
林夕昭還未确定,那名舞姬在走了兩步之後,整個身子便歪倒了下去。
蕭冰纓似早就察覺,直接扶住身前的桌子,跳了過去,扶住了快要到地的舞姬,并緊張喚道:“乘溪姑娘?”
蕭耀才看着乘溪半摔倒在地上,蕭冰纓又去扶着她,沒有一點的同情不說,蹙着眉頭,嘴裏還嚷着晦氣。
趙嘉虞聽到蕭冰纓喊出了乘溪名字怔楞了一瞬,再又聽到蕭耀才口中的晦氣後,直接怼他,道:“你才晦氣,她都這樣了你還讓她來跳舞,你有沒有點人性?”
蕭耀才被趙嘉虞毫不客氣的怼着,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目光,而後又嘟囔道:“表姐方才不是還叫好打賞了嗎,這會怪我沒人性,你看的時候怎麽不說。”
“你——”趙嘉虞氣結,她怎麽知道這個舞姬就是乘溪。
蕭耀才是知道乘溪生病了的,但他才不會管,只要他來了興致,讓她來唱就得唱,讓她跳就得跳。他蕭家不養閑人。
趙嘉虞已經沒了與蕭耀才周旋的耐心,看着蕭耀才還想要頂嘴,直接了當:“滾到你的院子裏去。”
蕭耀才看着趙嘉虞不顧旁人在場,讓他難堪,也賭氣起身出去了。
室內彈奏樂器的姑娘此刻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看向了還扶着乘溪的蕭冰纓。
“你們都先下去吧。”林夕昭這會起了身,往乘溪和蕭冰纓的身邊走去。
彈奏樂器的姑娘聞言,全低首行禮後,退了出去。林夕昭矮身看着蕭冰纓在為乘溪診脈,問道:“她怎麽樣了?”
蕭冰纓聞言,回道:“她身體太弱了,方才又……她需要休息。”
方才乘溪一進來,蕭冰纓便認出了她。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乘溪的身影,就是擔心會發生此刻的事情。
“先把她送回去吧。”林夕昭接過了曲笙遞過來的氅衣,蓋在了乘溪的身上。
在這樣空曠的屋內,定然是沒有卧室暖和的。
蕭冰纓聞言,擡頭看了一眼還楞在原地,一直看着她們的趙嘉虞,又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思索一瞬将她抱了起來。
出了房門,蕭冰纓左右看了一眼。一邊是出院子,将乘溪送回自己的院子,一邊是自己的卧房。
蕭冰纓求近,不想再讓乘溪受一路的風寒,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趙嘉虞看着蕭冰纓抱着乘溪離開,這會心裏自責了起來,“我要是知道是乘溪,打死我也不會讓她跳的。”
現下不止是趙嘉虞,連林夕昭心裏也不是滋味。她之前都已經聽說了,乘溪生了病,病情還不輕。這會來給她們跳舞,實在是強人所難,弄不好還會落下病根的。
林夕昭也沒有去安慰趙嘉虞,她回頭看了一眼曲笙,曲笙此刻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們該離開了。”林夕昭看着趙嘉虞道。
叨擾了這麽久,此刻乘溪因跳舞昏了過去,她們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待在這裏,還會讓蕭冰纓分心。
“好。”趙嘉虞點頭答應着,轉身的一瞬,又回頭道:“等一下,我去和阿姐說一聲。”
林夕昭颔首,看着趙嘉虞出了房門後,看向了曲笙。
曲笙擡頭,看到林夕昭在看她,乖巧的走了過去,擡手讓林夕昭牽住了。
兩人出了房門,站在院子裏,趙嘉虞從蕭冰纓的卧房裏出來,還沒走到林夕昭和曲笙的身邊,蕭冰纓便追了出來。
“嘉虞,這個錢我不能收。”蕭冰纓拿着趙嘉虞的荷包,想要遞還給她。
趙嘉虞聞言,道:“都說了輸贏都算你的,哪有贏了錢不給你的道理。”
蕭冰纓聽着趙嘉虞混淆視聽的話語,道:“你方才不是這麽說的。”輸了算她的,贏了算趙嘉虞的。
開始輸的時候,蕭冰纓确實掏了銀錢的。
“哪有,你聽錯了,給你的就是你的,”趙嘉虞不再聽蕭冰纓與她翻前面的話,急忙走到了林夕昭的身邊。
蕭冰纓追過去,林夕昭見她手裏拿的荷包,又想到方才她姐妹二人的對話,道:“嘉虞給你,你就拿着吧,你不用錢,可乘溪姑娘還要吃藥呢。”
蕭冰纓的月錢不多,聽說這位乘溪姑娘三天兩頭的生病,想來還需要不少的藥材。
蕭冰纓聽到吃藥,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卧房。是啊,乘溪需要吃藥,吃很名貴的藥材,若是有這藥,她一直久病的身子,一定會好的很快的。
蕭冰纓猶豫了,她看着趙嘉虞道:“錢太多了,我就留一點吧。”
“多什麽多,這都是你們蕭府的錢,我拿着也不合适。”趙嘉虞說的理由有些牽強。幾百兩銀子,全是從蕭耀才那裏得來的,确實是蕭府的錢。
“拿着吧,等我們小聚的時候,你來請客。”林夕昭勸說着蕭冰纓,讓她收着。
蕭冰纓不花銀子的,但她手上也确實沒幾個銀錢,加之聽聞她幫乘溪看病,想來也所剩無幾了。
蕭冰纓聞言,知道她們是為自己好,但這錢也太多了。
“好啦,你放心的拿着花就是,我錢若是不夠了,也會問你要的。阿姐就是我的小金庫。”趙嘉虞說着俏皮的話,讓蕭冰纓心裏不要有負擔。
她今日起賭錢心思的時候,便是想要給蕭冰纓銀錢的,以前她給她,蕭冰纓總是不要,這會都是她蕭府的,拿着不會燙手的,而且還是橫財。
蕭冰纓再兩人的輪番勸說下,只得收下了銀錢。
蕭冰纓送着她們上了馬車,看着馬車遠去後,急匆匆的又回了院子。
馬車內的趙嘉虞回想着在室內,蕭冰纓掀開乘溪面紗的時候,有那麽一瞬被驚豔到。
她原以為這個海潮國的公主,生得應該不咋樣,不然也不會賜給她的表弟,誰成想,竟是這樣的美嬌娘。
“小笙兒,是夕昭好看,還是乘溪姑娘好看?”趙嘉虞坐在馬車內,無聊的問起了曲笙。
曲笙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回道:“姐姐。”
當然是林夕昭好看,就算是全天下的美人都在她眼前,也只有林夕昭最好看。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又去逗曲笙,笑着擡手牽過了曲笙的手,道:“前面就快到了,我們就不下去了。”
趙嘉虞喝了酒,林夕昭不放心她一個人坐馬車,便讓她和她們坐了一輛。
趙嘉虞點頭,道:“好,待會你們路上小心點。”
林夕昭颔首。片刻後,趙嘉虞下了馬車,與她們的馬車擺手,林夕昭降下了馬車簾子後,臉色便沉了下來。
趙嘉虞今日告訴她,皇貴妃和永慎伯爵都出來了,她沒有忘。
“姐姐。”曲笙看着林夕昭的心情低落,輕喚了她。
林夕昭聞言擡起了頭,看着曲笙擔憂的眸子,牽着唇角,擡手摸了摸她的白皙的臉頰。
“沒事,不用——”擔心我。
林夕昭的話還未說話,便被曲笙拉着滾倒在了馬車板上。數只箭頭穿進馬車內,一瞬便将馬車紮成了馬蜂窩。
而外面的小厮,此刻已經從馬車上滾落了下去。
曲侯府的馬車底層一段,都有暗板,若非機械的力道,是穿不透的。林夕昭望着馬車上的箭矢,驚魂甫定摸着曲笙的身體,聲音有些微顫的問道:“笙兒,你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