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屋內的人, 不知的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蕭冰纓原本在聽到敲門時緊張的情緒, 在聽到外面的人說公主又發燒後,站了起來。
蕭冰纓的反應, 讓在座的幾個人眼中都充滿了疑惑。
這位公主不是她們天晟國的公主,是海潮附屬國的公主。當年因蕭通為其平叛內亂, 海潮國的王, 将其送與天晟國答謝。
天晟國皇帝在接受朝見後, 聽着海潮國的王說着感激的話,一高興,便将人賜給了蕭家公子。
只是賜,卻沒有說聯姻。非妻非妾,連個通房都算不上。
人是賜給了蕭家, 可卻有人提醒過,不能讓其有子嗣。不若蕭通任職在壽林曲家軍,便會被猜疑。
蕭家主母曾吩咐人,給她喂過大藥劑量絕育的湯藥, 想讓其以後不能再生育。不過被當時送藥的蕭冰纓看出湯藥的作用後,給換掉了。
蕭家人之所以敢這麽對待這位海潮公主, 原是因為這位海潮公主曾是內亂主犯同父同母的妹妹, 也海潮國王同父異母的妹妹。
所以海潮國即便知道她的境遇,也不會出面為她說什麽的。
海潮國的這位公主, 能歌善舞,更精通音律。昨兒夜裏, 蕭耀才便是讓她去唱曲。她卻因感染了風寒,嗓音沙啞, 惹惱了蕭耀才,這才被罰着穿着單薄的衣裙,站在外面淋雪。
林夕昭看着蕭冰纓起了身,又瞧着她回頭看時,道:“冰纓若是有事就去吧,這裏有嘉虞陪着就好。”
林夕昭似乎看出了蕭冰纓很在乎這個海潮國的公主,同在一個屋檐下,既是有事相求,那能幫的,蕭冰纓自然會幫。她知道她的品性,這會自然不會故意去攔着她。
“好,你們在這裏坐會,我去去就回來。”蕭冰纓看着林夕昭說道。轉身前都沒敢去看趙嘉虞,生怕她在細問她要去做什麽。
“欸,就這麽走了?”趙嘉虞看着蕭冰纓拉開房門,還未看清外面的來人,蕭冰纓便将門關上了,好似生怕她們知曉外面的是誰一樣。
林夕昭聞言,将方才聽到皇帝特赦永慎伯爵的事,暫時抛諸腦後,替蕭冰纓解圍道:“你還不準人家冰纓有事做嗎。老實交代,昨兒怎麽就答應四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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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将話題引到了趙嘉虞的身上,趙嘉虞聞言,立時窘迫起來,低下了頭,伸手摸了一塊點心,塞進了嘴裏,想以此躲過林夕昭的追問。
林夕昭看着趙嘉虞故意去吃東西,笑道:“四哥說後日下聘,你們要年前大婚嗎?”
趙嘉虞吃着東西,聽到說年前大婚的事,忙轉過了頭,問道:“曲钰告訴你們的?”
“沒有,我猜的。”林夕昭溫聲回道。
下聘的那日,估計也會商議着大婚的日期。
“哦,應該是在年前吧。”趙嘉虞的話語又開始含糊不清。
林夕昭聞言笑到:“那我和笙兒,是不是可以提前叫一聲四嫂了?”
趙嘉虞聽到四嫂,眼睛睜大了一瞬,臉上很快便紅了一片。
三人在蕭冰纓的房中坐着閑聊,等了許久不見蕭冰纓回來了,趙嘉虞便說要去看一看。
蕭冰纓與她一起長大的,她怎麽不知道她在府中那麽多事。趙嘉虞拿了一塊糕點,出了房門去找蕭冰纓去了。
“欸,我阿姐呢?”趙嘉虞逮着一個院裏打掃的丫鬟問道。
丫鬟欠身回道:“大小姐應該是去乘溪姑娘那了。”昨晚蕭冰纓把人抱回來,今兒都快晌午了才送回去。
因海潮國的公主并不是被賜婚,這裏是天晟國,自然也不會喚她為公主,只當平常的姑娘喚着了。
這會家中來了客人,蕭冰纓不會出府,應該就是去乘溪姑娘那裏了。
趙嘉虞聞言,問了住在哪個院子,剛走了幾步,又收住腳,轉過身,問道:“我阿姐在府中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去這位乘溪姑娘那裏?”她喝醉酒的那日,醒來不見蕭冰纓,那會都晌午了,能有什麽可忙的。
不僅如此,好像在很久之前,蕭冰纓做一些事情,就有避着她的嫌疑。
“奴婢不清楚。”丫鬟也不清楚,主子的事情,她們做奴婢的不敢随意打聽,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被問就說出去。
趙嘉虞沒有得到設想的答案,眸光動了動,決定自己去看個究竟。
趙嘉虞出了院門,沒走幾步便看到了疾步而來的蕭冰纓。
“你怎麽出來了,夕昭和小笙兒呢?”蕭冰纓迎面便看到趙嘉虞站在原地不動,一直看着她。
“你去哪了?那個姑娘和你走這麽近嗎?”趙嘉虞對于方才來的喚她的那個小姑娘說的話,有些不解。怎麽發了燒,要來尋蕭冰纓,不應該是差人去尋大夫嗎?
蕭冰纓聞言,臉上神情不自然了些,答非所問道:“她……她發燒了,我過去看看。”
“她發燒,請大夫啊,叫你過去做什麽,你是她的退燒湯藥啊?”趙嘉虞說話間,一直打量着蕭冰纓的神情。每次一提到這個乘溪姑娘,她就有種看到蕭冰纓做賊的感覺。
對,就是做賊心虛。
“母親不讓請。”蕭冰纓看着趙嘉虞像審犯人一樣問她,直言道出了原因。
蕭家主母巴不得她快點死了,也省得她提心吊膽的,生怕她的身份,給她們蕭家惹出什麽禍事來,影響了蕭通的官路。
趙嘉虞聞言,臉上有了一絲駭然,問道:“為什麽?”
皇帝賞賜的,她們這般對待,就不怕出了事,大內尋她們問話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我們回屋說。”蕭冰纓說着往前走去。
趙嘉虞蹙在原地,設想着幾種可能。她的這個舅母心腸不好,她是知道的。蕭冰纓這些年也是這麽過來的,可也沒有到生了病不給尋大夫的程度。
“嘉虞?”蕭冰纓走了幾步,察覺趙嘉虞沒有跟上來,眼睛還朝着乘溪所在的院子望着,喚了她一聲。
趙嘉虞聞言,收回目光看向蕭冰纓,眼裏的疑惑,都快溢出來了。
趙嘉虞跟着蕭冰纓回了房內,門才關上,趙嘉虞便急忙問道:“舅母為什麽不給乘溪姑娘尋大夫?”
蕭冰纓看着趙嘉虞依舊不忘此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乘溪剛來府中的時候,水土不服的嚴重,在路上的時候,是有随行的大夫醫治的。到了這裏,開始府中的人,還會請大夫給她醫治,但到後來看着她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便也不管了,連大夫都不給請了。
還是蕭冰纓聽到赤裏的哭聲,詢問了原因才知道,乘溪已經好幾日水米進不得了。後來調理乘溪身體的藥,也都是她開的。
林夕昭和曲笙聽到趙嘉虞在問蕭冰纓,兩人都望向了蕭冰纓。蕭冰纓看着幾人都盯着她,道:“我真的不知道。”蕭冰纓确實不知道。
“乘溪姑娘還好嗎?”林夕昭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蕭冰纓倒了一些,遞了過去。
蕭冰纓接過,回道:“還好,燒已經發出來了,現下只等着退燒,再吃兩副藥便好了。”
趙嘉虞聽着蕭冰纓的解釋,又問道:“你和她關系都這麽好了,生病你也管着?”蕭冰纓會點醫術,她是知道的,既然她的舅母不讓尋大夫,那麽乘溪這三天兩頭便生病的身子,就應該是蕭冰纓一直負責的了。
蕭冰纓被問到,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她一側,不依不饒想要詢問出點什麽的趙嘉虞,道:“只是能說上話。”
她雖然幫了乘溪很多忙,但這半年間,卻沒有深聊過。蕭冰纓不愛說話,乘溪也不愛說。
趙嘉虞聽着蕭冰纓似敷衍她的話,也不再故意去詢問,尋了座椅坐下後,道:“今兒晚膳就在這吃了,阿姐想好怎麽招待我們了嗎?”
曲笙和林夕昭以前從未在這裏用過膳,蕭冰纓現下在蕭府的情況,林夕昭也都知道,雖不會再被為難,但未免給她添些麻煩,便也從未在這裏吃過飯。
蕭冰纓聽到趙嘉虞的話,看了一眼林夕昭和曲笙後,道:“我現下讓人去準備,夕昭和小笙兒想吃些什麽?”
吃個飯還是可以的,趙嘉虞很多時候也都是在這裏用膳的。
“不用麻煩了,我和笙兒——”
“欸,夕昭,今日我們就在這裏吃,怎麽也得讓我阿姐破費點。”趙嘉虞說着對着林夕昭擠了擠眼,又繼續對蕭冰纓道:“我們要吃厚祥樓的招牌菜,正好配你們府中的好酒。”
蕭冰纓聞言,楞了一瞬,很快笑道:“好,我這就去。”
“冰纓,讓下人去吧,你陪我們說說話。”外面的天還色還早,雖然厚祥樓已經認得了她們,不會再為難,但到底是個姑娘,一個人過去,恐讓人說些是非。
蕭冰纓聞言,思索了一瞬,道:“好,我讓小皮子去。”小皮子是她院裏聽使喚的小厮。
蕭冰纓我詢問了趙嘉虞想吃什麽,又問了林夕昭,林夕昭說了幾樣曲笙愛吃的,剩下的便讓蕭冰纓随意些,不必非得都是招牌菜。
厚祥樓的菜,可不便宜。
蕭冰纓都記下後,出了房門尋來小厮,交代了一聲,小皮子便出了府。
幾個姑娘在蕭府中相聚,小厮将菜提來的時候,遇到了蕭府的夫人。
蕭夫人看着小皮子提着食盒,走的飛快,似乎還想要避開她,大聲的問道:“小皮子,拿的什麽?”
小皮子都快走到拐角處了,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轉過身來,躬身道:“回夫人,是大小姐在厚祥樓點的膳食。”
“厚祥樓?”蕭夫人一聽到厚祥樓,直接變了臉,責備道:“府中的菜已經滿足不了她的胃口了?這府中的一文錢都來之不易,她倒好,還去厚祥樓點吃的,拿來我看看。”
小皮子聞言,腦袋瓜子轉了轉,忙道:“曲侯府的笙小姐,和相府的夕昭小姐也在的。”
蕭夫人原本伸過去的手,在聽到相府小姐和曲侯府小姐後頓住了。
“哦,那是貴客,是得好好招待。”蕭夫人收了手,看着下人立在原地擡眼瞥她,輕咳一聲找補道:“怎麽不早些告訴我,下次她們再來,要提前告訴我一聲。”
林夕昭和曲笙之前都是來去匆匆,今日在這裏用膳也是臨時起意,小皮子不也不敢說蕭夫人一日都不在府中,他去哪尋她呀。
飯菜提回了院子,小皮子也說了遇到蕭夫人的事,蕭冰纓點頭後,回身對着屋內的人道:“我去母親院裏說句話,你們先吃着。”
厚祥樓的菜,連吃了三日,趙嘉虞都沒有吃夠,聽到蕭冰纓的話,給林夕昭她們倒着酒,頭也不擡的擺手讓她快去。
蕭冰纓去了一會,将林夕昭和曲笙她們來府中用膳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母親不在府中,孩兒也就沒有差人去說。”蕭冰纓又解釋了一遍,給蕭夫人極大的臉面。
蕭夫人聞言,笑了笑道:“沒事,曲侯家的小姐和相府小姐能來,是我們在給我們府中添光,以後讓她們常來,咱們蕭府随時歡迎。”蕭夫人看着蕭冰纓溫順的笑着,又道:“哦,對了,手裏的銀錢若是不夠,只管去賬房那裏支取,回來與我說一聲便是。”
蕭冰纓每個月的月錢不多,這頓飯已經是她兩個月的開銷了。不過她平常也沒什麽喜好,府中該給她準備的體面的東西也都有,手裏也就存了點銀錢。
蕭冰纓出了母親的院子,心中舒了口氣。今兒得虧是林夕昭她們來,若是換作別人,這飯估計也吃不安生了。
蕭冰纓回去才落座,趙嘉虞便哎了一聲,微擡下颚,目光瞥向一旁的粥羹。
林夕昭看着趙嘉虞似乎想要故意為難蕭冰纓,道:“這個粥,我們仨也不愛吃,趁着還熱着,不如送去給乘溪姑娘吧。”
蕭冰纓聞言,這才看向自己多點了一份給乘溪喝的粥羹。
方才聽到小皮子說碰到了母親,把這事給忘了。
趙嘉虞方才打開還要嘗一嘗,是林夕昭阻止了她。
這大晚上的她們喝粥有些個奇怪,而且蕭冰纓自己也沒有生病,思索了幾瞬,林夕昭便猜出是蕭冰纓給乘溪準備的。
“好。”蕭冰纓對着林夕昭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蕭冰纓将粥羹放進食盒內,林夕昭又端了兩樣清淡的小菜放了進去,道:“菜很多,我們也吃不了。”
林夕昭說話間也沒有去看蕭冰纓,知道她臉皮子薄,也不戳破。
蕭冰纓感激的道了一聲好後,提着食盒離開了。
趙嘉虞看着蕭冰纓少有的扭扭捏捏的樣子,笑着調侃道:“你看我阿姐,像不像要去會情郎的樣子?”
林夕昭聞言笑了笑,道:“嗯,跟你很像。”
趙嘉虞聽着林夕昭拐着彎說到自己身上,嗔了她一聲:“夕昭。”
林夕昭幫着曲笙夾了些菜喂到她嘴裏,側目看一眼趙嘉虞,笑到:“冰纓心軟,看到乘溪姑娘與以前的自己很像,自然會想要伸手幫她,以後不許拿這事跟她開玩笑了。”
林夕昭擔心蕭冰纓會回想到自己以前的過往,那個時候三天兩頭的挨打,這個乘溪姑娘生了病也不讓請大夫,想來境遇應該比當時的蕭冰纓更難一些。
“知道了。”趙嘉虞只是嘴巴說說,就算蕭冰纓與乘溪走的近一些,她也不會吃醋或着說些讓她為難的話的。
“夕昭,陛下賜的人,我舅母為什麽敢這麽對待?”趙嘉虞吃着東西,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要喝點湯嗎?”林夕昭看着曲笙對着飯菜的食欲好像不是很高,問道。
曲笙聞言點了點頭,模樣乖順。
林夕昭拿出帕子幫曲笙擦了擦唇角,一邊給曲笙盛湯,一邊回答趙嘉虞的問題,道:“陛下這些年也常有賞賜一些歌姬舞姬給大臣們,但卻不會為妻為妾。海潮國這次朝貢把她們的公主送過來,只說是進獻卻沒有說是聯姻,所以陛下也就當成了一般的歌姬舞姬,送給了臣子。”
“蕭伯父在上次海潮國內亂出了不少的力,所以陛下就把海潮國公主賜給了你表弟,用以嘉獎。”
“她不是公主嗎,為什麽會被當成歌姬舞姬進獻?”趙嘉虞接過了林夕昭幫她也盛的湯後問道。
林夕昭看了一眼曲笙,瞧着她倒是很喜歡這湯的味道,又繼續回道:“聽說新任的海潮王,兩次被他弟弟發起叛亂,差點打到都城,現下還被囚禁在海潮國的地牢中沒有殺死,我想應該是故意的吧。”
故意把叛亂的王子的親妹妹,當做歌姬舞姬送到天晟國,用以羞辱。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海潮新任的王,也聰明不到哪去。他們是同一王室血脈,卻不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那乘溪姑娘要是死了,海潮國就一點都不介意?”生病也不讓看,這不擺明的是想等着她死呢嗎。
林夕昭聽着趙嘉虞的話,手中的湯勺頓了一瞬,臉色微沉,搖了搖頭。
既然當做歌姬舞姬送來,對于天晟皇帝的指賜也無不瞞,那就是不介意了。
蕭冰纓提着粥羹去的時候,乘溪的婢女赤裏,正在為她喝藥。
赤裏聽到敲門聲,臉上滿是不耐煩,嘴裏嘟囔道:“公主都生病了,這些人還不消停,我看這個蕭公子心腸壞的很!”
赤裏以為是蕭耀才差人來喚乘溪過去的。
房門隔一會響幾聲,動靜很輕。
“應該是她來了,去開門吧。”乘溪之前微啞的嗓音,此刻越發的沙啞了。
赤裏聞言,端着藥碗,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的不耐稍減了不少,道:“那奴婢去開門。”
臉上有些蒼白的乘溪颔首,不再說話。
蕭冰纓提着食盒走進了內間房,看着乘溪坐躺着靠在床邊,看了她一眼,便不自覺的移開了目光,溫聲道:“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好些了,謝謝。”乘溪對蕭冰纓所說的話,幾乎都是感謝,除此別無多餘的話。
昨晚上蕭冰纓為她摩搓着腳心,她當時不知道蕭冰纓是在做什麽,所以才會心生反感。
她也知道有些人,對于女人的雙足有着一些讓人惡心的癖好。想到蕭耀才,和打聽到蕭通為人的某些行為,便覺得蕭家的人,連蕭冰纓一個姑娘,也有這方面的癖好。
但在得到蕭冰纓的解釋後,心裏雖然不反感了,但卻也沒有太多的好感。
蕭冰纓是蕭家的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她也是要提防着的。
蕭冰纓看着赤裏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說道:“我帶了點粥羹,若是喜歡,我明日再讓人帶些過來。”
“謝謝。”乘溪擡眼去看蕭冰纓,而蕭冰纓與她對視一眼後,便又狀若自然般,躲開了她的目光,看向了身後端着粥羹來的赤裏。
“公主,這個好香呀。”赤裏剛打開粥羹便嗅到了裏面的香氣,這可比她們在海潮國王宮內喝過的還要好聞。
乘溪聞言,收回了在蕭冰纓身上的打量,看向了走過來的赤裏。
赤裏攪動着羹湯,喂了一些給她,對于此刻食之無味她,确實是個好東西。
蕭冰纓看着乘溪吃下了半碗後,瞧着她似乎喜歡,便道:“明早我再讓人送些過來,你吃過之後好好休息。”
林夕昭她們還在她的院子裏,她也不好一直待在此處。
“赤裏姑娘,你家公主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直接去叫我便是,多晚都可以。”蕭冰纓囑咐道。
她也怕乘溪的病情夜晚反複起來。
赤裏笑着答應着,看着乘溪眼神示意,放下了粥碗便要去送蕭冰纓出門。
“不用送,好好照顧她。”蕭冰纓勸說着赤裏留步,自己出去了。
蕭冰纓回到自己的院子,一進屋內便瞧着多出來一個人。
“才弟,你怎麽過來了?”蕭冰纓看着蕭耀才坐在桌案旁,眼中露出不解,看了一眼旁邊一臉嫌棄的趙嘉虞。
“阿姐去那麽久,要罰三杯。”趙嘉虞起了身,給蕭冰纓倒酒時,白了一眼蕭耀才。
蕭冰纓往前走了幾步,又看了一眼不說話的曲笙和林夕昭。林夕昭見她過來,彎唇沒有話說。
但曲笙此刻卻開了口道:“嬸嬸,讓親近。”
“他一個大男人,我倆跟他已經夠親的了,親什麽近,”趙嘉虞沒好氣的接話道。
方才蕭冰纓前腳剛走沒多久,趙嘉虞和林夕昭正聊着海潮國的事,後腳蕭夫人便帶着自己的兒子蕭耀才過來了。
趙嘉虞都說了,都是姑娘,蕭耀才在這裏不合适,可蕭夫人卻執意要讓蕭耀才留下來陪酒。
說什麽狗屁待客之道,盡一盡地主之誼,沒人陪怎麽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