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萬全之策
第三十二章 萬全之策
丐幫幫主濮陽武進帶領衆人在卧龍山鑄劍谷外圍一帶，不斷擴大搜索範圍，搜尋了整整七日七夜，但依然沒有搜尋到任何顧南疆和靳蘊麓的蹤跡。濮陽武進思來想去：難道他們二人并未離開鑄劍谷？
當濮陽武進帶領衆人火速趕到卧龍山鑄劍谷，發現入谷處連守護的弟子都沒有。濮陽武進派出搜尋的人回來彙報：各個院落房屋內，并未尋到魏淙等人的蹤跡。谷內一個人影也未發現，這讓濮陽武進更加斷定，顧南疆和靳蘊麓果然一直躲藏在谷內。濮陽武進随即帶領衆人向後山一帶搜尋，看到斷劍山洞的山門開着。濮陽武進極其謹慎，揮手下令，讓二十多人進入斷劍山洞仔細搜查。
其餘人在斷劍山洞外等候着。這時，一個弟子極速走出山門，還未來得及彙報。突然，洞內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山體晃動，濃煙滾滾，山門轟然倒塌，被碎石塊徹底堵住。爆炸同時，洞外衆人随之後退躲避，頓時大驚失色。
濮陽武進惱羞成怒，伸手抓住唯一從斷劍山洞出來的那個弟子，大怒：“洞穴裏面究竟為何會爆炸？”
那個弟子慌亂着，拱手說道：“濮陽幫主，我們在山洞內一處開闊地看到幾座火爐，繼而發現十幾名鑄劍谷弟子吊挂在半空中，八袋陳長老認出來有一具屍體正是魏淙。陳長老知道事态緊急，立即讓屬下出來彙報。屬下剛走出山門，裏面就發生了爆炸。究竟為何爆炸，屬下也不清楚。”
濮陽武進問道：“那些被吊挂在半空的屍體，有何異常之處？”
那個弟子拱手說道：“濮陽幫主，屬下看到每個吊挂在半空的屍體上端，都有一個鼓鼓的麻袋，卻不知裏面裝着什麽。屬下離開之時，陳長老正準備派人将那些吊挂在半空的屍體解開繩索放下來。”
濮陽武進心頭大怒，說道：“吊在半空的屍體和不知何物的麻袋？這定然是顧擇和靳蘊麓那兩個可惡的賊人，利用陰謀估計殺了魏淙和十幾名弟子之後，又在洞**設下歹毒陷阱，才會害得我們死傷慘重。顧擇此賊人一日不除，我濮陽武進，誓不罷休！”
只是，現在有一個棘手的問題，被派進山洞之中的二十餘人中，除了十個是丐幫和唐河幫弟子，剩餘一十三人全都是東廠千戶周升派來配合抓捕顧擇的錦衣衛。這下，一十三名錦衣衛全都死了，着實讓濮陽武進頭疼。如何向東廠千戶周大人交代呢？若周大人知道錦衣衛死了，而顧擇那賊人卻逃之夭夭，那他濮陽武進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濮陽武進剛回到城內聚賢客棧，一名丐幫九袋長老立即将一封書信交給他。濮陽武進看到是東廠千戶周升的親筆書信，他頓時緊張起來。當他看過書信之後，起伏跌宕的心緒暫時平複下來。千戶周升已經帶領錦衣衛離開南陽，讓濮陽武進處理完顧擇的事情之後，即刻帶人趕赴洛陽。
當濮陽武進帶領幾名丐幫弟子來到洛陽城，在城內的同德酒樓見到東廠千戶周升。周升卻并未見到那十幾名錦衣衛一同前來，而濮陽武進傷勢在身，一副病态的樣子，他跪拜在地，扣頭：小人辦事不利，請周大人賜死。周升露出狐疑的眼神，還是讓他起來，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濮陽武進起身拱手道：“周大人，小人帶領衆人在卧龍山鑄劍谷外圍搜尋了七日七夜，卻始終未能尋到逃離的顧擇和靳蘊麓，故而小人懷疑那二人并未逃離鑄劍谷。于是，小人帶領衆人返回趕到鑄劍谷，不曾想，魏淙和那十幾名谷內弟子已經全都慘死在鑄劍谷的斷劍山洞內；而此時顧擇和靳蘊麓突然出現，原來二人就躲藏在斷劍山洞內。小人準備讓衆人活捉他們。不曾想，二人點燃了山洞內早已準備好的火藥，要與我們衆人同歸于盡；頓時火藥燃燒爆炸，山洞坍塌，碎石滾滾，我們的人全都慘死；若非小人施展輕功及時向洞口處逃離，恐怕也将死在山洞內。小人受傷在身，卻僥幸活了下來。雖然顧擇和靳蘊麓也被炸死在山洞內，但那十幾名錦衣衛，以及丐幫弟子和唐河幫弟子，卻未能幸免于難。周大人，小人罪該萬死，還請大人下令賜死小人。”
周升一掌拍在桌上，厲聲說道：“濮陽武進，你實在該死！竟然一下折損本官手下十幾名精煉的錦衣衛。雖然，顧擇已經死了，但本官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你。”
濮陽武進再次跪拜道：“周大人，小人甘願為周大人赴湯蹈火，懇請周大人給小人一次活命的機會！”
周升話鋒一轉，說道：“濮陽賢弟，你是個聰明人。本官着實欣賞你。若是就這樣讓你死了，實在是太過便宜你。眼下本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處理，但一直未能想到萬全之策，若你能替本官将此事辦妥，本官不但不會懲罰你，還會重重的賞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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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周升将抓捕鎮國将軍府那個孩子的事情告知濮陽武進，讓其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雖然東廠劉瑾淩駕皇權，但周升知道事情不能做的太過顯眼，畢竟對付皇親國戚還是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所以，周升一直在考慮，必須謀劃一個萬全之策，将此事做的天衣無縫。果然，濮陽武進沒讓周升失望，一箭雙雕的計謀，就這樣呈現在周升面前。
洛陽城，鎮國将軍府。自從朱佑辰的父親朱祁光死後，朱佑辰正式掌管鎮國将軍府。在朱祁光臨終前，曾告誡朱佑辰：朝廷局勢大變，東廠閹人暗中操控皇權，定完謹慎處理與東廠之間的關系，千萬謹記，莫要得罪。
鎮國将軍府，一處後花園。十幾個婢女在伺候着一個四歲的小男孩兒和一個兩歲的小女孩兒。兩個孩子在嬉戲追鬧，那些婢女在後面來回跟着。突然，小女孩兒摔倒在地，哭鬧起來；小男孩兒這才停下來，回頭看着，繼而走過去。那些婢女急忙将小女孩兒抱在懷中哄着，小女孩兒并無大礙，小男孩兒仰頭逗着她，小女孩兒很快不哭，露出粉嫩的笑臉。
後花園湖中的長廊亭臺，幾個婢女站在周圍，中間坐着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正是鎮國将軍府朱佑辰朱王爺的夫人完顏丹素。完顏丹素臉上露出一絲憔悴的神情，望着眼前平靜的湖水，陷入沉思。她的父親完顏西峰死了，她的姑父南榮昆侖死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她曾經深愛的人所為，龍劍山終于還是成了她的殺父仇人。而她卻生下了龍劍山的孩子，這讓她內心一直陷入矛盾之中。這三年多來，江湖傳聞不斷，究竟龍劍山是死是活，卻無人知曉。完顏丹素既不希望他活着，又不想讓他就這樣死了！
雖然朱佑辰對那個孩子寵愛有加，視如己出，但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畢竟是龍劍山。之後，完顏丹素為朱佑辰生下一個女兒，更是讓朱佑辰欣喜若狂，将女兒小靈兒當作掌上明珠。完顏丹素決定将心中的江湖恩怨放下，想要一心一意撫養兩個孩子慢慢長大。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完顏丹素內心徹底崩潰。
完顏丹素四歲的兒子朱厚霖竟然在府中失蹤。防備森嚴的王府，竟然被一個黑衣賊人潛入，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一個四歲的孩子帶走。這讓完顏丹素和朱佑辰心中如天塌一般。完顏丹素始終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怎會莫名其妙地在王府中失蹤？朱佑辰下令派出衆多官兵護衛将整個洛陽城都搜查了一遍，鬧得雞犬不寧，卻沒有尋到任何那黑衣賊人的線索，以及有關孩子的蹤跡。一名護衛首領禀告朱佑辰，在城內的同德酒樓遇到東廠千戶周升周大人和丐幫幫主濮陽武進，屬下不敢冒犯東廠千戶，讓官兵護衛停止搜查酒樓，卻隐約得知周大人是來洛陽秘密追尋魔教賊人。
朱佑辰立即帶人前去同德酒樓，将東廠千戶周升和濮陽武進請入府中，為其接風洗塵。完顏丹素知曉之後，心中惱怒，自己的兒子失蹤不見，現在卻還有心情和東廠的閹人在府中飲酒！
周升對朱王爺丢失愛子一事，卻有獨到見解。朱佑辰頓時來了眉目：願聞其詳。
周升說道：“王爺，你有所不知，此事多半與我們東廠所追尋的魔教賊人脫不了幹系。”
濮陽武進突然拱手說道：“王爺，小人是丐幫幫主濮陽武進，願為王爺詳解此事。雖然魔教勢力已覆滅，魔教教主已死，但魔教中有一個黑衣鬼面人卻逃之夭夭，此人武功高強，神出鬼沒；而丐幫前任虞幫主的死和此賊人有直接關系，故而我們丐幫弟子一直在追尋那賊人的下落。當我們追尋到北直隸一帶，得知東廠的千戶周大人也在追尋那黑衣鬼面人時，于是小人就毛遂自薦，為了能夠更快抓捕到賊人，我們丐幫弟子願意做東廠周大人的馬前卒，以來共同抓捕那賊人。之後，我們丐幫弟子配合東廠千戶周大人的錦衣衛，一路探查消息，一路不停追尋，從北直隸追尋到南直隸，繼而追尋到河南境內，最後發現那賊人逃竄到洛陽一帶，故而這才趕來洛陽。”
朱佑辰聽了這麽多，依然是一頭霧水，詢問道：“那個黑衣鬼面人，究竟是何身份？”
周升眼神犀利，盯着朱佑辰，說道：“王爺，那黑衣鬼面人的身份我們已經徹底調查清楚。此人王爺不僅認識，還曾多次與其打過交道，此人就是龍劍山！”
朱佑辰聽到‘龍劍山’三個字，頓時臉色大變，瞪着眼睛，怎麽可能？難道是龍劍山知道了四歲的朱厚霖是他和完顏丹素的孩子，所以他才會來到王府将孩子帶走？朱佑辰頓時陷入混沌迷茫之中，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他根本不願相信。
周升和濮陽武進一點一點将朱佑辰帶進設好的局中，只要說出那個賊人就是龍劍山，自然而然，朱佑辰就會相信，此事就是龍劍山所為。畢竟，朱佑辰，龍劍山，完顏丹素，三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周升早已派人打探清楚，不用他周升說出來，朱佑辰就已經能夠知曉所有。這步棋，确實激起千層浪花！
周升告別朱佑辰，帶領濮陽武進離開王府，但周升卻答應朱佑辰，定然會竭盡全力追尋黑衣鬼面人龍劍山的下落，一旦有确切消息，定然會派人告知朱王爺。朱佑辰知道那龍劍山武功高強，神出鬼沒，就算朱佑辰是鎮國将軍府的王爺，但想要對付一個隐藏在暗處，随時無影無蹤的江湖高手，談何容易！朱佑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千戶周升周大人身上，這件事他不想告訴夫人完顏丹素，怕她陷入無法解開的漩渦之中！
周升和濮陽武進回到同德客棧，心中大喜。周升将朱佑辰獻上的金銀財寶，全都給了濮陽武進。
濮陽武進跪謝道：“多謝周大人厚愛！”
周升冷冷說道：“此事你若洩露半點，本官定然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濮陽武進扣頭說道：“周大人放心，就算借小人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洩露此事！”
周升陰險地笑道：“呵呵！諒你也不敢！現在，這件事就完全和消失不見，生死不明地龍劍山牽扯不清。就算朱佑辰想要查清此事，簡直如大海撈針，根本毫無頭緒可尋。本官雖然答應朱佑辰，到時候只需派人告知朱佑辰，龍劍山那賊人已經逃往西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本官也算盡力而為，朱佑辰也無話可說。”
濮陽武進起身拱手說道：“大人英明！小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或許那黑衣鬼面人龍劍山早已死了，就算朱王爺想要派人去尋找探查，也不會查到任何結果。只是，小人有一事不明。”
周升瞪着他，說道：“何事不明？”
濮陽武進還是鬥膽問道：“不知大人，為何如此費盡心機來抓捕那個孩子？”
周升厲聲說道：“濮陽賢弟，記住：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問一句！”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小人實在該死！還望大人見諒！”
周升安排濮陽武進帶領丐幫弟子，三日之後，出城向西去往關中長安，假裝前去追尋黑衣鬼面人龍劍山的下落。而周升安排二十餘名錦衣衛将會一同前往，之後他們在長安一帶，再行分開。
繼而，周升暗中下令：讓一隊錦衣衛秘密離開洛陽城，将那個孩子火速押往北京，交給都督大人處理。濮陽武進偷聽到這件事，卻疑惑不解，不知東廠都督大人與那個孩子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鎮國将軍府。朱佑辰不再安排衆多官兵護衛搜尋，城內只有少數的護衛在搜尋可疑之人。但朱佑辰知道龍劍山早已帶着四歲的朱厚霖逃離不見。完顏丹素眼見朱佑辰自從見過東廠千戶周升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丢失兒子一事，變得冷漠起來。完顏丹素氣急敗壞，與朱佑辰吵鬧起來，但朱佑辰卻并未對她作出任何解釋，這讓完顏丹素心中更加難受。朱佑辰開始躲着她，獨自在房中喝酒，想要将自己喝醉，以來得到暫時的緩解。
但完顏丹素不依不饒，來到房中她一把将桌上的酒壇全都推到地上，摔個粉碎。朱佑辰大怒，眼神迷離，厲聲讓她出去。他從未對她發過脾氣，但他實在心中難受。完顏丹素瞪眼相對，她總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所以她不問清楚是不會走的。
完顏丹素厲聲說道：“朱佑辰！我們的孩子丢失不見，你現在不管不問，卻獨自躲在屋中喝酒。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隐瞞着我，你是不是已經追查到那個黑衣賊人的線索，你倒是說啊？”
朱佑辰醉意醺醺，繼而冷笑道：“呵呵！丹素，你以為我心裏不着急嗎？你以為我心裏不難受嗎？好！那我就告訴你，将我們的兒子帶走的那個賊人，就是魔教的黑衣鬼面人龍劍山！”
‘龍劍山’！完顏丹素被這三個字震懾住，怎麽可能？難道是龍劍山知道了那個孩子就是他的兒子，所以才會突然出現，暗中将孩子帶走？完顏丹素眼中流出淚水，打濕紫色衣衫，她根本不相信，事情不會是這樣，這一定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