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顧濯身為本書作者,從來沒注意過很多細節,比如謝熠秋竟然沒有後宮……
他在書的前半部分從來沒有提到過“後宮”這兩個字!甚至沒有出現過女人,只有到後面随着劇情發展加進去了些人物,包含女子。
“陛下與殿下感情深厚,跗萼聯芳,只是遭小人谄媚,從先帝遺書中看到了殿下的名字,便使陛下惶恐不安,聽信小人言語,欲除掉殿下。殿下關押诏獄之中,本是該不日處死,幸遇玄師,才讓陛下顧念起了舊情,只是殿下早無舊情在陛下身上。此玉佩乃陛下兒時贈予殿下,如今殿下贈玄師。”
雙兔交頸玉佩……顧濯除了愕然之外,只剩震驚。
合着忘了寫後宮的結果就是演變成兩個男人的愛情?
他若是收了這玉佩,豈不成了小二小四?
回了房間,他都沒有從剛才那一陣陣的驚訝中緩過來,他癱倒在榻,左思右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老板是個同?”
【劇情值+20,當前劇情值:110
生命值+30,當前生命值:99】
劇情值和生命值竟然增加了?“什麽意思?!這個劇情是認真的嗎?”
往後的日子,顧濯知道行事只能多加小心,畢竟謝熠秋絕非簡單的人,堂堂皇帝與青甘王世子竟有這麽一段前塵往事,也算是讓他知道了個驚天大瓜。
夜裏寂寥,顧濯拿着玉佩把玩着,雙兔細細的紋路中似乎刻着幾個小字,像螞蟻須那麽大,屋裏燈光又暗,着實費眼睛。
“秋玉衡之……”顧濯蹙眉,沒看懂什麽意思,想來,這也不像個成語?
“手感倒是不錯。”顧濯在捏在手裏,想着這若是在現實中得值不少錢吧?
只覺手中冰涼,手裏的東西愈發像個冰塊一樣,顧濯竟有一種身處寒冰的錯覺,回過神來,他看向周遭,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塊巨大無邊的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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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遠方看去,是遠山薄霧,虛幻飄渺,空谷幽鳴,像是在夢裏一樣,或者說,像太虛幻境。
這冰面十分幹淨,往下看去不見水,只知冰層深厚,近處星星點點閃着光,猶如浩瀚星空,像鑽一樣,越往下越是黑暗,如萬丈深淵。
【已進入待機狀态,宿主可選擇觀看後續劇情、以往劇情,或者當前劇情。】
顧濯驚奇,竟還有這麽個功能?若是看了後續劇情,豈不是直接照着劇情走就可以了?難道是系統漏洞?
顧濯驚喜之外,裝作疑惑,思索道:“不知道看與不看對我有什麽影響,那便看看後面的劇情吧。”
突然一陣粒子從自己手中的玉佩中飛出,猶如成群的蜜蜂一樣,又猶如千萬螢火,在顧濯面前停了下來,排列組合,最後組成了一段文字。
【李南淮坐上龍椅,傲視着腳下那人,大笑,“謝熠秋,朕如今不殺你,不過是想讓你生生不如死,做着朕胯.下之奴!”……】
顧濯道:“原來是文字版的……這劇情似乎太超前些,能不能換個?”
【李南淮身受重傷,只見汩汩鮮血從身上那被刺穿的大洞中流淌,無神卻陰狠的眼睛死死盯着對面那位北明的将軍。他笑了一聲咳出血,望着大雪飄搖……】
還是看不出來個所以然來,顧濯擺擺手,讓系統又換了幾個看看,全都是這種殘碎的片段,沒有絲毫用處。
他就知道,這個鬼系統從來就沒有靠譜的時候,本來以為能看後續是撿了個大便宜,沒想到單純就是浪費時間。
“也沒什麽用啊,看當前劇情是什麽意思?類似于游戲挂機嗎?”
面前文字消散了,突然出現了一個面板,顧濯目瞪口呆,竟是帝禦園實時直播?!只見大半夜吵吵嚷嚷,自己住的那篇區域燈火通明,仔細放大一看,屋裏立着一群人,上面坐着的是謝熠秋,下面跪着幾個太醫。
還有一個躺在榻上的,是……自己?!
他就待機了這麽一會兒,外面的世界這麽精彩了?
【待機一小時,北明過一天。】
顧濯直接草字頭飛出嘴邊,他若是再多在這待一會兒,那生命值豈不是飛逝如流水?!
“怎麽解除待機?!”
【心靜即可解。】
還沒等顧濯做什麽,系統又道:
【已用觀看次數:10
剩餘觀看次數:90】
顧濯大驚,“我們的感情一定要用這些冰冷的數字來衡量嗎?”
帝禦園中,茶盞跌碎的聲音極其刺耳,碎片劃破了地上太醫的額頭,他們急忙磕頭謝罪,只見謝熠秋狠狠道:“玄師若死,朕便拿你們的頭顱來祭奠!”
“臣不敢妄言!可是玄師……”
已經渾身冰冷,一夜都沒有生息了,恐怕是救不回來了。雖然見陛下惱怒,都不敢說話,但已經心知肚明,這死了一夜的人,早已身子僵直。
“将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給朕找來,這幾個廢物,拖出去亂棍打死!”
屋裏一陣混亂,求饒聲在幾個磕破了的腦袋下此起彼伏,還是抵不住禦前侍衛刀架脖子。
“咳咳……”顧濯醒來的時候差點被身邊的吵鬧聲吓死,鬼哭狼嚎的跟奔喪一樣,他一口唾沫嗆着了自己。
方才吵吵嚷嚷的聲音安靜了下來,各個大眼瞪小眼,特別是那幾個要被拉下去打死的太醫,急忙爬到床前,驚喜道:“陛下!臣的醫術絕非兒戲!”
“玄師活過來了……”周圍的下人似乎更震驚,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奇妙的事,“不愧是玄師,怎麽會輕易死掉……”
顧濯在心裏暗想,原來都以為他死了?竟然這麽大的陣仗,他現在活過來,是不是壞了他們的興致?
他緩緩睜眼,只見謝熠秋鋒利的眼神似乎暗淡了許多,松弛的手掌似乎被狠狠掐過……
“陛下,臣見到了天帝……”
一旁大臣驚喜,“顧玄師真乃通神之身!是我北明之幸!”
他就這麽胡扯一通還真有人信?
“天帝告訴臣,陛下皇威,終收青甘,釋鷹出籠,彎弓擒賊……”
顧濯這一通話語,又是玄妙至極,但也好理解。只見周圍人蹙眉,思索道:“這釋鷹出籠,難道說的是……”
“青甘獵鷹,世子殿下?”
顧濯在心裏暗自欣喜,這群老東西,平時巴結着謝熠秋,倒也不是全無用處。
謝熠秋許久未開口,起身道:“既然顧玄師已醒,便好好休息。”
語罷,即起駕回了。剩下人恭送了陛下出去,也不再多留。
這顧濯裝病裝虛弱還沒裝夠,人便都走了,他起了身,心裏啐了謝熠秋一口,心想,他在所有人面前提及李南淮,這人竟也沒說什麽?
他摸了摸床榻,什麽也沒摸着,心下一涼,急忙四處尋找。
玉佩去哪裏了?!
下人見狀,急忙問:“玄師在找什麽?奴婢幫您找。”
“玉佩。”
那下人思索了一下,道:“陛下來時,似乎從您手中拿走了什麽,莫不是那個?”
“陛下拿走了?”
這下真涼了,剛才還在得意自己能救李南淮出去,如今自己怕是要涼了。那玉佩是謝熠秋曾經贈予李南淮的,如今到了他手裏,被謝熠秋看見了,會作何感想,他不得而知,只覺得自己脖子上似乎涼飕飕的。
顧濯二話不說又躺了回去,把下人看懵了。
“告訴陛下,待我痊愈,會親自去找陛下言說天帝之事。”
既然裝病,那就裝到底吧。謝熠秋既然現在沒拿他怎麽樣,想必他一時半會兒還能留住自己的腦袋。
這玉佩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謝熠秋的手裏,雖有炎日,卻只覺冰涼。
當年李文弘受封青甘将軍,必是一輩子守在邊疆,先帝留下了李文弘的獨子李南淮,養在帝京,衣食無憂。但畢竟年紀尚小,吵鬧不止,又時常思鄉,賜府邸讓他居住不太現實,便養在了膝下。
李南淮的年齡比謝熠秋小兩歲,看着同樣作為獨子的謝熠秋,兩人玩到一起。自此,各自的孤單寂寞慢慢消散,守在彼此身邊。
這羊脂白玉佩本是青甘将軍派人獻給先帝的,先帝給了兒子謝熠秋,而謝熠秋又命玉石工匠做成了這枚雙兔玉佩,在細紋之處雕刻了彼此的小字。
秋玉,玉衡。
李南淮小字玉衡,是為七元第一亮星之玉衡,此小字是先帝所取。
只是一切都不像他曾經想的那樣,兩人也成了生死仇敵。曾經贈予李南淮的玉佩,如今又回到了自己手裏。
顧濯那邊的下人來傳了話,謝熠秋的思緒全然都被拉了回來,沉了口氣,冷冰冰道:“不必,朕親自找他。”
待到黃昏時候,顧濯院前停了轎辇。他本閑散地寫着東西,不自覺咋舌,心道:“劇情大變,人物也多了不少,這大綱該往何處去,竟有些複雜。”
這時候謝熠秋到了,他急忙揣着紙跳回了床榻上。
謝熠秋一進來,他趕忙起身,恭恭敬敬道:“不知陛下前來,臣有失遠迎。”
“玄師尚未痊愈,不必起身迎駕。前些日子西南各州入朝觐見,那濮州丞向朕進獻了一株和田原石,朕知道玉石講究甚多,又不能荒廢,便想讓玄師幫忙參謀,該雕個什麽來保北明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