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兩人并肩走出趙天集團, 夕陽西下,冬季稀薄的太陽将他們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有幾分模糊不清,虛度上淺金色的光芒。
是時候差不多該分道揚镳了。
而依照趙不回所單純認為的那樣, 依照錢絮剛才絲毫不質疑他真心的架勢, 他以為她總歸是要同他吃一頓飯的。
一如既往在那家西餐廳預定了窗邊的同一個位置。
可錢絮卻認為她之所以這麽說, 全然不是因為兩人私底下彼此的情誼,而是基于趙不回是個天生不那麽正派的人,所以無論她以怎麽的手腕亦或是伎倆, 他都見怪不怪。
“你沒開車?”
錢絮根本搞不懂, 趙不回為什麽從一開始就盲目地跟着自己往樓下走,她分明已經下班了,該處理掉的麻煩也已經徹底清理,她并不理解自己身後有這麽個大男人亦步亦趨, “你聽着, 我暫且沒有別的麻煩,今天還和大學同學約了逛街, 如果沒別的事,咱們差不多也該說‘拜拜’了。”
她是故意的。
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無非是擺明兩個人私下并無多少來往。
盡管趙不回并沒有擋在自己的身前, 在李惜音這件事上替她出頭, 但錢絮仍然抓住一切時機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趙不回錯開她的視線, 回答道:“好吧。”
他別過去的臉看上去還有幾分滾燙, 微微發着紅, 而錢絮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趙不回大抵是這個天對着空調吹了。
她本想好意提醒一聲, 但是她也意識到這個時候自己說這些不該說的話,那很有可能也代表着她特意選擇在公共場合做的一切化為烏有, 甚至于功虧一篑。
她不回頭地往前走,卻在和大學朋友撞見以後又一次想起了趙不回。
更準确而言,是趙不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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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學同學叫畢欣,畢業之後就一直致力于傳統文化的保護,也做一些文化方面的策劃活動,這一次找上自己一來敘舊;二來也想看看之後兩人合作的可能。
“錢絮,這麽些年,要說在你身上有什麽變化的話,那一定是你變得更美了。”
“難道你不也是更加出色了嗎?”錢絮莞爾一笑,“不過,你确定要和我一路上都相互恭維?”
“也不是啦,就是你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舍得移開目光的美,”畢欣是藝術生,對審美很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在她看來,錢絮的美貌無論從美學的哪個角度看來都無懈可擊,“我想想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兩人倒也沒有那麽功利地一上來就談商業合作。
零零碎碎地将這兩年的生活講了個遍,畢欣着重在講自己策展面臨的困将,資金審批下來程序的複雜,以及每次市集結束以後收攤搬凳子和帳篷的困境,她公司的男同事們一個比一個更有推脫的借口。
“采風,對接,出展的環節都是我所熱愛的,可總要因為最後選出展覽名單的不同有所争論,有時也會覺得累吧。”
錢絮摸了摸對方的腦殼兒:“那我們欣欣這兩年很不容易哎。”
畢欣随口一提:“絮絮,你怎麽不講講你在美國的故事。”
錢絮也沒有什麽要掖着藏着的,将她這些年的際遇與反思淺淺說了一遍,畢欣沒有和其他朋友露出過絲毫同情或者是哀憐的目光,她認真地聽完自己所有的陳述,得出的結論是,“絮絮,我總覺得經歷了這些以後得你遠比我最初認識的你,更為強大。
兩人逛着逛着發現了一家很有名的餐廳。
可她和她的大學好友看着不斷有情侶,有姐妹上前去詢問,服務生均表示今晚沒有了位置。
畢欣有所失望,拉扯着錢絮正要往另一個方向走,錢絮掃了一眼the fan’s restaurant 的店名,再一次想起分別不久的人。
趙不回玩世不恭,其主打的還是一個“玩”字。
“等下,我問個熟人,萬一他和老板認識,說不定我們還是能進去的。”
一早就看穿了畢欣滿眼的遺憾,錢絮又怎麽舍得讓自己的好友失落,于是半信半疑地打給了她在江城為數不多的人脈之一,趙不回。
……
這裏的趙不回和這家the fan’s restaurant的老板确實有幾分交情,兩人怎麽能說不熟呢,因為趙不回已經連着兩天給老板打電話訂餐廳,然後突如其來鴿了老板——
但凡這位老板有幾分血性,也不可能再接趙不回的電話了。
但是人家老板念在趙不回不像是個惡人的份上,再一次接過了電話,但服務态度肯定比不上頭一回那樣好了,再好脾氣的老板也經不起某些客人的锉磨。
老板“平心靜氣”道:“趙先生,您的意思是又要預定嗎?”
“那我也不是故意說這些,您之前在本店已經有過兩次預約但均不到場的記錄了,”老板這回真沒忍住,脫口而出道,“所以我是否可以确認您今晚的第三次預約一定會到場呢。”
趙不回有些不是滋味,畢竟這家店原本打算是自己帶着錢絮過去的,他沉悶道:“她們已經在外面,等會報一下我的電話號碼,麻煩你給她們安排好一點的位置吧。”
也不知道這位年輕老板是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我們正好有個空下來的風景極佳的位置呢,也不是別處,正是您之前預約卻又沒來的地方呢。”
趙不回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輩子竟然會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剛回頭拒絕別人結果這會兒又要在別人餐廳吃飯了,他只能自圓其說道:“夠了,大不了今天我多付一點小費,你記得把賬結在我的卡上。”
而錢絮,不知道這場原本與她有關的插曲,帶着自己大學時代的好友,步入了這家心儀的餐廳。
同一家餐廳內,有人因為無法選位置發起了脾氣,差點當場踩碎了高跟鞋,來者不是別人,而是特意來請程雙意吃飯的許筠。
-
三天前。
這兩位閨蜜又頻繁聯系上了。
“什麽,你是說錢絮那個女人回國了?”
程雙意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
她的閨蜜許筠自從晚宴結束以後,就馬不停蹄和程雙意說明了情況,期間沒少添油加醋。
“我可和你都說了,你要是自己不長點心,這種出身的女人你是應付不來的。”
“難怪……”程雙意更早感受到了沈祈的心不在焉,尤其是在屬于他們那個私密而又熱情奔放的夜晚。
一夕之間,能讓沈祈對自己頓時喪失興致的,問題總不可能出現在她自己身上。
大抵又是這個女人挾恩以報,仗着過去的吃苦耐勞來破壞她和沈祈好不容易修複起來的感情。
分明內心着急得很,但并不妨礙程雙意和自己好姐妹說話的時候仍然保持着懶散的狀态,言談間可沒有半點失魂落魄,“我知道了。”
當然許筠的本意自然不可能只是因為和錢絮之間的口角,沒有占盡上風而發洩,更多都在于為為自己作謀劃。
“你知道我們家阿季非常需要和沈總合作的機會,”許筠說得含蓄委婉,卻總是“不經意”的将自己處心積慮的一切托盤而出,她自己沒有什麽所謂的事業,這麽些年也一直依附于學生時代的男友,可惜男友并沒有沈祈身上的那股魄力,她這才不得不跑到程雙意這兒獻殷勤,“而我又恰巧和他生平最愛的女人身為閨蜜。”
可程雙意卻并不買她的賬。
“我想,你的好朋友和她應該複合的對象之間關系還沒完全修複好,作為她的閨中密友,你應該不會繼續不合時宜地提及這些。”
程雙意的傲慢對于她的身邊人有增無減,哪怕屬于家族邊緣人物,這絲毫不影響她的有恃無恐。
“是我不好,雙意,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許筠連聲道歉,“我只不過順口一提而已。”
程雙意不複攀談:“挂了。”
她朋友想說的話卻呼之欲出,終于在電話挂斷前的那一刻終于吐露了出來,之前不這麽說肯定不是為了不分享情報,純屬不敢給程雙意任何難堪罷了,如今這心願一時半會也達成不了,也沒有必要繼續遮遮掩掩地瞞着了。
許筠吞吞吐吐道:“雙意,其實我還在會場看到了你的兒女……”
“看到就看到了吧。”
“可他們去找錢絮哎。”許筠說話略有遲疑,像是猶豫再三過後才婉曲而出,但只有她本人知道,從小到大被程雙意壓了一頭的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又有多酣暢淋漓。
總不至于她為姐妹沖鋒陷陣,姐妹卻對有關她婚姻的大事不聞不問吧。
可能是男女的關系都一樣,她和季時峯也并沒有什麽不同,她已經感到好幾次他和自己的私人小秘走得近了,但她一直沒有發作,原因無他,就算季時峯不大行,這也是她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了。
季時峯蘇日安比不上豪門世家的公子哥,好歹也能掏出些真金白銀供着她。
可許筠心底也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代表的關系不能給季時峯帶來助力的話,那麽,他們離婚期遙遙無望。
所以,她才會不惜在晚宴上挑事,為的就是讓明眼人都看見自己和程雙意之間的友誼有多牢靠。
然而,這些有目共睹都毫無意義。
程雙意這丫頭這麽多年完全沒有一丁點改變,永遠只會考慮她自己的感受。
-
嘴上說着“毫不在意”的程雙意心裏卻對兩個孩子産生了一些厭惡的想法,他們吵吵嚷嚷地來找自己,而自己還要犧牲自己一部分的睡眠應付也就罷了,沒想到他們到底是年幼無知的蠢貨,所以心裏根本分不清關系親疏,更辨析不了各自的立場——
才會眼巴巴地去找錢絮。
至于為什麽會突然找上錢絮,程雙意原本一點頭緒也沒有,卻在打開某個視頻網站的綜藝頻道後,頓時對小孩肚子裏的蛔蟲一清二楚。
這是找不上自己,退而求其次去找錢絮?
好吧。
之前算她責怪的聲音太重了。
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她并不想去理解——
程雙意感覺到小孩就像是永遠不會被滿足的怪物,他們被所謂的好奇心驅使,借着成長的名義,總想要不付出成本獲得一切。
可是,現在自己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如果說自己之前不想上這些網綜是因為逼格太低,還有一些所謂的抽簽娛樂,分配到豬圈一樣的房間,她可看不上。
事情一經轉折,現在的她總不能親眼看着子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讓渡給另一個女人。
她想着要不幹脆就參加吧。
吃苦受累的事她确實不想辦,大不了上綜藝後自己當個擺爛親媽呗,現在艹個人設也不算困難,說不定對她大有裨益。
想起大伯一家前一陣子沒有少在零花錢這件事上朝自己施加過壓力。
程雙意下意識地眉頭一緊。
她打了個電話給自己在娛樂圈的人脈,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一心想要推着回家上位的程雙煜。
程雙意也不和自己弟弟兜圈子,開門見山道:“我的好弟弟,要我說,你的姐姐最近也打算來娛樂圈試一試水,你覺得怎麽樣啊?”
“姐,不是吧你?”程雙煜下意識有些抵觸姐姐的這個決定,“難道你一點也不怕你之前的那幾任男朋友被扒出來,黑歷史也被扒得一幹二淨?”
“就憑他們,也敢?”
程雙煜不由提醒自己的這位姐姐,“我知道祈哥背後或許掌握着一定的話語權,但你倆都結束這麽些年了,難道你以為他一定能站在你這一邊?”
程雙意自以為是地反問:“不然呢?”
“你要參加就參加呗,反正別整什麽幺蛾子,”程雙煜似乎還在準備接下一個什麽通告,化妝空隙再度告誡自己的這位姐姐,“如果你想要樹立什麽人設,也別建立在傷害兩個小朋友的基礎上。”
程雙意以前并不喜歡自己的弟弟,可能是隐約感覺到弟弟未來可能在家中的地位對自己而言同樣至關重要,她這個當姐姐自然而然也就重視起來,甚至願意在弟弟面前裝模作樣兩聲,“弟弟,拜托,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心疼他們,誰心疼他們。”
程雙煜不忍自嘲:“我是怎麽長大的,看來你是都忘了。”
“我娛樂圈當了大明星的弟弟,不會因為千年前的爛事,怪罪你的好姐姐吧。”程雙意勾了勾唇。
……
事不宜遲,程雙意沒過多久真找上門來。
然而,她卻發覺按照自己親生女兒沈栖月透露出來的密碼完全打不開這一家的大門,這讓程雙意大失所望,在她心中還有一些小聰明的女兒沒想到連個最起碼得密碼都記不清楚,自己還差點把她當成天才寶寶看待——
也讓接下來沈栖月說過的每一句話大打折扣。
“媽媽,真的是你?”沈栖月喜出望外地瞅着貓眼,“你竟然會來找我!”
“當然會啦,我只要感受到寶寶對我的想念,無論多久,都要趕來的啊,”程雙意在女兒的開門下,順利地登堂入室,坐到了沈家古樸而又死板的紅木椅上,倍覺屁股發冷,面上卻對着兩個孩子繼續保持着微笑道,“畢竟,我是你們的媽媽。”
而原本因為害羞始終怯生生的沈栖年也經不住這話的感染力,他一路莽撞的小跑,沖進了開放式廚房,親自給他的媽媽倒上了一杯冰鮮檸檬水。
可是,親手遞給媽媽以後,媽媽似乎并不怎麽喜歡這份心意,将檸檬水擱置一旁。
“月月,你可以和媽媽說一下你想要報名參加的綜藝情況,媽媽再确認一下自己的行程……”
正當程雙意親親熱熱地和自己的女兒講話,家中休息一陣子又出來管事的雲姨卻出現了。
“程小姐,不好意思,沒有先生的邀請,”雲姨從玄關處走來,似是對眼下的場景感到極為不安,她出面直接趕走程雙意道,“您不能出現在這個家中。”
雲姨一路陪着沈祈父子,留守在這個家中,沒有人比她對程雙意和沈祈當年事情更為清楚了,她對程雙意始亂終棄,如今又想借着兩個小孩回來沾光的做法極為不恥,并且認為程小姐的到來,很容易令兩個原本就心性極為一般的孩子走上歪路。
她拼了命地阻攔,卻發覺這樣的苗頭越來越旺。
“雲婆婆,爸爸之前不是已經給你打了款,并且安排你休息一陣子了嗎?”沈栖月不尊重長輩,鼻孔看人道,“你幹嘛這麽激動,這又不是外人,是我和哥哥的媽媽。”
雲姨起初還在引導沈栖月這孩子,不厭其煩地試圖和她講些道理。
比如,眼下看人的眼神,又比如,說話時的語氣和态度。
可這卻讓原本應該聽着的小丫頭瞬間變得不滿起來,甚至直接面對她時直接捂起了耳朵。
她童言無忌地說出:“ 難道是因為雲婆婆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一點也不希望我們一家團圓,希望我們各個都孤零零的,好和你一樣? ”
如果說上一次的歹毒只不過是小孩子的口不擇言,她也聽到了沈栖月無論情願或者不情願的道歉,選擇原諒了她。
可這一次,連雲姨自己也沒有辦法輕易為這孩子洗脫罪名了。
這需要何等的心腸,才會對為沈家辛辛苦苦付出這麽些年,以至于沒成家的自己說出這種話的。
而因為有了自己親生母親的撐腰,她說起這些來的時候更加有模有樣。
見過了各種世面的雲姨冷咳一聲:“沈栖月,你還沒有聽清楚我的話,你的媽媽并不在家中客人的名單上,你貿然把她放進來,難道一點也不怕之後你爸爸問罪你嗎?”
沈栖月短暫地望向自己的媽媽,像是刻意在母親面前表現以博取關注的小孩,然後扭頭篤定無比地說:“你別唬我,我才不怕呢。”
“雲姨。”
這一聲叫喚,可與當年大有不同了。
架子十足從不主動搭理人的程雙意今天竟然主動問好了。
程雙意本來根本就不想要出面應付這位油鹽不進的雲姨的,尤其是在于她對這位名叫雲姨的管家的厭惡與日俱增,在她年少和沈祈相處的那段時光中,雲姨就時常活躍地跳出來,阻止她和沈祈之間的發展,并認為自己會将沈祈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那時候就覺得可笑。
她又不是家裏的女主人,就算真的和沈祈他爸之間有點見不得人的關系,也是上不了臺面的,哪裏有資格對自己指手畫腳?
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個老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做派。
這個家不歡迎她,歡迎誰?
難不成歡迎錢絮嗎?
但與她女兒沈栖月最初設想的并無不同,一經錢絮這個人名的出現,程雙意不可避免地産生了一系列危機感。
她盡管十分厭煩眼前的老女人,但經歷了這些年的風浪,她可不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程雙意虛與委蛇道:“雲姨,我明白你的思量,也知道你不是真情實感趕我走,是為阿祈抱不平呢。”
“我也沒有別的什麽私心,只不過想要聽聽孩子們之後的假期安排,我呢,虧欠了他們這麽些年,說不想要補償也是不可能的,”程雙意親自走到雲姨身前,搭了把手扶起雲姨道,“您就安心再等等,我和我的孩子一聊完這個話題,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雲姨不是不想趕程雙意離開,這個女人留在沈家的每一秒都像是一種對她的折磨。
可是,她現在再去阻攔,反而自己顯得不近人情。
“那你說吧,說完就走人。”
沈栖月又朝着她做了個鬼臉,雲姨沒有理會,寄希望于程雙意真的有所改變,能夠讓沈栖月這小孩子有所改變。
可她不知道的,沈栖月之所以做的這一切,本身就是來自于程雙意暗自地鼓勵。
沒有她,沈栖月是不敢這樣任性的。
“媽媽,你真的要和我們上親子綜藝?”
“不然,還能有假?”雲姨走後,程雙意馬不停蹄地用濕紙巾擦拭着碰觸過老女人的手,“我的乖寶寶,媽媽滿眼不是你,還能有誰?”
沈栖月沒有想到自己的誠意有朝一日能夠打動媽媽,早知如此,她根本就不應該和哥哥一起混入那一場混亂的晚會,也完全不應該主動投誠般去問那個女人有沒有時間了,這樣的話,自己也就用不着在那麽多賓客面前丢人了。
錢絮不趕緊接過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也就算了,而且還在衆目睽睽之下提及她最不願意回憶的那段過去,口口聲聲說要和他們斷絕來往。
這讓她顏面掃地,落荒而逃。
現在自己的媽媽找到自己并且表明願意參加這檔節目,一定是老天開眼了吧,沈栖月感到前所未有的高興。
可她的媽媽似乎不這樣想,程雙意話鋒一轉,“既然我決定參加了,那寶寶是不是應該把某些人給拒絕了啊?”
“我只是不想之後鬧得太難堪了,免得有些人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還想着和我的寶寶一起參加綜藝呢。”
沈栖月明顯愣了一下,她并不想将錢絮壓根兒沒有答應他們的事情說出來。
但她忘了這個屋子裏還有另一個變數,沈栖年信誓旦旦地朝他們的媽媽拍着胸脯保證道:“媽媽,你放心,完全不會有人和你争這個參加綜藝名額的。”
程雙意臉色陡然一變:“你的意思,是錢絮沒有答應和你們一起參加這檔綜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