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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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這有什麽問題嗎?”
沈栖年完全不明白媽媽臉色為之一變的原因,現在錢絮不參加了,兩人之間根本就不存在着潛在沖突,他們直接和媽媽一起參加綜藝節目, 不就可以了嗎?
這本身就是他們求而不得的。
沈栖年對于妹妹所說的安排設計, 原本就有幾分猶豫, 畢竟,讓錢絮參加以後再中途下車顯得不那麽有道德。
現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可從媽媽好像得知沒有競争對手的那一刻起, 眼底燃燒着的母愛似乎也到了盡頭。
妹妹沈栖月的眼神似是随時刀了他一樣, 也率先比他更早察覺到媽媽的不快,立馬反應過來,“不是錢絮不想參加……我們根本沒有去找她。”
輕易否決了他們之前的事。
但找過錢絮的痕跡并不那麽容易消失。
沈栖年也發覺了另外一件事,自己的媽媽看上去對所有的事情滿不在乎, 但當她稍微用點心的時候沒有什麽是她不了解的。
此刻, 她只需要稍稍擡起薄涼的眼眸,問一聲, “真的?”
妹妹的臉色立刻出賣了她自己。
“媽媽,我不是故意去找她的,她和媽媽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裏面的人, 我們有媽媽以後怎麽可能會看得上她, ”說這些的沈栖月十分順暢, 完全沒有一絲的心理負擔, “我只是害怕你不答應我們, 所以才想到找她的辦法, 我以為找了她,媽媽看見我們跟着一個毫無關系并且比不上媽媽的女人, 就會舍不得我們了。”
頃刻間,她眼中的楚楚可憐活靈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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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聰明啊。”
程雙意點了點沈栖月的鼻尖,手腳卻不似之前那樣如蜻蜓點水,而有幾分不知輕重起來。
沈栖月的鼻尖因此留下了一道或深或淺的紅印。
她本人顯得完全不在意這種細節,忘記了自己曾經吃了一丢丢的苦頭,頭磕到了一下床頭櫃都忍不住找錢絮訴苦一整天,她全身心地陷在母親的懷抱裏,認為母親身上的香水味道雖然濃郁了些,但一點也不刺激,而且很高級。
直至有一天她終于明白,這樣高級而不費吹灰之力的香氣是用金錢就可以随意購得的,但有一些童年的氣息,卻是她終其一生,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找不回的。
“我不介意你倆去找她,但我還是不能理解,她竟然敢拒絕你們?”
顯然,程雙意的關注點并不在于自己的孩子為什麽會去找錢絮這件事上,利用區區一個錢絮,無足輕重,并不足以讓程雙意感到任何的愧疚。
她關注的點比較特殊,自己的兒女哪怕和自己并不算多少親近,但好歹是她名下的孩子,自然也就代表了她一部分的臉面——
沒有人有資格輕易地拒絕他們。
更沒有資格拒絕擔當這個工具人,不去襯托自己的高高在上,如果真的按照兩個小孩的思路去辦,程雙意發覺自己并不排斥這所謂的古靈精怪的想法,自己天生引人注目,等到自己登場,她錢絮早些退下去又有什麽不合理的。那該是她的榮幸。
沒有小孩能讀懂程雙意此刻臉上的憤怒。
他們只看見自己的親媽為他們打抱不平,但他們完全不會知道她的憤怒從何而來。
程雙意可以接受搶過錢絮手中所擁有的,但她不能理解,自己此刻接盤的竟然是錢絮那個女人所不要的。
“她為什麽拒絕你們?”
是發瘋了嗎?
是以為靠着她自己,不憑借着照顧孩子以及日常生活中一系列做低伏小的細節,也能争取得到沈祈的心了嗎?
程雙意不解,聽着她的小孩惶恐不安地回答。
“媽媽,錢絮說她日後會有自己的小孩,要上節目的話,也應該和她自己的小孩,而不是跟我們一起上!”
沈栖年沒有發聲,而沈栖月為了求得母親的好感再度開始了她的告狀。
她将這些天以來一直積壓在自己心頭最沉重的話說了出來,可說完以後,她并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她已然感覺到錢絮不止是說說而已,她生怕她真的會那麽做——
錢絮本人的付出并不可貴,但是如果是對于一個只是因為血親關系,而一點也不像他們一樣聰明的小孩,傾注了她所有的時光和真心,沈栖月本能地替錢絮感到不值。
“她竟然敢這麽說!?”
程雙意不屑地笑道:“難不成她以為自己能和沈祈再生兩個?”
其實一開始,沈栖月小朋友也對這件事莫名十分懼怕,但是錢絮已經明說了,跟任何人在一起但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爸爸——
但沈栖月并沒有因此而特殊解釋,而是縱容着媽媽的誤解,她以為只要這樣做,她的媽媽就會對爸爸以及自己更為上心。
她并非有意抓住這種心理的,但是只有讓母親意識到這段關系岌岌可危,她才會主動和爸爸修複關系。
果不其然,程雙意差點當場捏碎了她手中绛紫色的公道杯。
“寶寶,我算是知道這個女人的狼子野心了,”程雙意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公道杯其中的水均勻地倒入孩子各自的小杯子中,适當地與自己孩子互動以後說,“她原來不再時時刻刻地讨好着你們,是因為想走別的歪門邪道——”
她勝券在握道:“你放心,媽媽不會讓這種人得逞的。”
沈栖年本想張口說些什麽,卻發現妹妹已經在非常警覺地提醒自己了,他也意識到錢絮像是敲打媽媽的利器,但凡一點有關錢絮的新聞,在這家中聞到一絲侵占的氣息,母親對待他們的态度就和之前大有不同。
他發覺自己有千萬種不接受這種來自母親好意的方式,但母愛真的降臨在自己身上,他無從拒絕。
“這種人簡直癡心妄想。”
正當程雙意還在想要說些什麽話去diss那個猖狂的女人,卻發覺沈祈冷不防站在了她的身後。
面對神出鬼沒的沈祈,程雙意卻并未怪罪其人,而是聲音嗲嗲道,“阿祈,我想我只不過想孩子們了,以及想你。”
此言一出,沈栖月立馬配合似的捂住了害羞的臉蛋,拉扯着哥哥一塊兒給親生父母騰出空間來,不過沈栖月不想對父母之間的進展毫無了解,所以盡管人走了,但始終不忘時不時回頭翹首以盼地偷聽着。
……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今天應該沒有邀請你來我家。”
沈祈松了松領帶,随意地抛擲一旁,擡起下巴,卻始終沒有正式擡眼看程雙意一眼。
“阿祈,你難道一點也不能理解一位母親的心嗎?”
沈祈不假思索道:“所以你這顆心以前是髒的,現在洗洗幹淨,就以為可以當做新的一樣送人了?”
“你說話怎麽這麽傷人?”程雙意自始至終知道沈祈在介意什麽,她在他的面前一次也沒有提及他不在的這些年的經歷,為的就是不要為了這些無足輕重的過去破壞兩人之間正在修複的關系。
程雙意側過身去,貼合着男人的胳膊,擡頭望着那張比以往線條更為冷硬的臉,深情款款道:“阿祈你明明知道除了你,我的心不可能接納任何人。”
沈祈直接推開了她:“程雙意,你說這些的時候就一點也不覺得惡心嗎?”
“等過年程雙煜回來,你要不和他研究一下演技,”沈祈眼底的嘲弄更甚以往,“你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程雙意應接不暇道:“阿祈,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沈祈冷聲以待:“如果我是你,但凡要一絲的臉面和自尊,就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家了。”
程雙意露出勾魂的眼神,索性放開了膽子說:“難不成以後只能去酒店找你?”
“抱歉,我想上一次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沈祈逐字逐句道,“我對現在的你毫無興趣。”
比程雙意的氣急敗壞來得更早的是,沈栖月偷聽過程中的不忍嘆息,她以為自己媽媽已經在爸爸那裏十拿九穩,卻不知道,兩個人離複合還差十萬八千裏。
“上樓去。”
沈祈沒有擠出多餘的眼神給沈栖月,對于他的兒女,他原本就可以說是懈怠的,他的雙眸蒙上一層灰蒙蒙的簾幕,擡眼再度瞥向程雙意的時刻,已經不見得有任何的耐心可言了,“怎麽還不走?”
“真對你的孩子戀戀不舍的話,不如帶着他們一起離開這個家。”
程雙意不知道沈祈是如何鐵石心腸說出這些話的,在她固有的印象中,沈祈雖然冷靜理智,但卻不是十足冷血的人。
這一切,她不得不歸罪于錢絮。
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出現的話,她的沈祈從始至終都不會變得這樣面目全非。
她怎麽可能帶走這兩個孩子,且不說自己根本不喜歡孩子,但凡她有一點腦子,就不可能把孩子帶走,讓沈祈一身輕松,毫無牽挂地迎接他的新家庭?
唯獨将沈祈和孩子始終捆綁在一起,那他一定無論如何也忘不了自己。
但她始終忽視了低估了沈祈的冷血水準。
一個對別人心狠手辣的人不好說,但對于自己都能極度自律并且擅長控制情感的人來說,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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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雙意倒真想見見傳聞中的錢絮,一個極其擅長蠱惑人心的女人,自己的兒女并沒有幸免,眼巴巴地找她被拒絕,但她并不知道沈祈也沒有什麽例外,同樣被錢絮拒之門外,不然的話,她說不定就不可能只是以這種方式來和錢絮會面了。
The fan’s restaurant和諧的交響樂中突然出現了一段尖銳的女聲。
緊随其後,是服務員的連連鞠躬:“抱歉,兩位,其他位置均已經有客人了。”
“那難道不能變更嗎?”
“讓她們還給我,不就成了?”許筠有些事情無需有心人的特意教導,已然無師自通,她指向的不是別處,而正是錢絮所在的位置。
老板看着一臉為難的服務生,不由親自過來迎接,想到這位小姐在偌大門店的做法,簡直叫人瞠目結舌:“不好意思,兩位小姐,之前這位小姐的朋友已經幫她預約過那個位置了,我們沒有辦法再進行改動了。”
“真的不行?”
許筠見狀,也不懊惱,掏出了好不容易從自家男朋友那裏哄騙得來的黑卡,想着在程雙意的面前自己這位姐妹總該盡一份力。
世人不看僧面,總該看錢面的。
誰知道,這個見慣了世面的老板依舊不為所動。
“如果不是你們之前的預約,或許今天根本就沒有位置呢,要不您和您的朋友将就一下,恕我們實在沒有為你調整。”
“不如,之後我們為兩位美麗的女士送上份特殊的甜品。”
“那行吧。”
最終,許筠也沒能如願更改她倆的座位,成功壓錢絮一頭,看着自己的姐妹在室外等得已經有幾分不耐煩,她只能黑着臉,暫且答應老板的請求。
她對着程雙意歉意滿滿道:“雙意,抱歉,是我的無能。”
“我沒怪你,”程雙意眼中生出些許惡意,“誰讓有的女人比你更有本事呢。”
兩人大搖大擺地步入這家餐廳。
興許是身上過分耀眼的皮草,以及一般不會出現在餐廳的浮誇墨鏡,還有踩在地面上發出嘈雜聲的高跟鞋,都讓在場的人無疑注意到了這兩位大小姐,可程雙意還是并不滿足于她和許筠的出場,認為只有自己一經出現,能讓錢絮感受到天壤之別,才足以勉強達到她所想要的效果。
然而,錢絮卻懶得擡頭多看她一眼。
錢絮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全注意不到從一進門就緊盯着自己的那雙眼眸,盡管躲在嚣張的、不易為人察覺的暗處,但這并不妨礙那樣自上而下的審視會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審視以外,不難發覺那人似乎在期許些什麽。
難道一套帶滿logo的耳飾就足以讓她感到天差地別,莫不是太可笑了。
她想過程雙意這個女主角可能在某些行為上有些離譜,但也沒想過會離譜得如此過分。
“錢絮,看樣子,那兩人不是為了吃飯而來的,”畢欣放下甜品勺,不像是對周遭的一切毫無知覺,她并沒有環顧四周,而心知肚明道,“她們像是來找你的。”
“先吃飯,不着急。”錢絮頓了頓。
“好。”
但畢欣總覺得這兩人有備而來,她難免多關注些,摸了摸心底心最近搬運時的老繭,自認為縱使撕破臉她們依然有勝算,主動摻和道,“不和我介紹一下情況?”
錢絮氣定神閑地對付着惠靈頓牛排上的金黃色的酥皮,“沈祈的前任,也就是沈栖月和沈栖年他們的母親程雙意。”
方才了解錢絮這兩年近況的畢欣立馬将人對號入座。
“我去,我要是這人,我平時都不敢大口呼吸,怎麽有些還好意思大搖大擺過來的?”
她吐槽道,“這心理素質可真不是一般人。”
但或許是了解過錢絮的與世無争,她下意識地問錢絮何時離開,“絮絮,我覺得他們到此,絕對沒懷有好意,要不,我們早點撤了?”
“這多沒意思啊?”今日的錢絮卻有所不同,她毫不避讓,這讓她原本的美貌更甚,哪怕沒有一絲半點的裝飾,依舊美得動人心魄,“沒事,我們靜靜等着。”
果真如此,程雙意心氣浮躁,見錢絮始終沒有反應,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如此光鮮亮麗的自己,她耐不住了。
甜品還沒來得及上,她獨自走到了錢絮的餐桌前,沒有自報姓名,更沒有一聲招呼,而是劈頭蓋臉地問候道,“我就想問問,我的孩子們親自去找你,你有什麽理由拒絕他們的請求?”
她完全沒有顧上自己含辛茹苦照顧她孩子的那些年,反咬一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問:
“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太自私了嗎?”
“他們是多麽天真可愛的小孩,眼底盛放着夏天的星星,你怎麽忍心拒絕他們的?”
“作為一個母親,我十分心疼我的孩子,”程雙意一口一句指責,有理有據地讓餐廳顧客的目光通通聚集到了一處,“更是對你這種行為感到不恥。”
錢絮卻依舊在對付自己的那塊牛排,過了好久,等待大家交錯的視線也都差不多都圍在這兒了,她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随手将西餐廳的帕子收了起來:“您是哪位?”
“裝聾作啞幹什麽?”程雙意大小姐怒不可遏,“錢絮,我是誰你難道不應該很清楚嗎,在沈祈的相框或者是日記裏,你真沒見過我的樣子麽?”
“程雙意,久仰大名。”
錢絮紋絲不動地坐在自己的餐位上,不介意讓在場的人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很好奇,您作為這麽善解人意為孩子考慮的母親,怎麽這麽些年對你的孩子們反而不聞不問啊?”
“你怎麽舍得抛下他們,一個人去過快活自在的生活的呢?”
程雙意怎麽可能甘心落下下風,“我當然有我的苦衷,作為孩子的親生母親,恐怕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這些話我肯定不想說的,”錢絮知道她目前和沈祈關系的進度,就戳着她的痛處講,“這不都是沈祈和我講的嗎?”
“你說,他那樣愛你,就是因為就家道中落了,被你抛下了,他心裏得有多憋屈又有多變态啊?”錢絮莞爾一笑,看上去只是在說一些太過平常的事實,“可不是每天話裏話外都是你這個女人喽。”
“少拿沈祈開腔。”
程雙意好不容易從女人的邏輯中跳了出來,将話題重新引到她本人并不占優勢的孩子身上,“你怨恨我可以,不允許你欺負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來找我,你這個親媽真的一點兒也不清楚為什麽嗎?”
錢絮真想讓眼前的女人扪心自問,不過或許這件事,程雙意一輩子也學不會了。
她反問自己,“你說為什麽?”
而也如她所願,人群的目光遠遠沒有從她們周遭輕易散去,而是越來越聚集在了一起,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
“還能有什麽為什麽啊,不就是你的孩子覺得找你上綜藝節目不大容易,先找我,我答應以後好來刺激一下自己的親生媽媽麽?”錢絮又幾分無聊,明明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她非要當衆再一清二楚地解釋一遍,真是太浪費時間了。
程雙意有幾分恐慌,但她沒能選擇在這個時機輕易退場:“你不要污蔑我的孩子們,他們和你不一樣,這麽些年沒受你影響,能夠平安長大,已經十分不易了。”
錢絮附和了一聲:“我也覺得,強大的基因無處不在,比起受我影響,他們更像你。”
這一次,程雙意感覺到勢均力敵,錢絮并非她之前所認為的那樣容易拿捏,她句句不在罵自己,卻又能句句都在罵自己,她反應過來,臉上盛怒道:“你到底在暗指些什麽,難不成覺得和我一樣就不行嗎?”
“我可什麽也沒有說啊,程小姐,”錢絮面不改色,動作優雅地重新擺回餐桌上銀色的刀叉,“還有我希望你明确一件事,看在我照看了你兩個寶貝孩子的份上,天底下最沒有資格朝我興師問罪的人就是你,如果你是因為虧欠了那一份所謂的母愛,我勸你不應該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不如現在去好好照顧你的孩子。”
“錢絮,我記住你了。”程雙意警告道。
最後,程雙意看見周圍人臉色的變化,以及對她的溢于言表的指責,她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以為你算什麽貨色?”
她整個人趾高氣昂,本想用着鼻孔看人,卻發覺站起來的自己并不比錢絮高挑,她忍無可忍,惡意滿滿道,“不過就是當了我孩子幾年的保姆,還真以為有什麽了不起的。”
錢絮沒想到男女主某種程度上,思維認知方面還有很高的相似度,将別人視為低人一等,而渾身充滿着優越感的行為屢見不鮮。
以往,她只能在在足夠漫長的等待中煎熬,可現在,這個愚蠢的女人都送上門來了。
錢絮揮手,程雙意完全來不及反應,直接一個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而她的那位朋友許筠本打算虛張聲勢地維護一二,卻被畢欣牢牢地控制住了,看來自己姐妹這些時日工作确實辛苦,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才能讓許筠動彈不得;而程雙意正欲還手,錢絮的第二個巴掌已然無情落下,打得她措手不及,一臉懵逼地差點摔倒在地。
“原先我覺得女孩子之間沒有必要動手的,我在美國念書,不可能不受到girls help girls的風潮影響,一度認為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是良善的,”錢絮對着眼前明豔的程雙意失望無比,“我現在卻深刻的認識到現實并非如此,我們女性的隊伍當中總有些享受着性別優勢的待遇,還目中無人,把貶低辱罵別人當做家常便飯的角色的。”
是的,備受命運垂青的女人和她以為的完全不同,她自以為是,将她的傲慢無禮視為理所應當。
“對待這種人,我不介意送她兩個耳光,如果這還不夠的話,我可以繼續奉陪到底。”
“但是,有些話我也不得不明說哦。”
錢絮眨了眨眼,特意說明道,“我可不是為了男人打你,那樣的戲碼太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