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
洗手間裏,溫黛低頭檢查着剛剛放進包裏的刀。
幾經确認之後溫黛才走出洗手間。
她坐上了羅豐的車離開了夜巴黎。
已然夜深了,車子行駛在黑夜中的公路上,一路馳騁。
溫黛支着腦袋看窗,城市路燈一下一下地晃過她的臉。
她的目光不禁飄向暗夜中遠山的輪廊,似乎瞧見什麽,不由心頭一動。
溫黛轉過目光落在開車的羅豐身上,她嬌媚一笑:“老板,不如咱們玩點刺激的吧。”
羅豐挑眉,笑問:“怎麽刺激?“
溫黛微微湊近了一點羅豐,在他耳窩裏吹了口氣,随後淡淡道:“野.戰……”
聽到這個大膽的玩法時,羅豐感覺呼吸停滞了幾秒。
只見他詫異地看向溫黛,笑得蕩漾:“你個騷貨,還真會玩。”
溫黛彎着嘴角:“怎麽樣,找個小樹林,玩個刺激的呗。”
“行啊,你敢玩我肯定奉陪到底。”
溫黛眼睫上挑,悠悠道:“記得找一個沒人能發現的小樹林裏哦,越隐秘越好玩。”
此刻的羅豐沉浸在溫黛的語言誘惑中,哪裏會多想什麽,只說一定會滿足她。
很快,羅豐就将車子開到了城市邊緣的樹林裏。
那是一個被群山環繞着的樹林,臨着一面大湖泊,樹深幽靜,萬物都浸泡着幽寂的長夜之中,一片漆黑。
羅豐下了車,拿手機打着電筒照明。
他望着這一片河岸空地,說:“這裏怎麽樣,沒人能發現我們。”
黑夜中,溫黛的眼睛格外的亮。
她勾勾地望着羅豐:“沒人發現我們就最好了,你可真是會選地方。”
羅豐哼笑出聲,緊接着将外套脫掉:“來吧,想怎麽玩。”
溫黛走近:“你轉過身去。”
“為什麽?”
“我脫了衣服呀,我脫好了你才能轉過來。”
羅豐盯着她看:“為什麽要這樣。”
溫黛輕聲道:“這樣你一轉身就能看到我的全身,這樣才有沖擊力,這樣才刺激。”
羅豐頓時了然:“還是你會玩呢。”
溫黛嬌笑着将羅豐的身體扳過去:“不許偷看哦。”
“趕緊脫,老子等不及了。”羅豐現在興奮到了極點,關鍵部位早已充血挺立了。
就在羅豐背對着溫黛的時候,一直藏在包裏的刀被溫黛小心翼翼地摸了出來。
溫黛穩住心神,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猛烈的心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手軟,不能心慈。
她是要給自己父親報仇,是要給陸晉報仇。她是要替天行道!
大腦在這一瞬間瘋狂被灌輸着這種自我洗腦的話,頃刻間,溫黛眼神發狠,牙關一咬,徑自握着手中冷涼如雪的鋒利尖刀,毫不猶豫地刺向羅豐。
………
兩個小時前。
漆黑如潑了濃墨般的夜空忽地掠過一道駭人的電光,夜空仿佛被撕開一道口子。
天際的雲層因此閃了幾閃,清晰可見雲層中心是如末世降臨的紅色雷雲。
電光閃過的下一秒,天空驟然響起一聲巨大的雷鳴聲,如天塌陷下來一樣,震得人一抖。
剛剛那聲巨大的雷讓發呆的陸晉愣了愣。
他起來到窗臺前,見外面狂風大作,樓下道路兩旁的樹木被吹得搖曳不定,沙沙作響。
此刻天幕黑雲翻湧,時不時電光閃動讓黑雲的邊緣發光。
風吹得有些冷,陸晉忙将窗戶關了起來,窗戶關上隔絕了外界的風聲與電光。
窗戶剛關上,又是一道驚雷劈下來,電閃雷鳴,風聲呼嘯,緊接着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滴滴答答的豆大般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沿着玻璃向下劃,瞬間玻璃窗滿是雨水。
此時此刻,外面狂風驟雨,雷暴漫天。
沒過一會兒,客廳外傳來砰的一聲關門聲,陸晉掀起垂下的眼皮,走出房間,迎頭就見淋得混身濕透的陸齊氣沖沖從外邊回到家。
陸晉還沒開口說話,陸齊就惡狠狠地瞪着陸晉,說:“你他媽真是有骨氣,居然給羅豐那種人渣下跪叩頭,你還是不是男人?”
弟弟的話像飛矢而來的利箭,直直紮在陸晉的心髒上。他嘴角抽動了一下,神情沉冷得駭人。
半晌才聽陸晉啞着嗓子反問:“你都知道了?”
聞言,陸齊冷然發笑,語帶諷刺道:“我何止知道了,我還欣賞了呢。今晚羅豐約我在夜巴黎見面,他給我看視頻,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像個向人搖尾乞憐的狗!”
陸晉握緊拳頭,繃着下颔,卻是一語不發。
“如果我知道你會這樣做,我他媽情願一輩子爛在牢裏。”
“你他媽說什麽。”陸晉爆發了情緒,怒目瞪視着弟為,“你能不能別再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陸齊被激怒,不由分說地推了一下陸晉,譏笑道:“難道你不是嗎?誰他媽讓你多管閑事呀,我怕過他羅豐嗎。我需要你去求他嗎?”
陸晉氣息沉重:“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我勸你還是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陸齊笑得邪氣陰郁,眼裏噙着淩厲凜然的光:“我不會放求羅豐的,我要殺了他,我要将他碎屍萬段!”
陸晉頓時急了,他猛地将陸齊推到牆角,橫着手臂壓在他的脖頸間。
只見他壓着發抖的聲音,眼睛腥紅,語氣隐忍:“我警告你,你別他媽再搞事情,到此為止吧,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堕落下去。”
“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殺死羅豐,我要讓他為了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完,陸齊狂笑起來,森寒的眼神像淬了劇毒,仿佛他的理智在這一刻被所有的仇怨吞噬掉。
就在這時,陸齊用力推開了陸晉,迅速跑到玄關櫃上把陸晉的車鑰匙拿走,然後跑了出去。
那一瞬間,陸晉心頭一緊,腳底冒出一團寒氣,寒氣襲上腦門。
思緒快速收籠,陸晉眼皮狂跳。他暗叫不好,肯定會出事的。
正想着,陸晉立馬就追了出去。
他三兩步就沖到了樓下,剛沖出樓道就見陸齊已經坐上了駕駛座,正要插鑰匙點火開車。
陸晉沒來得及思考一分一秒,他以最快速度拉開副駕駛的門,跳了上車。
在陸晉從進副駕駛關上門的前一刻,車子轟地一下沖上了馬路。
陸齊剛出獄不久就去報名了考駕照,前一些日子才拿到駕照,這是他第一回開車。
陸齊一腳将油門踩到底,車子飛速行駛在路上。
車子這樣瘋狂地行駛,好在現在是深夜,還是大雨的深夜,路上沒什麽車輛,不然照這麽下去。肯定會出車故。
看着表盤的指針快速移動,陸晉大喊着:“你瘋了,你開那麽快幹嘛。”
陸齊癫狂一樣大笑:“我要去找殺了羅豐,我要殺了他。”
彼時的陸齊徹底失去了常人意識,眼神裏只有仇恨與瘋狂。
如此深夜,他根本不知道羅豐身在何處又怎麽去找他報仇呢?
陸晉不能讓他這樣瘋下去,他吼道:“你停車,趕緊停車。”
陸齊對陸晉的話置若罔聞,只顧一昧加速開車。
前方道路盡頭有一道強勁的射燈照來,刺得他們的眼睛睜不開。
只見大貨車尖銳的鳴笛聲傳來,陸晉臉色大變。
從正面疾馳而來的大貨車亮着遠光燈,陸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他偏過頭去閃躲那些刺眼的燈。
兩車快要相撞時,大貨車傳來嘶鳴沉悶的剎車聲,陸晉也在這一時刻急忙抓住方向盤,強行擺了方向。
車身猝然歪到右邊,與大貨擦肩而過。
沒了車燈,陸齊睜開眼,奪回了方向盤,車子又歪到另一條道上面。
陸晉去搶方向盤:“你別再亂來了,趕緊停車。”
陸齊哪裏能聽得進陸晉的話,拼命地搶奪着方向盤,車子也因此左右兩邊歪來歪去。
車子失控一樣拐進郊區的盤山公路,就在前方拐彎處,忽地閃過一道人影。
陸晉大叫不好,雨簾模糊了車前鏡,車子沖上去陸齊才堪堪看清前方的人沖自己招手,那人像是在向他們求助。
陸齊踩下剎車那一刻已經遲了,只見那招手的人被車撞飛在地,大雨淋在他抽搐的身體上。
車子猝然停住在路中央,陸齊趴在方向盤上,愣愣地出神。
陸晉心髒狂亂,迅速推開車門沖下車。
他走在雨中,腳步沉重地走到那人身邊。
目光垂落,陸晉猛然怔住原地,瞳孔瞬間擴張,仿佛眼前的人和事讓他的世界發生地震。
陸齊也跑了過來,他緊緊盯着地上的男人,忽地仰天狂笑。
“居然是羅豐,他罪有應得呀。”
陸齊抓住陸齊的肩:“你冷靜一下,現在得趕緊把人送去醫院。”
陸齊猛然推開陸晉:“他該死。”
說着,陸齊蹲在羅豐的面前,就見羅豐奄奄一息地睜着眼,無力的手緊緊攥着陸齊的褲管。
陸齊神色沉冷如冰,雙手發狠地掐住羅豐的脖子。
陸晉看到那一幕時,頭頂正好劈下一道響雷,整座城市都仿佛被這道驚霍震顫了幾下。
驚雷落下後,陸齊松開了,雙腿發軟地坐在地上,血紅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已經斷氣的羅豐。
陸晉目光顫栗地望着羅豐,穩住氣息:“你殺了他?”
陸齊沒出聲。
陸晉定了數秒,大腦急速運轉起來。
他不慌不忙地扶起陸齊:“起來,你趕緊離開這裏,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你快走。”
陸齊木然地扭頭看陸晉:“你要幹嘛?”
陸晉調整着紊亂的呼吸:你聽我說,羅豐的死是我開車撞的,雨天路滑,加上看不清了我才把人撞了。”
“你要幫我頂罪?我不需要。”陸齊推開了陸晉。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現在你真的殺人了你知道嗎?”陸晉恨恨地咬牙。
“那又怎樣?羅豐該死,我怎麽樣不需要你來管,就算是死在牢裏也不用你可憐。”
“操!”
只聽陸晉氣急爆了粗口,随即一拳砸到陸齊臉上,陸齊踉跄地倒在地上,嘴角迸裂出血
“你他媽能不能讓老子省點心,你非得折磨自己,折磨我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欠你的,你要把我們這叔真心關心你的人都折磨到瘋掉才心安?”
這暴躁的吼聲仿佛比雨聲更激烈,字字句句撞到陸齊的心頭,他仰着頭看着盛怒不已的陸晉,呼吸錯亂起來。
陸晉強忍住情緒,再次将陸齊扶起,放柔了語調:“陸齊,聽哥的,別再鬧了,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
陸齊卻在這一秒所手抓住陸晉的手臂,聲音發抖卻堅定:“哥,我們一起走。”
陸晉皺皺眉,似乎沒聽明白陸齊的意思:“你說什麽?”
陸齊篤定地說:“我們一起走,我們誰都不要坐牢,只要毀了屍體,沒人知道羅豐的下落,也沒有人查得到是我們。”
“你瘋了?你這是要殺人抛屍嗎?”陸晉不敢相信地看着弟弟。
淋着滿身是雨的陸齊,眼睛隐有狠戾的薄霧氤氲着,陰鸷冷肅,讓人不敢逼近。
陸齊看了眼羅豐的屍體,說:“我來處理屍體,你清理現場。搞定這一切,我們回家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說完,陸齊徑自将羅豐的屍體扛到車子的後備箱,一個人開車走了。
陸晉站在雨中,陷入無法的彷徨與對未知的恐懼中。
他的目光不經意看着剛才羅豐躺的地方,地上的血漬被大雨沖刷得變淡,最後被沖洗幹淨。
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幫着他們。
饒是如此,陸晉還是将那路段前後左右都檢查了一遍,确認沒落下什麽痕跡才離去。
彼時,這場大雨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