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染（下）
回憶篇 墨染（下）
說001是仿生人也不恰當，她其實是個半仿生人——這是001自己說的。
001的自學能力很強，且具有很強的單人作戰能力與營地建造能力。她在自學完所有與知識相關的書籍後，又在小隊裏觀察了幾天，這才可以正常與人交流。
能夠正常交流的第一件事，001便跑去了葉落雨的身邊，提出了幫助建造營地的事。
葉落雨只是小隊的隊長之一，關于這件事情，葉落雨并沒有擅自做決定，而是叫來了刑九離和墨染，詢問他們的想法。
以前，他們并沒有一直奔波，還是有過建造幸存者營地的想法，隊伍裏也有關于建造這方面的人才，大家也嘗試建造過營地，卻都以失敗告終。
其一，是他們建造出來的營地防禦力實在太差。其二，過多的人源聚集會吸引來蟲子。
被蟲子圍攻過幾次後，隊伍傷亡嚴重，便也暫時放下了這個想法。但是現在，這個想法又被一個疑似來自星際文明的半仿生人提出來了，還保證絕對能防住蟲子的進攻。
怎麽看……都覺得挺魔幻的。
墨染想的比較多，她并不信任001。說實話，一個來自其他地方的智慧生物，哪怕表現得再親近無害，也是從外界來的。如果說蟲子是入侵的生物，那001又何嘗不是“入侵者”？
葉落雨和刑九離暫時沒有特殊的表示。這兩個人也着實令人無奈。刑九離對什麽事情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對此也只是發表了一句“我中立，你們随意”就不再說話。葉落雨卻是若有所思一陣後，表明同意建造營地。
于是，墨染開始和葉落雨争辯起來。
墨染：“我們怎麽能相信一個沒有記憶、卻會這麽多東西的仿生人？”
葉落雨糾正：“半仿生人。”
墨染：“……好，半仿生人。就算她是半仿生人，你覺得她的可信度有多少？葉落雨，你別說你完全相信她。”
墨染可不相信能夠猜出末世“真相”的葉落雨真的信任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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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九離在一旁看墨染有些激動，眉梢微挑，腳下不自覺地往葉落雨那邊挪了挪。
他本來在中間站着，這一挪，竟讓他直接站到葉落雨那邊去了，看起來像是他在無聲地支持葉落雨。
墨染：“……”這個時候你倒是積極。
刑九離根據墨染的眼神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卻沒有挪開，就讓自己站在那裏，和墨染一起等待葉落雨的答案。
葉落雨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她輕嘆道：“我不完全相信她。墨染，我知道你在顧及什麽。001不是地球科技，我知道。但是，當時是我發現的001，她沒有記憶，可是她對付蟲子的手段，還有她的戰鬥本能……墨染，她非常熟悉這一切。”
墨染蹙眉：“機器的學習能力本身就很強，這并不能說明什麽。”
“不是的，”葉落雨搖頭，“001說，她才從艙中出來，就有着和蟲子作戰的本能，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
墨染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和葉落雨的思維似乎不在一條線上。她先冷靜了一會，才道：“你的說法還是站不住腳。葉落雨，你直接說你的真實想法，咱們不要再繞圈子了。”
“好。”
葉落雨眼眸微垂，似乎是在措辭，然後又擡眼看過來，“末世快八個月了，國家方面我們一直沒有消息，其他幸存者也是一直在到處走，似乎并沒有哪個基地建立的消息，大家也看起來習慣了這種生活。可是，扪心自問，我們難道不想有個穩定的住處嗎？前幾次失敗是我們并不懂得建造末世建築，但是001給出了方案，我們可以嘗試嘗試。不能，也只是又一次失敗而已。”
——我們難道不想有個穩定的住處嗎？
——只是又一次失敗而已。
墨染感覺有些頭疼。葉落雨可真會挑人心最深處的欲望來講啊，她竟然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她也為這幾個月的奔波而感到疲憊，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她也想有個穩定的住處。
她動搖了。
或者說，她本身就不是那麽堅定。
“好吧。”她這樣說。
讨論的最後，是讓全隊的人來投票表決。想建造基地的人在投票箱裏放石子，不想的放金屬塊，中立的什麽都不放。這兩樣東西由金系和土系異能者提供。
最後的投票結果，同意建造基地的人，比不想的多出一票……險勝。
“既然如此，就讓陳俞他們幾個跟着001，挑選好地方，計劃着動工吧。”墨染道。
葉落雨融了投票時使用的金屬塊，将其重構為一口鍋，遞給了今天負責夥食的人，讓他拿去做飯。
沒有人再有異議。畢竟，颠沛流離了這麽久，雖然沒有人提，但是大家都很想有個可以安穩休息的地方。
圖紙設計，建造工程這些，墨染和葉落雨她們這些文科生一點也不懂，就放下權交給了下面的人去做，不過墨染提出她要總負責建造的監管，她還是不放心。
不過，001比她們想象中更喜歡葉落雨，也比想象中更厲害。
有001全程監管，就算有些人有小心思，不到半天就被識破，然後被戰鬥力爆表的半仿生人少女物理說服，再拖到葉落雨面前讓他忏悔自己的罪過。
……這還是在葉落雨說“最好不要弄死人”之後得到的結果。
001當時還駁了一句：“前線禦敵，後方卻為一己私利延誤補給，難道不該殺嗎？”
嗯，這比喻還挺有道理。
葉落雨也沒生氣，只是說：“現在還活着的人，越來越少了。”
001不懂，但001聽明白了葉落雨的意思，所以她沒有殺掉那幾個人，只是在請示了葉落雨之後，把他們踢出了建造營地的隊伍，将他們的事告訴了小隊裏的其他人，讓其他人都知道為什麽懲罰他們——這也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一些蠢蠢欲動的人一看那幾個人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都悻悻地縮了回去。
墨染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她是負責營地建造的總負責人，出了問題她本身也有話語權去解決，不過001殺氣騰騰的樣子，倒是讓墨染想知道她會怎麽解決這件事情。
是按001所說的殺掉，還是聽從葉落雨的吩咐？
最後的結果讓她有意料之中的感覺，雖然那兩個人被打得比之前犯錯的人慘了不少，但是解決方案和之前遇到類似情況的解決方案是差不多的。
等001轉身離開這裏，繼續她的工作之後，墨染看着那兩個殺雞儆猴的“雞”，再看了看周圍被儆的“猴”，她的臉上依舊是平日裏溫和的笑容，卻讓其他人心裏一驚。
墨染笑眯眯地道：“送食，治療，一概不許，如果有人憐憫他們，那以同黨論處，歡迎大家監督好彼此，舉報有賞。”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末世生存不易，希望剩下的人不要再做些弊大于利的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那兩個人被小隊放棄了，能不能生存下去，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畢竟，他們鬼迷心竅，想在基地的防禦系統上做手腳，想以此作為要挾，來給自己争幾分好處。可是基地的防禦是為了保護所有人的，誰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更不願意別人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那兩個人的下場便也可想而知，雖然憑借着異能者的好體魄活了下來，可是失去了同伴信任的他們，再也不能在小隊中立足。
在基地已有幾分雛形的時候，那兩個人便向刑九離請辭，離開了小隊。
這只是基地建造的一個小插曲，所有人都沒怎麽将其放在心上。他們所專注的，是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竄出來的蟲子，還有日益減少的物資。
既然決定要就留，那麽其他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由刑九離帶隊，他們找來了許多農作物的種子，挑挑揀揀，發現發黴的種子就丢在基地外的一個坑裏，讓它們發酵。剩下完好的種子交給了小隊裏木系的異能者，讓他們嘗試培育。如果能成，那麽他們以後就不用為了食物到處奔波。
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漫長到小隊的人都快淡忘那只襲擊葉落雨的蟲子，到小隊的人将基地外圍建好，到夏日漸濃，氣溫升高，第一批培育的農作物收割，衆人才恍然發現，又是三個月過去了，現在已經是末世到來後的第十二個月，他們已經在末世生存快一年了。
這天墨染在巡視了基地一圈、又問了001修建進度之後，轉頭去找了葉落雨和刑九離。
刑九離還在葉落雨的身邊，不過他們是在清點小隊裏剩餘的物資。衣服不用多說，每人發下去三套夏裝還剩下了一些，可以做備用。藥品剩的比較多，異能者本身體魄比普通人強，不怎麽生病，受傷了就先簡單包紮，然後找木系異能者或者水系異能者治療。這樣一來，普通人的藥倒是沒什麽用處。不過他們也沒扔，畢竟糧食還可以種，藥可就做不出來了。
剩下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了一整間屋子。這些都是他們在這三個月裏收集起來的，以前到處跑的時候可沒那個功夫拿東西。
“這書發黴了。”葉落雨從書堆裏撿出來一本書，書的封面上有淺淺的一層綠毛，模糊了上面的字體。
聞言，刑九離湊過來看了一眼，說：“前幾天下過雨，可能是這裏面太潮濕了。要扔了嗎？”
葉落雨翻了翻書的內容，發現是一本歷史雜志，“不扔，拿出去曬曬，以後放到圖書館裏。”
“圖書館？”刑九離伸手拿走葉落雨手裏的書，“這個我去曬。你想建圖書館，是真打算在基地裏了？”
葉落雨點頭：“對。那你呢？聽你這話，你似乎并不打算在這裏長住。”
刑九離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這時，葉落雨發現了站在門口一直沒進來的墨染，歪頭問道：“墨染，有什麽事嗎？”
這一句問詢，剛好讓剛張開嘴想說什麽的刑九離，把話咽了下去。
墨染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的目光從刑九離手中的書轉移到葉落雨的臉上，笑着說：“有事和你們商量。原本還在想可能會費一番功夫，現在看來似乎不用。”
葉落雨：“商量什麽？”
墨染：“快一年了，想慶祝一下。”
“慶祝？”葉落雨笑了笑，“這是要過年？”
墨染也不見怪，拿出了一開始就準備好的說辭：“其實從那批糧食成熟的時候，我就在想，要不要辦個什麽活動讓大家稍微放松放松。不過那時候基地只有個大致框架，所有人還要警惕着，也肯定沒那個心思。”
墨染漸漸走到葉落雨身邊，繼續道：“今天我問了001，基地內安保系統已經調試完畢，只要蟲子出現就會向我們發出警報。我們可以短暫地放松一下。”
葉落雨想了想，道：“我不反對。”然後看向身旁的刑九離。
刑九離接收到葉落雨的目光，手上無意識地翻了下書，聲音懶洋洋的，還有些啞：“你們兩個都同意了，我再反對也不太好吧？”
“那就這樣定下來了。”墨染有些雀躍。
葉落雨提了個建議：“墨染，你還要監督基地的建造，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刑九離……咳。我過幾天還要帶隊出去，就暫時不接手這個事情，不過，我隊伍裏那位叫暮成朝的火系異能者，據說曾是學校什麽團體的團長，搞策劃很拿手，就交給她吧。”
刑九離：“……”那個“咳”是什麽意思？
“好。”墨染點頭。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暮成朝是位火系異能者，脾氣不像其他火系異能者那樣暴躁，反而很活潑，像個小太陽。接到任務也很開心，拍了拍胸口保證：“放心吧，就交給我了！”
葉落雨也放心她。暮成朝原來是在另一個幸存者小隊裏的，不過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在那個小隊待着不受待見，機緣巧合下就離開了那個小隊，來了這邊。
她的能力也不錯，性格屬于善惡分明的那種，卻也有着該有的沉穩。
暮成朝怎麽安排的，墨染也沒管，她只是在偶爾空暇的時候問上兩句，然後再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某天早上，暮成朝出現在她面前，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副隊，活動今天晚上開始哦！”
墨染手下沒有隊伍，但是她是整個小隊的副隊，所以暮成朝叫她“副隊”。
墨染有些驚訝：“這麽快？”這才三天吧，就準備好了？
暮成朝眨眨眼，有些俏皮：“我的辦事速度很快的，不過副隊放心，絕對不會出錯！好啦，我去通知其他人，再見！”
面前的少女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墨染笑着搖了搖頭，離開房間，去找001。
随着基地一點點建設起來，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間。安保系統開啓後，基地的安全性大大提高，墨染也有了點休息時間，可以在房間裏待會。
墨染記得，今天001要調試基地的語音系統。她出了門就去往了基地的傳達室。令她意外的是，不光是001，連葉落雨和暮成朝也在，暮成朝正笑着沖葉落雨說些什麽，葉落雨側耳聽着，眉眼中也帶着笑意。
看到這一幕，墨染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覺得自己知道暮成朝為什麽那麽着急安排了。兩日後，葉落雨就要帶隊出去了，到那時暮成朝要麽留下，要麽跟着葉落雨一起出去。
現在他們基地建造的差不多，電力方面也有發動機和異能者的幫忙，每晚開燈的時間不多，主要還是為了基地的安保系統能全天候無間斷運行。
這方面001倒是有方法解決，就是需要一些電纜。周邊的電纜已經被他們搜刮光了，葉落雨要帶隊去往隔壁市，那裏有一些地下電纜，或許沒有被地上的戰鬥波及到，還完好着。
帶隊出行，在現在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墨染：新的CP已經出現，怎麽能夠停止不前~
然後她就接收到了屋內幾人的視線，尤其是葉落雨，她看着墨染的眸子裏滿是疑惑：“墨染，怎麽不進來？”
墨染：“……”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墨染道：“沒事。就是難得見你笑的這麽開心，有些不想打擾你們。”
葉落雨懵了一下，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笑了，又不怎麽在意，道：“你是來調試語音系統的吧？剛剛001已經調試了一遍，你來再看看，還有什麽問題。”
“不用了，”墨染笑着打趣，“你這人緣挺好，你一來，我都不用做什麽了。”
話雖這麽說，墨染作為總負責人，該調試的還是上手調試了一番，确保各通話線路正常，才和葉落雨幾人一起離開了傳達室。
很快，夜幕降臨。
一盞盞紅燈在基地內挂了起來，在基地中央的廣場上，暮成朝安排人堆起了篝火，所有人圍着篝火坐成了一個大半圈，中間是暮成朝。她先是做了番演講，說了舉辦這個活動的寓意，話語生動有趣，并不死板，很快就帶動了氣氛。
暮成朝講完，手一揮點燃了篝火，然後跑到葉落雨身邊。
原先安排好的隊員從圈子裏走出，給大家表演他的絕活——翻跟鬥。異能者體魄好，他一口氣翻十幾個跟鬥，前空翻，後空翻，前後連空翻。大家很給面子地鼓掌，還讓他再多翻幾個。
緊接着，又是幾個人上去表演，有跳舞的有唱歌的，還有說快板的，講笑話的。等氣氛徹底帶動起來，其他人都有些躍躍欲試，想出來表演。
在暮成朝的安排下，現場雖然熱鬧，但也不亂，還有些平時吃不到的小零食接二連三地拿上來——雖然是些快要過期的，不得不拿出來趕緊吃了。
暮成朝也被歡樂的氣氛感染到了，有些興奮地抱着葉落雨的胳膊，問她：“隊長，要不要去表演一下？”
聞言，墨染也道：“對啊，你唱歌好聽，要不要去唱一首？你好久沒唱過了，我有些想念。”
刑九離暗搓搓地冒了頭：“你會唱歌？我還沒聽過呢。”
盛情難卻，索性也不卻了。葉落雨在衆人的期待和起哄中走到中央，倒也不怯，開口就給大家唱了一首《軍中綠花》，一時四下靜谧，沒有人說話。
雖然唱的很好聽，但是這首歌有些年代感，實在是不像葉落雨這個年齡段會喜歡的。
葉落雨笑了，“好了好了，我剛開玩笑的，我給大家再唱一首吧，想聽什麽？”
這次倒是唱了首流行歌，才讓隊員把葉落雨放了回去。
墨染笑着道：“皮這一下很開心？”
葉落雨點頭，深以為然，非常自豪：“開心~”
“你唱的不錯，”頓了頓，刑九離還是有些好奇，“為什麽唱《軍中綠花》？”
墨染哽了一下。她和葉落雨相處時間久，自然知道她的身世，可刑九離不知道，他是墨染和葉落雨出校園時碰到的同學，之前大家并不在一個班，互不認識，自然也不知道……
葉落雨開口，她的聲音還帶着笑意：“我是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小時候經常聽長輩唱這種歌，學會了不少……《軍中綠花》是司塵唯一一首唱不跑調的歌，我教了他好久呢。”
這下輪到刑九離沉默了。
墨染在一旁仔細看了葉落雨一陣，發覺她沒有負面情緒，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還不怎麽會唱歌呢，你也教教我？”
葉落雨便也跟着道：“墨染謙虛了，高一的時候咱們還合唱過，唱的比我還好呢。哎！別藏！你也去表演一個！”
然後墨染也被起哄着上臺了。
這天晚上大家都好好的玩了一通，哪怕是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仍舊生龍活虎的，辦事效率還比以前高了不少。
于是，葉落雨整頓好自己的隊伍，和衆人道別後，在第二個清晨出發了。
葉落雨出發後沒幾天，基地裏出了點問題。他們放在倉庫的收音機裏傳來了國家發出的消息，剛好來倉庫取東西的墨染聽了一耳朵，大概說是可以根據哪個頻道和國家取得聯系，結果剛響第二遍的時候，收音機壞了。
墨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刑九離，他們商量之後，決定讓刑九離帶隊出去，去找找別的地方還有沒有收音機，打算試着和國家聯系。
這本來也算是個比較正常的探索任務，然而在一個星期之後，刑九離負着傷，帶着自己隊和葉落雨隊伍裏的人回來了。大家身上都帶着傷，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卻獨獨不見葉落雨。
墨染連忙給他們治療，“發生了什麽？葉落雨呢？”
刑九離面上一片陰沉，墨色的眸子裏暗沉沉的，像是在醞釀着風暴，身上透着刺骨的殺意。
他聽到“葉落雨”三個字，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憤怒，然後開口，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葉落雨……她被蟲子，抓走了。”
“什麽？！”
刑九離握緊了拳頭，閉了閉眼，聲音中也沾染了殺意：“那只蟲子是司塵，絕對是那一只……墨染，你先安排好受傷的人，治療休整後，随我去找葉落雨！”
“……我不相信，她會這麽死了。”
（回憶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