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取名
第22章 取名
衛衍母親去世的時候,算起來他只有兩歲,對母親沒有什麽印象也是尋常,可是衛衍吹那香,總感覺不僅僅是沒有印象這麽簡單。
回去的路上,盛媗跟在衛衍身後,心裏貓爪撓似的,好奇想問他,但又怕惹他傷心,到底還是沒問。
回了鶴山院,盛媗就徹底将這件事壓下,轉頭想起來找她的白狐。
衛衍吩咐了玄風去抱白狐來,盛媗想到自己和衛衍都“白狐”“白狐”的叫,覺得應該給小家夥取個名字。
“世子哥哥,要不你給白狐取個名字吧。”盛媗同衛衍道。
衛衍看盛媗一眼,臉上的表情沒起什麽波瀾,心裏卻是輕蔑地笑了一聲——魏紹恒送來的小畜生,他才懶得取名字。
“你取吧。”衛衍語氣溫和道,低垂的眼簾遮住了他眼底懶洋洋的神色。
盛媗也沒非讓衛衍取,其實在想起來要取名這件事的時候,她心裏就已經冒出了一個名字。
“叫十四吧。”盛媗脆聲道。
“十四?”衛衍擡眼看她,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盛媗點點頭:“對啊,就叫十四,世子哥哥不覺得它愛搭不理的樣子很像十四殿下嗎?”
衛衍:“……”
哪裏像?哪、裏、像?
盛媗對這個名字很滿意,擡眼卻看見衛衍一臉無語的神色,她眨了眨眼:“世子哥哥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嗎?”
衛衍眉梢狠狠一跳:“……好,很好。”
盛媗看着他,莫名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咬牙切齒的,她想,或許是因為衛衍和端王是好友的緣故,所以在衛衍面前,端王應當有話可說,而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盛媗想着要不要改個名字,這時,玄風抱着白狐過來了。
玄風擰着眉,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充滿了猶疑,盛媗看見白狐在他懷裏蔫蔫的,連忙起身:“它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這可是太子殿下送的小狐貍,可千萬不能出一點事。
玄風進了屋,沒将白狐遞給盛媗,而是将它放到了地上:“主子,這小狐貍的腿……好像受傷了,有點瘸。”
白狐被放到地上,黑溜溜的狐貍眼看了一圈屋裏的人,好像知道這裏誰最喜歡它似的,朝着盛媗走過去,不過走的時候是一瘸一拐的。
“啊,真瘸了!”盛媗急忙走到白狐跟前,蹲下身去看它的腿,不過卻沒找到傷口。
盛媗越發擔心:“沒有傷口,不會是傷到骨頭了吧……”
盛媗一邊說,一邊擡眼看衛衍,眼神有點委屈。
她把白狐托付給衛衍照顧,衛衍答應得好好的,白狐送來的時候也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瘸了呢?
衛衍沒管過這只小畜生,不知這小畜生怎麽傷的,他皺起了眉,看向玄風,眼神有點冷。
“這……”玄風百口莫辯,“昨兒還是好好的,屬下也不知……”
衛衍移開視線,起身朝地上的一人一狐走過去。
白狐像是知道衛衍不喜歡它,對他有點畏懼,朝盛媗腳下縮了縮。
盛媗一看,更加覺得衛衍沒有好好照顧它,說不定還偷偷欺負小狐貍了!
衛衍蹲下身,想要查看白狐的傷勢,盛媗蹙着眉,下意識将白狐往身前護了護。
衛衍看她,修長的眉眼溫和又無奈:“當着你的面,我還能欺負它不成?我略通醫術,瞧瞧它的傷。”
盛媗這才松了手,由得衛衍将白狐捉去。
白狐果然很怕衛衍,一到他手裏就掙紮起來,哪怕是只小狐貍,爪子也尖利得很,揮舞起來看得盛媗心驚,又怕這白狐傷了衛衍。
“算了算了!”盛媗伸手,一把從衛衍懷裏抱了白狐回來,“還是別看了,它這麽害怕,別傷了世子哥哥。”
衛衍沒看成傷,和盛媗一同起身,想了想道:“白狐你先留在鶴山院,等我醫好了它的傷你再接回去。”
沒等盛媗猶豫,她懷裏的白狐聽得懂人語似的,嘤嘤叫了一聲。
盛媗不忍:“我還是……”
“你就算帶它回桐華院,它的腿也還是瘸着,不如等我先醫好它。”衛衍道,頓一頓他又說,“你若在外頭找個醫館,治好了是無妨,可若治不好,豈不白白節外生枝。”
盛媗一聽,終于被衛衍說動,将白狐遞給了玄風。
等盛媗離開了鶴山院,衛衍看着玄風懷裏的小畜生,眯了眯眼:“抱過來。”
玄風抱着白狐就要送到衛衍跟前,然而就在這時,只見方才還一瘸一拐的白狐驀地從玄風懷裏一躍而出,竟穩穩當當落到了地上。
白狐細細長長的狐貍眼斜了衛衍一眼,悠悠閑閑地邁着優雅的步子,朝院子外去了。
玄風呆了:“這……”
衛衍:“……”
拳頭硬了。
*
池家頭回上門不歡而散,吵到最後也沒個結果,第二日池家又來了。
這回池家的态度很明确:池家要娶郦香菱進門。
不僅要娶,還不是側室,而是平妻。
池家竟是想衛南霜和郦香菱一同進門,同侍一夫,平起平坐。
不用說,池家道明來意後,柳氏氣得又摔了杯子,直接叫人送客。
池家剛走,池弈修就來了。
柳氏在氣頭上,誰也不敢讓他進門,池弈修只好繞到後門,等了一個時辰總算衛南霜肯見他一面。
這還是狩獵一事後,衛南霜第一次見池弈修。
盛媗陪着她到了後門,她本要避開,這回衛南霜沒讓她走。
衛南霜站在門裏,池弈修被攔在門外,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憔悴。
池弈修是個讀書人,本也做不出硬闖的事,他只是隔着一扇門身子微微前傾,一臉急色:“南霜,不管父親母親來說了些什麽,但這是我的婚事,該我自己做主,我池弈修此生想娶的人只有你,絕不會娶旁人!”
衛南霜神色淡淡,只眼底劃過一畔轉瞬而逝的流光:“你的婚事你自己真的能做主麽。”
“能!”池弈修擡手,“南霜,我今日指天發誓,若我違背誓言娶了旁人,便叫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衛南霜微微動容,垂了一下眼,忍着淚沒落下。
她稍稍平複了心緒,對池弈修道:“我等你的消息,但我不會等太久。”
衛南霜等消息的時日,盛媗先等到了衛衍安排的私下見太子的時機。
盛媗見了太子,将哥哥的冤屈說了,其實她能說的不多,因為她除了用哥哥從前的舍生忘死去佐證,并拿不出切實的證據。
但魏紹恒聽後很是動容,答應了她等找到證據,一定會還她哥哥的清白。
輕飄飄的一句話,盛媗卻很當真。
回到馬車上,見盛媗神色松動,像是懸着的一顆心回落到了肚子裏,衛衍心裏覺得她笨,本想提醒她一句,可又覺得她笨得惹人憐惜,竟一時不忍戳穿。
回國公府的路上,馬車堵在了半道。
外頭吵吵嚷嚷,盛媗将側簾掀開一道小縫,想看看發生了何事,不等看清,外頭玄羽先禀話了。
“主子,是三小姐和郦家小姐!”
玄羽素來穩重,這回話說得又急又快,盛媗本能地覺得不好。
而随即,玄羽急道:“不好,郦家小姐要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