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淮大的軍訓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不适而停止,每屆大一兩周軍訓雷打不動。
和其他院校比起來,淮大的兩周軍訓甚至算是時間短一些的了。
宋含煙記得京大的軍訓要一個月,開學時間也比淮大要早半個月的時間。
軍訓第二天,教官依舊嚴厲,站累了動也不讓動。
宋含煙耳邊是宋弦歌默默吐槽教官的聲音,只有宋含煙能聽得到。
這兩天軍訓的內容都是一樣的,站軍姿和跑步。
整個學校幾乎每走十步就能看到一個軍訓班級的隊伍,宋含煙覺得他們班級的教官一定是最嚴厲的那一個。
看着別的班級已經去陰涼處休息了,宋含煙他們還頂着烈日站軍姿,隊伍裏窸窸窣窣好多埋怨聲。
可教官視線一掃過,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宋含煙有些睜不開眼睛,臉上又熱又癢,昨晚林嶼清給塗的藥膏好不容易緩解了一下宋含煙的狀況,今天這麽一曬簡直是讓宋含煙的臉部狀态一夜回到解放前。
略微不滿的視線落在那位嚴厲的教官身上,宋含煙現在只祈禱不要有人亂動惹他生氣,能讓她們能趕緊休息休息。
眼睜睜看着對面方隊的一個男生解散後喝光了一瓶礦泉水,宋含煙他們這邊的教官才讓他們原地休息。
甚至就連原地休息都不得安生。
宋含煙才剛喝了一口水,嚴厲的中年男教官便溜達進了四散而坐的隊伍裏。
“我看大家都精神得很吶。”對上教官不懷好意地笑,宋含煙只覺得心累,“找兩個同學上來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
宋含煙憤憤将礦泉水瓶蓋擰緊,默默吐槽着教官沒事找事。
“有沒有人主動上來表演吶?”
四散而坐的三十幾個人議論紛紛,沒人搭話。
宋弦歌拉着宋含煙的手腕吐槽:“他能不能消停會兒?”
宋含煙搖搖頭,語氣裏盡是不滿:“誰知道呢。”
臉頰又紅又癢,宋含煙根本不敢碰一下,只盼着早點午休早點結束訓練。
或者下場雨,酣暢淋漓地下場大雨。
也只有這樣才能給宋含煙一些心靈上的慰藉。
“沒人來我們就繼續站軍姿。”
教官的視線掃過在場一衆人,同樣也掃過了宋含煙和宋弦歌。
“他是不是瘋了?”宋弦歌壓低聲音在宋含煙耳邊吐槽。
宋含煙點點頭,非常贊同宋弦歌的說法,“我看也是。”
“你倆。”忽然教官伸手一指,打斷了宋含煙和宋弦歌說悄悄話。
“你倆說什麽呢?”對上教官的視線的一瞬間宋含煙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她下意識轉頭,卻忘了自己和宋弦歌就是最後一排,身後根本沒有別人。
“我們說你……”
宋弦歌脫口而出的話說了一半被宋含煙拉住,宋含煙拉着宋弦歌的胳膊扯了扯,對教官說:“我們說,我倆可以表演個節目。”
“對吧弦歌。”宋含煙拉着宋弦歌的胳膊沒松手,對宋弦歌眨眨眼。
宋弦歌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對,教官我們倆可以表演個節目讓大家多休息一會兒嗎?”
“可以,來吧。”
宋含煙這才松了口氣,上周宋弦歌提起過她想準備競選班委的事情,打聽到軍訓時的表現也是學院的重要參考标準之一。
剛剛差點頂撞教官,被宋含煙給拉了回來。
教官确實沒頂撞,但宋含煙和宋弦歌卻收獲了整個班級的目光。
這些目光有好有壞,不過他們兩個都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那我倆給大家唱個歌吧。”
宋弦歌看向宋含煙詢問她的意見,宋含煙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意見。
她還是學過這些的,小時候上過很多興趣班,每樣都學了一點,但也沒有哪一個學得特別出挑。
簡單來說就是在每個興趣班宋含煙都只學到了一點皮毛。
宋弦歌湊到宋含煙耳邊悄悄說着什麽,同學們就見宋含煙點點頭,好像是在商量唱什麽。
“那我倆給大家唱一首《原來你也在這裏》吧。”
說完宋含煙從手機裏找出歌曲的伴奏,握着手機和宋弦歌一起唱了起來。
宋含煙确實只學到了一點皮毛沒錯,但宋弦歌可就不一樣了,她學的東西少而精。
宋含煙偶爾跑遠的調子都是宋弦歌憑一己之力給拉回來的。
下面越來越多的同學拿起手機,将攝像頭對準宋含煙和宋弦歌。
這讓宋含煙本就泛紅的臉頰更紅了些,偶爾對上幾位同學的手機攝像頭,宋含煙很快便轉過臉,只有看着宋弦歌才能給她些安全感。
不然宋含煙擔心自己會過度緊張然後笑場讓跑調更加嚴重。
一曲結束,滿堂喝彩。
兩人終于用一首《原來你也在這裏》為班級同學争取了更長的休息時間。
宋含煙和宋弦歌剛剛回到原處,四周的同學便都湊過來要兩人的聯系方式。
當然大都是奔着宋弦歌來的。
宋含煙最近因為臉曬傷也不怎麽愛說話,大家都當她不好相處,便也不上前來自讨沒趣了。
宋含煙也樂得悠閑自在,看着宋弦歌認識了越來越多的同學她也開心。
畢竟有競選班委的打算,多認識一些同學能讓宋弦歌更有競争力一些。
也許是被宋含煙和宋弦歌帶動了氣氛,漸漸也有三兩個同學主動表演節目。
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好不熱鬧。
漸漸引起了其他方隊的注意,周邊幾個方隊都熱鬧了起來,表演的表演做游戲的做游戲。
宋含煙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看花了眼。
難得的休息時間一晃而過,下午又要繼續站軍姿。
唯一能給宋含煙和她脆弱敏感的臉蛋一點安慰的就是周末不需要軍訓。
一到周末,宋含煙難得不用早起多睡了一會兒。
就多睡了這麽一會兒,宋含煙就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個未接來電,和對方已取消的視頻通話。
所有未接電話和視頻通話都來自同一個人,林嶼清。
宋含煙還沒來得及起床就匆忙給林嶼清打了電話。
十幾個未接來電,吓得宋含煙以為林嶼清找她有什麽要緊的急事。
電話幾乎是瞬間就被林嶼清接了起來。
宋含煙還沒來得及開口,林嶼清急哄哄就問:“你幹什麽去了?給你打這麽多電話你也不接。”
宋含煙疑惑的看了眼最早的一通未接電話,早上六點。
就算要上早八宋含煙也不會六點就起床。
“誰早上六點就起床啊?”
“你啊,你高中那會兒五點多不就起了?”林嶼清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通電話打得太早了。
“你也說了是高中,高三大家都這個時間起。”
宋含煙将睡得亂糟糟的頭發捋順了一些,終于下了床。
這才發現宋弦歌這會兒不在宿舍。
“我高三的時候就不是啊。”林嶼清大言不慚地回答宋含煙。
“是是是,誰能跟你這個天才比啊。”宋含煙把電話放到洗漱臺上,開始擠牙膏。
林嶼清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麽急事,宋含煙也就不着急了,便一邊洗漱一邊和林嶼清打電話。
“那确實。”林嶼清話鋒一轉又問:“不過你一覺睡到現在?”
宋含煙低頭看了眼手機,也才八點半,被林嶼清說的好像她睡到了下午一樣。
“才八點半啊哥。”宋含煙無奈回他,終于想起來問林嶼清為什麽給自己打電話,“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林嶼清反問。
“能是能,但是別六點來找我。”
也只有面對着林嶼清,宋含煙骨子裏的嬌氣才會顯露出些痕跡來。
這是外人見不到的宋含煙的一面。
林嶼清又問:“你臉怎麽樣了?”
“好多了,沒有你來淮城那天嚴重了。”
宋含煙邊刷牙邊盯着衛生間的鏡子看,臉頰早已不似林嶼清來看她那天那麽嚴重了。
“那就行,記得塗藥。”
“嗯。”
宋含煙專心刷牙漱口,等了好一會兒林嶼清也沒再說話。
以為林嶼清已經挂斷了,宋含煙打開手機鎖屏發現電話還通着,只是林嶼清一直沒說話。
“怎麽不說話了?”吐掉最後一口漱口水,宋含煙擦着嘴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沒別的事了?”
“沒了啊。”
“莫名其妙。”宋含煙被林嶼清一句話氣得直接挂斷了電話。
本來軍訓就煩,一大早睜開眼看到林嶼清打給她的這麽多未接電話還以為是有什麽急事,沒想到他就來問問自己的臉。
這點小事林嶼清就不能發微信說嗎?
打開和林嶼清的微信聊天框仔細看了眼,宋含煙才發現原來她最早收到的來自林嶼清的消息不是六點,而是五點半。
林嶼清五點半的時候就給她發了微信問她臉怎麽樣了。
那個時候宋含煙還做夢呢,誰知道半個小時之後林嶼清就開始沒完沒了給她打電話和發視頻。
當然因為宋含煙有手機靜音的習慣,所以她一通電話和視頻都沒接到。
幸好沒接到,六點打過來的電話肯定會吵到宋弦歌。
折騰了一會兒,宋含煙也徹底清醒了,肯定是不能繼續睡下去了。
今天天氣已經很“好”,烈日高懸宋含煙根本一點不想出門。
軍訓還有一周的時間結束,新聞學院的課程也在第四周才步入正軌。
宋含煙幹脆在宿舍看看書和采訪,總之也沒讓自己閑下來。
一閑下來宋含煙難免就會想到林嶼清,總是會打亂宋含煙的思緒。
宋含煙自我調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忙起來,尤其是讓自己的腦子忙起來。
只要忙起來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想林嶼清了。
只是宋含煙不想林嶼清,不代表林嶼清不會出現。
只是宋含煙沒想到林嶼清會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在自己學校附近。
林嶼清還在淮城沒回京都,在淮城忙了一周兩人也沒再見過面。
宋含煙自己在宿舍度過了一上午宋弦歌還沒回來,直到中午宋含煙收到了宋弦歌發來的消息。
“阿煙我回家拿了些東西回學校,我哥進不去校門你能幫我一下拿嗎?”
“可以啊。”
宋含煙爽快答應,換好衣服就出了門,直奔淮大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