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17年
第十二章 2017年
賀晴的是過陽歷11月13日的生日，楊雲帆是過陰歷10月14日的生日，按陽歷算賀晴是比楊雲帆要大些，但按陰歷算楊雲帆就比賀晴要大些，兩人之前也為誰大誰小這事争論過，但這些總是算不清楚的。運動會後沒多久的一個周五就是楊雲帆的生日，生日前幾天晚自習放學的路上，楊雲帆照常送賀晴回家。
“楊雲帆，周五就是你生日了，你打算怎麽過啊？是跟家人一起還是跟我們這些朋友一起啊？”
“跟家人是不可能的，我媽在上海，我爸那天應該也還在外面跑車，不會回家；跟朋友的話，那天正好是周五，大家都沒什麽時間吧，就不打算怎麽過了，就悄咪咪地過好了。”
“那可不行！生日怎麽可以悄咪咪地過？總有人會因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而感到歡喜，所以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總是要些儀式感來紀念的。”
賀晴想到了自己去年在實驗班過的16歲生日，媽媽早上給她做了西紅柿雞蛋長壽面，弟弟給她畫了畫，爸爸在外出差買了一個禮物但是并沒有當天送到——但無論如何，對家人而言，她的生日總是值得慶賀的。然而在實驗班裏，她沒有好朋友，以前初三的老友們也因為中考分流被分在了各個“等級”的學校，跟在一中唯一的一個好朋友古鳳鳴也鬧掰了。那天中午，她自己在外面的飯店裏點了兩個菜，買了個小小的蛋糕切角，悄咪咪地就過完了自己的16歲。
“那你想怎麽過呢？”楊雲帆這一問才把賀晴的思緒拉回來。
“你就期待着吧！”
由于楊雲帆認為在上學的時候過生日不便于過于“興師動衆”，所以賀晴只把他的生日告訴了尹舒瑤和古龍吟，邀請他們倆一起參與她為楊雲帆準備的慶生活動。賀晴準備了一系列的小驚喜和小活動，準備讓楊雲帆生日那一天從早上鑽出被窩一直開心到晚上鑽進被窩。
到了周五，賀晴比往常早起了半個小時，今天她在頭發上別了一個粉紅小豬發卡，然後在家附近買了早餐，蹦蹦跳跳地往楊雲帆家裏去。給別人準備驚喜的過程也是很快樂的。
賀晴到楊雲帆家敲門的時候，楊雲帆正在上廁所，賀晴見沒人開門，猜想這個點他應該是在廁所洗漱，便繞到了他家衛生間，站在窗戶那等着。楊雲帆剛噓噓完，拉開了廁所窗戶的簾子，就看到賀晴站在窗外，吓得他一激靈，還沒等賀晴反應過來他就慌忙把簾子扯了下來。
“楊雲帆！生日快樂！”賀晴靠在衛生間窗邊喊。
“快樂快樂！快別喊了！等下鄰居該說你擾民了。”楊雲帆尴尬得在衛生間裏繞着馬桶轉圈圈。
“那你快點哦，不然早餐可要涼掉了。”
楊雲帆飛速刷牙洗臉，然後抹了點水整理下發型，就趕緊給賀晴開門。
“我何德何能讓我們家晴寶給我帶早餐。”他迎着初冬的晨陽，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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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呢！今天你可是大壽星，你想讓我幹什麽都行！”賀晴說着從楊雲帆開門的臂彎裏鑽了進來，徑直走到廚房裏，把早餐放到微波爐裏加熱。楊爸爸經常不在家，所以有時候賀媽媽做了什麽好吃的就會要賀晴拿了送給楊雲帆，由于兩家有一段距離，每次帶到的時候都已經涼了，賀晴就會給楊雲帆加熱，陪着他一起吃完飯了再回家。
“等你這麽久包子和燒賣都不熱了，你抓緊收拾一下，哎，你有沒有喝熱水？哎呀！你都沒有燒開水……”賀晴一邊熱早餐，一邊燒開水，嘴裏還絮絮叨叨地，楊雲帆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傻樂，腦子裏在憧憬以後跟她一起生活的場景——一定會很幸福吧。
“你站那兒幹嗎？書包作業什麽的都收好了？”
“早都收好了！”
“那你等會兒，早餐和開水馬上都好了。”“叮”的一聲早餐熱好了，楊雲帆湊過來拿早餐，生怕賀晴燙到。
“沒事，我來就行。”賀晴把早餐拿出來，給楊雲帆倒了杯開水：“你保溫杯呢？”
“噢，在這兒。”賀晴把楊雲帆的杯子裏裝好熱水，上一次做這些還是在鄉下楊奶奶家的時候，每天早上賀晴都會要楊雲帆空腹喝杯熱水，說是對身體好，然後還會不定時地給他的保溫杯無限量“續杯”。
兩人背着書包一起出門，一陣風吹來，楊雲帆聞到風裏涼涼的氣息和甜甜的香味，是賀晴頭發的香味，他看向賀晴的頭發，發現她今天頭上別了個新的發卡。
“锵锵！”賀晴突然舉起一個小玩意兒：“看！這是什麽？”
“鑰匙扣？”
“不不不，這是一個小挂件，可以挂到書包上的，送你！”
“也是小豬呀，跟你頭上的一樣嗎？”
“呀！你竟然注意到了呀！就是一樣的呢！”
“謝謝晴寶！那你幫我挂到書包上吧！”
“好！”
到了教室，兩人一同進門，尹舒瑤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倆身上的小物件兒，一等賀晴坐下，就扒在她身上開始八卦。
“怎麽樣怎麽樣？你們倆難道是趁着生日一大早上就互換了定情信物？”
“什麽呀？什麽定情信物？”
“喏！小豬發卡，小豬挂件。”
“才不是！我就是那天偶然看到這兩個一樣的小玩意兒，覺得可愛就買來給他當禮物了。”
“看着可愛，那怎麽就沒見送給我這個好姐妹一個呢？”
“好啦，下次看到更可愛的就買給你，好不好？”
“才不要！哼！”
“真生氣啦？”
“我才沒有生氣。”
“那你這是吃醋了？”
“才沒有！我吃他的醋？他有我幸福嗎？他有這麽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做同桌嗎？我還吃他的醋，真是笑話，但是要不是今天是他生日，我高低得跟他計較一下。”
“嗯啦嗯啦！舒瑤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寶貝，賀晴永遠都和尹舒瑤天下第一好！”賀晴被尹舒瑤逗樂了，抱着她兩人蹭臉“貼貼”。
中午吃飯的時候，古龍吟拉着楊雲帆上四樓“VIP消費區”吃飯，其實就是四樓可以點菜，餐食比樓下的要好吃一些，還有一些幹鍋和小火鍋之類。三人提前約好了中午點一些好菜給楊雲帆慶生。
賀晴選了個靠窗的桌子，跟尹舒瑤一起來來回回地從窗口端菜，端小火鍋的時候，剛好楊雲帆和古龍吟上樓看到了，兩人趕忙湊過去接過來端。
“你們倆今天也在四樓吃飯啊？”楊雲帆還不明所以。
“對啊！要不咱拼桌？”尹舒瑤故意逗他，賀晴偷着笑。
“好啊！四個人吃熱鬧得很！”楊雲帆還以為自己把生日的事情瞞得很好，以為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和朋友們一起熱熱鬧鬧地吃飯：“那我去點菜。”
“不用啦！早都點好了，你把小火鍋端來就行。”四人一人端一道菜跟着賀晴來到桌子坐下，桌上已經擺好了古龍吟提前買好帶來學校的鹵味和飲料，還有尹舒瑤做的水果拼盤，楊雲帆這才猜到了他們的用意。
“這是？”楊雲帆有點害羞的撓撓頭。
“就是給你過生日的啦！”尹舒瑤說到。
“哈哈！謝謝你們！”
“說的什麽話！都是好朋友，謝什麽！來，坐下吃吧！”古龍吟一把攬過楊雲帆的肩膀，把他摁在座位上坐下。
“來，我們先舉個杯吧，祝楊雲帆17歲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酒足飯飽後，賀晴、尹舒瑤和古龍吟一人套掏出一份禮物送給楊雲帆，楊雲帆雖然嘴上說不用大張旗鼓地過生日，但當自己感受到被善意環繞的時候，還是開心得不得了，嘴角從開始吃飯到現在就沒放下來過。
午休快要下課的時候，楊雲帆假意請假去上廁所，實則溜到了學校便利店買奶茶，然後提着四杯奶茶上樓，給他們仨一人一杯：
“來！睡一中午了！喝點奶茶醒醒神！”
“哇！謝謝楊雲帆！”
晚自習放學，楊雲帆照常送賀晴回家，賀晴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手放進書包裏掏什麽東西。
“楊雲帆，你有打火機嗎？”賀晴故意問楊雲帆。
“我肯定沒有打火機啊，我可是個好學生不抽煙的。”
“可是我有哎！”
“你帶打火機做什麽？”
“當然是給你放煙花啊！”賀晴“咻”地一下從書包裏掏出兩個星星炮，點燃之後分一根給楊雲帆。
“吶！給你一個！”
“可是我沒有手了哎！”楊雲帆手裏抱着一摞中午他們仨送的禮物。
“那我替你拿着！”
賀晴揮舞着星星炮，在小路上轉着圈往前走，楊雲帆看着她就像只小精靈一樣，總是會帶給他許許多多的歡樂和驚喜，他一臉寵溺地看着她：
“你看路，別摔着了。”
“楊雲帆！生日快樂！”賀晴轉過身子面對着楊雲帆大聲地給他祝福，在星星快要消逝的時候，賀晴用力将它們抛向天空，星星炮的亮光轉瞬即逝，但在楊雲帆的記憶裏長存。
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楊雲帆一開門，玄關亮着燈，他知道爸爸回來了。他走到客廳裏，茶幾上放了一個鞋盒子，楊雲帆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雙好看的球鞋，還有一張卡片：兒子，生日快樂！（爸爸今日跑車有些累了，就先睡了，微波爐裏有熱牛奶，記得喝。）
楊雲帆想，原來真的像賀晴所說的那樣，總有人會因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而感到歡喜。回到房間，書桌上突然多了一只白色趴趴狗玩偶，楊雲帆不用猜也知道是賀晴送的，這是她最喜歡的玩偶，它的耳朵上夾了一張小卡片：沒想到吧，還有一份禮物，你猜趴趴狗是什麽時候到你桌上來的呢？讓它伴着你入睡吧，楊雲帆，今天第四遍祝你生日快樂！希望你從早上一直開心到晚上！
番外：楊雲帆和賀晴家都是市裏獨棟的三層樓房，楊雲帆住在一樓，趴趴狗是早上賀晴在外面看到楊雲帆起床拉開窗簾、開了玻璃窗之後，趁着他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從防盜窗間隔塞進來的，塞完趴趴狗後她就去楊雲帆家衛生間窗戶那守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