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對頭抛來的橄榄枝
第26章 死對頭抛來的橄榄枝
往後的幾日,祁英卻不日日來了,有時候隔個兩三天來一次,有時候四五日來一次,每次來都要抓着他折騰一整晚。
沈星言第二天總是蔫蔫的。
看不見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一開始還只是流鼻血,漸漸的開始咳血,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只能坐在輪椅上讓宮女推着在院子裏走走。
氣溫漸漸回暖,沈星言在院子裏曬着太陽昏昏欲睡。
恍惚間好像身後有什麽物體落地的聲音,他瞬間清醒了幾分,他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不是東宮裏的人。
眼睛看不見後他的聽力變好了,雖然宮裏伺候的人少了,還都是新來的,但這段時間他已經熟悉每個人的腳步聲,而身後這人步子沉且穩,是個習武之人。
“你是誰?為何打暈她?”
沈星言先開了口。
那人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沈星言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輕笑,那人道:“沈星言,幾月不見你好像看起來更狼狽了。”
“你是……”沈星言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卻一時對不上人。
宮溪白附身在他耳畔,壓着嗓子道:“是我啊,太子殿下。”
沈星言迅速在腦子裏将這聲音和自己認識的人都對比了一番,腦海中浮現一人的臉。
“宮溪白?”
宮溪白輕笑:“聽說你失憶了,難得太子殿下還記得我,真是榮幸之至。”
“孤被父皇禁足東宮,你怎麽進來的?”沈星言警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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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父皇禁足?噗……哈哈哈……”宮溪白好像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他說“南淵都沒了,你以為自己還是太子?”
“你怕不是腦子不好吧。”沈星言對他極其厭煩,想叫人卻被宮溪白捂住了口。
“別急,我今日不是來跟你鬥嘴,我是來幫你的,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還得你自己想起來,親眼看見了才會相信。”
沈星言掙紮着想說話,卻被他捂的嚴實。
“你不覺得你喝的藥有問題嗎?”
一句話讓沈星言瞬間止了掙紮,宮溪白才放開了手,問:“喝了這麽久非但沒見好,副作用還越大了,我不信那麽聰明的你沒有懷疑過是不是藥有問題。”
沈星言是懷疑過,可……
祁英說沒問題,他便相信。
宮溪白勾唇道:“實話告訴你,那藥有毒,你若再喝下去輕則頭疼不止,精神恍惚,重則傷及肺腑時常嘔血最後小命不保。”
沈星言呼吸一滞,宮溪白說的這些正是他這些時日的症狀,他喃喃道:“不可能,祁英說他查過那藥,藥沒有問題。”
“你就這麽信他,不怕他下毒害你?”
沈星言冷哼一聲:“你少挑撥離間,誰都可能下毒害孤,只有他不可能!”
宮溪白的神色冷了幾分,“沈星言,我的對手不會是個傻子,你這些時日就沒發現不對勁?你是誰?你可是南淵王的嫡長子,你母後雖死,可你外祖是南淵宰相,舅舅是兵部侍郎,你的後臺這麽強硬,怎會因為受傷就門庭蕭瑟?又被禁足在此連身邊所有的人都被換了,你傷這麽重,卻沒一個人沒來瞧過你,關心過你。太醫只給你開藥卻不來請脈,你就沒懷疑過是否這一切都是騙局?”
沈星言聽的頭皮發麻,他和宮溪白不對付,宮溪白的話他不該相信,可宮溪白的話都說在了他懷疑的點子上……
“唉……”宮溪白嘆氣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信我,我會幫你把那毒藥方換了,等你眼睛好了你自己看吧,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讓他知道今日之事,否則我想幫也幫不了你。”
宮溪白走後,沈星言只覺得脊背發寒,如今的他敏感脆弱,一直将祁英當成唯一可靠的人,如果連祁英都在害他……
他不敢想,可這段時間的祁英确實很怪異,說不出來的奇怪。
第二天,沈星言發現湯藥的味道變了,真的換了藥方。
祁英來的時候,見他安靜的喝着藥,像摸小狗一樣在他頭上揉了一把,仿佛是主人獎勵寵物一般的摸頭。
沈星言不動聲色的感覺着祁英的異常,從前祁英也愛胡鬧,但對他是尊重的,像這樣的行為幾乎不會有。
祁英好像很喜歡作畫,每次都要畫上好久,沈星言問他畫的什麽,他總說是畫一只狗。
沈星言便不再問,他依舊每日喝着藥,卻發現新藥方喝的頭不疼了,眼睛似乎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動,雖然糊成一片,但眼睛是真的在好轉。
為了不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眼睛在恢複,他用一條綢緞蒙住了眼睛,依然每日坐在窗前聞着空氣淡淡的梅花香氣。
“阿言……”身後的人突然環住了他。
沈星言輕輕撫上環着他的那只手,溫柔輕拍:“你今日來的早。”
“嗯。”祁英轉而将他抱起,向床榻走去。
沈星言知道他又想做那事,緊抓着他的臂膀道:“祁英,孤今日不想做。”
祁英停下腳步,看向他那被蒙住的雙眼問:“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沈星言心中苦澀,他們好似不像從前那般有聊不完的話題,每次祁英來尋他就是做那事,也不管他身體吃不吃得消。
“祁英,那藥喝的難受,孤能不喝嗎?”
他知道那藥有問題,可他更願意再給祁英一個機會,只要祁英不再讓他喝藥,他就願意信他。
“你又鬧脾氣。”祁英的語氣顯然又冷了下來,“生病了就好好喝藥,不喝藥你想幹什麽?”
他生氣的把沈星言丢床上就離開,又是接連幾日沒有出現。
沈星言依舊每日喝着藥,眼睛漸漸能看清人影,慢慢的,他能看清東宮裏的一切,一切擺設都是從前那樣,博古架上是他喜歡的青花瓷,每一個家具都是從前的,除了人,沒有一個熟面孔……
除夕這晚,燕京的煙花爆竹不斷,空氣中似乎都夾雜着陣陣煙火味。
到處都是過節的味道,只有東宮裏依然冷冷清清。
沈星言剛喝完藥躺下,就聽見房門開了,消失了幾日的祁英總算出現了。
他已經習慣對方消失幾日再出現,依然保持着面朝裏側躺着。
屋內剛熄滅的燭火又被點燃,床前有窸窸窣窣的脫衣聲,很快沈星言就落入了一個充滿酒氣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