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瘋子和瘋批
第21章 瘋子和瘋批
“說啊!我兒子在哪?”
慎刑司裏是司徒邺的暴吼。
一群慎刑司的太監在一旁瑟瑟發抖,他們甚至都有些同情沈星言。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竟然徒手生生掰斷一個人的四肢,沈星言的四肢呈詭異的扭曲,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破爛玩偶一樣任由發了狂的男人揪着頭發。
他的口中鼻腔滿是血腥味,劇烈的疼痛讓他剛被弄醒又再次陷入昏迷。
“啊啊啊啊!”司徒邺發了瘋一般将他的頭砸在地上,地上滿是鮮紅的血液。
“別裝死,給我醒過來!”司徒邺的憤怒已然失控,他的眼裏早已充滿血絲,像極了瘋子。
他抓着沈星言鎖骨上的兩條鐵鏈使勁搖晃,試圖把人搖醒。
慎刑司裏的老太監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大将軍,他怕不是死了,您這樣是審不出話來的。”
司徒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吓得老太監連連後退,甚至還摔了一跤。
司徒邺是個瘋子,已經走火入魔了。
祁英趕來的時候,看着地上渾身是血的沈星言,四肢以一種詭異的扭曲着,生死不明。
他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你放開他!”他怒吼一聲猛的沖過去,用最大的力氣将司徒邺撞開。
司徒邺被他撞倒在地,秦尚帶着一群禁衛軍趕到,見司徒邺癫狂的模樣,立刻讓人上前取了鐵鏈将暴走的司徒邺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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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言無聲無息的趴在那,身下的血液蔓延開來。
祁英覺得自己要瘋了,他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顫抖着伸出手想知道沈星言是否還活着,卻在快觸碰到鼻下時又不敢再往前。
“阿言……”他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近乎奔潰的懇求道:“你別吓我……”
秦尚近乎絕望的看着地上的人,已經被折磨成這樣了,沈星言怎麽可能還活着?
祁英強迫自己做了個深呼吸,再次将手指湊到了沈星言鼻下,他屏息凝神,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指尖……
所有人都安靜的盯着那根手指。
微弱的氣息似有若無的打在他指尖。
祁英顫抖着一遍遍感受着指尖的氣息。
“傳……太醫……”
“快傳太醫!”祁英嘶吼了一聲,秦尚回過神,立刻讓人去傳太醫。
祁英看着地上的人,那一刻,他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想将人抱起,可現在的沈星言全身都是傷,他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崩潰的将腦袋砸在地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這樣?
秦尚找來擔架,和祁英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人擡起,仿佛那是一個極其脆弱的瓷器。
沈星言的鎖骨上還挂着兩條鐵鏈,祁英想替他解下,可又怕牽動他身上的傷口,把最後一口氣給斷了。
秦尚與他對視一眼,像是給他勇氣一般。
祁英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将帶血的鐵鎖慢慢抽出……
福寧殿的聚集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一群人忙活到了深夜才将沈星言那一身的傷處理好。
沈星言被繃帶纏的像個木乃伊安靜的躺在床上。
資深的老太醫替沈星言把完脈後,祁英才開口問:“他怎麽樣了?”
老太醫皺着眉道:“回禀聖上,沈公子這次傷的重,身上二十三處骨折,斷掉的骨頭都已經接好了,雖勉強留着一條命,只怕要留下後遺症的,那腿怕是以後不好行走了,那雙手也不成了。”
“你說他會變成瘸子?”
老太醫嘆氣道:“若是只是成了瘸子倒還好,能不能站起來都未可知。”
祁英神色一動,看着床上的人心裏莫名的壓抑。
“你說他的手……不成了,什麽意思?”
“提不起重物,刀劍什麽的是不成了,寫字畫畫或許還可以,但也只是或許,如果他手不抖的話……”
“他什麽時候能醒?”
“這個說不準,他傷這麽重,顱內淤血,能留下一命已經不易,至于能不能醒,什麽時候醒,微臣也無法保證,只能耐心等着。”老太醫惋惜的搖了搖頭,他是前朝的舊臣,沈星言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從小都被保護的極好,哪時候受過這樣重的傷。
他不由得暗暗感嘆,世事無常,誰知道曾經的太子侍讀成了皇帝,還這樣折磨那金枝玉葉的太子……
太醫退下後,寝殿裏只剩下枯坐的祁英和躺在床上的意識全無的沈星言。
祁英退下身上的袍子,小心的在沈星言身旁躺下,他呆呆的看着那人,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臉。
這個他癡纏了十年的人,每一晚的同寝,都讓他覺得安逸,在沈星言的身旁他好像從未失眠過,沈星言的味道,就像是一劑安眠藥……
阿言啊,別醒來了,就這樣永遠待在我身邊,當那些痛苦的事從未發生過,就只是我的阿言。
我一個人的阿言……
他不敢抱沈星言,只能蜷縮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秦尚一直等在福寧殿外,直到趙全出來讓他回去,他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亮着燈的寝殿,轉身離開了。
經此一事,司徒邺被停了職,收了兵權,在家禁足思過,祁英甚至還讓萬國寺最德高望重的高僧上門開導,為他祛除心魔。
祁英每日上朝處理政務,下了朝就将折子搬回福寧殿處理。
時不時問一問沈星言南方稅收調整如何,又問北狄來信商談國事是否有詐,他自言自語着,沈星言給不了任何答複,可他卻覺得很輕松。
這樣的沈星言太好了,安安靜靜的,就好像從前睡着的阿言。
等沈星言傷好些了,他親自給沈星言拆除身上的繃帶,拿着濕帕子小心的替沈星言擦拭,可沈星言身上那遍布的傷痕讓他不滿。
于是他又拿了消痕膏為他細細塗抹,他也不盼着沈星言醒來了,他甚至有些瘋狂的想讓沈星言一直沉睡。
宮溪白每次來福寧殿都被擋了回去,只要沈星言在,祁英都不想讓他進去。
與西景國的聯姻在入冬前終于定下,西景國的七公主宮文殊,婚期定在了次年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