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師父
師父
許遲帶着鹿歸晚走到攤位前,和老板打聲招呼後,和鹿歸晚介紹着說:“你喜歡的那幅蘭花圖就是和這位老板買的。”
鹿歸晚直愣愣的盯着老板看,她怎麽也不會認錯,這個長相和師父一模一樣,但是他身上沒有靈力的氣息。
是故意隐藏起來了嗎?
老板笑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畫說:“這次有看上的嗎?”
許遲察覺到鹿歸晚有些不太對勁,便低下頭問她:“怎麽了?”
鹿歸晚下意識的搖搖頭,假裝低頭看畫,心裏卻亂成一團麻,不敢與老板直視,這真的是師父嗎?
“上次那位畫家的畫沒有了。”老板突然開口,提到上次的畫作。
許遲頓了一下,看向老板,下意識覺得鹿歸晚認識這位老板,主要是鹿歸晚太不會掩飾了。
“老板,你還能找到他的其他畫作嗎?”許遲收回視線,笑吟吟地問老板,“我很喜歡他的畫作。”
老板搖頭笑道:“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麽還能再找到他的畫作?”
“你可以看看這些蘭花圖,也是非常不錯的。”
“沒有我喜歡的了。”許遲随意看了幾眼,都很普通。
這攤位上的畫,兩只手指都數的過來,但都沒有上一幅的感覺,并非畫的不好,而是缺乏了那種形容不了的感覺。
“小姑娘,有看上的嗎?”老板依舊笑呵呵的。
鹿歸晚擡頭,對上老板的眼睛,有些哽住,看着老板的笑臉,突然覺得有些扭曲,這不是師父。
師父從來不會這樣笑。
“既然都沒有看上的,那我就要收攤了。”老板說着,就開始收着畫卷,将挂起來的畫都收了起來。
動作娴熟,絲毫不受外界的幹擾。
鹿歸晚不知怎麽的,頭部一陣眩暈,鼻尖竄進了一股詭異的香味,原本嘈雜的交談聲都消失了,周圍安靜的可怕,所有的東西都靜止住了。
而後,她的眼前出現一棟房子,上面寫了門牌號。
鹿歸晚看清楚門牌號後,就受到一股推力,将她推了出來,她的耳朵瞬間恢複清明,周圍的交談聲也随之出現。
再次看向畫攤時,老板已經背着行囊離開了。
“剛剛那位老板,在這裏賣畫,好像是在等你。”許遲看着鹿歸晚,在她慌亂的神情中抓到一抹不對勁。
他們是認識的?
鹿歸晚咽了下口水,她心裏清楚,自己那一瞬間看到的門牌號,是那個頂着師父的人故意讓自己看到的?而且那一瞬間确實有師父的靈力,是讓自己去那裏找他嗎?
但現在許遲在這裏,鹿歸晚搖頭,說:“怎麽可能?我們都不認識。”
說這句話的時候,鹿歸晚有些心虛的沒敢去看許遲。
好了,現在知道他們認識了。許遲心想。
“嗯,不認識。”許遲擡起手,看了下手表,說:“已經不早了,我們出去吧。”
鹿歸晚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許遲,心裏有些感慨,許遲真是太好騙了,他以後出了社會可怎麽辦啊?
出了展館,下午傍晚前最後一抹陽光将鹿歸晚的影子拉的很長,長到和許遲的影子交錯在一起。
鹿歸晚踩了會許遲的影子,就覺得有些無聊,便走到許遲的身邊。
“玩夠了?”
鹿歸晚對上許遲笑吟吟的眼睛,他的眼裏笑意滿滿,鹿歸晚從中看中了一絲寵溺,但她對此,只感到不開心。
“我又不是小孩,你把我當小孩了。”
鹿歸晚最熟悉許遲這種笑了,爸爸也是這麽對自己笑的。
許遲一怔,有些想笑,她是真的很有趣,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
“你覺得,我這個年紀,很想養小孩嗎?”許遲憋住笑,問她。
鹿歸晚想了一下,好像也是,現在的人類貌似不是很喜歡小孩了,但是按照古代的标準,“擱以前,你現在可以當孩子的父親了。”
許遲語塞,看着鹿歸晚露出得逞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想逗自己,但實在是不高明。
“但我也不可能有你這麽大的孩子。”
鹿歸晚扁扁嘴,走在公園裏,吹着冬日的晚風,雖然寒冷,但她的心卻定了下來。比起之間自己的毫無頭緒,師父出現了,她似乎又有了方向。
不管是離開還是繼續在人類世界生活,都需要做出選擇,只是她十分的不舍。
可是自己是精怪,怎麽會産生不舍的情緒?鹿歸晚想着想着,突然仰起頭看向許遲。
兩人并肩走着,她想要和許遲說話就得仰起頭,太累了,便扯了扯許遲的衣服,說:“你彎一下腰。”
許遲很聽話的彎下腰。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的別的模樣,例如一棵草,一朵花,你還會認出我嗎?”
“你不會變成那個模樣的。”許遲脫口而出。
鹿歸晚不滿意這個答案,“我會的,你這是答非所問。”
許遲看着鹿歸晚氣鼓鼓的模樣,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會認出來,然後将你養在家裏。”
“養在家裏?”鹿歸晚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這一點也不好,養在家裏就沒辦法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了。
而且許遲住在城市裏,靈氣更加薄弱。
許遲看着鹿歸晚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的不情願。
“你不應該養在家裏,應該養在山上。”
“嗯,山上最好了。”鹿歸晚一本正經的對許遲說。
許遲一時之間分不清她這是什麽意思,要把她養在山裏面?
蹲在公園暗處,帶着帽子的鹿歸行看着他們兩個越靠越近,氣的都沖上去了。但他還是克制住了,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鹿歸晚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電話,就聽到哥哥壓着說話的嗓音。
“6點了,你該回家了。”
“哥哥,你感冒了嗎?”鹿歸晚第一反應就是哥哥的嗓音不對,可是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沒有,你快點回來,六點半之前要到家。”
鹿歸晚看着被挂掉的電話,無奈的和許遲說:“哥哥讓我現在就回去。”
還不等許遲回答,鹿歸晚又說:“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也好久沒見雪白了。”
“而且我們一起把這棵蘭花芽種下去吧。”
鹿歸晚晃了晃袋子裏的蘭花芽,這是她和許遲一起獲得勝利的獎品。
“好。”
就這麽,鹿歸晚拉着許遲回家了。
回到家,鹿歸行不在,鹿歸晚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只當他有事出去了,剛準備和許遲說話時。
鹿歸行就出現了。
“你怎麽把他也帶回來了?他是無家可歸的可憐小狗嗎?”
鹿歸行一進來,說話就有些陰陽怪氣。
鹿歸晚沒聽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說:“哥哥,你這個比喻一點都不好笑。”
“你幫我招呼一下許遲,我去把雪白牽過來。”鹿歸晚理所當然的吩咐哥哥,自己則開心地朝後院跑去。
鹿歸行不情不願的招呼許遲坐下。
許遲倒是心安理得的坐下,等着鹿歸行給自己倒水。
“要喝自己倒。”鹿歸行覺得頭疼,看着許遲死皮賴臉的待在自己家,就煩,看到妹妹對許遲那捧在手心的态度,更煩了。
鹿歸行現在只覺得後悔,當初就不應該把妹妹安排在和許遲一個班上。他知道許遲是個人面獸心的,但沒想到,這家夥對自己的妹妹別有用心。
“你...該不會是...”鹿歸行斟酌着用詞,咬着牙,還是問不出口,最後指着門說:“你現在就走吧。”
“我會和她說你有事離開了。”
許遲剛剛倒水的手停了下來,不慌不忙的喝上一口茶,說:“也行。”
鹿歸行有些不可思議,許遲這麽聽話?以防萬一,鹿歸行連忙看了眼後院處,站起身來,說:“那快走,走走走。”
許遲被鹿歸行推着出來,看着門被關上,倒也無所謂的聳聳肩,某些方面,他們兄妹兩還挺像的。
他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有股不好的預感。
鹿歸晚抱着雪白出來,發現許遲不見了。
“他有事回家去了。”鹿歸行不慌不忙的說,還打開了電視機,“你喜歡的電視劇開播了。”
鹿歸晚不開心的放下雪白,也沒心情看電視劇,牽着狗往樓上走去,說:“那我回房間裏去了。”
“你等會下來吃飯啊。”鹿歸行心滿意足,他得減少妹妹和許遲的相處機會,小年輕的喜歡都是三分鐘熱度。
鹿歸晚捧着蘭花苗,拿着小鏟子,小心翼翼地将芽埋進土裏,再澆點水,和自己的本體擺放在一起。
本來還想讓許遲和自己一起種的,但這蘭花脆弱,加上天冷,再不種下去,容易凍傷和損壞。
種完蘭花後,鹿歸晚洗着手,拍了下臉,再到書桌前,把今天看到的門牌號寫下來,這上面肯定是師父目前所在的地方。
師父是來找自己的麽?明明他自己消失了幾十年不出現,現在卻突然出現了。
鹿歸晚抿着唇,将地址夾在書上,無論如何,她都得去找師父,把事情原委說清楚,以及問問師父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找回原身的魂魄。
第二天一大早,鹿歸晚就穿戴整齊的往家門口處走。
她讓張叔送自己到地址的附近,再徒步走過去。
下車的時候,張叔看了看這周圍,有些不可置信地說:“我們這兒竟然還有這麽偏僻的地方。”
這周圍一眼看去,都是低矮的房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農田。
“小晚,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麽?”張叔都有些害怕這地方會突然沒信號。
鹿歸晚搖搖頭,堅定地說:“不用,我自己可以。”
說完,她打開導航,慢慢的沿着農田小道走去。
這裏應該沒什麽人居住了。鹿歸晚看着這裏的房屋,很多都塌了一角,雜草叢生,可是自己看到的場景确實一戶很豪華大氣的門匾,真的是在這裏嗎?
跟着導航走了大約十分鐘,鹿歸晚來到一扇門前,破舊的木門,旁邊倒是貼着一模一樣的門牌號。
鹿歸晚敲了下門,大約一分鐘後,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