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擋箭牌(修)
第2章 擋箭牌(修)
整個陸家一起出動,不到十分鐘貓就被抓進了籠子裏,管家胡德板着的臉終于放松下來。
溫越魂不守舍地站在隊伍裏,最後被挑中和另外兩個奴隸一起負責處理貓。
“真晦氣,這麽多人,怎麽偏偏點了我們。”打頭的是個金發奴隸,在人前提了會兒貓籠子,一到後院就給扔在了地上,溫越看了看另一個人,只見他連連擺手,“我……我也不想碰,髒死了……這毛到處亂飛,還是黑色,粘在身上不好處理,要不還是你來吧。”
“我來可以,”溫越二話不說把籠子撿起來,觀察貓的狀态,“但是我來的話,那可就不問你們倆的意見了?”怎麽說也是一條生命,他做不到置之不理,這兩人不管最好,要是出個處理貓的損招,他還得想辦法救。
“随便你,反正這事我們不做,真晦氣。”兩人嫌惡地看了貓一眼,“勸你也趕緊放地上,這種黑色貍花貓說不定有病毒,最好別讓毛粘在身上。”
“行,那你們交給我吧。”溫越在心中冷哼一聲。
病毒?
如果黑色的毛發就意味着病毒,那他這個黑奴是什麽,危險的感染源嗎。
眼見着兩人消失在拐角,他将小貓從籠子裏抱了出來,看着懷中的貓,對于目前可能會危及自己性命的黑發,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
一只翺翔的純金雄鷹雕像被擺在書桌最右角,溫越小心翼翼地擰幹抹布,認真擦拭,不放過任何角落。
“今天多虧了你,不然可分不到這麽清閑的活兒。”古特掃視書房,左邊已經擦完了,去到溫越負責的右邊幫忙,剛來到溫越身後,一聲驚呼。
溫越吓得手一抖,水濺了一地,“你幹嘛呀?”
“你這衣領上是什麽?”古特正色問。
“什麽?”溫越扭頭,想看清自己衣領上有什麽,值得這麽大驚小怪。
“這……”古特先一步将好幾根黑色的毛撚在指尖,打量溫越,“這是貓毛嗎?上周抓的那只貓?那貓是你負責解決掉的?”
溫越被古特咄咄逼人的語氣吓到了,“我——”
古特打斷:“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還會有貓毛?”
溫越見糊弄不過去,只得承認,“……是那只貓。”
“溫越,大人每天在書房辦公,如果這些貓毛今天落在了書房裏,或者再嚴重點是落在了書桌上,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嗎?”古特語氣嚴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溫越思忖片刻,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這裏不方便,我們出去說。”
……
古特走在路上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知道一定和那只溜進城堡的貍花貓有關,但萬萬沒想到貓不僅沒被處理掉,甚至再次被溫越帶進了城堡,還被養在了房間裏!
“你瘋了?”古特将貓籠推進床底,“不用等被大人發現,被管家發現你就完了!”
陸家的所有奴隸除了工作時間,并沒有機會進城堡,日常生活都在內院花園右側一棟專為奴隸修建的低矮建築裏,離城堡較遠,溫越覺得并沒有那麽容易被發現:“只有我知道,現在還加上一個你,胡德沒那閑功夫來查我們。”
“瘋了瘋了,你真是瘋了。”古特暴躁地撸了把頭發,“養在房間全身上下都是貓毛,遲早有一天被發現!”
“其實,其實我也怕被發現……”溫越笑了笑,将小貓從床底抱了出來,拿貓爪子搭了搭古特的胳膊,“所以想請你幫個忙,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古特注視着眼前omega亮晶晶的眸子,有片刻恍神,“你想做什麽?”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哥負責外出采買,對嗎?”
“你要買東西?”
“染發劑,我想買淺色的染發劑,市面上有很多動物專用。”
“買染發劑需要出具憑證!在黑市買是犯法的!”古特差點跳起來,“為了一只貓根本不值得!你瘋了,你真是瘋了!這樣下去不行,你把貓給我,你要是不忍心處理它,很簡單,我們可以換種方式,把貓交給我哥,讓他外出采買的時候把貓放走,這總行了吧?”
“不行!它這麽小在外面怎麽活呀?”溫越一把奪過貓抱在懷裏,用肩膀将古特往外推,“你要是不願意幫就算了,趕緊出去吧,小心我房間待久了貓毛粘你身上。”
兩人認識這麽久都互相透過底,古特知道溫越以前是貴族私生子,一路順風順水多少有點少爺脾氣。
“你別賭氣溫越!”
“沒賭氣啊,我賭什麽氣,不就是不願意幫嘛,我找其他人就可以了。”
“找其他人?”古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信不信但凡你把這件事說給第三個人知道,胡德會立馬叫人把你帶去地下室審問,你能不能活着走出來都是個問題!”
溫越哼了一聲,掀開被子,抱着貓往床上一趟,“反正我是不會把它送走的。”
兩人僵持了片刻,最終還是古特先低頭,“這事我說了不算,就算我同意,我哥也不可能同意。”
“可是你之前不是還說,如果胡德查得不嚴,你可以跟着你哥混出門嗎?”溫越見有希望,噌地跳下床,“你出門後和你哥說想買點個人用品不就行啦,你去幫我買,這樣誰也發現不了,這事還是只有我們倆知道,更保險了。”
“祖宗!”古特震驚地瞪大了眼,“敢情我的命就不是命是吧?要是這事暴露了,不僅我要完,我哥也得跟着遭殃!”
“就我們倆知道的事,怎麽會暴露呢?”溫越又想到了古特抽煙的事,覺得這事更容易辦了,“奴隸還不能抽煙呢,你不也照抽不誤,那你告訴我你那些煙是從哪兒買來的?難道不是黑市?”他不服氣地嘟了嘟嘴,嘀咕:“興許你買煙的那家店就有染發劑可以買呢,就是順手的事兒。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幫我!”
古特的确私下抽煙,這在陸家是絕對禁止的,他紅了臉,“……你!”
“怎麽,難道我說得不對?”
“得得得,我去試試,行了吧?”
“行!”溫越喜笑顏開,抓着貓爪向古特鞠躬拜拜,“從今以後就是小家夥的幹爹了!給幹爹拜拜!”
“得了吧你就!”古特拿他沒辦法,苦笑着搖了搖頭,“小家夥取名字了沒?”
“還沒呢,以後再取吧。”
……
兩天後,溫越順利拿到染發劑,抱着貓躲進了衛生間。
他摘下帽子,因為發根的黑色越來越多,他已經很久沒在人前取過帽子了,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戴上帽子,并用幾個夾子将帽子牢牢固定在頭頂。
“對不起呀小家夥,只能拿你做借口了。”他接了一盆水,擠出染發劑塗在頭發上,幾個小時後,發色重新變成了金色。接着,他又将小貓黑色的毛發也染成了金色。
“哥哥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有我一口飯吃,就絕對餓不着你。”他親了親小貓金燦燦的頭頂,将水盆收拾幹淨,将剩餘的染發劑藏進了櫃子裏。
把貓放進籠子裏後,溫越拿過膠帶将全身的貓毛清理幹淨,走出了門。
周五晚,陸家城堡燈火通明。
花園裏,三三兩兩的奴隸邁着短促的步伐端着水盆穿梭而過,偶爾傳來細碎的交談聲。
管家胡德依舊穿着萬年不變的白襯衫配燕尾服,眉毛常年皺着,快要和這幢威嚴又莊重的城堡融為一體。他在廚房數落完兩個做事笨手笨腳的奴隸,等晚餐按照标準不出任何差錯地擺在餐桌上,又檢查了一遍大人今晚可能會用到的房間,這才放心地來到城堡門口迎接。
“那邊在做什麽!”胡德目光犀利地看見內院裏有人在拉扯,是兩個奴隸。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盤,大人馬上就要到家了,他不允許最重要的正餐時間在自己手裏出任何纰漏,拿過鞭子立馬走了過去,“立馬停手!我再說一遍,立馬停手!”
兩個奴隸被拉開,一個是古特,另一個叫古傑。
“古傑?”能被安排負責外出采買的奴隸往往有些資歷,胡德熟悉,但對另一個沒有印象,“你叫什麽?”
“我叫古特。”經過剛才一番推拉争執,古特粗紅着臉,“是古傑的弟弟。”
“我現在沒空處理你們兄弟之間的矛盾。”胡德頻繁翻轉手腕看表,給了兄弟倆一人一鞭子,“如果想打架,我明天會派人騰出一間地下室,讓你們兄弟倆好好打,現在立馬給我滾出花園。”
古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反倒是古特,急得滿頭是汗,好幾次伸手想把哥哥拉下去。
胡德察覺到這對奴隸兄弟不對勁,用鞭子點了點古傑,“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哥……你別說,求你了。”
“閉嘴。”胡德又給了古特一鞭子,“我在問你哥哥。”
兩鞭子抽下去,古特已經痛得冒冷汗,蹲在地上,懇求的目光看向古傑。
胡德來到古傑身前,隔開兄弟倆的視線,“古傑,你是我一手調教起來的奴隸,正是因為信任你,才把外出采買的任務交給你來做。身為一個奴隸,欺騙管家是什麽後果,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我……”
“嗯?”胡德給出鼓勵的目光,“我知道你一直是個非常忠誠的奴隸。”
古傑狠下心,“陸家有黑奴!我看見了!在一個叫做溫越的奴隸房間裏有染發劑!金色的染發劑!”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停滞。
黑奴……
胡德恍惚了剎那,他把這個可以稱得上是陌生的詞語放在嘴裏念了幾遍,回憶慢慢湧上腦海,內心産生一種荒謬感。
陸家怎麽可能有黑奴,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沒說假話!就是最近買回來的那個Omega!他是個黑奴!”
“哥——!”古特聲線發抖,但已經來不及阻止,急切地解釋道:“不是的,溫越不是黑奴,他只是養了只啊!……”
一鞭子再度抽在後背上。
古特話還沒說完,直接昏死了過去。
……
“簡直是個蠢貨!”胡德絲毫不在意暈死過去的古特,他只是在心中思忖着兩人方才的對話,判斷到底誰在說真話,誰又在說假話。
雖然他內心并不相信陸家會有黑奴,但也知道這種事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于是他又恨恨地給了暈在地上的古特一鞭子,怒道:“如果真有黑奴,我想你一定是那個愚蠢的幫兇!”
“不!他不是幫兇!”古傑立馬跪在了地上,替自己弟弟向胡德求情,“古特不是幫兇,都怪那個黑奴!就是他!他欺騙我弟弟!”
“別急,大人到時候自然會處置你們這些蠢貨。”胡德點了幾個心腹奴隸,讓胡傑在前面開路,“現在,帶我去找你們說的那個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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